周氏娇喋瞪了他一眼，还是随了他意，换了位置。
丫鬟们纷纷退了出去。
上官时庸却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拉住她的握在掌心磨蹭着，多了一份亲昵。
“怎么了？”周氏微微皱眉，察觉他有心事。
上官时庸道：“太子妃人选落定，是杨家之女，你应该也听了吧。”
周氏一愣，点头：“嗯。”
太子选妃事关瑜儿，她自是会特别关注，当天就知道了结果，不过夫妻两人倒从未谈论过此事，反正瑜儿没当选，父女俩人看着也没有为此失落伤心，她倒是松了口气。
在她心里，或许一直不希望瑜儿嫁入皇家吧
只是事情都过去了好长一段时间，老爷为何又旧事重提？
她不免提了心，担忧看着他问：“可是出了何事？”
上官时庸安抚得拍了拍她：“不是。”他解释道，“太子选妃既已尘埃落定，接下去就该是那些适龄的皇子们的婚配，上官家既已甘愿退出太子妃位置，自不想与其他皇党扯上关系”
夫妻多年，周氏一下就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是怕那些皇子将主意打到我们瑜儿身上？”
上官时庸微微颔首：“虽然皇子选妃比不得太子，以我如今的能力也能阻挡一二，就怕夜长梦多，而且瑜儿年纪也不了，也该到了婚配年纪，我在想，干脆替她定门亲事，一劳永逸。”
周氏闻言，倒很是认同的点头：“我赞同老爷的意思。”完又有些犯愁道，“只是哪家孩子合适呢？”一定得替瑜儿找一个人品端正的孩子，以后好好对她才行。
上官时庸叹了口气：“我也在想着此事，所以想同你商量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两人一时都陷在自己思绪中，有些沉默。
正巧丫鬟进来送醒酒茶，将其一一搁置在炕桌上，又退了出去。
周氏眸光一定：“老爷，蔺家怎么样？”
“蔺家？”
周氏点头：“嗯，老爷觉得如何？蔺家那孩子，时候我还见过几次，长得不只漂亮，年纪话行事都颇有章法好像年纪轻轻就升了刑部员外郎吧”周氏越越觉得合适，蔺太师与自家父亲是好友，起来两家还算世交，“那孩子配瑜儿，你觉得如何？”
上官时庸想起蔺荀那张清俊的脸，如今可不是员外郎，而是正五品刑部郎中，年纪轻轻接连升官，倒是瞧不出一丝轻狂傲慢，行事低调老练，年轻人如他这般稳重倒是少见，很有当年蔺太师的风范。
而且蔺家立场一直不明，跟如今上官家倒是颇为一致，或许都想静观其变，明哲保身。
想到这，他微微点了点头。
周氏唇角微扬：“有一件事，我一直没跟老爷提过。”她笑道，“当时您想让瑜儿当选太子妃，我觉得多无益，就没放在心上，如今想来，俩孩子或许真有缘。”
上官时庸蹙眉：“何事？”
周氏道：“就是二叔公寿宴那日，蔺夫人秦氏话里话外对我们瑜儿颇为看重，甚至还当众打趣，若瑜儿长得不尽如人意，她不建议让自己儿子娶瑜儿。只是当时我并没那意思，只觉蔺夫人玩笑过了，怕损了瑜儿名节，便打了岔。”
上官时庸道：“还有这事？”
周氏点头：“所以，老爷若觉得蔺家合适，要不要找个中间人去探探蔺家如今的态度？”
上官时庸凝眉沉思了一会，最后道：“嗯，我知道了。”
“瑜儿那边？”
“暂时别同她提，等蔺家那边有了消息，再告诉她。”
“嗯，听老爷的。”
上官时庸替自己和周氏各倒了杯醒酒茶：“你刚刚也喝了些酒，喝点解解。”
周氏笑着点头：“好。”
夫妻俩人慢慢喝着醒酒茶。
夜还很漫长
***
蔺荀做梦都没想过，祖父将其叫到他老人家屋里，竟是郑重其事询问他对于与上官家结亲有何看法？可愿意娶左相之女？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梦醒了又是空欢喜一场。
蔺太师见他发怔，以为他是为难，便道：“祖父知道，上官家的姑娘刚刚落选太子妃，你心里介意也正常；但你年纪也不了，一直不肯成亲，你母亲心里焦急，都跑来我这里了好几回。男人当以事业为重，但你母亲有句话也得对，成家、立业，先成家，方能后顾无忧的立业。所以左相托人来探我口风，我并没有明确拒绝，想先听听你的意思。”
蔺荀难得露出了一丝局促，有了这年纪男子会有的羞涩，他尽力掩饰掉那份迫切，点头郑重道：“祖父，孙儿愿意娶左相嫡女。”
蔺太师道：“嗯，如此甚好。”
上官家有上官时庸坐镇，多半不会出大乱子，若荀儿与上官家结亲，上官家不只不会拖他后腿，还是一大助益。
起来两家还颇有些渊源，周？？这女婿，他当时就很看好，为人处世圆通，颇有城府，后来一路高升，官拜左相，也算预料之中。
而上官家一辈中上官时祺长子上官又贤比起同辈之中也算极为优秀，自家孙子近来同他好似走得颇近，他觉得不算坏事，并未出干预。
就是那位左相千金，不知道是何品性样貌时候倒是见过几次，却是没多大印象，而且女大十八变，尤其以上官家的权势，此女竟然落选，只怕是本身有欠缺之处，他怕委屈了自己孙儿。
不过，一向抗拒婚姻的孙儿这次竟然毫不犹豫点头答应，他倒是颇为意外。
记得两人时候玩在一起几次，莫非，荀儿是顾念着儿时情谊？
他忍不住提点道：“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你可想好。”
蔺荀那双极美的黑眸闪过一抹坚毅：“孙儿想好了，请祖父为孙儿向左相家提亲。”
蔺太师却道：“此事不急，毕竟太子选妃刚定，我们若大张旗鼓去提亲，徒惹是非，而且年关将近，都有一堆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