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当男频文变成甜文 > 第二十五章 吃醋
    今夜来做什么?

    当然是偷你的流月剑。

    姜糖脑子一片空白, 不知如何应对,磕磕绊绊道:“来、来和你——”

    不知怎么就了一个词。

    “私会。”

    偷流月剑, 还是私会。

    后面那个理由似乎还有苟活的余地。

    闻镜愣住。

    随后姜糖鼓起勇气,竟然视死如归地把他的腰带一抽。

    顿时他的衣袍忽的散开,微微敞开。

    “……”

    闻镜半晌没反应过来,眼皮子重重一跳,向来黑沉沉的眼眸更加深邃漆黑,如一道要将人吸进去的旋涡。

    姜糖迟钝地反应过来,只觉得脸皮发红,烫得和开水一个温度了。

    啊啊啊啊

    她在做什么?

    她绝对是脑子抽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要继续演下去?

    闻镜一动未动。

    事情似乎还有挽回的余地, 姜糖强装冷静,胡乱瞎扯道:“可惜你身体不好, 今夜到此为止,明夜我再来!”

    扯出一个看似完美的理由, 她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流月剑, 脚底一溜就要跑。

    闻镜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

    这回姜糖没倒在怀里, 而是扑到了柔软的被子上。

    但这样更让她心中警铃大响,仿佛下一刻他就要压下来。

    好在他没这个想法,坐在身侧不停笑,像是点了笑穴般的, 把她的所有话都重复了一半。

    “梦中情人?私会?身体不好?明夜再来?”

    宽阔寂寥的寝殿回荡着他的大笑声。

    姜糖装死般的把脸埋在软被上,窘迫的情绪占据了整个脑子。

    脸颊热得几乎要冒气,她试图冷静下来, 分析他到底有没有察觉到谎言。

    闻镜笑了半天,视线若有若无地划过软被上安安静静的人。

    冷寂的寝殿,一身的黑衣黑暗融为一体, 眼睛黑峻峻的,即使满面笑容,眸子里也是空阒无光,看上去很是渗人。

    姜糖偷偷觑了一眼,马上收回视线,迟来的害怕攫住了她整个心神,恨不得当场钻进被子里装死。

    收住笑,闻镜俯身附在她的耳际,轻飘飘道:“我没在做梦。”

    热气轻轻拂过,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暧昧,话语却令人寒冷如坠冰窖。

    没做梦。

    他是清醒的。

    一句清晰的话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冲击过来,将她震得浑身颤栗。

    姜糖闭上眼睛,准备好迎接死亡,惴惴不安地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脖子缩了缩,试图挽救一下待会儿就要飞上天的脑袋。

    起码别死得太惨就好了……

    等了半晌,他却没什么动作,只是抱着胳膊,看戏般的瞧着她。

    发现自己还活着,姜糖大大喘了一口气,舍生忘死般的回头,很想一句朋友你到底想干嘛?

    要杀赶快杀,杀之前故意折磨人就是丧心病狂的行为!

    进地狱都是要去十八层以下的!

    憋在心口的话从喉咙里转了转,又咽回去,换成了很没骨气的话。

    “尊主,我错了,饶我一命。”

    她哭丧着脸,决定死之前还要丢下脸面挣扎一下,抱着大腿,噼里啪啦地吐出一连串的话。

    “如果您不肯大发慈悲,求您让我死之前完成一个心愿,我死也能闭上眼睛了。”

    “。”闻镜简短,且没什么感情道。

    姜糖心口一凉,真的不算饶一命……

    反正都要死了,她暗戳戳地在他衣角上擦了擦泪水,一股脑出来。

    “一定要死的话,能不能让我当个饱死鬼再走。”

    她两眼发绿:“我都快变成兔子了,吃了整整三个月的素菜,能不能给我一顿沾点荤腥的死前餐。”

    继续放飞自我,控诉地声抱怨:“极寒门偌大一个门派,竟然没有膳房。”

    闻镜诧异道:“不是继续活下去的愿望?”

    他长叹一口气:“既然如此,我就满足你。”

    什么?

    他这意思是假如她想要活下去,就满足心愿?

    姜糖倒抽一口气,慌里慌张地改口:“不不不,其实我的愿望是……”

    “迟了。”闻镜不带什么感情地回了一句,唇角牵着笑,“我这就满足你生前最后一个愿望。”

    他俯下身,笑容里带着逗弄人的兴致。

    姜糖没发觉,嗷地一声大哭,震天撼地,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回荡在殿内,似乎还出现了重叠的回音。

    令闻镜当场愣住,微微低头,看到底下的人面无血色,快要吓得晕过去。

    他的唇线紧了紧,顿了下,假装没什么反应,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落在旁边翻飞的帐幔上。

    “给你一次改愿望的机会。”

    刚才迟了的是他,改口的也是他,还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态度变就变,像是天边的云雾般阴晴不定。

    姜糖不可置信地抬头,挂着泪珠的双眼闪烁着水泽。

    以前还认为反复无常是一种很差劲的行为,此刻却没有比这更让人振奋人心了!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变化,她觉得这很符合他的人设,他就是这样一个变化莫测的人。

    状似对待蚂蚁般,心情好便忽视不作理会,心情不好便撬了老巢。

    姜糖抬头看。

    闻镜动了动唇,似乎有什么要。

    细心地观察他的神情,生怕有什么变化,她了个哭嗝,带着鼻音飞快道:“我想活着。”

    “我要活着。即使让我一辈子不吃荤食。”

    “嗯。”

    闻镜没把话出口,给了她一张帕子,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我应下了。”

    她抹了抹眼角的泪,他的背影隐匿于黑暗中,缓步到门口,不知去了何处。

    以为会死,并且死得很惨,姜糖没料到,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捡回了一条命。

    并且带着帷帽的玄衣男子之后再未出现过。

    仿佛当时的经历只是一场奇特的梦境。

    梦过后,了无痕迹。

    第二天一早,回到厢房。

    姜糖头顶着凌乱的发丝,后悔地在床上滚。

    “什么一辈子都不吃荤食,好端端的,我干嘛多这一句话。”

    闻镜的意思是同意她活着了,莫非包括她一辈子不吃荤食?

    眼前一片黑暗,他连弟子和后宫在厢房内悄悄井都晓得,若日后有一天吃了荤食,不会借机又来取走她的脑袋吧?

    她真是多此一举!!

    脑内轮番闪现他阴森的面容,以及威胁的话语。

    姜糖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关系,大不了就不吃了,反正容景有辟谷术!

    负面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姜糖很快收拾收拾心情,又重新恢复到了斗志昂扬的状态。

    清心殿外依旧危险重重,几乎无人会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路上。

    假若有杀伤力强大的武器,就完全不一样了。

    自从有了红拂伞,姜糖不是很怕突袭,因担心容景的受伤状态,利落地换了身衣裳,抱着伞去见他。

    天气更加炎热,炽热的阳光照在肌肤上,几乎到了发烫的地步,活像个蒸笼。

    姜糖着伞,意外发现伞下的温度比伞外清凉几分,仿佛隔了两个世界,一个处在酷夏,一个位于春秋。

    心里喜滋滋的,她走得更快了,一阵风似的要去见容景。

    路途间,有一栋陌生的房屋驻在原本是刺桐花的地方。

    姜糖:???

    昨晚回来时明明是一片花圃,这房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走近了两步,一阵夹杂着浓郁鲜美的菜香似有若无地钻进她的鼻子里。

    她的眼睛一亮,收了伞,从半掩着的房门里溜进去。

    “要吃什么?”

    一个趴在桌子上,神色萎靡不振的年轻男子伸了个懒腰,没精采道:“喂,宣正亦,有人来了。”

    年轻男子长得粉若桃花,一双桃花眼半敛着,流连的目光好似在与人调情。

    宣正亦“啪”地一声把横梁砸下来:“我只需造房子,这是你的活。”

    桃花眼仍然懒懒地嘀咕:“我一个丹修,居然来膳房做厨子。”

    “邢青衣,还不快去?让尊主知道了,你这条狗命就朝不保夕了。”

    “呵,我什么时候怕过死?”邢青衣翻白眼道,一双桃花眼做这不雅的动作都非常地动人。

    “那你去跟尊主,厨子的活不接。”

    邢青衣顿了下,笑眯眯道:“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转而回头道:“姑娘,你想好吃什么了?我这里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吃不到的食物。”

    姜糖在门口看他们怼了半天,待争吵停下,她才坐到接近大门口的座椅上,撑着下巴好奇道:“这屋子居然是一晚上造出来的?”

    宣正亦在横梁上大吼:“当然,我一个炼器修士,炼个低阶法宝武器都只要一天,别是这栋房屋,让我造个宫殿出来,七天都足够了。”

    他得意地拍拍横梁:“比寻常屋子结实得很,来几个修士斗都倒不了。”

    “为什么突然要造个膳房?”

    姜糖抬头望向他,眸中似有不解。

    “尊主昨夜吩咐的,我也很纳闷。”宣正亦挠了挠头发,大叹一口气,“想我炼器那么多年,平生第一回 接下造房屋的任务。”

    “我也是初次做厨子。”邢青衣快速烧菜,抽空插了一句,朝她眨了眨眼,“尊主让我负责日后的饭食,听到这任务时,我是满脑子的疑惑。”

    “丹修本身注重炼丹技术,修为一般都很低。我一个洞虚境修士,只比那大乘境低上二阶,炼出的上品丹药在这修真界绝无仅有,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如今却沦落成厨子。”

    他长叹一口气,满脸愁苦:“要是被那些同行知道,脸皮都没了。”

    宣正亦道:“你想想我,我可比你惨多了,正闭关研究炼器的突破呢,就被尊主给抓过来造房子,我那高阶武器炼到一半就废了!!废了啊!!”

    两人嘀嘀咕咕地讨论起闻镜的意图,开始比谁更惨。

    姜糖咬着筷子想,不会是昨夜提了一句,闻镜就给她安排上了??

    这可能吗?这绝对不可能啊!!

    太自作多情了,闻镜为自己造的都比这个想法靠谱!

    姜糖把莫名的念头排除,报完菜名,继而纳闷,“可是尊主不让井,怎么做饭?”

    做饭时,譬如做汤,焯水,煮饭,炒菜时加水都必须要用水。

    没水的话,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肯定很难吃。

    想到这,姜糖有种往外逃的冲动。

    “他允许在门口一个井。”邢青衣的桃花眼闪了一闪,像星星的光,“一大早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再迟一些,门口要热闹了。”

    听到他的话,姜糖收住脚步,当场愣住。

    尊主竟然同意井?

    他的禁令是摆设吗?

    邢青衣一面和姜糖聊天,一面伶俐地烹食,完全不像是第一次下厨的模样。

    炼丹和做饭之间,可能步骤存在着某种相似之处。

    从惊异中回过神来,等待上菜的过程中,她天外缭乱地想着,不管尊主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肯定和她是没关系的。

    熟悉又陌生的肉香味扑面而来,引诱她的视线跟着邢青衣的手臂摇摆。

    他看她馋得不行,快速盛好端了上去:“吃吧,尝尝我的手艺。”

    色香味俱全,姜糖深深吸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炸鸡腿。

    口齿间满满的酥香,入口回味无穷,一点也不腻。

    这鸡腿真好吃!!

    姜糖流下怀念的泪水,吃得正欢快时,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她边啃边用余光看,是几日不见的容景。

    动作一顿,她迟钝地想起来,本来算去探望他的,结果都要忘了这回事……

    姜糖心虚地放下鸡腿,朝他招呼,语调抑扬顿挫:“容景,你也来吃饭啊!”

    仿佛是为了掩盖住什么,结果起了反作用,引起坐在对面的邢青衣和容景一起盯着她。

    姜糖:……

    顶着两道存在感非常强烈的视线,她掩饰般的再次拿起鸡腿,咔咔啃起来。

    邢青衣侧头看容景,笑道:“美人要点什么?”

    姜糖鼓着脸颊,像个松鼠啃坚果:“不是,为什么你叫我姑娘,叫她美人?”

    她的颜值也不差啊!

    邢青衣一怔,觉得她好可爱,非常自来熟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哈哈你也是美人。”

    容景平淡的目光扫过他的手,眼眸没半点光泽度。

    顿觉手一凉,邢青衣脊背发寒,立即收回了手,心中奇怪,这个容景的女人怎么第一次见自己就有了敌意?

    邢青衣长这么大,因着容貌艳丽,从被姑娘们众星捧月,还没有哪个女子见到他会露出不喜的神色。

    他挑了挑眉,怎么看还是姜糖性格好的多。

    气氛凝滞了片刻。

    在场唯有宣正亦和姜糖没发觉,自顾自做自己的事。

    容景不动声色地走到姜糖的身边。

    他的面色很白,眼睛黑如珠玉,盯着宣正亦时眼珠无光,像是平静的湖水没什么波澜,侧头看向姜糖,却笑道:“换个位置。”

    “?”

    没等姜糖反应过来,整个人连带着椅子被横空抬起,置到隔壁。

    容景新抬了一把椅子坐到她的原位上,正和邢青衣面对面。

    邢青衣:“……”

    这人太奇怪了,他什么时候得罪了?

    邢青衣浑身不自在,讪讪地找了个借口,哈哈道:“我去洗锅了,你们聊。”

    姜糖懵逼,瞄了瞄他的手臂。

    容景姐姐真有力气,椅子加上她的重量,拎起就拎起,不像她可能拖都拖不动。

    念头一转,她问道:“你伤好了?”

    “嗯。”他倚在椅子上,很随意的姿势,“伤。”

    姜糖不疑有他,朝他露出个甜甜的笑容。

    他跟着笑起来:“你今日很开心。”

    姜糖点头:“因为多了个膳房,我以后不需要辟谷了。”

    容景目光落在她晶亮的嘴唇上:“你认为尊主为何建造膳房?”

    她拧着眉毛苦思冥想,随后拍了拍桌子,很肯定地:“他绝对是良心发现了!”

    容景有股不好的预感。

    果然,姜糖长吁一口气:“为了能让清心殿的女人活下来,他是那么煞费苦心啊!”

    容景:……

    忽然靠近,她附在他的耳边悄悄话:“尊主偏偏在清心殿造膳房,而非议事殿、比试广场或是亭台楼阁边上,绝对是舍不得自己的女人都死完了。”

    她想,男人嘛,色字头上一把刀,何况是男频文里的男主,怪升级开后宫那是常态。

    身边本来美人簇拥,若都香消玉殒了,岂不是白收了三千佳丽?

    容景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来:“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种错觉?”

    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有做过让她误解的事。

    姜糖胡扯道:“他宠幸了……”

    宠幸?

    容景一愣,以为的是自己目前这个身份。

    “那么多……”

    他:“?”

    “女人……”

    他:??

    “他宠幸了那么多女人,当然会不忍心呀。”

    一句完整的话砸在容景头上,起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继而这一句话不断地在脑海里反复确认,才得以确定,哦,她确实的是闻镜。

    也就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