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当男频文变成甜文 > 第三十二章 他是男人
    今早姜糖突然来了葵水, 肚子隐隐坠痛,她在床上躺了整整一日, 通过玩游戏来转移注意力。

    效果显著,再加上本不是强烈的痛感,尚且能够忍受。

    独自一个人是这样想,身边有伴,并且是经常照顾她的容景在,她便显得矫情了些。

    一分疼,都要成八分疼。

    姜糖拼命往大了,仿佛马上就要身陨而亡。

    “来葵水可太疼了, 就跟有一把刀在里面搅动, 搅得肚子鲜血淋漓,然后又狠插上一刀。”

    她面不改色地瞎扯, 事实上是,从十几岁初次来便没经历过这种剧痛。

    闻言, 容景的睫毛微颤, 那双沉寂的眼眸如风吹潭水般的起了波澜。

    他的目光往下, 落在她的肚子上。

    “过来。”

    “干什么?”姜糖离他不远,大约三步距离,听到他的话,一时摸不着头脑, 但还是依言走近,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露出大大的问号。

    容景暂时未回答,等她走近了, 忽然将她抱在了膝盖上。

    天旋地转。

    乍然间换了位置,姜糖有些懵,呼吸蓦地停了停, 抬眼近距离看,只看到他的侧脸冷白,暖黄的灯光都映不出半分暖意。

    然而接下来的动作,和他的表情完全不相符合。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贴在她的肚子上。

    一波接着一波的热度自手掌传递过来,沿着腹部的位置扩散,通往全身各处,舒适得仿佛在泡温泉,让她情不自禁地眯了眯眼。

    “还疼吗?”他抚了抚她的脑袋,音调比平日软了几分。

    姜糖莫名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镇定自若道:“很有用,已经不疼了。”

    容景垂眸,继续将灵力转化成热度,为她纾解疼痛。

    起初,她还有些撒谎后的心虚感,手不时地摸鼻尖。

    时间长了,那些感觉逐渐褪去,她问心无愧地躺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超豪华的服务。

    视线凝在他的手指上,根根修长分明,弯着轻微的弧度,紧贴她的肚子。

    柔亮的纱灯下,泛着白玉般的光泽,像是水洗后的润泽白皙,尤其是指甲,修剪得恰到好处,亮得几乎能反光。

    她对比了下自己的手,比他的手要巧纤细一些。

    相似的白,相同的光润。

    满意地量着,姜糖悄悄地将十根葱指抚在他的发梢上。

    有一搭没一搭地拨了拨垂落的发丝,手闲不下来,忍不住编成了一个辫子。

    青丝极为顺滑,她颇为认真地在编。

    待他从专心致志的输送中回过神来,便看到了发侧多了一根长长的条儿,像极了巧的辫子。

    因手法生疏,那长条糙得仿佛麻绳。

    容景:……

    他无言,手轻轻一挥,便把辫子散开。

    她努力这么久,结果全都水漂了!

    姜糖满脸遗憾,不甘地捏着发丝,眸中竟仍然蠢蠢欲动,甚至想搞个大的。

    看出她的心思,他威胁地瞥过去,虽无话,寒凉的眸子似乎在“你敢。”

    姜糖反咬一口道:“你毁了我的成果!”

    “这是我的头发。”他气笑了,笑得很好看,手却威吓地捏了捏她的发梢,“你也想要尝试一下新的发式吗?”

    他的新发式肯定不会多雅观,或许比她方才的杰作还要丑。

    姜糖秒怂。

    算了算了,不过比不过,她不跟他斗了。

    因为放不下面子,她嘴里仍不服输道:“你比我大,我便让你一分。”

    容景目光沉沉,唇角却弯着:“不需要。”

    这两种矛盾的情绪是如何在他的脸上交融的?

    姜糖一面观察,一面从他怀里跳下来,“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

    见他神色松散,心情比方才提起邢青衣时好了些,姜糖眼疾手快,绕了一圈桌子,拾起牛肉干迅速远离他。

    像是怕他抢过去。

    容景顿时无言,眉眼一动,好笑道:“我跟你抢过吃的吗?”

    “但你似乎来葵水了,”姜糖神情警惕,“可能性情大变,向我伸出魔爪。”

    闻言他似乎想到什么,眸光微闪,似有暗流涌过。

    这下姜糖彻底误会了,以为他真的要来抢,为了牛肉干的安全着想,连忙坐回了自己的床榻上。

    隔着一张方桌,两人对视,神情各异。

    “我对你这般好,你却不愿同我分享。”他的眼眸转瞬间恢复了平静,声音轻得像有怨言,“真是个没良心的。”

    是这样,神情却带着笑意。

    容景此人,常常表现出言行不一致,表情语气极为矛盾的态度。

    相处的时间长了,大抵能分辨出几分真假,姜糖看出他并非在责怪。

    恰巧,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若是他真的责怪,反而会激起她几分逆反的心思,非得跟他对着干。

    可他在反话,她便生出了真正的良心,犹豫了两下,从油纸包里掏出几个牛肉干,闪现到他面前,然后塞进他的嘴里。

    猝不及防被投喂,容景怔了一下。

    姜糖:“给你尝尝看。”

    玉白的手指捏着一块牛肉干。

    他咬住,受之无愧地咀嚼了一番,并且非常挑剔地给出了意见:“味道一般,勉强可吃。”

    “给你吃的,还挑三拣四。”姜糖收回手,声抱怨道,“既然不好吃,剩下的由我解决。”

    她觉得理由充分且正当,当着他的面,把油纸包收回。

    他不发表任何的看法,简短嗯了一声,催促道:“睡觉。”

    姜糖看了一眼窗子外,放到现代,这才晚上七点钟,震惊脸:“太早了吧,你真是老年人作息啊。”

    “我看上去很老?”容景抬起一张过分年轻的脸。

    莹白的肌肤展现着二十岁左右时的风采,称之为风华正茂都不为过。

    姜糖睁着眼睛瞎话:“当然老啊,你都四五百岁了吧!”

    按照修真界的普遍算法,四五百岁仍旧算是年纪轻的修士,像这个年纪的,很多都还处于筑基境。

    而容景,已经是最高境界——大乘镜。

    他不语,似乎懒得与她争辩。

    “快睡。”

    不知怎的,姜糖有一种回到童年,不到晚上八点,就被家长唤去睡觉的感受。

    非常陌生又熟稔。

    她静悄悄地回想着现代的父母,难得保持了不同寻常的安静。

    细心地觉察到她的变化,容景回望过去,便见她躺倒,盖上软和的被褥,闭上眼睛。

    “今日这么听我话?”

    往日姜糖总要闹着推迟,提出熬夜的想法,通常会被他掐灭这种念头。

    “睡了睡了。”姜糖长叹一口气,侧身看向半开的窗子。

    月凉如水,天际上是属于异界的月亮,大如圆盘,幽幽地散发出清凉的光,似乎只要一伸手,便能触及那抹光泽,一抖被褥,便能抖下一片光。

    “你怎么了?”容景不知何时移到了她的床边,俯身看她,嗓音清冽,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抚了抚她的侧脸。

    “没什么。”姜糖拂去那丝浮上来的异样情绪。

    容景将她侧脸的发梢拨开,仔细瞧着她的脸,鼻子微微皱着,情绪显然有些不愉快。

    不确定是什么原因引起的,他像哄孩那样哄道:“今夜你想熬夜便熬夜吧。”

    什么??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了一句:“真的吗?”

    “嗯。”

    “姐姐你太好了呜呜。”

    得到肯定的回答,姜糖眼睛一亮,从负面状态中挣扎着爬出来,那丝情绪倏忽间散了个干净。

    等会儿就可以熬夜玩,想到这难得的机会,她兴奋地从床上跳起来。

    容景站在床边,黑眸在浓郁的夜色下漾着点光。

    他伸出手,微凉的指尖触到她的手指,传递来一种与她不同的凉意。

    比夜更凉,却让她心里觉得暖暖的。

    姜糖站在床上,而他在下方。

    她感动得一塌糊涂,难以抑制心中的澎湃之情,突然张开手,猝不及防地扑过来,一把抱住他。

    速度之快甚至没让他反应过来,顺着惯性往后一倒,后背倒在地面上。

    从床上扑到了床下,令两人怔楞了片刻。

    姿势有些暧昧,她的头磕在他的胸膛上,被他紧紧拥住,似乎怕她跌到地上受伤。

    属于他的气息,丝丝缕缕缠绕在周身。

    姜糖有些不好意思,坐起身,无意间坐在他的腹部和大腿的位置,只听到他闷哼了一声。

    “你受伤了吗?”姜糖略斜着头,奇怪道,“这点高度不至于啊。”

    容景是大乘镜,应该没那么容易受伤才是。

    “……”他默不作声,月光下的唇色艳得仿若涂了胭脂。

    她坐在他的身上看他,在等他回答。

    他呼吸重了些,艰难道:“你先起身。”

    “我很重吗?”姜糖误解了他的反应,死活不起来,“我这点重量你都受不住了?”

    短促的时间,像是沉积的冰河那样漫长,他闭了闭眼,喉咙上下滚动,几乎无法克制。

    “快下去。”

    言罢,他推了推,强迫她往外挪了一寸。

    他有些奇怪。

    嗓音比往常更低一分。

    大晚上的怎么唇红得如此鲜艳。

    姜糖不能理解,上下量他。

    飘忽不定的视线捕捉到了某种不符合常理的异样,当她的目光移到他平静的脸庞,顿了一下,又一寸一寸地挪了回去,盯着那块地方发呆。

    这是什么?

    这踏马是她想的东西吗?

    脑中掀起了狂风暴雨,以及一连串的问号。

    ????

    容景神色不惊,被褥从床边飞过来盖住,掩饰反倒更明显了。

    他的语气和平常一样:“还要熬夜吗?”

    姜糖哪里还管什么熬夜不熬夜的,抬起一双泪眼涟涟的眸子,雾气蒙蒙道:“容景……”

    容景淡声道:“嗯。”

    她吸了吸鼻子,喉咙里冒出一声哽咽:“你什么时候去变性了?”

    “……”这时候他不动声色地回了一句,“没有变。”

    姜糖好像失去了全世界,拽住他的袖子,神色挣扎:“不要骗我。”

    容景不声不响。

    他确实骗了她,不过不是这种骗。

    他本来就是男人。

    姜糖殷切地看向他:“在哪里做的?”

    容景:“……”

    他组词准备解释一番。

    姜糖掀开他的被褥,瞪着那个一夜冒出来的东西,气势汹汹道。

    “还能割掉吗?”

    割、掉。

    容景黑曜石般的眼眸凝滞,面孔似乎有一道清晰的裂缝从中心裂开。

    更神奇的是,在这种微妙的气氛里,他竟然还能笑着回复,一字一字地慢慢地出来。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