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雪清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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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烟送江应天到地下车库。
看他上了来接他去机场的车子。
“好了, ”徐烟隔着车窗看他，声，“有任何进展你一定要告诉我。”
完, 补充句，“只要你不忙的时候。”
江应天应了声好，手从车窗朝她伸过来，徐烟稍有不解, 但还是把手递过去。
手背被他亲了亲, 她瞥了眼驾驶座的司机, 下意识往回抽了下手，没成功。
可很快江应天笑着把她的手松开。“快上楼吧。”
妻子不听话，非要下来送。车库里有风, 她手此刻太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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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风案追诉这件事江应天有意借网上舆论力量, 那天去百花庄园见怀莲莫时就商量过, 这次不要刻意往下压热度, 只是让各媒体把大众注意力引导在事件本身, 而不是当时的受害者身上。
社会事件不比明星偶像砸钱买热搜, 热度都是实实的。
在微博和网络上讨论度都很高。
自林风要出狱的消息传出来，关于这件事的微博热搜虽高高低低不稳定，但始终在热搜榜上挂着。
这天徐烟难得在学校食堂里吃一顿饭, 也能听到隔壁桌刷着手机，边吃边讨论着这件事。
坐在徐烟对面桌的金鸿不知道面前这个比自己上没两岁的女孩子便是这桩旧事里的当事人，听着隔壁桌的事，脸沉沉的，“咱们国家的法律对这种人渣真的是太宽容了。”
“要我也是，只要犯了□□罪的一律阉了关在里头永远出不来，或者直接死刑那才好, 大快人心。”
金鸿跟在徐烟身边也有几天了，但这段时间彼此话次数屈指可数。
徐烟倒是意外听见她这么多。
其实金鸿本身虽不至于是话痨，但平时话也不算少。
之所以给徐烟她话不多的印象，是因为找她来的人特意给她叮嘱过，她要保护的人不爱话，也不爱同人亲近，所以，她除了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外，最主要的就是尽量降低自己在她身边的存在感就好。
实在的，最近几天确实是有点把她给憋坏了。
……
金鸿见徐烟看自己，健康麦色的脸上有一瞬尴尬，但很快恢复正常，对她这个长得像个陶瓷娃娃似的老板娘提嘴笑笑，“抱歉，我是不是扰到你了？”
从第一眼见到徐烟，金鸿就觉得她要是生活在古代，那必然是被家里人藏在深闺的姐。
长得白瓷透灵，话温温细细，连笑都是莞尔盈盈的。
她一个女人见了都忍不住想将她护在身后挡她身前保护着，更何况是她目前这个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大老板…那样一个大男人。
男人嘛，尤其是有钱男人，不都喜欢金屋藏娇。
更何况还是名正言顺的自己老婆，可不得看紧点。
所以本来金鸿还奇怪会有人聘自己专门陪一个大学生上下课，等见到徐烟这真人后，她心里的奇怪，便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了——这样的女孩子确实需要时刻有人在身边护着免得被人骚扰。
不过也有金鸿觉得想不通的地方，比如她自己虽然从没正儿八经的在学校好好读过书，但也知道，大学生的生活应该都是挺丰富的。
像是各种比赛、社团活动，和朋友同学聚会野餐什么的…
可这一个星期，她不但从未见徐烟参加过这些，甚至…连一个经常结伴的朋友都没有。
一个人总是四点一线。
公寓——教学楼——图书馆——公寓。
顶多再多个周末回百花庄园的行程。
……不过她拿钱做事，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也用不上她操心。
“不好意思，”金鸿看着徐烟，“我就是每次见这种新闻觉得太生气了。”
“而且我老家是越城的，以前听我爸跟我过这件事，当时在我们那闹的可大了。”
“那妹妹比我两岁，啊对，现在长大应该跟你一般大，警方那时候为保护受害人公告上没写名字，虽然不知道那妹妹是谁，可真希望她能像我一样记事晚点，能把这段不愉快给忘了。”
不然年纪遭此劫，不但被绑架还遇着个恋.童.癖人渣…这得有多大的心理阴影？！
金鸿完，见徐烟定定看着自己，意识到自己话多了。
她指指她碗里的东西，“…你吃吧，我不话了。”
“没关系，”徐烟掩着情绪笑笑看她，“只是我以为你本身也是不大爱话的人。”
金鸿的五官平平无奇，给人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双典型的吊梢眼和极薄的嘴唇，所以第一眼看上去会让人觉得有点凶。
而长得凶的人给人的感觉好像大都是不爱话。
“我还行，有时候话多点有时候话少点。”金鸿习惯性胡噜了下耳朵，看徐烟，“不过你话是真的少啊，这一个来星期真没见你过几句话。”
每次见面都是对着自己点头微微一笑，而这一笑，总能让她不由自主把到嘴边的话给重新咽回到肚子里……就像现在一样。
隔壁桌的人还在讨论着。
内容不外乎也是，觉得这种人渣就应该直接死在牢里才对，都已经测出来了还有犯罪可能，为什么还要把人放出来……
徐烟不想再听这些让自己不痛快的事，而最重要的是，明天就是江应天去越城的第七天了，她到现在没收到他会回来的消息。
其实不仅没收到他会不会回来，就是这一个星期，两人通话次数都屈指可数。
而关于案件进展如何，他也没机会给自己太多。
甚至这周末回百花，她跟祖母听，期待他会跟她多些的期望都落空了。
所以目前为止，除了微信消息里他偶尔给她提一嘴，一切顺利外，她并没有了解太多东西。
她想多问问他，可又怕他给他自己处理这件事时太大压力，不敢问太多。
……
徐烟看对面金鸿空了的三个盘子，大概也吃好了，对她笑笑示意了下，起身收了餐盘背上包往餐厅门口走。
金鸿照例跟在她后头两步位置。
她看徐烟走的方向，已经确定她一会儿要去的地方是图书馆了。
果然，到图书馆台阶下时，见徐烟回头，照例指了指旁边的咖啡馆看她道，“麻烦你在里头等等我，我大概五点左右出来。”
“好。”金鸿点头。
这次的雇主大方，不仅大方在超高的酬劳，更大方在受雇期间她大大的开销…都报销。
金鸿看徐烟进了图书馆，耸耸肩也进了不远处的咖啡馆。
然后照例点了一桌子的甜点喝的。
自始至终，她都假装没注意到从出了食堂门，就一直跟在她和徐烟身后，甚至现在还跟着自己进来咖啡馆坐在自己旁边桌的男生。
金鸿吃完两个蛋糕喝了几口咖啡顺了顺，才扭头看一直盯着自己看的白面书生，面无表情问，
“您好有事？”
黎清看她点点头，指着她桌上已经空了的两个盘子问的一本正经，“那两个蛋糕有那么好吃吗？”
“……”金鸿顺着他视线低头看了眼空盘子，语气略带着些不耐，“好不好吃你自己尝尝不就行了？”
黎清闻言却是摇摇头，“我不喜欢吃甜的。”
金鸿：“……”
她觉得江应天雇自己大概是多此一举，因为看眼前这个人多半是个傻子。
金鸿没再理他，自顾自吃自己的，反正只要他不去找徐烟麻烦，她就没什么好担心。
只是半晌后，忽地听到旁边人又慢慢开口，“你和徐烟是朋友吗？”
金鸿拿着叉子的手顿了下，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扭头看他没话。
黎清回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很浅的笑，“我见你最近几天一直和她在一起。一起上下课，还一起吃饭。”
“但我听了一下，你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金鸿本就细长的眼睛眯起来，“你跟踪我们？”
虽然她本身就知道这件事。
“我只是有点担心她。”黎清看着金鸿轻声道。
金鸿凝眉，“她跟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担心？”
况且她身边最危险的人就是你了吧？
黎清回看着她好半天没回话，半晌，只是轻声了句，“我没有恶意。”
金鸿嗤笑，“放屁的人还总自己没放屁呢。”
黎清面容空白了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好脾气的低声道，“我只是想，如果你是她朋友的话，能不能劝劝她还是搬回来学校住比较好？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实在是不安全。”
而他实在是没有钱在铂钥公馆那种地方租房子。
外婆跟他过，林风是个不讲理且报复心很强的人。
当时她拿着妈妈的离婚协议去牢里看过他，他从没认识到自己的错，反而把自己遭遇的这一切都怪罪在当时报警的徐家身上。
他他不会放过徐家的。
而他马上就出来了。
……
黎清话音才落，离两人最近的那桌，其中一人刷着手机忽而低低惊呼一声——
“我天，你们快看微博热搜！咱们刚刚还的那个林风！杀警逃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