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仔细了。”老和尚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你改日上山,跟你那哥哥学学何为用心看世界。”就在和尚跟一帮围观之人目瞪口呆之下，瓜藤上的两个瓜见风疯长，直到长成两个大西瓜。在商人惊呼声中，中年男人伸摘下两个大西瓜，递了过去商人给了钱，一抱着一个西瓜一时不出话来，就在此时一阵风吹过，地上的瓜藤随风消失而去。望着商人抱在怀里的西瓜,和尚跟着一帮好奇的人纷纷拍掌叫好，一时间激动不已。在和尚看来,就算眼前的一切是红法，那也太真实了。拉着老和尚的哼哼道：“师傅，真的太奇妙了，弟子从来没有见过哦。”老和尚微笑着回道：“想想也不错，总算让你见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师徒两人正着，又有人付了钱，要买中年男人种出的西瓜。还是挥动锄头挖了地，落下种子,浇了水，中年男人继续吆喝起来。和尚想了想，看着师傅问道：“师傅，如果眼前的一切都是戏法，那两个西瓜会消失吗？”老和尚摇摇头，回道：“不会，这中年男人应该是从南方来的”和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南方的气候跟皇城不同。”老和尚叹了一口气，静静地道：“你以后若有会去到南方，就会明白为何冬天会有西瓜了。”和尚点了点头，看着眼前的一幕问道：“为什么西瓜不会消失？”“因为那西瓜是真的。”老和尚静静地回道,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和尚嘻嘻笑了笑：“看来那些瓜藤也是假的了？可是弟子分明看着它长大的哦。”眼下的和尚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师傅的话太深奥了。老和尚话的声音越来越，只有和尚一个人听到：“总之种子发芽瓜叶长高之类，统统都是戏法。”和尚点了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老和尚叹了一口气，继续解释道：“那家伙念的咒语蛊惑了你们，当他种发芽了,你们就以为已经发芽”和尚摇摇头：“可是那家伙又在种瓜了，他没有再念咒语，弟子眼里依旧看见了芽、叶子和瓜”老和尚悠悠地叹了一口气道：“戏法也是幻术的一种，只要你中过一回，它就会烙印在你的脑海里。”话完这番话,老和尚闭上了嘴，拉着和尚拨开人群，转身离去。和尚扭头看着身后的中年男人，正在将里的西瓜递出去，于是忍不住问道：“师傅，我们不买了？”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回道：“为师错了，这一切实在太恐怖了”当师徒两人转身之时,一帮围观之人又欢呼了起来，中年男人又种出了两个西瓜，递给面前买瓜人。中年男人看着离开的师徒两人皱了一下眉头，继续问道：“还有人要吃瓜吗！”这回是一个妇人喊了一声：“我要买两个，快一些，我要回家！”中年男人脸上露出微笑，道：“请稍等啊。”就在此时，老和尚已经拉着和尚走进了市集。他让和尚闭上了眼睛，然后街边发生的一幕化作一道金光,展现在和尚的脑海之中。大树下的中年男人的一举一动，依旧是方才的那些动作。老尚道：“看仔细，他从桶里拿出两个瓜放进了怀里”于是在和尚的脑海中，看见了中年男子打了一勺水去浇灌种子，一边却闪电般将两个瓜塞进了怀里。于是，和尚看到中年男人那宽大的黑衫,突然间鼓胀了起来。中年男人大声吆喝道：“客人等着回家，种子快发芽啊”老和尚淡淡道：“不会发芽，这是幻术。”中年男人看着面前的妇人继续喊叫：“既然已经出芽，还不赶紧生出叶子来。”老和尚继续道：“看清楚了，那里空空如也，哪来的叶子？”中年男人的声音更大了一些，笑道：“哎呀，就要开花了。”老和尚叹了一口气,：“你好好看着，这究竟有没有开花？”被老和尚拉着,闭上双眼的和尚终于皱起了眉头。老和尚淡淡一笑：“你看见了吧，这西是他从怀里拿出来的。”老和尚的话没完，和尚脑海里果然看到的中年男人一边嘛嚷着伸去摘瓜。却是自怀里将两年瓜拿出递给了面前的妇人妇人抱着瓜，欢喜地离去直到走的时候，和尚才想起来，这妇人分明还没给中年男人瓜钱。而中年男人也没有张口跟妇人开口追讨自己的辛苦钱。卖瓜不要钱，这在皇城之怕是难得一见，就算是去市集里买一块豆腐,那也是不能少了掌柜一文钱啊！直到中年男人挑着两个大桶离开，直到围观之人纷纷散开，老和尚才叹了一口气，又是一道金光没入和尚脑海之中。神情悠悠地跟和尚：“徒儿，你且看仔细了，别叫出声来！”老和尚话没完，和尚的眼里看到的抱着西瓜离开的妇人，脸上正是欢喜的神情。因为太欢喜，她甚至忘了给中年男人西瓜钱。只不过，走着走着,妇人闻到了一股异味，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人都在用惊恐的眼神望着她。于是低头一看，吓得：“哇见鬼了！”大声一声，将怀里抱着的两个西瓜远远地扔了出去。和尚学着老尚的模样叹了一口气，只见街边有两个骷髅头在滚动“你可以睁开眼睛了。”老和尚叹了一口气，幽幽地道：“在我眼里，那妇人就跟你的师叔和师叔祖一样,心里离不开贪嗔痴啊！”和尚摇摇头，想了想回道：“那妇人应该不是，她是太高兴所以才会忘了给钱。”老和尚呵呵一笑：“那也是她中了幻术。”雪山上的木屋之中，李修元已经换了一壶茶，看着沉思中的三藏笑了笑。道：“和尚你若是也在当下,会不会跟这家伙一样，中了那男人的幻术？”三藏叹了一口气，一脸凝重地道：“圣人：不语怪、力、乱、神，我们当用慧眼识别遇到的事物。”和尚一听拍道：“师傅要我跟哥哥学着有心看眼前的事物，哥哥难道我的眼睛看到的都是假的吗？”李修元端着茶壶的一抖，心道这老和尚真不省心。自己做师傅不好好教弟子，竟然把这活甩给了自己。而当下的他，并没有想好如何为和尚话,当年在石窟为虎解释此事，已经费尽了他的心思。眼见三藏在此，李修元想了想笑道：“我得去园子挖一会地，冬季的青菜都老了，得换上新种子。”三藏也是一愣，心道你又把这事扔给了我。只是他也知道自己两人终究是打扰了李修元的修行，只好微笑回道：“你且去吧，我试着解释一下。”李修元看着和尚：“你跟大和尚好生学法，我去忙碌一会。”和尚一听要去挖地，赶紧问道：“哥哥，要不要我帮忙？”“别动，你现在要跟和尚做学问。”李修元一边卷起了袖子，一边往客堂外走去将鞋子脱下放在屋檐下，取了锄头一头钻进了菜园。雪山上的黑土很松弛，并不需要多大的力气。他只要将老去的青菜和杂种挖出，平整出两垅地，趁着秦湘玉那家伙没来之前，先把这些麻烦事做完。只要自己还有大唐，还在这山上望山而居，就少不了种菜摘茶养花。客堂里的两人在低声细语，时而传出和尚一阵不明白的嚷嚷声，听在李修元的耳中，就像当年虎在石窟上的崖坪一样。毕竟要学会用心看世界，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里是雪山，他可不想和尚跟三藏当初一样，蒙着眼睛去修行，这万一摔下山间，他可没办法跟老和尚交代。虽然到眼前，他还没有见过老和尚。花了一个时辰，将菜园的泥土翻整了一遍，李修元有一种当年在天山上天荒种地的感觉。唯一不同的是，现在这点活对他来，算不上什么事。而当时在天山时，每挥动一下锄头，他都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想想，这样的经历恐怕只有自己了。将挖出来的青菜清理一番，拎着去山泉处用雪水洗清，想着在老人和秦湘玉上来之前，倒是不用愁没青菜吃了。洗漱一换，穿上鞋子的李修元回到客堂，只见和尚依旧是憋得脸通红，显然是没有完全明白三藏的意思。进到客堂，李修元摸着和尚的脑袋笑了起来。道：“当你师傅要你闭上眼睛之时，他是将自己用慧眼看到的一切，传你了你的脑海之中，那一幕才是真实的，不是戏法。”和尚点了点头，回道：“好像是的。”李修元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光，接着道：“那一刻，并不是你用心在看世界，那是你师傅，他充当了你的眼睛。”三藏闻言微微一笑：“善哉。”和尚摇摇头：“那我要怎么用心呢？难不成，跟大和尚一样，脸上蒙着一块布不成？”“观想啊！”李修元将里的茶杯放在面前，然后闭上眼睛，伸往茶杯而去，却停留在茶杯的上方没有继续。道：“你可以这样多试几回，睁着眼睛看清楚，然后闭上双眼去触摸，去拿起它，直到你能在山间闭着双眼摘下一朵花。”“直到你走进藏经阁里，可以找到你要想的那卷经文在你没有将修为达到老和尚那样的境界之前，你只能如此学习”“当你有一天，眼里明明看见一朵花，当你闭上双眼伸出时，却被树枝上的刺刮伤，你就会明白什么是用心看世界了”直到这时，李修元才发现，自己对佛法，对与人法，好像比大周在石窟的佛堂，好像又进了一步。不是每一朵花儿都值得去触摸，也不是每一株开满鲜花的树枝都是光滑的。这个道理他还没办法跟和尚得太细，就像老和尚跟自己的徒儿细贪嗔痴一样。在老和尚眼里看到的是贪嗔痴。在和尚眼里看到的却是世间最真实的一幕。和尚想了想，回道：“好像有道理，我得去山间试试，谢谢哥哥。”李修元一把拉住欲往外跑的和尚：“先从屋里试起，你现在去山间尝试，一不心就会往山下跌落”三藏禁不住赞道：“果然是与他人法，其福胜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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