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悦伸出手,将赵鹤洲拦住,赵鹤洲停下脚步,仔细望着苏安悦。
信上其实也没什么。
苏安悦这会儿才知晓,原来自己时候那么皮,她竟然总是和苏安成偷溜出去。
也幸好没出什么事。
望着面前苏中杰写下的一字一句,苏安悦眼前浮现出她时候所做的事。
苏中杰的文采虽不有多出彩,但描写出的话都是他一字一句,一笔一划写下的。
其中言语切切,苏安悦好似看到苏中杰在她面前念着信的模样。
“吧,什么时候开始的。”将信收起,苏安悦将话题扯了回去,目光有所柔和,却依旧有些冷意。
“从我势力发展起来时开始……”赵鹤洲还是用了心机。
势力发展起来时,无人知晓他什么时候发展起的势力,苏安悦无处得知,赵鹤洲不,她也不知晓。
苏安悦似懂非懂地点头,事情就当是过去了。
她的印象中,势力发展起来时,那应当是赵鹤洲登基那会。
她还记得那会苏中杰每日都很忙,忙到以往按时回家吃饭,到那会连饭也顾不上吃。
可能是那一会吧。
赵鹤洲一眼就看透苏安悦的想法,知晓自己将事情混过去了,赵鹤洲内心雀跃。
他凑近,得寸进尺地想要看看信上写了什么,却被苏安悦的一记眼神给扫了回去。
“别得寸进尺。”苏安悦的语气阴森森的,让赵鹤洲往后缩了缩。
“哦。”
两人仿佛性别互换了一般,赵鹤洲还有些委屈,没兴致地应了一句。
“我爹我哥也经常跟着我去玩。”苏安悦想了想,道,“我记得我哥脖子上也有一颗痣,他时候好像还很嫌弃那颗痣。”
赵鹤洲刚想问苏安悦这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就听见苏安悦的后半段话,他的问题止在喉咙口,怎么也不出来。
“我哥时候比我矮一点,长的也和我很像,只是后来长大了就不像了。”
苏安悦看好戏一样,瞥着赵鹤洲,起话来句句都是惊雷,踩在赵鹤洲的脑袋顶上。
赵鹤洲的心嘎吱一声,难不成他惦记着的童年救赎,其实是苏安成?
仅仅只是这么想一想,赵鹤洲胳膊上就起了厚厚的鸡皮疙瘩,他不太敢相信的揉了揉胳膊,试图让皮肤恢复最初的模样。
苏安悦看着他的动作,红唇勾起,忍不住发笑,她笑得花枝乱颤的。
赵鹤洲停了动作,“真……真的吗?”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苏安悦眼神不容忽视,“怎么?赵鹤洲,你想赖账?”
不是女生,是男生,这个发展是苏安悦没有想到过的。
只是这样一来,她心中的疙瘩也就自己消了下去,现在想做的,就是看赵鹤洲的热闹。
“那当然不会。”赵鹤洲斩钉截铁地承诺。
笑话,既然是苏安成,那更好,他怎么会赖账呢。
这下苏安悦能放下心来了。
横在两人心中的刺也就能消了。
不得不,赵鹤洲的自愈能力还是不错的,他很快就开解了自己,就连自己一直念着的人是个男生这件事,他也轻易地接受了。
正当赵鹤洲还想些什么时,苏安悦比他先开口,“其实也没有,虽然后来是我哥,但是据我爹,最开始溜出去的人是我。”
苏安悦这句话无疑是惊天巨雷,让赵鹤洲一时兴奋到摸不着头脑了。
“好,哎,好!”
“别傻笑了,过来帮我瞧瞧,脖子处的痕迹有没有淡了点,每天这么泡药浴,要是没淡,想想就亏了。”苏安悦断赵鹤洲的傻笑,她招呼着赵鹤洲过来。
先前那个毒,也不是没有后遗症的,只是后遗症她一直没发现罢了。
她的脖子后边,有一个的黑斑,在她的印象中,她以前可是没有的。
赵鹤洲屁颠屁颠地凑了过去,撩起苏安悦的碎发,露出修长的后脖颈,看起来像只优雅的天鹅一般高贵。
只是上边却有一块淡淡的黑斑,黑色不是很明显,可在雪白的肌肤上,看起来额外的碍眼。
赵鹤洲的眼睛被这块淡淡的却又碍眼的黑斑刺痛,他伸出手摸了摸,生了茧的指尖轻轻拂过,苏安悦忍不住颤了下。
随后就听见她震怒的声音,“赵鹤洲,干什么?”
赵鹤洲连忙缩回手,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苏安悦的后脑勺,“我看看哪里有斑,明明没有。”
起这种甜言蜜语哄人的话来,赵鹤洲可是一把好手,他将苏安悦逗得咯吱笑。
笑完之后,苏安悦又冷静了下来,“快看看,要是没有了,我就不要再泡药浴了。”
转念一想,怎么可能呢,赵鹤洲的不跟放屁一样吗。
她才泡几次药浴,黑斑就消了,想想也觉得不能相信。
赵鹤洲尴尬地摸了摸头,“还有一点点,真的就一点点。”
赵鹤洲咬定只有一点点,就连苏安悦也拿他没有办法只能无奈地点头。
虽知晓赵鹤洲的话可能是哄她的,可苏安悦还是高兴,她脸上洋溢着笑,引得赵鹤洲也跟着一起笑。
虽他不知晓苏安悦为什么笑,可是一看到苏安悦笑,他就也情不自禁地跟着笑。
门突然响了一下,赵鹤洲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望着门,眼神里充满不善。
“皇上,皇后娘娘,奴才给您来送饭后甜点的。”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不像其他太监那样有些低哑,听起来反倒带着一丝清脆。
“进来罢。”
回应他们的是开门的声音,赵鹤洲看见了太监手中端着的碟子,以及太监的容貌。
这个太监不止声音与其他太监不一样,就连相貌也不一样,面前的人明显生的白净,端着碟子的手看着像是细皮嫩肉没做过重活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赵鹤洲突发奇想问了一句。
“回皇上的话,就在刚刚。”太监也不慌,不急不缓地回着赵鹤洲的话。
“不是这。”赵鹤洲言简意赅。
“奴才在坤宁宫内有些年了,娘娘虽然没有见过,但奴才绝对是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太监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当即跪在地上发誓。
赵鹤洲笑了笑,长腿迈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起来罢。”
太监跌跌撞撞地起来,正准备走时,突然听到苏安悦话,“你这皮肤不错,细白嫩肉的。”
苏安悦也只是无意间地起,并无半分其他意思。
她一直在吃着太监送来的甜点,对赵鹤洲与太监过的两个来回并没有注意。
只是对太监突然跪地有些奇怪,还以为他是胆怕事,苏安悦特意夸一夸太监,想着这样也能让他胆子大一点,自信一点。
太监脸色瞬间惶恐,他强忍着害怕谢恩,赶忙离开。
“你这坤宁宫的太监,胆子这么。”苏安悦没有意识到什么,她一口咬着甜点,一边道。
赵鹤洲颔首,“也是,什么时候让他们锻炼锻炼。”
赵鹤洲顺着苏安悦的话,轻描淡写将话题一笔带过。
苏安悦没有继续他这个话题,她咬了一口甜点,漫不经心地问赵鹤洲,“吃不?”
回应苏安悦的是她的手上空空如也,赵鹤洲一口将甜点咬掉,苏安悦赶忙着将手松开,让赵鹤洲将甜点全部咬走。
湿润的唇轻轻触碰她的指尖,苏安悦想往后缩,只是瞧着手上那块难吃的糕点,她又生生忍住。
“好吃吗?”苏安悦笑了笑,脸上满是得逞。
嘴中的糕点甜甜腻腻的,还黏着牙齿,吃起来并没有其他的味道,只有浓浓的糖味。
赵鹤洲本就不爱吃甜食,只是苏安悦给他的,他才强忍着吞了下去。
带着痛苦面具的赵鹤洲艰难地点了点头,“好吃。”好吃到他的牙都要被黏下来了。
苏安悦再也忍不住笑,哈哈哈哈的嘲笑赵鹤洲起来,脸上带着狡黠。
“我也觉得好吃。”她幸灾乐祸地嘲笑赵鹤洲。
赵鹤洲眼中满是宠溺,无奈地点点头,“嗯。”
“下次你做给我吃。”苏安悦想了想,又道,她半点都不记得方才是怎样对赵鹤洲的。
赵鹤洲当然不会拒绝这么简单的要求,在没有吵架之前,他就已经准备好了食谱,就等着两人和好之后做给苏安悦吃。
现在藏在箱子底下的食谱也应该重出江湖了。
赵鹤洲大方地点头,半点也不记仇。
“真的?”他这么大方,苏安悦反倒有些不适应。
她凑了过去,黑眸眨了眨,吐气如兰。
心底有热流冲到赵鹤洲的头颅,他慢慢地点头。
“你今天好乖哦,真的是赵鹤洲吗?”苏安悦捏了捏赵鹤洲的脸颊,将他脸上的肉捏变形了也没松开。
望着脸颊上的肉被苏安悦捏成各种形状,苏安悦偷偷的笑着,越玩越觉得好玩。
没多久赵鹤洲的脸就红了一块,苏安悦这才松开手。
“我什么时候不乖?”赵鹤洲往前倾,苏安悦躺在桌上,抬眼就能看到赵鹤洲深邃的眸子。
苏安悦才不怕他会不会生气,伸出一截手指,戳中赵鹤洲的胸口,朝着他挑眉,慢慢地一推,赵鹤洲便不受控制地往后仰。
赵鹤洲:“……”
虽知晓苏安悦力气大,可赵鹤洲从未想过,这么暧昧的气氛,这么美好的氛围,苏安悦都忍心破!
只是赵鹤洲力气不如苏安悦大,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推开,没有半点反抗之力。
赵鹤洲没话,望着苏安悦直直的眼神,他很无语,随后,赵鹤洲听到了一句更让他无语的话。
“不要试图在我的面前耍把戏。”苏安悦伸出手指摇了摇,一脸嘚瑟。
赵鹤洲:“……”你到底在什么???
赵鹤洲很想摇一摇苏安悦的脑袋,看看她的脑袋里面是不是装了多余的东西。
只是望着苏安悦竖起的那根手指,赵鹤洲怂了。
随后他感受到一股力量,再回过神来,他躺在了桌上。
苏安悦上半身俯下来,单手撑着桌子,另外一只手勾起赵鹤洲的下巴。
“好玩吗?”苏安悦往赵鹤洲的耳边,声音轻轻的,吹起细细的风,赵鹤洲感觉耳边好似有一万只蚂蚁爬过,酥麻得不像话,让赵鹤洲不出话。
幸好苏安悦的恶趣味没有持续很久,她很快将手收回,双手靠在身后,就这么看着赵鹤洲。
赵鹤洲艰难地起身,就看见苏安悦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别过眼,不忍看。
最初那个软软糯糯的女孩去哪了?!
赵鹤洲很想问,他直接问了出口。
“安悦,为什么后面会是苏安成来,你去哪了?”赵鹤洲直接问了出口,他满眼疑惑,被苏安悦刚才的动作折磨得不轻。
“因为啊~”苏安悦尾音拉长,吊着赵鹤洲胃口。
赵鹤洲的身体微微向前倾,看起来很期待她的回答。
“你猜。”
赵鹤洲:“……”不猜。
心中别扭地想着不猜,赵鹤洲的嘴还是很老实的,“去练武了?”
他心翼翼地问道。
虽然苏安悦没有肯定,但赵鹤洲几乎确认了,哪家的女儿力气这么大。
不知道以后他们的女儿会不会也是这样,力气不会也跟苏安悦的力气一样大吧。
一想到这,赵鹤洲忍不住抖了抖。
以后他就要受到两个人的压迫了!还是那种不能反抗的压迫!
这么想的话,还真挺吓人的。
“不要瞎想。”赵鹤洲还没话,苏安悦就看透了他的想法。
“哦。”
赵鹤洲别过头,嘴上应的好好的,内心却在诽谤。
苏安悦自己高兴了,不管赵鹤洲是不是高兴,压着他便让他去为自己做甜点。
赵鹤洲白日里没什么,将甜点做好之后,赵鹤洲摆了出来。
样样都被他摆放在碟子中,看起来精致又好吃。
深吸一口气,甜而不腻,苏安悦拿起一块,咬了一口之后,对赵鹤洲赞不绝口。
“真不错。”“好吃。”“手艺好好。”“太好吃了!”
夸赞的话像不要钱一般从苏安悦的嘴中吐出,惹得赵鹤洲脸上带着红。
“别害羞,真的好吃,你尝尝。”苏安悦将糕点递到赵鹤洲的嘴边。
赵鹤洲咬住糕点,苏安悦笑颜兮兮,只顾着继续吃,没耐心继续等赵鹤洲,她迅速收回手,拿起下一块。
赵鹤洲的眸子望着苏安悦,眼中只有苏安悦,像是有星辰大海一般,透着光。
赵鹤洲看着苏安悦吃,久了将她的手拦住,“少吃一些。”
他做的其实不多,只是望着苏安悦吃,看起来连绵不断像吃不完一般。
“会牙疼的。”赵鹤洲道,他扭头将碟子收起。
苏安悦望着碟子,虽然不满,却也知晓赵鹤洲得对,她瘪了瘪嘴,“好吧。”
赵鹤洲哄着苏安悦睡觉。
苏安悦的手搭在赵鹤洲的腰间,嘴嘟囔着,也不知道在些什么。
等赵鹤洲再想听苏安悦些什么时,苏安悦却不太乐意话了,只是那只手臂依旧搭在赵鹤洲的腰间。
腰上的重量让赵鹤洲没法离开,他想了想,轻手轻脚地把苏安悦的手移开。
苏安悦哼了哼,正在赵鹤洲担心她被吵醒时,就见苏安悦扭头转了过去,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赵鹤洲。
赵鹤洲试探地喊了喊:“安悦,安悦。”他的声音很低,不仔细听的话是听不见的。
只是赵鹤洲没瞧见,苏安悦的眸子动了动,转过去的那一瞬间,掩盖了她的动作。
赵鹤洲自以为他的行为天衣无缝,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夜色朦胧,月光洒在地面,一片寂静,画面看起来和谐又美好。
除了鬼鬼祟祟行走在路上的人。
赵鹤洲拿着提前准备好的黑色面罩遮住了脸,一个人走在大路上。
他看似漫无目的,实则一路上往目的地走去。走着赵鹤洲就往身后望一眼,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一般。
只是望后看,一片寂静,就连虫鸟的叫声也没有,赵鹤洲以为是自己疑神疑鬼产生的错觉,他继续往前走,敲了敲自己。
果真不去想身后有人这件事,就不再会觉得身后有人。
走到花园的假山处,赵鹤洲才停下脚步。
他定定的看着面前的一幕,一声不吭。
苏安悦躲在后边,她也是习过武的,自然会躲避赵鹤洲。
只是赵鹤洲的警惕性也很高,她心翼翼地,两人的距离有些远。
她现在只看见赵鹤洲停在原地,至于赵鹤洲看到了什么,由于视线问题,苏安悦看不到。
只是苏安悦也不好移动,她一动,在这样的环境下,很容易被赵鹤洲发现。
稳妥起见,苏安悦还是决定停在原地,观望着赵鹤洲的动作。
想到赵鹤洲的傻瓜行为,苏安悦就忍不住发笑。
她的听觉向来就比寻常人好一些。
原先吧,赵鹤洲把她的手臂移开时,她还没发觉什么,只以为是赵鹤洲热才把她的手臂挪开的。
后来赵鹤洲他也不知道干什么,在她耳边喊着她的名字。
她就被叫醒了。
只是赵鹤洲好似不想让她知晓自己去干什么,苏安悦也就顺着赵鹤洲的心,转了个身,装作还在睡梦中。
在赵鹤洲走之后,她便悄悄跟了上来。
也不知赵鹤洲背着她要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需要半夜悄悄跑出来?
苏安悦的好奇心驱使她一路跟着赵鹤洲过来。
实话,这地方还挺凉爽的,就是蚊子多了点。
苏安悦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可身上还是被咬了不少的蚊子包。
苏安悦静悄悄观察着,那双眸子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