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宫斗文男主觉醒后 > 第46章 吐血
    既然世界意识看自己不爽,容卓自然要多加防备,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世界意识这般阴险,而且性子很急。

    法则大哥消失没多久,容卓就开始感觉身体不适,短短几分钟,从心跳加快逐渐发展为手脚发抖。

    最后心口犹如被揉碎一般,剧烈疼痛的疼痛令他浑身发抖,刚压住胸口两秒,一阵腥甜立即上涌,居然就这样吐血晕了过去。

    重重的倒地声引来门外冬子的注意,若非如此,恐怕就给世界意识“阴”死了。

    另一处,莘凝在漱玉轩等在半夜,容卓头一次食言了,他没有来见她。

    在凉风幽寂的庭院中反复踱步,此时莘凝心中的忧虑早已大过了白日,随着容卓迟迟不出现,越发心慌难忍。

    “主子,要不先回屋歇着吧。”晴月劝道。

    莘凝捏紧手,转过身,摇摇头,“我静不下来,总觉得心神不宁。”

    虽然这么想有点凉薄,但一个宠妃死亡在这宫里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晴月心里嘀咕,并不懂自家主子不安的原因。

    因为皇上吗?可皇上不是没事么?

    晴月不解地看着莘凝,想了想,转身去厨房烧水,算泡茶。

    壶中白水渐热,冒出一个个气泡,即将抵达沸腾的临界点,恰在这时,庭院中传来主子与人谈话的声音。

    晴月透过半开的窗棂看去,另一人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李公公。

    经过一番抢救以及顽强的意志力斗争,容卓那里命是保住了,或者世界意识只是先给他个下马威,暂时还不算让他死。

    容卓恢复清醒后,首先记挂着与莘凝的约定,这才派了冬子过来。

    “娘娘,皇上有些紧急政务需处理,特意差遣奴才前来告知娘娘不必等了。”冬子按照容卓的吩咐,是怕莘凝担心,“皇上还,等忙过这一阵,自会来看娘娘。”

    这一次,容卓不敢再给准确的期限,他心里没底,不知世界意识又会出什么幺蛾子。

    莘凝不会相信冬子的辞,但既然这是容卓的意思,她愿意先等一等。

    “好,劳烦李公公。”莘凝罢,从衣袖里拿出一张叠好的纸递给冬子,夜色下的神情有点儿难为情,“这个……还请李公公交给皇上。”

    情书什么的,莘凝素来嗤之以鼻,总认为都是从前人玩过的老把式,土得掉渣。

    但往往许多时候,纸张笔墨所表之意,最是直观。尤其对于惯用手机沟通的现代人来,纸墨甚至变得过于厚重了。

    若非今日情况特殊,莘凝断不可能给那人写“情书”,就跟“正经人不写日记”一个调调。

    冬子看着“情书”,微微愣了愣,虽没见过此等情况,倒也机灵地接过:“是,奴才一定亲自交给皇上。”

    紧张的气氛,在这封尚未抵达收件人的情书出现后,稍微轻松了些。

    偌大的华乾宫灯火通明,候在寝殿外间的几名太医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宫里医术最高的医者,之前还在内间为皇上诊病,后来那太监总管回来后,神神秘秘地递给皇上一张折纸,几人便被请了出来。

    老太医们交换着眼神,暗自猜测那纸大有名堂,却半句都不讨论,深谙“知道越少活得越长”的道理。

    然而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皇上看的压根不是什么机密,而是一副写实又抽象的绘画。

    开画的瞬间,容卓便被震慑住,这画……实在太难以形容。

    只见描绘的是一名女子向男子狂奔而去的画面,其实人物画的极为简单潦草,之所以能够分辨出男女,则是因为莘凝简单粗暴地在人物旁边写了字:“我”和“可爱的男朋友”。

    再结合背景上几颗猥琐发育的树木,以及地上随便长的半人高的杂草,容卓大胆猜测,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的场景,对了,狂野的杂草边还有一条盘成奇怪形状的呆头蛇。

    “这个女人……”容卓没忍住,捂住胸口笑得身体一颤一颤的。

    倘若老太医在这里,定是以为皇上又发了病。

    笑够一阵,目光下移,没成想画上还有点名堂。与几乎占了整张纸的各种奇怪绘画相比的角落里,写着几个不起眼的字,看笔墨痕迹,应该是后面才加上去的。

    ——与君长相守,愿君岁安康。

    顷刻间,容卓面上的笑容凝固,笑意随之消散,逐渐被晦暗寂寥取代。忽地,神色又变得凌冽,嘲讽似的勾起嘴角,喃喃道;“长相守,岁安康……”

    你能接受失去吗?

    这句仿佛咒语的话再次回荡在他的脑中。

    他的回答依旧,“不能。”

    许是悲喜交加,又或者世界意识看不下去,容卓胸口再次剧痛。

    吐血的瞬间,他竟还记得将画纸挪开,只不过吐血后还是晕了过去,压皱了画纸。

    这次急病比第一次更甚,容卓整整昏迷了好几日。

    而在第二日时,皇上重病的消息就悄悄在后宫传开了。

    好在太后得知后,及时处置了几个宫人,又对外编了一套辞,才不至于引起前朝动荡。

    莘凝自是也知道了容卓病倒的事,尚来不及想刺客、生病之间是否存在联系,便匆匆赶到华乾宫,却被华乾宫的守卫拦住。

    同她一样被拦在宫外的还有其他担心皇上的妃嫔,有人哭花了妆容,有人嘴里念念有词,祈祷皇上安康。

    莘凝站在其中,不哭不言语,暗自掐着手心,紧紧盯着半开的宫苑内的青石板,倒显得十分另类。

    有一面善的女子见莘凝不哭,好心地将她稍稍拉到一侧,声提点道:“妹妹,既然来都来了,还是哭上两下,毕竟这也是咱们当妃子的本分。”

    若是平时听到这话,莘凝还会觉着这人想法超然,妃子也不过是个职业罢了,谁还没有点演技呢。

    宛如她书写笔下人物时,倾注再多心血,却仍旧带着几分旁观者的“冷漠”。

    如今身处其中,早已今非昔比。

    莘凝摇摇头,轻轻拂开挽过来的手,没有多言,重新回到方才等待的位置。似乎站在能够看见宫苑的地方,心里便会好受一些。

    见她如此,女子不以为意地耸耸肩,继续回到一众妃嫔中,揩着不存在的眼泪哭了起来。

    一日日过去,皇上迟迟不醒,华乾宫外每日都来“表演”的妃嫔似是没了耐心,人数也一日比一日少,到了第六日,仅剩莘凝一人。

    背地里,众人笑她痴傻,若是皇上醒不过来,岂不是白演了。又有人笑她:“也不看看自己那样儿,风尘妓子还想飞上枝头,脏死了!”

    后宫中的讽刺冷眼,莘凝在这几日感受了许多,方才明白曾经自己被那人保护得多好。

    越是想起那人的好,越想看看他。压抑多日的思念和担忧在心中翻搅,莘凝盯着宫苑的门槛出神,猛地生出一个莽撞的想法。

    恰在这时,冬子匆匆忙忙跑出来,一把拉住出神的莘凝,满脸压抑不住的喜色,“皇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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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来的容卓有片刻恍惚,然而也仅仅片刻罢了,他以不似昏迷多日的病人的速度恢复了清醒,迅速撑起上半身,用沙哑的嗓子吩咐道:“传凝婉仪。”

    这话对于因他醒来而欣喜不已的每个人来,都非常突兀。所有人像是被掐住了咽喉,不出半句话。

    其中又以太后和皇后的表情尤为难看,太后素来不喜凝婉仪,而皇后李成嬿自从得知皇上在意之人并非男子,而是青楼女子假扮成太监后,可没少想方法对付莘凝。

    可惜之前一直没让李成嬿逮着机会,当然,这几日将莘凝拦在殿外自然是她的主意。

    这几日统管后宫让李成嬿找到了身为皇后的威仪,眼下见皇上传召凝婉仪,下意识便要发表身为皇后的看法,袖子里的手指绞紧,面上端着深深的关切。

    “皇上方才醒来,臣妾忧心不已,还是让李太医先行诊看……”

    “放肆!”不等她完,容卓厉声喝道,“出去!”

    容卓性冷寡言,喜怒不形于色,平时里即便生气,也极少会对人呵斥。如今,他却当着太后和一众宫人,不留情面地呵斥了他的皇后。

    李成嬿惊惧之余,很快红了眼睛,太后见状要什么,却见容卓冷冷的视线投向众人:“朕滚,没听见吗?全部出去!”

    声如寒霜,眼角发红,宛如一只即将发狂的野兽。宫人们不敢违抗,一个个忙退下了,温太后多看了容卓两眼,一番欲言又止,又不知如何劝,只好也走了。

    太医们出殿后继续候在外间,温太后走得几步,愈发生气,不想再管容卓死活,便带着眼圈发红的皇后离开,边走边安慰道:“今儿的皇上定是病糊涂了,皇后莫要在意。”

    可不只是糊涂了,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李成嬿刚这么想,一抬头,恰好看见被冬子领着走过来的莘凝。

    容貌尚可,身段一般,皇上为何就对她格外不同呢?

    李成嬿咬着唇,越想越难过,连身旁的太后也不想理睬了,索性大步冲出了宫苑大门。

    温太后微愣,转头看着满目急切、视旁人为无物的女子,更是生气,可有皇上在,她便管不着这人,于是没比皇后好多少,同样拂袖离开了此个荒唐无比的地方。

    先前冬子听皇上传召凝婉仪,立即机灵地出殿叫人,因而并不知道殿内皇上发怒之事。这会儿将人领到皇上面前,方才觉得气氛诡异。

    殿内连个宫婢都没有,莫名的冷风往脖颈里灌,冬子不由缩了缩脖子,怯声道:“皇上,凝婉仪到了。”

    “嗯,你出去。”容卓应声,不抬头,也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觉声音清冷,带着低沉的寒意。

    冬子总算明白为何殿内没有其他人,他自个儿亦是受不住,忙不迭溜了。君心难测,走之前,给了莘凝一个同情的眼神。

    莘凝倒是不怕容卓,可同样觉着气氛不对劲,又不上何处不对。

    “过来!”容卓喊她,声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莘凝想话,双脚却不停使唤一般,还真在诡谲的氛围中,走向了自始至终没有抬头的容卓。

    刚一靠近,容卓猛然抬头,一下掐住了她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