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吾爱,严医生 > 第四十章
    早上六点半, 严禾起床洗簌,江峥走了进来,她敏捷的帮他拿牙刷挤牙膏。

    做习惯了的, 十几年做下来, 形成了肌肉惯性。

    毕竟他刷牙也是她教的。

    严禾问:“昨夜睡的好不好?”

    不好。也许是时差, 也许是脑子的心思无法入眠, 江峥刷着牙,“嗯”了一声。

    他洗完脸,严禾递上毛巾,还是像时候一样。

    然后她快速的整理洗漱台, 一套动作, 行云流水。

    30秒完成。

    江峥想,她手指灵活, 就应该是手术间的一把刀。

    洗漱完,江峥跟着严禾进她卧室,不是要定时监测心脏嘛。

    江峥躺着,突然:“你工作时不穿白大褂嘛~”有点撒娇的口吻。哎!那个,穿上白大褂再工作, 好不好嘛~

    严禾:“别话。”

    听了一会儿, 心脏跳动有力, 健康的很。严禾收起听诊器:“目前正常。”

    江峥躺着不起来, :“严禾,我想吃你做的面条。”

    严禾看看表, 现在6点40, 她7点20要出发, 40分钟来得及, 她:“好。”

    江峥:“里面要有蘑菇, 鸡蛋要碎,出锅的时候要撒葱花。”

    还是这么挑剔。严禾加快整理听诊器的速度,急急的了声:“好。”急急的出卧室,直奔厨房。然后江峥听到了冰箱门的开合声以及水声,应该是先拿蘑菇开水烫起来,然后再刷锅再洗葱。

    她一般是这么个干活的套路。

    他又听到江秀琴在:“禾,我熬的米粥快好了。”

    严禾:“峥估计是在国外待久了,胃想吃面条了。”

    江秀琴“哦”了一声,:“要放香菇?我来切。”

    “妈,”江峥走过去,:“我来吧。”他伸手去洗香菇,哈,不是热水,是温水,温水轻轻柔柔的抚摸着他的手,那么舒服。

    这个家,就是这么的舒服。

    那个系着围裙,在等锅里的水烧干再放油的女人,就是这么舒服。

    严禾感觉到了被注视,回过头来,江峥马上:“我看你手里的油瓶,没有商家标志…”

    “哦,”严禾:“钱子昌送的,山茶油。”

    钱子昌把严家的油都包了,不等用完就又送几瓶过来,储藏室里还有十几瓶。

    不是为了严禾,是江峥的面子。

    锅干了,严禾熟练的下油,放葱花,倒酱油,一股香味就弥漫开来。

    他想念已久的香味。

    这边江秀琴也没有闲着,找出油菜在洗,严禾在往锅里倒水,江峥在切香菇,林健民也走过来,开始盛米粥,摆碗筷。

    一家人,一人一碗米粥,一人一碗香菇油菜面。

    江峥满足的吃着,吃到一半,:“严禾,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哦,是为了那个影像智能诊断。严禾点点头,“嗯。”

    林健民和江秀琴面面相视:江峥怎么不叫姐了?一口一个严禾,对了,国外是这个习惯,都直呼其名,哎,不会也不叫爸妈了吧?

    正想着,江峥抬头:“爸,您送我和严禾去医院,上班来得及吗?妈需要送吗?”

    哦,还是喊爸妈的。

    可能只是对同辈直呼其名了。

    江秀琴:“我不用送,出了区门往右边一拐就是我工作的药店。”

    林健民:“来得及。”

    其实来不太及。

    早高峰堵车,去医院又要绕一下,学校又要早读。

    江峥:“爸,今天麻烦您一下,明天我买辆自行车,和严禾一起骑车去医院。”

    林健民和江秀琴又对视:他为什么要天天去医院?

    江峥:“我要做一个影像智能诊断的项目,就是收集B超、CT等影像数据,制定一套判断标准,帮医生做一个初步的诊断。”

    “好,好事。”曾是医生的江秀琴很高兴,欣慰的看着儿子,真是何德何能,得了个这么好的儿子!

    ---

    江峥的口袋里有一管阿尔卑斯糖。

    严禾的口袋里也有一管。

    是江秀琴放的,急诊科太忙,忙虚脱了就含块糖,顶着。

    急诊科是真的忙。

    江峥在边儿上看着,一会儿来一个老年人在街上跌倒的,一会儿来一个学生在体育课上受伤的,一会儿来一个夫妻架动刀子的。

    在这里,能看到人间百态。

    严禾果然忙的头都抬不起来,江峥拿出那管阿尔卑斯糖,开一个包装,走过去,放她嘴里。严禾才抬起头来:“弟,中午吃饭时,我去找我们科主任啊。”

    话还没有完,又来了一个工地上的工人被钉子扎了脚。

    她又忙去了。

    江峥想的却是:严禾这么忙,应该没有时间谈恋爱吧!

    他回来一天了,就没看见严禾和卓航电话,发信息。

    他正想着,电话响了,是钱子昌。

    “干嘛呢?哥哥!”一嘴的天津腔调,钱子昌最近管天津的市场,他和这地方气场很合,很快的就入乡随俗,从京片子转成了天津腔。

    在天津,哥哥与姐姐,就像帅哥美女一样,是一个统称。

    在火车站,排队的女人,不分老少,都被出租车司机叫过姐姐:“姐(一声)姐(四声),走嘛?!”

    “在医院。”江峥。

    “医院?”钱子昌嘴巴像机关枪:“怎么了介是?出去三年,回来就水土不服了呀,拉肚子了?我你这人,不行,太容易忘本,你要是搁在以前啊…”

    “嘿!”他着着自己突然停了,大呼一声:“我知道了!你姐!严禾今年研究生毕业了,在医院工作!”

    “天呐,江峥啊江峥,你怎么还这么….恋姐?江神你绝对绝对有恋姐癖,这是病啊,得去治!”钱子昌嘴巴快脑子快:“这属于精神病,对了,我认识精神科医生,我把电话给你哈…”

    Baba…三个女人一台戏,钱子昌一个人就一台戏。

    他的舌头,就像动如脱兔的兔子,在嘴里东奔西窜。

    相反的周昆煦,就像是一棵定定的树,风吹来,他就只动动表面的枝叶,微微一笑;脑细胞就像树根一样往下延伸,早早的探知江峥藏在心底的心思,却不语。

    江峥断那位喋喋不休的人,:“我想将人工智能和医院结合,先做一个影像智能诊断系统。

    “哦哦哦,哦,你是在医院做项目啊,”钱子昌思维急刹车,又急转弯:“你需要数据吧,大量的数据。咱们还是找系主任拿水木的牌子去找政府,让政府出面牵头医院,事情就好办多了。”

    然后又急转弯:“那,钱我出,活你干,我占30%的股份,不多吧?不多吧?”

    “30%,可以。”江峥同意。

    “那好,我去找系主任去了,幸好我在天津,天津到水木,近的很,我走了,BYE了你呐。”钱子昌挂了电话,估计风风火火的去北京了。

    他做事极快,想到就到,到就做到。

    行动力,这是江峥最认同钱子昌的地方。

    等他挂了电话,回头看严禾,却发现严禾被一堆人围着。

    他跑过去,发现一堆人是两拨人。

    以两个病人为中心的两拨人。

    一个病人是孩子,一个病人是老人。

    孩子是在学校玩双杠摔了下来。

    老人是玻璃杯碎了,收拾时划伤了手。

    严禾在给孩子量血压,老人的子女拽住了严禾的手不让她操作。

    老人子女对严禾大声嚷嚷:“你有没有眼睛?没有看到我们先来的么?哦,实习的,实习的就不懂先来后到的规矩吗?”

    严禾解释:“我们是急诊科,急诊科看病的顺序不是根据病人来的先后,是根据病情的急缓?”

    “什么意思?你我们病情缓,你没有看这里血糊赤拉的吗?这个孩,没有看见血呀!”

    没有看见血,但是起了个大包,孩是后脑勺着地,所以严禾才决定先排查孩有没有颅内出血。

    但是老人的子女拦着严禾,让她先给老人包扎。

    严禾叫护士去给老人包扎,被拒绝了,老人子女叫着他们也要更多的检查,反正老人有医保,退休待遇极好。还叫嚣着,如果老人有任何问题,都叫严禾负责。

    保安也不敢拦的太厉害,他们也怕老人出任何问题,摊在他们身上,他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江峥走过来,对老人的女儿沉声:“撒手!”

    老人女儿:“你是谁?你管得着吗?你….”

    江峥:“你知道医院都有监控吗?你们单位知道你在医院撒泼吗?”

    老人女儿略一迟疑,江峥就将她的手从严禾胳膊上拿开,老人儿子一看,又要扑上来,就在这时,那个从单杠上摔下来的后脑勺鼓一块大包的孩,“哇”地一声,吐了。

    严禾立刻安排去做脑补CT,如果脑部出血严重,需要做手术的。

    严禾跟着孩子走了,老人的子女却还想对江峥嚷嚷,江峥双臂一抱,:“你刚才不是问我是谁?我呢,就是一个无业游民,没有单位,有的是时间,你骂吧,骂完我去调监控,去找你们单位领导。”

    横的怕楞的,楞的怕无所谓的。

    叫嚷的男女就开始讪讪的语气低了下去。

    江峥又:“急诊科是根据病情严重情况来决定就诊顺序的,刚才的医生做的没错,不守规矩的是你们,你们是不是平日里不守规矩习惯了?要不要叫警察去查一查你们工作有没有不守规矩?”

    叫嚷的人不话了。

    “行了,那边的医生不是空下来了吗?你带着老人去看吧。”江峥。

    叫嚷的人就一边一个的扶着自家老人去包扎了。

    江峥看着这三人的后背,孝,这对子女也是孝的,只是太陌视其他人的正常利益。唉,这个熟人社会,对待陌生人冷漠的很!

    他看看医院的牌子,找到脑部CT所在的位置,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