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别让玉鼎再收徒了 > 正文 第290章 别再给我闻仲托孤了(6k中杯)
    p:咳咳,大家久等了,没割,写了章中杯奉上!

    那年轻甲士闻言诧异打量了眼那道人,就见这个道人一身紫色八卦道袍,约摸五十岁上下,头发灰白,相貌清矍,精神矍铄,左臂弯处搭着一柄拂尘,看起来有些超凡出尘的意味。

    他却不知玉鼎此番为了来参加徒弟的婚礼,为了给弟子撑体面更是脱了以前的道袍,换上了变化后的八卦紫绶仙衣。

    作为徒弟唯一的亲人,玉鼎此番到来是真正上了心的。

    “总兵大人军务繁忙,道长,您若不找总兵大人什么事儿,的真不好通秉。”那年轻军士摇头道。

    “你家总兵是不是叫李靖,很快就要成亲了?”玉鼎笑问道。

    “不是,我们陈塘关总兵姓殷。”

    那兵摇摇头:“道长的那位可是我们陈塘关的李靖副总兵?”

    “副总兵?”

    看来的确来早了玉鼎眉头一挑:“那你们副总兵的府宅在何处?”

    对于大商武职他倒有些印象,总兵官为镇守地方关隘的最高军事长官,而在总兵官之下还会设有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等武职。

    他记得李靖出场时早已是陈塘关总兵了,不过那会儿哪吒都出生了,此番还未成婚,当着还没转正的副总兵也算正常个屁啊!

    玉鼎有些无语,当度厄真人的徒弟按原来进程没问题,但此番是他教出来的,提前当上总兵那不是很正常的吗?

    要知道他师哥师姐们下山后,没用多久就打响了成名之战,结果这子还是个副总兵

    士兵闻言用异样目光看了眼玉鼎,接着抬指路道:“沿着这街走下去,到路口左拐,再左拐,再诶,人呢?”

    待那士兵指完路,回过头来时,发现身前空空如也,那个老道士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不由的吃了一惊。

    陈塘关!

    一座位于大商东北方位的重要关隘,毗邻东海,作为大商东北方门户,这座关隘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是以关内常驻大军十万有余,此外更有上百万平民百姓在陈塘关境内生活着。

    玉鼎漫步在关内,看着街上人来人往,不由暗暗点头。

    当今洪荒,人族的确已然大兴,区区一座关口就能有这么多人口。

    玉鼎漫步在城内,自他来到这个世界后常年在仙境往来,倒是很少在人间来过。

    此时,这街道上鼎沸的人声,不绝于耳的叫卖声,各种吃的蒸汽飘散,到处充斥着人间的烟火气息。

    玉鼎也不由放缓脚步,收敛了一身修为,彷佛一个普通老道一般行走在人群中,感受着久违的人气。

    不知不觉,他便到了一座府宅前,匾上书副总兵府几个字,门口也有两个披坚执锐的甲士看守,但是这府宅的规模却是比那总兵府低了好几个档次。

    玉鼎的目光深邃起了,又扭头往城内看了看,最后收回目光继续看向这座副总兵府。

    看来这个徒弟混的不怎么样啊玉鼎目光闪动,堂堂副总兵的府邸之简陋比参将府都不如,可不是不咋滴么?

    如此看来毕方并未对李靖造成太大影响,不然依着毕方那无法无天的妖魔性情,只怕早就大杀四方了。

    “道长看着我家大人的府邸,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不知有何见教?”门口的甲士见状忍不住道。

    不过他也晓得,自家那位大人出身道门,对道人极为尊重,所以言语并未太过无礼。

    “有劳,哥进去告诉你家大人,就太虚道人来了。”玉鼎拂尘一扫道。

    那甲士看了眼玉鼎,接着转身进去禀报了,玉鼎则颔首打量着四周。

    “那位道长就在门外吗?”

    不多时,只见一个三十岁上下,蓄着一点胡须,身形挺拔的中年汉子神情激动,闻讯而来。

    当看到玉鼎后眼圈一红,惊喜的快步上前,噗通跪下道:“师父来了,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师父门口两个甲士看着自家大人,又看看那个道人,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起来罢!”

    玉鼎拂尘一扫,微笑着伸出,将李靖搀扶起来,微笑道:“徒儿大婚,当师父的怎可不来!”

    李靖抬头摸着脑袋笑了笑,又赶紧将玉鼎迎入府内在客厅坐下。

    “师父云游四方,弟子也怕师父来不及,所以提前半年就发出了信,让火鸦带给师父。”

    李靖笑道:“当然如果火鸦找到迟了,也无妨,弟子总会等师父收到信来了再办事。”

    “那可不行,良辰吉日,为师岂会让你耽误?”

    玉鼎笑着道:“现在离大婚之日没多少时间了吧?”

    “还有半个月了!”李靖难掩脸上的喜色。

    玉鼎瞥他一眼:“破身了没?”

    李靖老脸一红,道:“还没!”

    好子玉鼎瞥他一眼伸一指点出。

    李靖看着点来的这根指头,神情一变,从上面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更可怕的是一根指,竟让他感觉封死了一切退路,唯有硬抗一条路。

    当即,他就明白了自家师父的考校之意,更不敢大意,当即心随意动,强大的真气游走全身。

    随着“冬”的一声,顷刻间,他体表就浮现了一层澹澹的金色光芒,整个人彷佛金铁铸成。

    叮!

    玉鼎的指头轻飘飘的落在李靖胸口,发出一声金铁碰撞般的轻响,可是李靖脸上勃然变色,只觉得那根指上如惊涛骇浪般的可怕力量传了过来。

    一浪强过一浪!

    卡察!

    终于,李靖体表的金光支撑不住,被击溃消散,身下的椅子轰然粉碎,整个人坐在地上,双眼凸出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

    良久李靖才勐的吐出口气,接着大口大口的喘息起来,抬捂着胸口苦笑道:“师父下还真重!”

    “严师出高徒,听过没?修炼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玉鼎瞥他一眼笑道:“方才为师那一击后面用上了真仙的力道,你能撑住,明这些年没有偷懒。如今等闲的炼气地仙,武道天境之流已不是你的对了。”

    “弟子哪敢偷懒啊!”李靖干笑一声后叹息道:“可惜,破身后弟子的这门练了多年的功夫就要被废了。”

    “谁的?”玉鼎抚须得意一笑。

    “啊?”李靖目瞪口呆忙道:“那玉书上分明写着,这门功夫得童子身练,破身后会被废的啊?”

    “练不成破身就废了,如果练成了又怎么会?”

    玉鼎狡黠一笑,起身在李靖脑袋上轻轻拍了一下:“笨蛋徒儿,为师还不是怕你被花花世界迷了眼,耽误了练功?你不会记恨师父骗你吧?”

    要是让李靖不破身,生不了儿子,文殊普贤太乙那三个老王八蛋岂会饶了他?

    文殊普贤的意见他可以不管,但老太乙的面子,必须得给啊!

    李靖茫然坐在地上,忽然大喜的抱住玉鼎大腿:“多谢师父,多谢师父!弟子知道师父是为了弟子好,弟子怎敢怨恨?

    哈哈哈,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大厅里响彻着李靖痛快和开怀的的大笑声。

    老阴比李靖的心境中毕方轻哼道:“还有这子,我早了那老家伙是骗你的,非不信,现在证明我是对的吧?”

    正着,他忽然神情一变,紧张了起来。

    因为他看到玉鼎似有所感朝李靖看来,深邃的目光好像穿透了李靖,看到了他。

    “怎么样,你身体中封印的那个危险的家伙还老实吧?”玉鼎问道。

    你他娘的才危险,你全家都危险听到玉鼎旧话重提,毕方神情抽搐,要不是打不过,他非得当场就炸了。

    你我危险,我打不过你,那到底谁危险?

    李靖闻言嘴角一掀:“还挺老实的。”

    师徒两人久别重逢,开始了一番叙旧玉鼎听着李靖这些年追爱的经历,忍不住又拍了李靖一巴掌,训斥道:“你子要是在修炼上有这份心思和毅力,你早修成人仙了。”

    对此,李靖唯唯诺诺的干笑道:“追求不同!咳咳,人跟人的追求不同!”

    待听到李靖起后面时,玉鼎神情微动:“你几年前,你受到三王子的赏识?”

    “不错,那位三殿下不知所踪了两年之久,回来后,开始积极争取王位”

    李靖自顾自的着,而旁边,玉鼎的神情有些微妙了起来,最后叹了口气。

    你看一切这可不就对上了么!

    心中有答桉是一回事,但当答桉真正确认后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本来他该坚定的追随师门的步伐,助周伐商,赶紧搞定封神这事儿让大家都安生的。

    可现在未来的商王和周王都是自己徒弟,这还打个屁啊!

    这让他去帮谁?

    玉鼎忽然道:“这陈塘关总兵给你穿鞋,你能咽下这口气?”

    “师父有所不知,这一来,陈塘关总兵乃是广灵的三叔,弟子曾因广灵的事儿和殷家曾有些过节。”

    李靖苦笑一声道:“二来三殿下当初为了帮我,也恶了殷氏使得他们转向支持大殿下,虽然大王钟意三殿下立为王储,但群臣不服,只怕大王驾崩之日朝堂必有一场大乱”

    “放心,朝堂那边乱不了。”

    玉鼎并不怎么担心,不提是他鬼谷教出去的弟子,二来他也知晓原封神之事你没有帝辛了这场戏还怎么唱?

    可以,王位归属早已被注定,不会有任何意外。

    着,玉鼎忽然抬头看向李靖道:“那你媳妇儿是否跟你一条心?”

    “那是自然!广灵当初为了跟我走差点就与殷氏不相往来了她现在回朝歌接她母亲和弟弟来此,”起此事,李靖也不禁眉飞色舞。

    “那就好!”玉鼎欣慰点了点头。

    “报!”

    两人正着,忽然一个士官急匆匆进门来:“李将军,急报!”

    “何事?”李靖沉声道。

    倒是有些将军风范玉鼎轻轻微笑颔首。

    那传令官奉上文书道:“有人来报,关外有妖怪作祟害人,总兵让李将军前去缉拿!”

    李靖接过看完后,神情一沉,挥道:“知道了!”

    待传令官走后李靖道:“师父,我这边有些事儿,接下来你就在府上住一阵可好?东院我已命人扫出,恭候您多时了,那里清幽些!”

    “无妨,你先去忙你的!”玉鼎摆摆。

    “弟子告退!”李靖出了客厅,当即神情沉了下来,大步而行道:“拿我披挂来!”

    “问题应该不大”看着李靖的背影,玉鼎目光闪动并不怎么担心。

    接着抬头看了眼总兵府方向。

    良久,他还是收回了目光。

    李靖的事儿交给李靖去解决无疑最好,他这个徒弟的能力足以解决了。

    他出不合适!

    李靖之所以没动,一来无疑是这些条条框框的束缚,二来则是性格的原因。

    如果换成杨戬和龙吉穿这鞋,又岂会受这委屈?

    而几万里外,一起淅淅沥沥的雨落在了朝歌。

    商王帝乙躺在寝宫中的王塌上,头发花白凌乱,浑身气血衰败,他的生命彷佛风中的烛火一般随时可以熄灭。

    寝宫外,此时跪满了大商的一众文臣武将。

    寝宫内则跪着几个大臣,此外,头发胡子花白的太师闻仲和三个中年人侍立在床榻边。

    “你们听着”

    帝乙盯着三个中年,最后朝子受伸出,子受见状赶紧伸出抓住。

    旁边两个中年见状神情大变,年长一人更是咬紧了牙。

    帝乙气若游丝的道:“孤传位于三王子子受!”

    此言一出,那个年长的中年身子一晃,颓然的闭上了眼,攥紧了袖中拳头。

    闻仲盯着快要逝去的帝乙,心中虽有些悲哀,但眼中还是露出期待和对自由的向往。

    快走吧!

    走了我对你老爹的承诺也就完成了

    子受看向闻仲,泣声道:“老师,你再以续命之法,帮父王续一年命吧!”

    闻仲一怔叹了口气道:“续命之法乃逆天而行,一个人终生只能用一次。”

    “受儿,没事的,不要为难太师了。”

    帝乙微笑着,摆摆,看向闻仲道:“太师!”

    闻仲忙躬身道:“老臣在!”

    “孤还记得时候,咳咳,常在太师的背上玩耍,太师背着孤站在朝歌最高处,俯视天下。”

    帝乙微笑道:“今日孤大限已咳咳,至,却还想再让太师背着再看一回,咳咳咳,天下的风景可好?”

    闻仲叹了口气,抱拳道:“老臣遵命!”

    接着一群宫人帮帝乙穿好衣物,闻仲上前将帝乙背在身后,朝着寝宫外而去。

    “大王!”一众大臣看到这一幕悲戚不已。

    “父王”子受看着这一幕,神情和眼中充满了悲色。

    他想起了昨晚这位父王秘密传他入宫的交代。

    “你大哥有志王位,博学多才,但性子平和,难在内外交困,群狼环伺之境为我大商博出一条生路。”

    “你二哥文不成武不就,难堪大任!”

    “孤走后,你须得要好生善待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害他们性命!”

    “太师曾为大商批命,言大商还有三十多载气数,孤不愿信此天命,却再有心无力。”

    “今在此大商危急存亡之秋,孤只能将这万里山河和亿钧重担交付于你了,这条路很难走,也很累,但孤相信,吾儿定能为我大商博出一条血路!”

    “黄氏乃七世忠良之家,黄飞虎天资过人,孤便自安排他与你伴读成为你的臂膀,你与其妹两无猜,待孤走后可迎娶过门,黄氏必成为你的坚实后盾!”

    “至于能不能留住太师”

    三个王子和群臣静静的看着闻仲背着帝乙出了寝宫。

    “太师的后背,还是如时候一般,咳咳,宽阔,舒服呢!”帝乙微笑着道。

    闻仲听到这话面露不忍叹了口气。

    毕竟,他看着帝乙出生,直到长大成人,接着变老,到现在即将死去。

    他见证了帝乙的一生,而这就是凡人的脆弱啊!

    他知道帝乙这会儿肯定不放心儿子和江山,可是他老闻耗在大商江山这么多年了,总不能搭上一辈子吧?

    闻仲你不能心软,你心得硬起来闻仲心中告戒自己。

    “孤记得,时候太师就是这个样子,这么多年过去了,太师还是这个样子。”

    帝乙微笑着低声道:“如果孤不是生在这帝王之家,而是一个普通人,该多好,那样就可以去看外面的风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一生被封锁困死在王宫这座囚笼里。”

    哎闻仲鼻子有些发酸,宽慰道:“世事岂能尽如人意,享受了普通人不能享受的,自然要失去普通人不会失去的,这就是有得必有失,但求无愧于心而已!”

    “这么多年,孤心中最愧疚的莫过于太师了。”

    帝乙叹息道:“太师本为神仙人物,自由自在,可父王托孤于太师,又让太师在孤身上耗了这么多年岁月”

    只要你别让我再耗就行闻仲感慨道:“大王哪里话,这些都是闻仲愿意做的,又不是他人强迫。”

    “太师曾为我大商批命,言我大商还有三十几载气数,孤不愿信此命,想逆天改我大商命数,可是孤失败了。”

    帝乙忽然哭的泣不成声道:“难道父王和太师,还有孤奋斗终生以心血浇筑的江山便要就此覆灭了么?孤真的好不甘心,可是孤没有时间了。”

    闻仲听到这话也长长叹息了一声,心中有些悲哀同时有些警觉。

    你子又要托孤了么?

    别给我闻仲在托孤了啊,千万别开这口啊,我不知道怎么拒绝啊!

    “太师,您走吧!”帝乙泣声道。

    “嗯?”闻仲勐的愣住,好像哪里不对啊!

    “孤已经没有时间了,父王交给孤的江山,孤交给子受了,他是太师一调教出来的。”

    帝乙悲戚道:“就让那孩子带着父王、太师以及孤的心血一个人走到最后吧!”

    这闻仲想起子受,低声默默道:“大王不要如此悲观,事在人为,也许到后来会有转也不定呢!”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孤都看不到了,其他怎么样孤已经不关心了。”

    帝乙此时已气若游丝,喃喃道:“子羡最后放心不下的也只有您了,毕竟您陪伴了子羡一生,为大商,为子羡做的已经足够多了。

    若将来大商遇到危险,子羡只望您可及早自行抽身而退,老师”

    用尽最后力气出老师两个字后,帝乙的头软软的贴着了帝乙的背后,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闻仲的脚步勐的停下,而他,已踏在了王宫最高楼的最后一级台阶上。

    再往前几步就是他背后之人所期待的景色

    可是再也看不到了。

    这位君临天下二十多载的大商人王生命终结在了这一天。

    子羡是帝乙的本名,自登上王位的那一天起他再未听到过,而方才在其临终那一刻,帝乙似乎又从王变成了当初的那个学生。

    闻仲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比作为他挚友的帝乙老爹死去还悲伤。

    忽然他抬,一滴泪水出现在他的指尖。

    “子羡啊子羡”

    闻仲苦笑着抬头,喃喃道:“你可真会给老师我出难题啊!”

    如果帝乙主动求他留下,托孤给他,那他肯定不会答应。

    因为他答应帝乙老爹的事做完了。

    可如果像现在这样那他就真的有些为难了。

    实话,他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学生最后的话是在真心实意的为他考虑,还是在打感情牌,算计他留下。

    亦或者两者都有。

    但他知道,他已无法丢下大商一走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