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整的，我本来是来闹事、来赖账的，结果偏偏半路冒出一个非要替我还账的，这多影响我得罪这些放高利贷的？
不行，不能这么容易就算了。
我当当当敲了敲桌子上的脸盆，大声道：“都给我安静，现在就感谢老天爷，你们不觉得早了点吗？确实是有人要买你们这些借条，但是，我允许你们卖了吗？”
“你又没有给钱赎回借条，现在借条还是我们的，这个行业里边，借条在欠债人还钱之前，本来就是可以买卖的，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行业规则，你不能不讲道理。”人群里边有胆子比较大的道。
我哼了一声，道：“你们行业里边有什么样的规矩，跟我有一毛钱的关系吗？我今天来，是过来告诉你们，你们这笔钱是不可能收回去的，我是来赖账的，不是来跟你们讲道理的。”
包括花皮在内的所有人，听了我这句话直接都傻眼了。
“您，您没事儿吧？”花皮看神经病似的看着我。
“我没事儿呀，我好的很。”我直接道。
“那您能告诉我，您这么做，究竟是要图个啥吗？”花皮一脸不解的道。
“为了让你们不痛快呀。”我也没瞒着，直接把自己的目的了出来，“我要是让你们把钱收回去了，那下回你们不还是会借给纸扎店那老头子吗？
你们再借给他，他再去赌，赌输了之后再找你们借，等看着利息差不多了，你们就去找他要债，然后，他再找我朋友还你们钱，你们这算盘打得可真响呀，这是一桩长久的好买卖，反正纸扎店那老头子总能最后把钱还上，对吧？
你们还真是坑死人不偿命，不解决你们这帮玩意儿，老赵这赌瘾下辈子也戒不了。”
“话也不能这么吧？”人群中有人道，“我们是把钱借给有需要的人，至于他是不是赌钱，跟我们可没有关系，我们是放债的，不是开赌场的，坑钱那个赌场坑得他。
确实，这么多年来，我们也从他身上挣了些钱，这点我们不否认，但是，我们也给了他不少方便呀！别人借钱都是需要抵押的，我们什么时候问赵师傅要过抵押？借多少钱翻本，还不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就算是利息，我们也都是给的最优惠的，借的时候就先给了优惠，等到还钱的时候，只要万鹏还价不是特别离谱，我们能够承受的范围内，我们也都会给方便。
我们这行确实名声不好，但我们没有坑过他，他这赌瘾也跟我们没关系，您要是为赌钱生气，您上赌场砸场子去，犯不着拿我们出气。”
我上下打量了一下话的那子，这人年纪不大，瘦瘦高高挺斯文的样子。
“对了，你们这些放高利贷的是怎么分工，是有专门放债的和专门收债的，还是自己放的自己收？”
我突然半笑不笑的问出了这么一句，而且还扒拉开前边的人，走到了话那子面前，那子明显也有点懵了，不过还是回答了我的问题。
“当然是自己放的债自己收了，要不就都去放债了，那多轻松了，收债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哦，是这样呀。”我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自己放的债自己收，那你们还怎么分级别，怎么区分大哥和弟？直接自己干自己的不就得了吗？”
那年轻人道：“这就是你不懂了，我们这行风险这么高，要是不带着几个弟，难道每次要打架的时候，都是自己打呀？这个世界上总得分动脑子的人和动的人吧。”
我用指敲了敲自己的脑门，道：“我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你们在一个大的组织里边，还分好多个团队，一个头目带着几个打弟，业务能力好挣钱多的，能够有更多的升职加薪会，也会有更多的打弟跟着，然后就更容易把钱收回来，越做越好，是吗？”
“差不多就是这样。”那年轻人道。
我：“看你这身子骨，应该是个头目，后边这俩才是负责打架的弟吧？你是那个做主的，钱借给谁你了算，赚的钱也是你拿大头，对吗？”
“除了上交给大老板的，剩下的确实是我拿大头，这没有什么不能的。”
“好，很好。”
我抬一个大嘴巴就把他打了个趔趄，如果不是旁边有人，他就直接栽地上去了。
“你干什么？”后边的两个打弟赶紧尝试阻止我。
我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我在打人呀，难道这还用问吗？”
然后，我单扯着那年轻人的领子，就把他拎到了人群外边，后边的两个打弟虽然也跟着走出了人群，但是，也只是在后边跟着，象征性的伸着，做了一个要保护他的架势，但是那个架势根本什么用都没有。
被拎出人群后，这个年轻人的脸色终于有点变了：“你，你要干什么？”
“你记性也不好吗？我刚才不是已经了吗？我要揍你呀，还要我继续一遍吗？”我笑嘻嘻的道。
“你凭什么打我？”年轻人下意识的想要后退。
“打你还需要凭什么吗？就凭你话多，我就想揍你，不可以吗？花皮！”
我朝花皮招了一下，花皮立马会意，过来就是一通拳打脚踢，半分钟就把那子打得跪地求饶。
我摆了摆，让花皮退开，才看着地上的年轻人，道：“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不？要是觉得自己不够抗揍，就不要什么事儿都往前边凑，能往后退的时候，就往后退一退。”
年轻人趴在地上咳嗽了几声，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才抬头道：“兄弟，你今天这事儿办的，我还真的是不明白了，你到底想干什么？我们确实是借给纸扎店那老头子钱了，也确实挣你们的利息了，但是现在已经有人愿意替你出钱买下这些借条了，你折腾我们也折腾差不多了，你还不放，到底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