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他的自述，申嘉歆定然几秒，又笑出声来，是刺破自尊的嘲笑。
“你别让我骂你，你既然这么想，干嘛还让你父亲出面？”
周存声没有为自己开脱，“我只是要桑桑留在我身边，这样我才有会弥补她，赎罪，但没想左右她的思想，也不想强迫她。”
“得好听，你真想赎罪，就放过她。”
“我有我自己的方式。”
“她接受了吗？”申嘉歆不遗余力想要帮谢桑逃脱，却又清楚，周存声的血脉里那份固执的基因有多深，“你怎么不能跟你大哥一样，做点好事？一天不折腾别人难受？”
周存声拧眉，心窝子被戳到。
“您更疼大哥，但用不着拿我们做比较，他有他的追求，我有我的，不是一码事。”
“你什么追求，害了一个不够，又去害桑桑，这个没被你折腾死，活着还要被你折磨，这就是你的追求？”
她每多一个字。
周存声黑白分明的眼底，蕴藏的那场风暴就掀起得更猛烈些。
到申嘉歆完，他面上颜色黯然，已然无法为自己辩解，“您为什么总要这么对我？”
分明是亲生母子，她却恨不得将最锋利的那把刀戳到他身上。
申嘉歆挽了挽发丝，恢复自己的端庄姿态，眸光斜到别处，“我的意思你一直明白，让你不要去出那个风头，把家里的位置让给庭书坐，就没这么多事。”
“我现在有的都是我自己挣来的，”他在气势上并没输，“没有偷没有抢，也没有任何理亏的地方。”
他无意要提起什么陈年旧事，更没有想把话往那些地方去引。
可申嘉歆自己有心虚的地方，便不打自招，梗着脖子大声呵斥，“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就有什么偷来抢来，理亏的地方了？”
“你抢了别人的丈夫。”
真心话，也是诛心话。
申嘉歆有片刻的凝神，攥紧掌，险些挥出去，打在周存声脸上，定定神，又给忍住，“是，就因为我抢了别人的丈夫，所以要你把位置让出来给庭书，合情合理。”
“那是您自己的逻辑自洽。”周存声有条不紊，“你亏欠大哥，你自己想办法偿还，我亏欠的，我自己也会还，不用你们多管闲事。”
月色下，他面目是那样的严峻坚强，肩膀腰背，都是笔直的。
却让申嘉歆看得来气，“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有了你这个混账东西。”
周存声眼角曳出漠然气韵，似笑非笑的，“没有我，你也进不了这个门，别把自己的那么无辜，你对桑桑，难道不是别有用心。”
“我对桑桑又怎么了？”
“利用她。”
他懒得再多，这些年早已学会了，跟不必要的人，就不必要花费时间，“你也离她远点，别觉得她好骗就使劲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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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申嘉歆的几句谩骂后周存声才走回前院，走在连廊下，脚步缓慢。
跟申嘉歆吵过。
那点醉意奇异得全部褪去，眼前的一切都清晰，周庭书意外闯入视线，面目也清晰。
周庭书却因为没给他叫谢桑正心虚着。
极为不自然地问了句：“怎么起来了？”
“没事了。”周存声没存着要多的意思，“刚才麻烦大哥了，早点休息。”
他看着冷淡极了。
周庭书点头，要往反方向走，没走两步，又被周存声叫住，他那声大哥算是赤诚的。
“怎么了？”周庭书隔着几步远看他，看不懂他的神情。
他淡淡的，情绪不多，“大哥，你想接公司吗？”
问得真挚诚恳。
周庭书丝毫不怀疑，自己现在想，他就会立刻给，“不想，还是你比较适合。”
闻言。
周存声不喜不怒，“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