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善一口气喘不上来，险些背过去，从谢桑上拿过水，灌了几口，这才去了火气。
“慢点喝。”
谢桑替她顺了顺气，她摆着，擦干净嘴角的湿润，“你就不该拉我，你不拉我的话我肯定今天就撕了她那张楚楚可怜的脸！”
“撕她干什么？”谢桑不知所以然的，“她那样是常态了。”
提起秦漫漫，云善只觉得生气。
“真想不明白，秦柏廷那个没脑子的怎么会有秦漫漫这样心这么深的表姐。”
谢桑是跟着申嘉歆一起来的。
刚拜完，申嘉歆去见秦母，她出来就遇到在院子里跟秦漫漫吵起来的云善。
却不知道她们在吵什么。
云善气不过，“我让她注意点分寸，周存声好歹也是有妇之夫，你知道她什么，她她不觉得他们之间没有分寸。”
“还他变成有妇之夫，都是为了孩子能名正言顺，让我不要太敏感了！”
她喊得大声，谢桑被震得耳朵疼，伸给她顺气，“好了好了，气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
车窗响起来，她们应声看去，周存声就站在外面。
“下来。”
他叫着谢桑。
安抚好了云善，谢桑才下去，她知道周存声每次想要解释，却根本找不到理由的样子。
就像现在，分明有很多话想，可他自己却心知肚明，他不占理，“你什么时候来的？”
因为不占理，所以干脆不解释。
谢桑又感到无力，那是在周存声身上才有的微妙属性，她看着他，好像明白，他的爱多么的可有可无。
见谢桑一直沉默，周存声慌了些，“是不是云善跟你什么了？”
“没有啊。”
谢桑没有出卖云善，更深层的原因是，她早麻木了，“倒是你，没事吧？”
听出来她在指秦柏廷的事，周存声感知到稀有的温暖，“没事了，你来怎么不跟我？”
周存声要去拉谢桑的，她轻轻躲开，嘴角却有笑，“我跟干妈一起来的。”
周存声还想什么。
目光却落到了谢桑身后，眉间凝聚上不满，走过两步，将趴在车窗上偷看的云善拽出来，冷声警告，“进去，有什么事走了再，不要在别人的葬礼上闹。”
“谁稀罕！”云善甩开他，大步流星进去。
谢桑还要等申嘉歆一起走，跟着进去等，周存声给她找了安静的地方，走之前特别嘱咐着，“我去跟秦姨打声招呼，你等我一起走。”
衣角被拽住，谢桑仰面看着他，“算了吧，秦家没人，你留下吧，秦漫漫不是也在这儿吗？”
在她看来，什么人周存声都可以不管，就是秦漫漫不可以。
何况这一趟来，秦漫漫势必是要跟尔恩见上一面的。
周存声怔然几秒，神容冷峭，反应过来后，在谢桑面前半蹲下，握着她的，“我走之前想跟你的，可是你喝醉了，这几天一直在忙，我跟秦漫漫真的没有什么。”
好真诚。
这样得体的谎言，没有破绽，无需挑剔。
“知道了。”谢桑将抽出来，“你快去吧，我就在这等。”
周存声应了声便过去找秦母辞别。
正值午后，阳光有些烈，谢桑坐的地方头顶是树荫，遮挡了些许阳光，叶隙之间的光斑落在她的脸上。
她调整方向，让光掉在背后。
这么一来，便成了背对着那条路的坐姿。
踩碎树叶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听觉感知到时，谢桑只当是周存声，连头也没回，言语散漫的，“这么快就好了？”
背后没声音。
一片单薄的灰色光影笼过头顶，是男人的身影，但不是周存声。
谢桑随之抬头，看到那人的面貌，瞳底猛然黯淡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