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太奇怪了。
谢桑眉头沉了下，思考再三，“干妈怎么这样问？”
“我是怕你受委屈！”申嘉歆忽然走过来，沉冷的掌心覆盖在谢桑背上，她不知为何，险些颤了颤。
那感觉很不舒服。
像是一条号称自己没毒的蛇，突然伸出红色信子，下一秒就要张开嘴，露出獠牙，给她一击。
谢桑压制住那不舒服的错觉，让申嘉歆继续下去，“我答应过你妈妈，要照顾好你，没有你妈妈当初汇钱给我，我压根活不到现在，所以看你因为周存声那个混子受委屈，过意不去。”
“我没受什么委屈。”
“你心地善良，爱憋着，我知道。”
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她今天是低落了些，可真要高高兴兴地看那一出母子相认的场面，她真做不到。
这世上恐怕也没人做得到。
申嘉歆却因此题大做，“秦漫漫这样阴魂不散，孩子也是她的，周存声现在对你是还有感情，可谁能保证三五年后，他不会因为孩子，跟秦漫漫在一起？”
“你要早为自己做打算。”
申嘉歆话到这个份上，谢桑还是平平静静的，“我很期待那一天。”
她的话让申嘉歆皱眉。
“你不怕被周存声抛弃吗？到时候你还能做什么？”
“不是第一次抛弃了。”
被捂得很不舒服，谢桑却忍住了，不愿意让申嘉歆感到自己的疏离，“干妈，谢谢你替我着想，但我跟周存声，就是一场他要人，我要财的交易。到了离开那天，我不会死缠烂打。”
“可就这几年，我也不能看着你憋屈着过日子。”
申嘉歆上了劲儿，眸色跟着深沉下去，“桑桑，趁着那个孩子还，就算没了，他们顶多也就伤心一阵子。”
四肢僵冷住，谢桑想也没想，惊恐地抽出了，“没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意思。”
“我从没那样想过。”谢桑一头雾水，突然不认识了申嘉歆，“尔恩就是个孩子，日子再怎么难过，都不该归结到他身上，何况周存声那么疼他，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从没萌生过这样的意图。
也没料到申嘉歆已经对那个孩子恨之入骨，恐怕这并不是为她过得好坏，而是另有原因。
“我只是提议。”申嘉歆尴尬笑了笑，“桑桑，你要知道，我现在做的都是你在考虑。”
“我明白您的好意了。”
“你不要觉得我狠毒，很多事情，你不替自己考虑，还指望谁帮你？”
没跟申嘉歆多聊，从知道她的想法开始，谢桑只想逃。
路过老太太房前，还能听见里面的欢声笑语。
老太太是听过秦漫漫名字的，今天见到，自然要多聊一会儿。
这个家里的种种，谢桑不想掺和。
而申嘉歆的意思，又是摆明了要拉她下水，还有申嘉歆那样熟练的口吻，就好像这种事情，并不少见。
趁着没人发现，谢桑悄悄溜出去，逃离这一切。
－
跟老太太聊了很久。
等秦漫漫跟她熟悉了，周存声才能抽身，回房却没见谢桑，遇到申嘉歆，便问了嘴，“看到桑桑了吗？”
申嘉歆没有凌厉着，也不刻薄了，只意味深长扫过一眼，最后叹着气转身要走。
她不话，却表达了很多意思。
周存声不得不问，“桑桑怎么了？”
申嘉歆难得心平气和的跟他话，她能怎么？还不就是待不下去，所以出去透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