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在等电话的那个是周存声。
一天找不到申嘉歆，他一天无法安心。
将卧室房门带上。
周存声一人独自在外，静等电话，没办法陷入深层的睡眠中去，陌生的场景带来不真实的虚幻感。
铃声陡然响起。
他惊坐起来，扶着额头冷静两秒，没有去看来电号码，便接起。
下意识礼貌问道：“是有消息了吗？”
那端明显有一愣。
“存声是我。”
是赵芙的声音。
周存声怔然两秒，接着没多想，挂了电话，将号码拉黑，又倒回沙发里，眼前天旋地转着，好像什么都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成了解决申嘉歆，怎么才能斩草除根，成了难题。
这时候，赵芙的电话却不断打来。
周存声被吵得头疼，脾性变差，耐性也变差。
出于对那份血缘关系的理解，他还没有太难听的话，哪怕是在这种事，也不过架着耐性来了句，“有什么事之后再，我现在没有时间。”
更确切的，是没有心情。
赵芙没有识趣地中断对话，而是吞吞吐吐道：“我听你姐姐，你去建康那边儿了？”
周家上下都在找申嘉歆。
她身为新的周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周存声去建康做什么，她也能够猜得出来。
关心变成火上浇油。
不是她的本意。
“与你无关。”周存声声嗓冷情，“还有，赵宝珠不是我姐姐。”
“你怎么能这么呢？”
“那我应该怎么？”
揉了揉眉心。
周存声将自己的燥意压下，“就这样，不要再打来了。”
“存声”
赵芙是好心帮忙。
没有想要给他添堵，“我知道你还接受不了我们，这是你的意思，可出于对你好，申嘉歆的事情你就不要掺和了好吗？”
这个女人看似单纯，又好像没有那么单纯。
这份不明不白中，掺杂着点蠢笨。
“我知道为了桑桑，你会帮她可这次，谁都帮不了她。”
赵芙成了周康的枕边人。
周康的一举一动，每个心理变化，她都是最清楚的人，这么劝慰周存声，的确是为了他好。
周存声没有真的不领情。
他对“母亲”这个人，似乎有着天然的理解和同情。
从前申嘉歆那么对他，他却没有真正憎恨过她，相反，还觉得她是个可怜人。
现在到了赵芙。
他一样不会真的恨她。
“你误会了，我没有要帮她。”
赵芙显然不太相信，“那你去找桑桑是”
“我关心自己妻子，不需要跟任何人解释。”
在这点上，赵芙过了界，“你也提醒桑桑，让她不要多管了听她还报了警？”
“申嘉歆的死活，我不关心。”
沉了沉气。
周存声强调自己的重点，“但你转告那个老家伙，他要是牵连到了桑桑，下半辈子，我不会让他好过。”
对谢桑的在意，对周家的恨。
都在这一句话里展现了。
赵芙之前料到过。
毕竟她打听到了很多周家苛刻周存声的传言，除了老太太和秀姨几个保姆对他还算过得去外，周康对他非打既骂，申嘉歆更是从没做到一个母亲的责任，冷暴力起来，比周康更加刻薄。
周存声会恨他们并不奇怪。
赵芙却没想到会到了这种地步，由此也能够猜得到他在周家都经历了什么。
通话还在继续，她的眼泪却掉得厉害，硬憋着不出声，连哭腔都被隐藏，“存声，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恨这个家”
周存声尚存着良知，没由来地劝她，“你也离那个家远点吧，否则结局，不会比申嘉歆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