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了一天，谢桑一个人从医院回去。
所有人正忙着周存声的案子，本不会有人想到她，到了家门口，却见云善坐在门外的地上，百无聊赖等着，还像以前一样，习惯等她，根本没变。
听到脚步。
她仰脸，猛地站起来，哀怨着，“桑桑，你总算回来了。”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云善拎起带来的东西，“我这不是听周存声的事快解决了，来找你庆祝吗？”
输入密码，门打开。
谢桑背对着云善，一抹苦笑浮现。
庆祝？
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庆祝。
“进来坐，等久了吧？”
面对云善，她又能欢快地笑出来。
云善换了些跟进来，四处观望了番，“这就是谈姨给你准备的房子，她对你不赖啊，听孟诀的多刻薄似的。”
在某些方面，谈老师做的确实不错，没有让人可以诟病之处。
但这对谢桑来。
也就是虚情假意的一部分。
“孟怎么的？”
云善一点没搪塞，“他谈姨不想你们在一起，想拆散你们，还不让你工作。”
这都是确确实实发生的。
现在想起来，谢桑还记得周存声为她出头的样子，一意孤行，六亲不认。
知道她背叛了他以后，他还能继续相信她吗？
再下去，谢桑怕自己会忍不住掉眼泪。
深吸了口气坐起来，她生硬地将话题转移。
“孟呢，还忙吗？”
“当然忙了，他还去找赵阿姨了，什么为了万无一失。”云善埋怨起来，“他忙就忙，还偷了我的护照，不让我出国。”
这就是孟诀。
为了留个人，用的总是最笨拙的方法。
谢桑不由欣慰，孟诀算得上是最赤诚的人，有他在周存声身边，周存声能好过很多。
－
会找到赵芙，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孟诀来找过便算了。
周庭书找来，是打了她个措不及的。
照旧约在秘密的地点，没让其他人知道，赵芙隐瞒了赵予、赵宝珠、独自跟周庭书见面，接受他所谋划的一切，但对他，不是没有防备，“你又找我做什么？”
“孟诀找过你？”
周庭书怀着疑问。
“找过。”赵芙扭头，看向一侧，“要我出庭翻供，为了救存声出来。”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悔恨，为什么会一时鬼迷心窍，答应了周庭书出庭指证周存声，如果那天没有跟宝珠争吵，她一定不会答应，可反思没用，救不了人。
周庭书似乎能洞悉她的想法，“你后悔了？”
“你有什么便，如果没有”
“现在有个挽回错误的会，你想不想要？”
起身的动作戛然而止，赵芙显露惶恐，“什么会？”
“很简单。”
悠然自得地喝了口水，周庭书看向窗外的车水马龙，眸前镜片被斑斓色彩占据，“你答应孟诀翻供，救出周存声。”
有包间的保护屏障。
赵芙可以肆无忌惮的大喊大叫，她怔了下，随即喊道：“你答应作证了？你是不是疯了，让我出庭作证的是你，翻供的也是你，做伪证要坐牢的你不知道吗？！”
怎么会不知道？
正是知道，他才没有在一审时出庭，当然，这也是误打误撞的好处。
“伪证罪而已，很轻的。”周庭书不咸不淡，不把别人的生死看进眼里，“你表现好的话，很快就能出来。”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赵予、赵宝珠。”
作证是为他们，翻供也是为他们。
看到了赵芙眼里的茫然，周庭书暗道她实在太蠢，可如果不是这份蠢，又怎么会被他利用？
解释太废口舌，周庭书惜字如金，得简洁，“你不去翻供，周存声如果出来了，他会放过你们？如果没出来，谈家会放过你们？相反，你去翻供，他会感念你回头是岸，我也会善待赵予，让他在副总的位置上坐得舒舒坦坦。”
赵芙反应再迟钝，也知道自己跳进了坑里：“我跟你有仇吗？”
“没有。”周庭书很惋惜，“怪只能怪那天你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