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的突然。
谢桑还是丢下了头上的事便赶去云善那儿。
到得有些晚。
周婉不在。
有什么要谈的，孟诀不会再顾虑。
隔着门，谢桑停下要敲下去的，听到了房内云善的声音，她含着丁点哭腔，饱含委屈和不解，“你凭什么觉得我不跟你离婚，只是因为感激你为我做了那些事，我还用不着为了这点人情就搭上自己。”
只有静静听着，分辨出他们是为什么在吵，才能劝阻。
谢桑没有在冲动之下进去，而是停在外，听着孟诀的解释，相比于云善而言，他冷硬无情许多，仿佛认定了自己的想法。
“你跟连漪的，我都听到了。”
“我什么了？”
连云善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真心将连漪当妹妹，她问什么，她便实话实，究竟是哪里惹到孟诀不快了，不由分便将人拽走，又跑回来，再次跟她提了离婚。
在她认为感情就要修复的时候，孟诀提离婚，是格外伤人的，孟诀却不懂，他沉浸在同情又感激的婚姻里有一阵子，会突然爆发，在情理之中。
孟诀表情没有变化，眼底无波无澜，像是考虑了很久，为了自己好，也为了云善好，“你亲口跟她，是因为感激我帮了你，所以不打算离婚了，不是吗？”
语气是平缓的，可字眼却悲戚。
“我是那么了。”
云善敢作敢当，“可是”
“有什么可是？”孟诀打断她的话，“我知道还有什么原因，因为秦柏廷不要你了，所以你又回头来找我，这才是真正原因，是吗？”
其实从很早以前就是如此。
秦柏廷跟云善分了，才让他有可乘，云善也是将就选了他，一旦遇上秦柏廷，便又要离婚，如今秦柏廷身边有了人，便不离婚。
道理就是这么简单。
连分辨都不需要。
云善泪眼朦胧着，视线都有些模糊，不相信这是从孟诀嘴里出来的话，“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难道不是事实？”
在云善身上有着未消除的真性情，她拿起桌上的花瓶砸到孟诀身上，水连着花一起溅出来，玫瑰梗上的刺划到孟诀的脸，浮现出一条淡淡的血痕，他一动不动，由着她发泄。
接着是水杯，摆件，抱枕。
能砸的都砸了，孟诀还是没有脾气，直挺挺的站着让云善发脾气，她一边砸一边哭，仿佛那些东西是砸到自己身上。
上次哭得这么难过，还是发现云父出轨那天。
孟诀外衣湿了一层，脸上的伤也醒目，他一点也不生气，还是冷静着，“善善，你不用将就跟我在一起，秦柏廷跟他身边的女人，其实没什么关系。”
火上浇了把油。
云善伸抹了把自己没出息的眼泪，“离就离，你以为我稀罕跟你在一起？”
现在到了她气话的时候。
以前的孟诀会分辨出这是气话，可现在，他当作实话。
拍了拍身上的水，他扫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像是这段婚姻一样，往日里是精美的摆件，鲜美的花朵，可牵一发动全身，一件碎了，全部都成了垃圾。
走过地上的碎片。
孟诀将门打开，谢桑就在门外等着他，猜得到是谁把她叫来，她没有开口，眼中萦绕着淡淡的不解。
孟诀推开她，离开这里。
门外的云善已经坐下来，她将头埋在膝盖里，轻声啜泣着，这算得上是他们吵得最凶的一次，也是无法挽回的一次。
该怎么安慰她，成了最棘的事情。
谢桑没有出声，先收拾了地上的垃圾，云善带着泪水抬起头，轻抽气了一声，哽咽着问：“孟诀走了吗？”
谢桑将地上收拾干净，“走了。”
话刚落，云善哭声又剧烈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