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翊看着他眼里的神色，眉头紧皱着，眸光剧烈颤抖着一阵，最终归于一声轻微的，几乎连他自己都要听不见的叹息声。
“我可舍不得。”
他抬手捧起沈诺的脸颊，看着他眼底因为惊惧而泛起的晶莹泪花，眼底分不清究竟是一种怎样的神色，让沈诺看得一怔。
哪怕是沈诺此时与他的距离近在咫尺，也分毫看不清或是看不懂贺明翊眼中是何种复杂神色。就连大脑当中也是一懵。他不清楚贺明翊眼底的这一丝挣扎或是隐忍到底是处于何故，却又被他的眼神看得心中一颤。
那个压抑在自己心里太久太久的问题也在这个时候突然在心里越发清晰，让他无法忽视。
沈诺抬起头来，目光第一次好不躲闪的直视着他的目光，眼里的神色带着些心翼翼，张口问道：“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话音刚落，就见贺明翊面上神色一凝，眸中不知为何好像突然带了些落寞，抬手抚上他的脸，大力的指腹按压在他眼尾，摩挲着那枚泪痣，开口连声线没来由的颤抖了几分：“真的不记得了？”
“记得什么？”
沈诺抬起眸子来看着他，眼里一片茫然和疑惑，“我……我应该记得什么吗？”
贺明翊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眸中分不清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在其中翻涌着席卷着，又过了许久才拼尽全力掩去了眸底的晦暗。
他抬手猛地抓住面前沈诺的肩膀，用力到让沈诺觉得自己两肩都隐隐发痛。下意识的抬起手来抓住了他的手腕，眼中情绪难掩惊慌：“你怎么了呀？”
贺明翊眸光深沉的锁在他的脸上，“你到底是真的忘了，还是根本不愿想起来？”
“什，什么？”
察觉到肩膀上越来越重的力道，沈诺彻底慌了。尝试挣脱挣脱不得，下意识的挣扎起来。
身形再度缩，变回了原型。沈诺扑腾着想要逃出他的钳制，却没想到自己的爪子一挥，正巧在贺明翊手背上划了一道。
一道血痕瞬间出现在手背上，丝丝缕缕的向外渗着血。
贺明翊吃痛收回手来，看着手背上的伤口，神情一愣。眸底的情绪也渐渐散去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沈诺见状，就像是意识到自己刚刚闯了祸，站定在沙发一角，垂着头抬起眼睛看着他，爪子抓了抓沙发，连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他像是犹豫了一会儿才走上前去，看着贺明翊手背上的伤口，凑过头伸出舌头舔了舔。又战战兢兢的站在他身旁，活像是犯了错等待受罚一样。
贺明翊微微叹息一声，抬手落在他后颈处柔软的毛上。沈诺起初还害怕的紧绷着身子，尔后察觉到他只是安抚意味的顺了顺自己的毛，这才讨好般向他身侧蹭了蹭，依偎在贺明翊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