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在名著里HE[综名著] > 正文 第143章 咒术师
    因为得到了正面回应所以立刻放飞自我的庵萤硬是把自己嗓子哑了,把禅院甚尔吵得失去了眼睛的高光。

    禅院甚尔从未觉得下课铃声有这么好听过,他“噌”一下跳起来,催庵萤赶紧回学校收拾书包然后回家。

    庵萤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嘴巴,挎着脸道:“我还没吐槽完呢。”

    知道你没吐槽完,但是我耳朵快起茧子了!

    禅院甚尔摆出恶霸脸,“老子肚子饿了要去吃饭,你自己一个人对着空气吧。”

    庵萤鼓了鼓脸颊,不情不愿地站起来,理了理衣袖,然后又期待地抬着圆溜溜的脑袋瓜盯着薄衫少年,“下次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呀?还是来学校吗?我们要不要订个暗号”

    “停!你不是活了好几辈子的老妖怪了吗能不能别这么幼稚?”禅院甚尔一脸无语,“要不是有束缚谁会信你这种家伙”

    可能是后面的话有些难听,禅院甚尔没下去。

    庵萤当作听不懂,嘿嘿嘿地笑了一会儿,然后才转过身收拾毯子和塑料布,“虽然并不是无知无觉地降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但我还是希望每一世都能完完整整地活下去啦,所以孩子的话还是尽量有点孩子的样子嘛。哦,可能也有点物质决定意识的因素在,再怎么我现在也才只有五岁而已。”

    “不然的话我其实可以摆出那种高深莫测的贤者姿态来面对你啊,那样的话可能就更像一个死不了的怪物了吧。但是我不想那么做,拥有轮回转世的记忆这件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唯一能控制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打定主意不要向它屈服,所以每一世我都很努力很认真地去生活。即使这一世因为失去了先知能力,又因为出生在讨人厌的咒术界让我有点抵触,但我这不也是很努力地展开自救了啊~”

    庵萤消了帐,把中的东西藏在原来的位置,然后才走到禅院甚尔身边,继续道:“甚尔君就是我的自救方式哦。既然都是挚友了,那么虽然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还是直率地出来,免得日后产生芥蒂吧。”

    “不是挚友算了,你要什么?”禅院甚尔比真正处于贤者时间的庵萤还贤者。

    庵萤张了张嘴,在束缚的推动下,她开口道:“我以前接触的人都是我事先有所了解的人,我是先知道了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然后才能放心地去接触的。但是你不一样,甚尔君,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只是道听途一些你的事是不够的,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建立起来的。”

    “就好比如果不是有我只能真话的束缚,那么甚尔君肯定也不会轻信我的话,对吧?”

    “在最初的时候,我也经历过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的情况。那时候我既没有足够的勇气,也没有足够的行动力去‘自救’,于是直到最后,我也没能和他们产生联系。这件事对我有很大的影响,即使是现在的我,回想起当初,依旧能真切地体会到那种难过与苦闷的心情。”

    庵萤着话,试探地悄悄抬起去扯禅院甚尔的衣袖。

    平视前方的少年理论上看不到她的动作,却还是在她即将抓到他的袖口时稳稳地躲开了。

    庵萤只好收回,随意地扭着自己的指头。

    “我不后悔对你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我期待着能和你产生足以让我融入这个世界的联系,但那也只是我单方面的事,是我的一厢情愿,即使你不乐意接触我也没关系请不要伤害我,甚尔君,我有一颗会流血也会碎裂的人之心,我是凭着对人类的爱才坚持到现在还保持着对未来的期待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我会努力”

    “哪个世界的挚友是要做交易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

    “我懂你的意思,老妖怪,你是怕我不像你曾经熟悉的人那样是个好人,不定还会利欲熏心地利用你做什么可怕的事对吧?”

    “对不起”

    “你居然还真能出‘对不起’啊,不会吧不会吧?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因为没有对第一次见面的我付出全部的信任就感到愧疚了?”

    禅院甚尔唇角的笑是扭曲且阴戾的冷笑,他的嗓音不太像这个年岁的少年,有些低沉也有些厌世,于是他无论什么都像在暴露他对这个世界的怨恨。

    “醒醒吧庵萤,既然你认可了庵萤这个名字,就别忘了自己会是一个咒术师。咒术师都是疯子你知不知道?你以为你能例外吗?你以为有内力消减负面情绪的影响,你就能在这个发烂发臭的咒术界当一个在普通人中也是稀缺品的正常好人了?”

    庵萤被怼懵了,“我是不会被同化”

    “的不是这个,笨蛋,”禅院甚尔没好气地打断了她,轻哧一声斜睨了她的发旋一眼,“有能力不用就是浪费,强者在弱者面前装可怜也叫人恶心。如果你在别人面前也像在我面前这样时时在意别人的自尊心,重视他们的心情,强调‘好人’的身份和禁锢,那么即使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但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你就不想偶尔换一种活法吗?更畅快更自由的活法。”

    庵萤沉默了一会儿,“我上辈子就挺自由的,所以我摧毁了旧世界,旧人类死光了。”

    “干得不错,继续保持。”禅院甚尔一脸无所谓地。

    庵萤惊了惊,“不是、你都不在乎的吗?虽然毁灭世界不太可能,但是摧毁国家我可以的哦,我连蘑菇蛋都会造哦、只要有原材料,这甚至只是其中最简单粗暴的一种。”

    禅院甚尔,“啊,做得到就去做吧,关我什么事?如果你要干的话,记得给我个最佳观影席。”

    庵萤觉得禅院甚尔的心理问题十分严重,她严肃起来了,她不再纠结自己的那些私人心态了。

    “甚尔君,你愿意宽容我那些不足为外人道的自私心理,我很感激也很感动,但是请不要得那么恐怖,因为我真地能做到。但是我绝不会做这种恶事的。如果我做了这种事,我就不再是我,而只是一个被不幸的命运选中后失败堕落为垃圾的、失去了自我的麻木的傀儡。”

    禅院甚尔于是道:“所以,你看你的道德标准都这么高了,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什么?”

    “虽然这种话由我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反胃,但是比起一群混蛋为所欲为,我情愿这是好人为所欲为的世界。你处处绊绊脚的,坏人却没有顾忌,你只是灵魂强大,但是身体还是一样弱,这样会倒霉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坑里。不要这样了。”禅院甚尔。

    庵萤顿了顿,没有接这个话,转而问:“你下次什么时候来找我呢?”

    禅院甚尔立刻不耐烦起来,“看情况吧。”

    “那、我先把内功心法和轻功修炼方法记下来,等你来”

    “不,不要写下来。”禅院甚尔皱眉,“不要记录在任何有可能被别人看到的东西上。”

    “呃需要这么心吗?我还是有不会被发现”

    “想要融入世界的话就听我的,虽然叫你随意,但不是随意在和自己安危有关的事上。”

    “嗷”庵萤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再继续一起走就会被别人发现了,禅院甚尔停下了脚步,虽然没开口,但明显是让庵萤先回学校去收拾东西,两人分道扬镳。

    庵萤站在原地,总觉得不该如此平平无奇地结束她和禅院甚尔的第一次见面。

    “甚尔君”庵萤犹豫着,斟酌着措辞,吞吞吐吐的,“谢谢你帮我保守秘密。”

    “这是束缚吧。”

    “如果没有束缚的话,甚尔君就会告诉别人了吗?”

    “怎么会?这种天降好事是个人都会据为己有吧?”

    “你这么我是要高兴还是不高兴啊真是”

    “醒醒,自我意识过剩了。”

    庵萤哑然,旋即失笑,放过自己仰了太久有些僵硬的脖颈,摸了摸头发,含笑道:“下次,下次再见面的时候,甚尔君也可以拿我当树洞。”

    “谢谢你的出现,这句话我真想上一万遍,就算上一万遍也不够抒发内心的感情,明天就是新年了,我确定、与甚尔君的见面会是我这一生得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真的、十分感谢!”

    罢,庵萤也不等禅院甚尔继续些口嫌体正直的话,一边往校门口跑去一边挥着告别。

    寒冬腊月里也只穿着一件和服的黑发少年静静地目送庵萤的背影消失在院墙的遮挡下,强大的感官使他仍然清晰地听到孩子的脚步声,但那也是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明天是新年啊,那今天”

    如同孤狼一般留在雪地中的少年没有下去,也没有继续站下去,他转身走了。

    他第二天又来了。

    参加完家宴的庵萤拒绝了庵歌姬要一起睡的要求,打算回去继续捋一捋自己有哪些适合禅院甚尔的技能。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刚拉上门,身后就响起了禅院甚尔的声音。

    “你没发现啊,我还以为昨天你发现我不是偶然呢。”

    被自己房间里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真地跳起来的庵萤惊喜回头,就见禅院甚尔懒洋洋地坐在她的书桌前,拿着一张草稿纸在乱看。

    “甚尔君!你来啦!”

    或许是庵萤的态度太激动让禅院甚尔有些不适,他直起腰,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视线落在完全看不懂的东西上,然后才:“我来拿新年礼物了,你这些是写的什么?”

    “那是目前的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会的文字,我在考虑我有哪些技能可以练起来来着,我翻译给你呀,这些应该人人都能学的!”

    禅院甚尔不置可否,庵萤多少有些了解了这个少年的脾气,也不再问,自顾自地靠过去指着草稿上的文字跟他解释起来。

    这一晚,庵萤给禅院甚尔讲解了内功心法,和怎样提炼内力。

    到了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段,禅院甚尔,这个世界唯一一个0咒力的少年体内拥有了第一丝内力。

    之后,两人的联系就稍微固定了起来,基本就是庵萤不上学的白天和第二天没事的晚上。禅院甚尔在经验者的看护下练武,接收在禅院家绝对听不到的普通人世界的知识;庵萤把自己憋着的心里话一股脑地倒出来,时不时还回顾一下自己以前的故事,偶尔得到禅院甚尔的几句吐槽。

    庵萤是活生生把相对寡言的禅院甚尔逼成话多的吐槽役的。

    “我现在就是后悔,我当初就不该闲的没事去找你。”禅院甚尔偶尔翻着白眼。

    他这么,但下次还是会来找庵萤。

    他当树洞当得几乎脑袋疼,但要他做倾诉的那方,他也做不到。

    过了两三年,他也依旧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