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金屋囚娇 > 第18章
    沈青葙在裴寂刚走进来的一刹那,就确定了是他。

    许是这几□□夕相对,她早已熟悉了他身上的气味,鼻端嗅到那暖而清的沉香气息时,就知道是他。许是他从容移步的调子太独特,便是不消睁眼,也知道他正一步接着一步,径直向她走来。

    起初还抱着一丝侥幸,倘若她睡着了,倘若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来了,他会不会也就算了?可他很快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沈青葙明白,自己没能瞒过去。

    她背对着他不肯睁眼,只明知故问:“谁?”

    “我。”他回答的声音低低的,还好像,带着一丝笑意。

    沈青葙无端就觉得脸上热了起来。他必定是知道她的心思,所以才会带着笑,他总是这样先知先觉,她在他面前就好像是透明的,所有的心思都无所遁形。

    她背对着他,始终不肯转身,也不肯睁开眼睛,一片寂静中只觉得他越来越低,暖热的呼吸拂在她唇上,他的手带着秋夜的凉意,轻轻抚着她的脸颊,叫她:“青娘。”

    心底最深处突地一颤,恍惚中只觉得,这一声唤,像是穿越了漫长的岁月,像是他始终就在不远处守着她,这样唤着她。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近,沈青葙心慌意乱,睁开了眼睛。

    裴寂就俯在她上方,定定地看着她,两人中间只有一线距离,他的脸几乎就要贴上她的。

    沈青葙连忙去躲,稍稍一动,蹭到他的脸,沈青葙越发慌张,急急往床里去挪,裴寂长臂一展,搂住了她。

    跟着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沈青葙觉得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这不是他第一次与她这般亲昵,可这次,她分明感觉到了他的企图。

    “青娘。”他在她耳边低低唤她。

    沈青葙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动,也不敢呼吸,混乱中只觉得他凉凉的手指捏住她的耳垂,轻轻捻了一下。

    而她只是僵直着,不敢动,更不敢去想。

    “青娘。”他的手慢慢的,移过耳廓,移向后颈。

    沈青葙闭上眼睛,闭得那样紧,全身的力气都聚在了一处,只是咬着牙不做声。

    裴寂很快停了下来,她听见他极轻的,叹了口气。

    沈青葙能感觉到他在看她,这样黑,他能看见什么呢?她不愿意想,又忍不住不想。

    煎熬之中,突然听见新荷低低的唤声:“郎君,热水备好了。”

    裴寂坐起了身。

    沈青葙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可是很快,他伸手拉起了她,轻声道:“走。”

    浴房设在东厢,一桶桶热水加进来,白白的水汽升上去,沈青葙有些模糊的视线里看见新荷凑到近前,抬手似是要替裴寂解衣,可他很快便道:“退下吧。”

    新荷恭谨退下,外面随即传来关门的声音,声音隔绝了,空荡荡的屋里只剩下他和她两个。

    裴寂看着她,伸开了手臂:“来。”

    他是要她,服侍他更衣洗浴。沈青葙脸上一下子就火烧火燎起来,沈家比起裴家,固然是天上地下,但这样服侍人的活,从来没人让她做过,她也从来都不会做。

    更何况对面站着的,是个尚且陌生的男人。

    眼皮沉得抬不起来,可也只能咬着唇,慢慢地走了过去。

    裴寂抬着手臂,默默地看她,她紧紧咬着嘴唇,红唇被咬出白白的齿痕,她走近了,伸手去够他肩上的衣带。

    他身量高出她许多,原想弯了腰就她,可她很快踮起脚尖,隔着老远的距离,伸手抓住了衣带。

    包边细缝的衣带,摸在手里有轻微的凹凸,是料子上织的暗花。沈青葙抓着活结的一头想要扯开,手指只是着颤,一扯之下,反而弄成了死结。

    她虽然刻意保持着距离,可裴寂还是嗅到了她头发里脖颈里,那股子清而幽的香气。他于用香一道不甚留心,但却能分辨出,这并不是素常熏的那些香,前几日她跟他在路上时,并未见她熏香,但那时候,她身上便有这股淡淡的香气。

    想来是她的体香吧。裴寂看着她,她仰着脸咬着唇,努力在解那根衣带,许是羞许是急,连腮带颊都是红,耳垂也红得近乎透明。

    裴寂不由想起方才将那巧的耳垂捏在指间的感觉,那样软那样暖,好似生了根,在他心里萌芽。

    沈青葙越来越急,脚尖踮得有些发酸,可那根带子死了,怎么都解不开,正是窘迫的时候,裴寂抬手,解开了带子。

    他声音温软:“别急。”

    沈青葙鼻尖一酸,眼泪想掉,又忍了回去,只急急拉着衣襟想要解衣,然而那绯衣像是生了根,急切之间,怎么也脱不掉。

    裴寂温暖的手抚上了她低垂的后颈:“蹀躞带。”

    沈青葙怔了一下,这才想起,男子都是要束带的,他腰间那么一条十环犀角金带,她明明看见了,却全没想起来要解。

    颤抖的手指搭上兽头形的犀角带扣,机簧精巧,她于男子的物件原本就一知半解,手指扳来扳去,怎么也抠不开,惶急中只觉得他原本微凉的体温一点点热起来,隔着衣服,依旧有灼烧的感觉。

    裴寂突然握住了她的手。停顿片刻后,牵引着伸向自己腰后,取下了挽在带鞓上的带尾,跟着又送回来,将机簧一板一扭,金带乍然松开。

    耳边听见他低声道:“记住了吗?”

    他没再勉强她,只自己脱下外袍,又解开中衣,襟怀敞开,露出一线胸膛,沈青葙急急转过了身。

    哗啦一声,他跨进了浴桶,咝一声,他靠着桶边坐下,滴答滴答,湿头发垂下来,水滴落在地面上。

    沈青葙只是背对着他,僵直地站着。脸上的红晕褪去,慢慢变成苍白,她明白自己应该上前去,可这一步,怎么也跨不出去。

    许久,听见他微哑的声音:“来,为我濯发。”

    沈青葙背对着他,一步拖着一步,挨了过去。

    哗啦一声,他从浴桶中起身,一把拽过了她。

    沈青葙踉踉跄跄,跌进他怀中,他湿漉漉的胸膛紧紧贴着她,低声道:“这样,怎么能行呢。”

    作者有话要:  呃,写得我有点肾啊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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