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是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不会爸他又借高利贷了吧”
韩梓芸有点不适应两人的态度没有吵嘴就算了，居然还开始关系她了，特别是她妈，一直在殷勤的给她夹菜
到高利贷时，两人的动作都一顿，她自己也在完之后也闭上嘴巴，抓起碗把里面的饭往嘴里胡乱的塞
片刻安静后，还是李岚慧率先打破平静
犹豫了片刻，抓起韩梓芸的，目光温柔的看着她：
“芸芸，你愿意跟着妈妈吗？”
韩梓芸被她没头没脑的一问愣住了，把饭碗从嘴里移开，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李岚慧摸了摸她的头，面色带着些许紧张，才慢慢开口
“妈妈跟爸爸离婚了，你愿意跟着妈妈吗？”
韩梓芸脑海里有一道闪电划过，顿时一片空白
离婚了？他们离婚了？
意思是
这个家
真的彻底没了吗？
她面带怀疑的看向一直在默默吃饭的韩广城
他依旧没有讲话，只是点了点头，连问自己愿不愿意跟他都没有
韩梓芸惨然一笑，用力的咬着下嘴唇，嘴唇被她咬得泛红，似乎只要再用力下一秒就能滴出血。
许久，似是才消化过来，声音干涩，质问李岚慧
“离婚？就因为上周我赌气让你们离婚你们就真的离婚吗？那我叫你们不要吵架你们怎么不听我的？！”
李岚慧被她的话噎住，耐心解释道：
“不是的，不是因为你，只是我实在跟你爸爸生活不下去了，你愿意跟着妈妈吗，妈妈这次一定不会忽视你的感受了”
一直安静的韩广城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阴阳怪气
“跟我过不下去，跟那陈志远就过得下去是吧”
陈志远？似乎有点耳熟
李岚慧偏过头，看向对面的韩广城，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志远他至少待我很好不会打老婆，也不像你一样的好赌成性”
韩广城一时被她的话堵住，不再搭腔转而低头吃起了饭
上次自己确实打了她，现在的自己确实也戒不了赌瘾
韩梓芸彻底被他们整懵了
爸妈他们离婚了，妈
妈也找了新欢
她感觉自己的信念在一点点的瓦解崩塌，变成了一个被人随意遗弃的孤儿
韩梓芸忍住泪水，看向李岚慧，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心
“陈志远是谁？”
李岚慧忆起这个人，眼尾都弯了弯
陈志远已经默默追求了她好几年，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是以已婚来搪塞，他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是他对自己温柔体贴，在她感到绝望无助时陪着她
“他是巷子里开麻将馆的那个叔叔，他对我很好”
韩梓芸想了一下，脑中闪过一个人
梓芸，你妈在家吗？
那个男人吗，当时的他似乎在她背后自己没家教
看到李岚慧眼神里的笑意
她的心像是被一只狠狠地攥着
是那天回来遇到的大叔，当时她没想那么多
没想到
原来她们早就已经暗中交往了啊，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厢情愿吗
努力读书，想着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让你们不再为一点钱就各种争吵
可是呢
你们却早就已经不把这个家当回事了
周末回来，永远不见你们身影
但我不想怪你们，因为姐姐不在了，我也只有你们了
韩梓芸整个人宛如掉进冰窟，心底一片冰冷
看到李岚慧那眼神里的笑意，只觉得格外刺眼
“恭喜你啊，寻找到自己的良配了”
而后，看向对面的韩广城
“你呢，你是不是也找了个良配”
韩广城放下中的碗筷，从烟盒里取出一根烟，含在嘴巴，从裤子口袋拿出打火，点上
“我可没有婚内出轨的爱好”毕，从鼻子里冒出白色的烟雾
浓烈的烟味呛得韩梓芸眼睛里那蓄着的泪水悄然落下
她没有去擦，因为没有意义
李岚慧听他的话火气也直升，回怼道：
“你谁婚内出轨呢，谁懂你整晚整晚不回来的是不是去找哪个狐狸精去了”
一两句话就能吵起来
或许真的忍不下去了吧，原来他们是如此的受不了双方，自己曾经居然还天真的想让他们和好，韩梓芸心底一阵苦涩
“你们别吵了”
韩梓芸冲着又在吵嘴的两人，大吼一声
两人同时止住声音，看她
韩梓芸深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吐出
“如果你们觉得离婚是最好的选择，我尊重你们的选择，你们还来这里聚着做什么，房子都是租的应该没什么财产可分割吧”
李岚慧走到她面前，抓着她的
“所以妈妈是来问你是不是愿意和我走的”
韩梓芸挣开她的，没有回答她，看着韩广城
“那你呢，你也是来问我是不是愿意跟着你吗”
韩广城沉着脸，把中的烟头摁到烟灰缸
其实他也舍不得女儿，可是她跟着自己，生活肯定不好过
毕竟他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还好赌
沉默一会儿，声音沙哑
“如果你愿意”
“我不愿意”
韩梓芸打断他的话
少了一个人的家那都不再称之为“家”了
与其如此，那就将它彻底散了吧
韩广城未完的话卡在喉咙里，最终还是没往下
这个家最终还是被自己一步一步地毁了
“那你就是和妈妈了？！”
李岚慧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
虽然平时自己各种忙，很少关注女儿的生活，但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若是以后很难见面的话，她还是会有些难过的
韩梓芸摇摇头
“我也不愿和您”
李岚慧的心被她的“您”字狠狠地一抽
哎，就知道一旦提出离婚芸芸肯定很难接受
可是在这个家里生活让她的心理和身体饱受煎熬
以至于她经常跑去麻将馆就是整晚，在那里她可以忘记一切琐碎烦恼，沉迷于输赢带来的快乐与难受
至少可以不胡思乱想
“那要是连妈妈都不跟，那你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吗”
李岚慧面色发愁的看着她，有点不敢相信她的选择
韩梓芸声音平静，似是无所谓：
“反正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吗，你们可以不用履行抚养义务了，况且这么多年来我一个人挺好的”
是啊，这么多年来，他们除了法律上的牵扯，不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了吗，所以自己多年来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
李岚慧鼻尖发酸，心底自责加深
在梓曦去世后，自己受到巨大打击，多年来心里一直逃避这个问题
导致对女儿的生活上诸多忽视
如果当初自己早点阻拦广城爱玩股票的兴趣，如果自己早一步去学校
可生活哪有那么多如果，发生过的事就像一缕烟，想抓，却也知道根本抓不住
“你真的不愿和妈妈吗？”
李岚慧不死心的再问一遍
不定她想通了呢
韩梓芸摇摇头
她们的关系就像上次那摔碎的餐碟，就算努力拼凑完整，始终带着满身裂痕
“以后生活费我会自己解决的，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出门散散心”
她从凳子上起身，自顾自地离开，若是仔细看，还能从中看出步子有些踉跄
李岚慧和韩广城相互对视，从双方眼中看到一丝苦涩
不过两人始终都没有再主动开口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