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欲起身离红尘,奈何影子落人间。前年望等回身笑,只怨仙姑画中人。”
方才楚越被一幅画离奇救走的画面,还未走远的三人也都看到了,冬至雪毫无头绪,路修远皱眉思虑,唯有酒公子摇扇浅笑,吟诵着这首雨霖铃。
听罢,路修远问道:“你也识得?”
“什么?”
冬至雪一脸疑问,感情就她什么都不知道。
“路令主,你不知道我们玄剑仙一脉还有一个称呼吗?”
冬至雪抢问:“什么称呼?”
酒公子摇扇的一停,一字一顿道:“酒中仙!”
路修远已经有所了然,遂确认道:“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不错。”
“所以,是你救走楚越的?”
“这你可就冤枉在下了。”
酒公子啪一声合了扇:“我们虽然同称,却向来独往,所以你觉得呢?”
路修远还未答,酒公子又:“好了路令主,既然三弟已被救走了,那在下便不与你同行了。”
着,他转身就走,走开几步后,又回头补充道:“对了,据我所知,三百年前画中仙便消失了,似乎是因为得罪了了不得的人。”
路修远闻言再度皱眉思索起来,酒公子意味深长地转回头,拿起酒葫芦朗声大笑起来,留下一阵笑声且饮且行,消失在二人面前。
楚越已经被那来意不明的画中仙救走,路修远也无再强留的理由,只好随他去了。
冬至雪听二人打了半天哑谜,只有她什么都不懂,遂问到:“路哥,你们在什么呢?”
路修远摆:“这里不是话的地方,先落脚吧。”
完招呼冬至雪到了回到天阑令落脚的客店中,没点酒菜,只让送了上好的茶水,接着便将门一阖。
冬至雪早已等地不耐,旋着茶杯道:
“弟妹这个惹祸精这是又惹上什么牛人了?”
给二人都斟了茶,路修远这才:
“传闻,千年前与堕玄师的大战中,玄师阵营中曾出现绝强的八人,此八人自称隆中八雅,分别是‘琴棋书画,诗酒花茶’。”
“此八人在那一场大战中以八人之力击破堕玄师中的三十六天罡,之后便如昙花一现般消失无踪,千百年来也只有关于他们的一些零碎传言。”
路修远饮了口茶,继续道:
“另外,虽然他们自称八雅,但因为他们玄技独特行为怪异,所以世人将他们传为八奇。”
冬至雪闻言怪道:“既然当年他们助阵玄师对敌堕玄师,可是今天怎么会出救走楚越呢?”
路修远莞尔。
“你与你那结拜兄弟不也相助楚越么?而且你那兄弟不正是这八奇之一的后人。”
冬至雪忙讪讪道:“嘿嘿路哥你也了我们这是结义兄弟,可都是在上阳玄尊面前宣誓不求同生但求同死,所以互相帮助是可以理解的嘛。”
“雪啊,你记住”路修远却是敛了笑容,肃穆道:“虽然我不认为这世上有绝对的善与绝对的恶,但是这世上却有绝对的阵营,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着,仰头望向窗外,似乎还有千万感慨不知当如何出,只能似叹非叹地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语气。
身不由已啊
话至此,冬至雪也不再玩笑,低头道:“我明白的。”
“明白的话,楚越便交给你了。西泽尔一日不除,中荒一日不宁,我还必须追踪他。”
话落,路修远周身电流窜动,一眨眼间随着隆隆响雷,刺破夜空而去。
他一走,室内又复归寂静了,冬至雪唉声叹气一阵,拍了桌子叫道:
“松子、成子,拿酒来,老娘今夜要一醉方休!”
这头冬至雪酒意上头,昏昏欲睡,那头白堇却方悠悠醒转,发现自己正在一处水草丰茂的溪岸边,溪中一条锦鲤悠然在荷叶之间戏水,一座拱桥直通茅屋,正应了那句桥流水人家,一派悠闲,哪里像是刚刚逃亡出来。
她捂着有些昏沉的头坐起,见楚越就在不远处背光而立,回头对她道:“你醒了。”
白堇见他侧脸眉目清俊,心中一动,忙转开视线问:“这是哪儿?”
楚越反问:“我怎么知道,这不应该问你吗?我记得是你的那只兔子把我弄进来的吧?”
这一提醒,白堇这才想起兜兜来:“对了!兜兜呢?兜兜——”
一阵呼唤,兜兜并未回应,反而是陌生女子的声音从四边八方悠悠传来。
“两位,来喝杯茶吧。”
“什么人!”
楚越当即警觉,白堇却听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那女子继续:“年轻人不要紧张,我是此地之主人,二位初至此地,我自当一尽地主之谊。”
白堇认出这个声音就是之前那画轴的声音,于是放下防备,问道:“你在哪儿?”
“你们顺着桥过来吧。”
见白堇从善如流,迈步就往桥上去,楚越却还不明所以,追着她问:“等下,你认识她?”
白堇只:“走吧。”
这下楚越更高不明白了:“喂,疯丫头,你搞什么鬼?”
白堇闻言一想,这情况似乎有些似曾相识?
她当即回想起当初二人落水遇见底下遗迹的情景,那时候她也是这样谨慎不敢往前,倒是这臭淫贼走在前头,还什么
想着想着,白堇学起楚越之前那欠打的表情,另外又自由发挥,把那表情的讨人嫌的程度拿捏地再加了三分,拖着嗓子道:
“关你屁事,有种别跟来啊!”
直接把楚越看懵圈了,汗颜想:“这疯丫头怎么怪怪的,不会又想坑我吧?”
无法,也只好跟上白堇,二人穿过桥,沿两侧满树花开的路走数十步,就到了之前看见的那间屋。
“应该就是这了。”
白堇着,上前敲了敲房门,门自动打开一条缝,女子的声音道:“进来吧。”
门轴吱嘎作响,见屋内昏暗,不知道藏着什么,白堇身为女子略有点惧黑,一时之间倒有些犹豫了,楚越见此,便挺身两步上前,先一步推开了房门。
“好了好了,我先进去吧。”
“你”
“我是男人,虽然不喜欢你这个疯丫头,但是没有让女人打头阵的道理。”
罢率先踏入昏暗的屋中。
白堇计较着,刚才桥上好不容易给她“赢”了一回,现在又让楚越抢先了,心中不服气道:“男人就了不起吗?!这个臭淫贼!”
不行,不能输给他。
“喂,我”
白堇立刻追上两步,却被楚越摆阻却,示意她安静。
“嘘——”
“欸?”
“别出声。”
楚越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明明在外看的一个茅屋,内里居然有不亚于大殿的空间,一只巨大无比,紫冠红毛的三兽巨兽正趴在屋中沉睡,那模样,正和楚越遇到过的名为鬼蜮三头犬的鬼兽如出一辙,如果不是花纹上些微的区别,楚越都要以为黑白二僧就在这附近了。不过比起之前的那头,这只体型还要大上不少,光是一个脑袋就得二人合抱才能抱的过来。
二人安静下来,不想惊动这巨兽,哪知他们什么都没做,就见三头犬上方忽然燃起了七团火焰,呈环形排列,把整个屋内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