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本次郎的车队一路风驰电掣,为了赶时间,更是对路上的行人毫无顾忌,横冲直闯。</p>
路上的行人看到车子前面的日本膏药旗,更是吓得早就连连避开,所以,车子冲上胡木桥的时候,桥上竟然是空无一人。</p>
而随着轰隆一声巨响,乱石飞溅,市民惊恐的看到两辆汽车被炸上天,胡木桥也被炸断了,然后汽车从空中直接坠落,落入河水中。</p>
另外一辆汽车也严重受创,歪歪斜斜的挂在了桥头,一动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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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啊!”</p>
“汽车掉河里了!”</p>
有人喊道。</p>
然后又一个声音喊道,“掉河里的是日本人。”</p>
掉河里的是日本人</p>
那没事了。</p>
“大家快跑啊,日本人要抓人的。”有人喊道。</p>
本来被爆炸吓得惊恐不安的人群,听闻是日本人挨了炸弹,大喜之下还想着看热闹,然后听闻此言,街道上的人群立刻四下里逃窜。</p>
可不是嘛,日本人挨了炸弹,很快就会有日本兵过来,弄不好留在现场就会倒霉被抓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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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伏在徐安定路,本打算伏击幸存的特高课特工的行动队员,看到两辆车都落水,并无人员逃出。</p>
“上!”行动股二组组长张花一声令下,几名身穿日本和服,一副日本浪人装扮的下哇哇叫的冲了过来。</p>
“救人哇。”一个人用二把刀的日语喊着,就那么勇敢的跳入河里。</p>
今年春天上海的雨水不多,河水水位不高,破烂不堪的汽车并未没入水下。</p>
几个人游到汽车附近,用力拉开车门,将车内也不知道生死的乘客拉出来,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从身上摸出匕首,直接就对着脖颈噗噗噗连续捅刺。</p>
“找到了。”一名行动队员拉出来三本次郎,三本次郎口鼻出血,不知是死是活。</p>
“补刀啊。”</p>
“欸欸欸。”这名队员咬牙切齿,直接用匕首将三本次郎的脖颈用力割开。</p>
“快走,你还想要把脑袋带走不成”</p>
“撤!”</p>
几名‘日本浪人’游上岸,然后发足狂奔。</p>
而在胡木桥靠近富林街这边,几个行动队员跑过来,直接朝着将榴弹扔进了残存在桥头的汽车内。</p>
轰隆一声巨响。</p>
一众人早就逃一般消失不见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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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华利路二十二号。</p>
程千帆坐在椅子上,身体后仰,双脚翘在桌子上。</p>
留声里放着欢快的乐曲。</p>
经过副总巡长办公室门口的巡捕纷纷,‘程总’今天的心情不错哇,是不是有什么好事</p>
“帆哥。”鲁玖翻急匆匆推门而入。</p>
“慌里慌张的,做什么呢”程千帆瞪了鲁玖翻一眼。</p>
“帆哥,齐民医院那边打起来了,是日本人和重庆那边打起来了。”鲁玖翻道。</p>
“齐民医院又不是我们的辖区,你慌什么”程千帆看了鲁玖翻一眼。</p>
“属下,属下这不是担心那边乱起来,有暴徒趁乱跑进中央区为非作歹么。”鲁玖翻讪讪一笑道。</p>
“也是。”程千帆点点头,“你这边带队,另外去二巡三巡那边一声,让兄弟们辛苦一点上街巡逻,靖卫街道,逮捕不法。”</p>
“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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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玖翻刚走,李浩就进来了,他刚要话,程千帆瞪了他一眼。</p>
李浩心翼翼的关上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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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帆哥,胡赛明和浙江的弟兄撤出来了。”李浩道。</p>
“弟兄们伤亡如何”程千帆立刻问道。</p>
“谢友天、谢友地兄弟俩没撤出来,浙江那边也有三个兄弟折损。”李浩道。</p>
程千帆沉默了。</p>
他虽然没有见过谢氏兄弟俩,但是,他知道这两个兄弟,兄弟俩加入特情组别动队之前是江苏省保安团的,上海沦陷后,兄弟俩受伤滞留上海,被特情组救治收留,随后便留在了别动队。</p>
谢氏兄弟是南京人,南京沦陷后,阖家蒙难。</p>
浙江的三位兄弟,他甚至连他们的名字都不晓得,现在这些血气方刚的好男儿,将自己的热血抛洒在黄浦江畔。</p>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这些没有来得及撤走的兄弟,也有可能落入敌,这就是他这边需要尽快打听、落实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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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可有妥善安置”程千帆问道。</p>
“已经撤入五号安全屋了。”李浩道。</p>
“胡赛明呢”</p>
“胡赛明受了伤。”李浩道,“胡赛明汇报,他已经成功处决了千北原司!”</p>
“好!太好了!”程千帆大喜,点点头,“安排人给受伤的兄弟治伤,另外,告诉胡赛明,就地潜伏,严禁外出。”</p>
“明白。”</p>
“另外,除了我们的人,当时还有一伙人也在伏击岗村的车队。”</p>
“知道是哪部分的吗”</p>
“暂时不清楚,不过,胡赛明怀疑他们是上海区的。”</p>
程千帆点了点头。</p>
李浩离开后,程千帆心潮澎湃,他站在窗口看向特高课的方向。</p>
他点燃一支烟卷,轻轻抽了一口。</p>
千北原司已经伏首,三本课长,还请快些上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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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p>
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骤然响起。</p>
“我是程千帆。”程千帆拿起电话话筒。</p>
“什么”程千帆惊呼出声。</p>
电话是野寺昌吾打来的,他向程千帆知会了荒木播磨受伤、千北原司遇伏身亡的消息。</p>
“人现在在哪里齐民医院,好,我知道了。”</p>
“我这就过去,劳烦野寺君迎一下。”</p>
程千帆挂掉电话。</p>
千北原司死了,荒木播磨也受伤了,人现在在齐民医院救治。</p>
程千帆略一思索,他立刻进入里间换下身上的高级警官制服,换了一身便装。</p>
“猴子,备车,去齐民医院。”程千帆按动响铃,他对推门而入的侯平亮道。</p>
“是,帆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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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总’的车队没有能够进入咸启路。</p>
前面已经戒严,凶神恶煞的日军士兵拦住了车队的前路。</p>
不过,在得知是法租界巡捕房的‘程总’的车队后,宪兵队的宪兵的态度总算是好了一些,只是截停了车队,并未有进一步的行动。</p>
很快,野寺昌吾就带人迎了上来。</p>
“我自己进去,你们在这里等我。”程千帆下车,对侯平亮等人道。</p>
“帆哥。”侯平亮道,他担心帆哥的安全。</p>
“放心。”程千帆拍了拍侯平亮的肩膀,示意下安心等待,他自己则随同野寺昌吾过了哨卡,进入咸启路。</p>
看着帆哥与日军宪兵军官低头话走远的背影,侯平亮的眼神闪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