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陈州’先生，撒扬娜拉！男子看到程千帆走进来，眼睛瞪大，然后情绪变得无比激动，眼眸中闪烁着浓烈的恨意，竭力挣扎，只不过嘴巴被黑布堵住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p>
程千帆露出惊愕的表情，然后他看了一眼男子，又看向荒木播磨，眼眸中的惊愕已经转变为兴奋和喜悦。</p>
荒木播磨努努嘴，意思是这份礼物可还满意</p>
“荒木君，你这份礼物，我太满意了。”程千帆哈哈大笑，“我太满意了。”</p>
着，双慢条斯理的掏出烟盒，给荒木播磨递了一支烟，然后弹出一支烟卷塞进了嘴巴里，分别给荒木播磨和自己点燃香烟，深深吸了几口。</p>
然后，他径直走到了被五大绑在刑柱上的男子身边，“汪先生，好久不见啊，我可实在是想念你啊。”</p>
“宫崎君，你请自便。”荒木播磨笑着道，随即带人离开了仓库，仓库门也被重重的关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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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盆里，烙铁烧的通红，散发着炙热。</p>
在角落里，还有一个水缸，缸里装了盐水，一只皮鞭正浸泡在盐水缸内。</p>
靠近墙边的木架上，悬挂了一排排用刑器具，有的刑具散发出污血碎肉长期沾染遗留的恶臭味道。</p>
程千帆嘴巴里叼着烟卷，倒背着双，打量着男子。</p>
程千帆啧了一声，拿掉了汪康年嘴巴里的堵布。</p>
“汪队长。”程千帆猛吸几口烟卷，吐了口烟卷，然后一只摁住汪康年的脑袋，另外一只直接将烟头摁在了汪康年的额头上。</p>
“啊啊啊啊！程千帆！”汪康年双目圆睁，发出痛苦的嘶吼声。</p>
“看来汪先生这两年过的不错嘛。”程千帆将已经灭掉的烟蒂随扔在地上，他冷笑着，道，“都胖了呢，声音还是一如两三年前那般洪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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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你我之间本无私怨。”汪康年咬牙切齿道，“你我都是投靠了日本人的，一切误会都是因为公事，你不能公报私仇。”</p>
“没有私怨”程千帆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的抽了两口烟，道，“你数次要置我于死地，还没有私怨”</p>
汪康年就要开口话，程千帆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砸在了汪康年的脑袋上，顿时汪康年脑袋头破血流。</p>
最重要的是茶水是烫的，烫的汪康年惨叫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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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们不私怨。”程千帆冷笑一声，“你是红党特科大名鼎鼎的陈州啊，你难道忘了，程某人我最恨红党了。”</p>
“放狗屁！”汪康年满脸鲜血，歇斯底里吼道，“且不汪某投靠日本人后，兢兢业业帮助日本人做事，抓了不少红党分子，就我为国府效力的时候，汪某在党务调查处履立功勋，死在我里的红党没有几十个也十几个了，我会是红党”</p>
“这就是你们红党的狡猾和可怕之处。”程千帆摇摇头，“你们为了所谓的信仰，甘愿牺牲自身来保住你这个红党特科的大鱼陈州。”</p>
“放你他娘的狗屁！”汪康年嘶吼道，他咬牙切齿，忍着痛楚，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p>
他双目赤红，满脸鲜血，状若疯魔，咬牙切齿骂道，“程千帆，你就是公报私仇，民国二十五年、霞飞路那次，我就应该把你定性红党，弄死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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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播磨脑袋上戴着耳，中捏着一支铅笔，表情严肃的坐在椅子上。</p>
在他的身旁，是同样几名戴了耳、聚精会神监听的特工。</p>
刑讯仓库的墙壁内早就被埋设了大量的铜管和喇叭，以供这间屋子的监听之用。</p>
一名特工轻轻推门进来，就要开口话，却是被荒木播磨严厉的目光一瞪，立刻闭嘴，轻轻退了出去，关闭房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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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二十五年霞飞路”程千帆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是若有所思，他问道，“你和程某人的梁子是那个时候结下的”</p>
隔壁房间，荒木播磨闭目，他的脑海中在思考，想象：</p>
宫崎君对于汪康年的话，应该是疑惑的，然后是有些明白了，顺势反问，问的是‘程某人’和汪康年的旧怨。</p>
程千帆看着汪康年，冷笑一声道，“你这人心思阴狠，肚鸡肠，程某人对你所的民国二十五年的事情早就没有什么印象了，而你竟在那个时候就想要害我”</p>
“你不记得了”汪康年道，“不可能。”</p>
他摇摇头，却是一阵伤痛疼的他呲牙咧嘴，“民国二十五年三月份的时候，霞飞路发生枪击案，那天一名红党在霞飞路被击毙，你当时从法电二路下车，正好在现场附近”</p>
“有这事”程千帆故意露出思索之色，“我怎么不记得我那时候在霞飞路做什么”</p>
荒木播磨睁开眼睛，他用铅笔在纸上写下了：</p>
顺其所，宫崎君在套话。</p>
“你的里拎着两瓶酒，还有卤菜。”汪康年道，他的状态有些奇怪，似乎是陷入某种回忆中，神情有些恍惚，“你是准备去拜访麦兰捕房的苏稚康，苏稚康喜欢吃万氏猪蹄，你去霞飞路买猪蹄的。”</p>
“霞飞路枪击案，初春，稚康兄”程千帆沉吟着，他点点头，“你这么一，我似乎是有那么一点点印象了。”</p>
隔壁监视暗房，荒木播磨在纸上写下了：</p>
宫崎君演技不错，顺水推舟引汪康年话。</p>
写到这里的时候，荒木播磨露出一抹迟疑的表情，他随后缓慢的画了个圈，将‘演技’这个词圈起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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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你不要隐藏了，我早就看透你了。”汪康年突然道，“我知道你的身份！”</p>
“看透我了你知道我的身份！”程千帆皱眉，然后他直接走到了盐水缸那边，拿起皮鞭，冲着汪康年就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抽打。</p>
一边抽打，一边还骂道，“你知道我的身份，竟然还敢对我如此不敬的态度！”</p>
一顿皮鞭下去，汪康年皮开肉绽，惨叫连连。</p>
皮鞭抽人也是需要费力气的，程千帆的额头泛起汗珠，他收起皮鞭，看着血肉模糊的汪康年，心情大为舒畅，点燃了一支烟卷，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啊，继续啊。”</p>
“你那天实际上并不是去霞飞路买猪脚的，你实际上是去霞飞路与红党老廖接头的。”汪康年咬着牙，恨声底里吼道，“程千帆，你是红党，你是老廖的上线，你知道是我弄死你的下线的，你恨我，所以你千方百计的要弄死我，是你一直在构陷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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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党程千帆，程千帆你是红党！你才是红党！”</p>
程千帆看着状若疯狂的汪康年，他的表情是玩味的，带着淡淡的戏谑之意。</p>
他的这幅表情，似乎完全出乎汪康年的意料，汪康年慢慢的闭嘴了，就那么的看着程千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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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千帆，你别强装镇定了。”汪康年道，“被我识破了你的真实面目，你现在一定很恐慌吧。”</p>
汪康年大声喊道，“你现在是不是恨不得立刻杀了我，灭我的口！”</p>
“来吧，汪某人若是在你这个红匪面前皱一下眉头，就是娘养的。”</p>
程千帆看着汪康年，汪康年的种种表现，似乎是愈发证实了他的猜测。</p>
“你程千帆是红党”程千帆皱着眉头，看着汪康年。</p>
“程千帆，你承认你是红党了！”汪康年兴奋不已，喊道。</p>
“除了这个猜测之外，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程千帆是红党”程千帆看着汪康年，“或者，还有其他什么疑点能够佐证你的怀疑”</p>
汪康年沉默了，他确实是没有切实的证据来确定程千帆的红党身份，这一切只不过是他被关押这几年期间，天天琢磨，琢磨出来的一种猜测：</p>
他和程千帆的仇怨，或者，他第一次关注到程千帆这个人，回到原点，正是民国二十五年初春，霞飞路抓捕红党老廖的那起案子，当时进入到四的照相镜头的程千帆。</p>
于是乎，汪康年有了一个猜测——</p>
关于程千帆就是和老廖接头的那个上线红党！</p>
倘若这个猜测是正确无误的话，那么，随后发生的一切，程千帆与他之间的种种仇怨，似乎就都得通了。</p>
但是，最大的问题就是，这个似乎可以解释的通一切的猜测，他并没有掌握到任何可以拿来有力指证的证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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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证据。”程千帆略失望的摇摇头，然后他点点头，“不过，若是有时间的话，倒是可以查一查。”</p>
着，程千帆啧了一声，“竟然还有这种事，端的是有趣啊。”</p>
汪康年看着程千帆，他有些听不懂，看不透此时的程千帆。</p>
然后，他想到了方才程千帆话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古怪的话语‘你程千帆是红党’</p>
“程千帆。”汪康年不解的目光看着程千帆，“你‘你程千帆是红党’，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子话”</p>
“汪队长果然灵聪慧啊。”程千帆抚掌赞叹，“发现不对劲了嘛。”</p>
着，程千帆打开枪套，取出了自己的配枪，放在了桌子上。</p>
他坐在椅子上，将转轮弹巢卸下，倒出所有子弹，然后，他从兜里摸出了一张帕，心、仔细的擦拭着子弹。</p>
每擦拭完毕一枚子弹，便将那枚子弹塞进弹巢。</p>
程千帆就这么的一言不发，很认真，却又似乎并不急躁，就这么的慢条斯理的擦拭子弹，安装进弹巢里。</p>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汪康年露出惊恐不安的表情，大声喊道，“程千帆，你这是要杀人灭口，你被我拆穿了你是红党，所以你在杀人灭口！”</p>
程千帆看着汪康年，他的嘴角是淡淡的笑意，似乎是在观看一出丑剧的演出。</p>
他没有话，就那么缓慢的，认真的，擦拭完最后一枚子弹，装进弹巢，然后熟练的一甩安装好，右拿起转轮枪，枪口对准了汪康年。</p>
“程千帆，你如果杀了我，荒木队长一定会怀疑你的身份的，你要冷静，你不能杀我。”汪康年露出惊恐不安的表情，道。</p>
“浮夸！”程千帆在心里对汪康年的演技评价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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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木君既然把你作为礼物送给我，我如何处置你都是我的权利了。”程千帆淡淡道。</p>
“我这人心善，既然你问了只有死人才能知道的秘密，那么，我就成全你了。”程千帆道，“汪桑。”</p>
汪康年的脸色一变，似乎是一种错觉，总之是奇怪的感觉，他觉得随着程千帆完这句话，整个人的形象和气质都变了。</p>
现在的程千帆，整个人散发出那种倨傲、不屑一顾的情绪，最重要的是，程千帆的眼眸中那肆意发散的残忍嗜杀的气息，这甚至令杀人如麻的汪康年都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p>
“你，程千帆，你——”</p>
“汪桑，正式认识一下。”程千帆微微点头，面色严肃，严肃中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大日本帝国上海特高课宫崎健太郎，正式见面，请多指教。”</p>
汪康年完全愣住了，他看着程千帆，满眼都是不敢相信的表情，虽然面上的表情因为脸上的污血被遮掩了，但是，程千帆从他的眼中读到了这些。</p>
“程千帆，你，你不用宫崎一夫这个名字了”汪康年问道，“这又是哪个太君给你取的名字。”</p>
程千帆投靠日本人后，取了个日本名字叫宫崎一夫，此事，汪康年是知道的。</p>
“宫崎一夫是我的化名，正如同程千帆只是我现在的假身份一般。”程千帆淡淡道，“汪桑，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日本帝国的公民，大盒民族的子民，帝国上海特高课特工宫崎健太郎。”</p>
着，他向汪康年展颜一笑，“汪队长，现在，你的，听明白了吗”</p>
汪康年完全傻掉了，他想到过很多种可能，也对于今天这次会面想到过无数种可能，唯独这样的结果是他万万没想到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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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桑，我了，这个秘密是死人才有资格知道的。”程千帆微笑着，“能够死在大日本帝国优秀特工的枪下——”</p>
着，他看着汪康年，忽而皱起眉头，“汪先生，你的真名叫什么”</p>
不等汪康年话，他又道，“都到这个时候了，我觉得，你不必再隐瞒什么，你完全可以自豪的以‘陈州’这个真实身份和代号上路了。”</p>
程千帆的脸上带着认真，认真中带着戏谑的笑意，“‘陈州’先生，现在，你可以高呼‘中国红党万岁了’！”</p>
汪康年就那么怔怔的看着程千帆，一言不发。</p>
“红党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又臭又硬啊。”程千帆轻轻摇头，“这样啊，我替你喊吧。”</p>
“我是汪康年，我真实身份是红党‘陈州’。”程千帆喊道，他的表情是严肃的，目光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p>
中国红党万岁，打倒日本帝国主义！</p>
喊完，程千帆只觉得浑身舒畅，他对汪康年微微一笑，“替你喊完了，不必客气。”</p>
着，他就那么微笑着，枪口对准汪康年，左朝着汪康年挥了挥，“‘陈州”先生，撒扬娜拉”，紧跟着，他就扣动了扳：</p>
砰砰砰砰砰砰砰</p>
看着被打成马蜂窝，死的不能再死的汪康年，程千帆将子弹清空的配枪随丢在桌子上，忽而叹息一声，“怎么突然觉得无趣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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