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沉默了片刻，没有话。她看了一眼这两人：“没事就离开吧，我该接待下一位客人了。”
显然，这只女鬼抱有自己的神智，甚至可以操纵黑镜旋涡——做出与季将军当初一样的事情。
“可你的黑镜旋涡太大了，你知道商业街吗？你将整个商业街都笼罩了。”慕安柒想到白语籁新开的书店，忍不住道，如果这位算开着黑镜旋涡操纵剧情玩上几轮——似乎不太妙。“而且黑镜旋涡可能是有污染的。”
女鬼看了慕安柒一眼，下一秒慕安柒脑海中便弹出了提示。
[通关游戏项目：命运戏剧。等级评定中——]
[等级评定：S（戏剧主人对你的表现十分满意并希望你立刻离开）]
[触发被动！获得通关积分：2500]
[正在抽取正式玩家通关奖励物品——]
[恭喜玩家获得物品：人偶手办]
【人偶手办】：普通的人偶手办，看起来平平无奇。它用双手撑着天空，似乎在与未知对抗。
不等下一条提示出来慕安柒就点了“否”。她还是第一次知道……黑镜旋涡居然不是彻底消失才能通关。这就是被完全掌控的黑镜旋涡的特色吗？
“虽我当初也做过与你一样的事情，但是——”季淮初抬手祭出长刀，她面无表情看向这女鬼，“我能肆意控制黑镜旋涡并不让那帮家伙提前驱散，完全是因为我有这个实力且能控制污染和情绪不扩散。你有什么？”
女鬼：“……”
“你们是第一波客人。”女鬼，“这出戏只连一次完整演出都没有。”
季淮初：“与我何干？”
“拙劣的戏剧，只知道不断重置强迫人一次次按照剧情走。既然是命运戏剧，它最大的亮点在于反抗与不顺从，你应当接受更多的可能性。”
冷淡而生硬的批判令女鬼脸色变得僵硬而难看：“你们有奇怪的技能，而且……过于厉害了！”
“这个啊，您完全可以提高NPC的武力值，赋予NPC一些特性或能力！既然您能操纵剧情，在规则内做到这些也不错吧？您还可以设置一些谜题，让玩家能靠智力通关。最好设下生门与死门，明面上的禁忌和暗地里的禁忌，触及禁忌的玩家就会死——这样的戏剧比较有意思，这时候的反抗与不屈也才更加可贵。”慕安柒觉得女鬼生前可能不知道什么是游戏也不知道什么是，她觉得女鬼完全可以设置出更厉害的剧本，“您看，如果您只是限制人的能力、一次次重置让人必须按照剧情发展，这就失去了很多新意。就算玩家失败了他们更多的也会是不甘。好的游戏总得有通关方法的。”
女鬼没吭声，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上山以后，你会遇到那帮恶鬼。”
“那时候就不会存在重置了。”
“你可以杀死恶鬼，通关。”
她有不甘有愤恨，但没有失去控制。制作这些她确实是想让人挣脱命运，也想看看别人如果处在她那时候的境地会怎么行动。劝的话和主要剧情以及那些村民的反应都是她放不下的怨愤执念，但通关——她真的没有给人绝路。
杀了恶鬼。没有限制。
所有来到这个戏剧的人，只要能杀死恶鬼，全都可以通关。
女鬼情绪低落了一会儿，不过很快又起精神，她看向慕安柒，将遮住自己脸的头发分开。鬼气收敛，她也许是“修饰”了一下自己，没再以吓人鬼怪的外表出现，而是露出生前那清秀的模样。“不过你的那些我很感兴趣——如果我出去的话，我还能拥有构造戏剧的力量吗？”
“只要你实力够强能支付起创造副本的能量及贯司，就可以。”季淮初面无表情上前一步，生硬地挡在慕安柒身前将女鬼的目光遮挡住，“当然，你愿意出去也没事。只是，你可能需要几十年休养才能构造戏剧。”
虽然没有明，但这意思很明显了：你不出去我就毁了黑镜旋涡把你拽出去，到时候你元气大伤啥也捞不着，倒不如现在乖乖配合。
女鬼：“你们那边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样……吗？”
“你将我未来的妻子拉去嫁给‘山神’，我对你的态度已经很好了。”季淮初不耐烦地抖了抖手中长刀，“走不走？”
“……你们那边有负责黑镜旋涡交接的人吗？”女鬼面色复杂，她问，“我是……你应该不会负责我吧？”
眼看季将军的脸色似乎越来越黑，慕安柒赶忙在季将军发怒前解释道：“你黑镜旋涡出现在冥都境内，我们生活在太阴——这些你出去后就能了解，你放心吧。我们只是出来约会恰巧碰上了。”
女鬼难过地叹了口气，认命地跟她们离开。
慕安柒换位思考了一下，很能理解这种情绪。致命污染那黑镜旋涡的塑料人得到力量后还觉得自己是神能造国呢，这女鬼还能用能力控制住季淮初，显然比那塑料人更厉害——结果一出戏剧都没发展到大结局就被断，刚对自己的力量有了初步幻想就被季淮初无情碎。啊，女鬼如今只是有些许难过，她的接受能力已经很不错了。
这样的精神状态……未来一定能很快融入冥都生活吧。
——等等，这是女鬼。这女鬼……似乎是要到太阴生活的？
慕安柒忽然发现了盲点，然而女鬼已将力量全部收回，黑镜旋涡内的景物全都消失，当一切破碎之时，季淮初牵着她的手回到了被警戒线围住的商业街。
“不愧是季将军，多谢您为我们及时清理了黑镜旋涡！”看不出本体的妖王走上前，十分客气地道谢。他看了一眼跟在后头出现的女鬼，略微衡量了一下她的势力，阴气能量倒是不低，不过还没有明确的目标……在破障期呢。“既然您带她出来了，那就麻烦您一并将她带去太阴安置吧。”
女鬼：“？？？”
季淮初应了一声，“夏逢花会过来处理。”
完这句，她又问：“黑镜旋涡内具体过程及详情我待会会发给你们。我的女朋友很累了，我想给她一个完美的约会。”
“好的，那我就不扰您了。在夏逢花女士抵达之前，我会替您照看这位女鬼的。”
将女鬼扔给又要加班赶过来接手的夏逢花朋友，季淮初没看那松了口气的女鬼，牵着慕安柒直接走进书店。
白语籁整只狐狸都陷入大沙发里，手中拿着一话本在看，整个妖懒洋洋的。见季淮初她们进来才抬了抬眸，蓬松的狐狸尾巴被她抱在怀里：“这就解决了？”
黑镜旋涡与碎镜大陆时间流速不同。慕安柒点了点头：“嗯，那女鬼还在外头。她的能力很有意思，如果有机会，她大概会弄个玩家副本？”慕安柒想着，不过她经历过一次女鬼黑镜旋涡，可能随机不到女鬼未来创造的副本了。
“那还真是个勤快的鬼。”白语籁顿了顿，又道，“既然她想创造副本，那么就是有主意的？也是，毕竟是黑镜旋涡出来的。人生地不熟，她应该很缺钱吧？”
“呃……？”
“我过去看看，要是她也能创造些精彩的狐狸就好了。”白语籁摸着自己的狐狸尾巴叹了口气，“我最近想看大狐狸爽文呢。”
——这碎镜大陆的妖妖鬼鬼，性格倒是很鲜明呢。
季淮初这次没多留，她给白语籁简述了一下黑镜旋涡里发生的事情，以及她们是怎么通关的之后，便将整理黑镜旋涡情报一事交给了白狐狸精，让她自己帮着整理完毕后直接发给冥都妖王。
为防止出事，季淮初直接在书店里便牵住慕安柒，直接传送回城。在传送之前，慕安柒看到白狐妖王的表情似乎极不情愿，却不敢开口拒绝。
回到城门口，慕安柒琢磨了一下那表情，感觉就像“老娘自己想看都得雇人帮忙写，为什么你让我帮忙写黑镜旋涡报告却理直气壮地白嫖啊！？凭什么？就凭你比我强我不过你吗？——还真是这样呢。”
慕安柒笑出了声。
“怎么了？”
“没、我想到高兴的事情……”慕安柒笑着摆摆手，再次玩了个梗。不过季淮初显然不知道，只平淡接受了这一解释。慕安柒止住笑，一边跟着季将军回府，一边问，“这样对白狐妖王真的好吗？她不会生气吗？”
“不会的。”季淮初，“她有求于我时一样理直气壮。”
慕安柒便安心了。
她一走进将军府，黑狗便兴奋地叫唤着飞奔过来，它依旧不敢往人身上扑，只围着慕安柒不停转圈，看起来高兴极了。只是它转了两圈后似乎在她们身上闻到了别的味道，黑狗一下子停在慕安柒身前，仰头看她，发出微弱的“呜汪？”声，仿佛真的在疑惑什么。
慕安柒心虚一阵，就发现狗子盯着她身上看，慕安柒低头看了眼衣服，发现上面沾了不少狐狸毛——将军给白语籁黑镜旋涡时，她便趁机又挼了好一阵狐狸们。
“这个，黑，你知道的，有些社交是推脱不掉的。”慕安柒面不改色胡扯道。
作者有话要： 感谢富婆“缪咪大王”（ID：18852043）的深水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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