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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天也太不公平。
姐如此善良,如此温柔,却得了如此绝症,难道真是天妒英才吗?
或者红颜薄命?
难道老祖宗在天之灵就一点儿不保佑姐吗?
或者,老祖宗是想姐早一点儿升天,跟他们团聚?
可姐真要死了,不一定是升到天上,不要到地下去吗?
她神思飞扬,大眼睛灼灼放光,露出不屈神色。
不行!
自己不能眼睁睁看着姐没命,算起来姐只有两年可活了。
既然那李澄空能治好姐,不管是真是假,都要试一试的。
可姐一定不想折腾,不想有了希望再失望,打破心灵的宁静与平和。
怎么才能服姐呢?
她在墙角处走来走去,右食指在眉心处划圆,催动自己脑筋更快的转动,找到一个好主意。
她忽然抬头看向四周。
随即看一眼屋内。
明亮灯光把一道婀娜的身影映在纸窗上,禇素心正静静端坐,执卷而读。
丫环禇月娇的身躯忽然浮起,无声无息的掠过墙头,如一缕轻烟掠过数道屋顶,飘到了村外的杨树林中。
她落到了李澄空与徐智艺身前,大眼警惕的看着他们两人:“找我干什么?”
徐智艺笑道:“你可想救你家姐?”
“当然想喽。”禇月点点头,随即道:“可我不能违逆姐的意思。”
“即使是为了救她?”
禇月点点头:“姐不想治,我也只能听命。”
徐智艺摇头:“原本以为你能配合我们呢。”
“你们准备怎么做?”
“我想弄清楚,到底为何她不想医治?”李澄空缓缓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禇姑娘再淡泊也不至于不关心自己的生死。”
徐智艺笑道:“老爷,如果袁妹妹在,会把禇姑娘迷昏过去,醒来之后,她已然治好奇症。”
“姐精通医术,毒不到她的。”
“禇姑娘难道精通天下所有毒药?”
“当然喽。”
徐智艺露出不信神色。
“姐乃是天下奇才,聪明绝世,无人能及!”禇月傲然挺起胸膛,得意的道:“如果不是天生奇症,早就成为天下第一了,最有望追赶老祖宗的步伐!”
徐智艺失笑。
禇月白她一眼,哼一声。
李澄空道:“如果禇姑娘实在不愿活命,也只能顺其自然了。”
“老爷,顺其自然,禇姑娘没几年可活了吧?”
“禇姑娘现在多大?”
“姐芳龄可不能!”禇月警惕的摇头。
“依我看,应该只剩两年寿命。”李澄空摇头道:“只能看这两年之内有何奇遇了。”
禇月惊奇。
这李澄空还真有几分本事,竟然看得出姐的寿元,果然是医术神妙。
看来真有希望治好姐。
“两年?”徐智艺摇头:“可惜!”
她看向禇月:“难道你就忍心看着禇姑娘两年之后枯萎凋谢?”
禇月抿嘴不话。
自己与姐相依为命,从一起长大,没了姐真不知道怎么活。
可这又有什么办法?
“如何才能服你家姐?”徐智艺道:“她最看重的是什么?”
“嗯”禇月歪头想了想:“姐好像没什么看重的,什么都不在乎的。”
姐是已然堪破了生死,生死之外无大事,当然便什么也不放在心上了。
“人活于世,总有在乎的事。”李澄空道:“例如你,例如禇真人。”
禇月顿时后退一步,警惕的瞪向他。
徐智艺笑道:“若拿你的性命要挟,禇姑娘会不会答应重塑经脉?”
禇月的大眼睛一边警惕的瞪着她,一边转动眼珠。
李澄空摇头:“算了,这成什么样子。”
别人不想治,自己偏偏要给她治,这确实太荒谬可笑。
“李先生你到底为何非要救姐?”禇月很是不解。
天下是有热心肠的人,可再怎么热心肠也没到这个地步吧,非要强行医治,不治还要用尽威逼就治。
李澄空道:“这份人情太大,不还了人情我心中不安。”
“”禇月半信半疑。
人情债也没什么嘛,姐不知救了多少人,可也没见他们非要还这恩情。
更何况仅仅是一本武学笔记而已,这李澄空过于大惊怪了吧?
李澄空笑笑。
他看禇月的神情就知她在想什么,无奈摇摇头。
如果修为尚浅,人情债欠了就欠了,可到了自己这个层次,涉及到天人互感,就不能轻易欠人情债了。
这是因果,是世间最强的力量之一,自己也无法不受影响与阻碍。
如果自己不知道禇素心的病情还好,可一旦知道,而不去救治,便会有心结。
徐智艺笑道:“老爷,要不然,也别管她答应不答应,先试试再。”
她随即失笑道:“我们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李澄空摇头。
禇月警惕的后退一步:“不行,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也不成!”徐智艺笑道。
禇月转身便走,却发现徐智艺已经拦在身前,她一闪,徐智艺又在身前。
她轻功绝顶,一直深藏不露,可徐智艺的轻功更强,两人一闪一拦,在杨树林里闪烁不休,却一直在方圆十米内纠缠。
“你这傻丫头,想想看吧,禇姑娘的病治好了,那该多好,你还不愿意!”
“我不能欺瞒姐!”
“算了。”李澄空道。
徐智艺回到他身边。
“你”禇月气喘吁吁,恼怒的瞪她。
徐智艺却微笑不在意。
李澄空道:“走吧,再去见见禇姑娘。”
他身形如电,眨眼飘回禇素心的院子,故意发出声响。
“禇姑娘。”李澄空道。
禇素心起身,放下书卷来到屋外,看到了一脸忿然的禇月,又看到了李澄空与徐智艺。
她的目光落到李澄空脸上,露出询问神色。
李澄空抱拳道:“禇姑娘,我又回来了,还是不能见死不救,想必这份心情姑娘也能理解。”
禇素心颔首。
李澄空道:“我实在不明白,姑娘为何要拒绝?”
禇素心淡淡道:“生死由命,顺其自然。”
“难道禇姑娘不想追寻令祖?”李澄空道:“据姑娘的资质极好,为何不一试?”
禇素心笑了笑,摇摇头不话。
李澄空皱眉。
禇素心看似淡泊,可再淡泊也不至于不想活命,据他了解,越是身怀绝症之人,求生欲望越强烈。
李澄空道:“难道姑娘有了自救之法?”
“没有。”禇素心淡淡道:“多谢李先生一片好意,还是请吧。”
李澄空皱眉:“既无自救之法,为何不让我一试?”
徐智艺道:“禇姑娘,老爷是借我的来施展此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