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女主只想回现代 > 第一章
    耳朵里面传来的声音有些像是阴雨天的闷雷,眼前一片黑暗,如同泼墨包裹,鼻间,充斥着浓浓的血腥味道。

    左伊睁开了一双如同黑曜石般的眼睛,身体猛烈的颠簸了一下,有种要从高空坠落下去的错觉。

    “把这个交给阿道夫·诺依曼。在这样的时刻,亲卫军和国防军可以不计前嫌。”一个男人凑近左伊耳语,喷薄的热气呵在她颈间,似乎是很动听的嗓音,却带着不出的苍白与疲倦。

    左伊掌心传来冰凉的触感,类似于一张布条塞到了她的手中,她僵硬转头,被身边满身鲜血的男人吓了一跳。耳边的爆破声,炸的她脑子一片空白!

    “艾瑞卡!我需要止血钳!”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她大声呵斥。

    左伊觉得自己的关节都生锈了,有些吃力的抬手指向自己:“我吗?”

    “对!就是你,快点,止血钳!你是被炸傻了吗?”

    左伊赶紧低头在面前的铁盘子里面找类似于钳子的工具,可是盘子里面不是剪子就是钳子,到底哪个是止血钳?

    身体被猛的推了一把,随着空间的摇晃,她滚到了一边。

    “真是个废物。”

    一边忙碌一边叫骂的医生,躺在地面上还用死不瞑目一样眼神狠狠的瞪着自己的男人,左伊转身看向窗外,却发现此时她正在高空中飞行!

    脑子再一次嗡的一声炸开,将刚刚几个呼吸之间发生的事情迅速的整理一遍,才发现,不论是那男人还是那医生,的全部都不是中文,那叽里呱啦的语言,她竟然能够一字不落的听懂。

    窗外泛着火红色的火光,从男人身体内取出来的弹壳当啷一声落进托盘里面,左伊直接拧了自己一把,疼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原来真的不是在做梦。

    “立即前往战地医院,莱恩上尉需要紧急输血!”

    “收到!”耳边传来嗡的一声嗡鸣声,然后便是飞机加速的声音。

    战地医院?仗了吗?手心攥着的布条好像质量很好的样子,折叠分明的棱角扎着她的掌心,左伊开看了下,好像是张地图。阿道夫·诺依曼?那又是谁?

    “恭喜玩家左伊顺利到达苏拉战场,玩家身份:左伊。游戏角色:艾瑞卡(战地护士)。预祝玩家完成游戏任务,成功通关。”

    眼前浮现的光幕和耳边的声音的让她的脑袋里面都好像有炸弹在接二连三的爆炸,眼前一阵阵的发花,她身带系统,穿越了?

    苏拉?那是哪里?左伊在脑海里搜寻了个遍,也没觉得地球上有这样一个地方啊。

    什么鬼?她做梦都想成为游戏里面胸大屁股翘的游戏角色,英姿飒爽的狂刷Boss装逼脸,平素最爱看的就是系统穿越文,可是如今真的轮到了她自己,这是什么鬼??

    正想着,耳边咣的一声又是炸弹爆破的声音,飞机瞬间被爆破的气流顶了一下,身体也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了一个滚,她才发现,她哪里哪里都痛。

    耳畔声音嘈杂,不知道是耳鸣还是炮火的声音。

    一轱辘爬起来,眩晕感猛的袭来,脚下踉跄了几下,左伊伸手抓住了扶手,伸手一摸,额头隐隐刺痛,是伤口。

    胳膊和腿上的白色褂子已经完全没了原本的模样,沾满了黄土和血液,混合在一起成了黑褐色,视觉上就给人一种粘稠的感觉。

    又一声巨大的嗡鸣声,飞机落地。

    “过来,帮我一起将莱恩上尉抬出去。”格鲁斯医生看向她,语气焦急之中带着无奈。

    “哎,来了。”

    眼前的任务读条刷的一下就灭了下来,左伊连滚带爬的跑去帮忙,还好,她聪明过人,已经记住了任务:“请左伊将手中的机密文件在36时之内成功交到阿道夫·诺依曼手中。”

    莱恩上尉,这个递给自己机密文件的男人,一定知道阿道夫·诺依曼在哪里。

    可他昏迷的极沉,日光透过玻璃时,在莱恩苍白失血的面容上留下了斑驳的阴影。

    这是一个长相异常俊美的男人,刀削斧斫般的轮廓,可左伊无暇欣赏,她不死心的摇了两摇,对方还是一动不动。

    格鲁斯医生同负责交接的医生嘱咐了两句,就转过了头:“艾瑞卡,你也受伤了,去处理一下吧,好像伤的不轻。”

    左伊闻言一愣,她对于这个新的身份还不能完全接受。

    瞬间的错愕之后,左伊点了点头,格鲁斯医生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之后,离开了。

    “请将手中的机密文件在36时之内成功交到阿道夫·诺依曼手中。”念叨着系统任务,左伊转身离开。

    开玩笑!让她在36个时内找到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原来身带系统穿越的女主都这么悲催。

    狂风卷着乌云,从天边黑沉沉的压下来,天边墨斗铅云,眼见着倾盆大雨就要来袭。

    医院里面到处都是行色匆匆的医生护士,看着伤员如同潮水一般一批一批的送进来,原本偌大的空间随着伤员一批一批的进来而变的拥挤了起来,到处都充斥着消毒水和鲜血的味道,还有随处可闻的惨叫声。

    “这真是一个令人悲伤的地方。”

    针头穿过皮肤的那一刻,左伊攥着拳头想,掌心的布料已经有些发潮,提醒着她时间比金钱都重要。

    “艾瑞卡,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上药的护士似乎和她很熟悉。

    “我也不想搞成这样啊。”她无奈耸了耸肩,所问非所答。

    也许……从这个护士这里能够问道什么有用的线索呢!左伊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扯动伤口,疼的她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眶瞬间红红,看起来有些可怜。

    “我刚刚还和阿道夫·诺依曼在一起,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你什么!你怎么会认识阿道夫·诺依曼少校!我之前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啊!”护士的手一抖,硬生生的戳在左伊的伤口上。

    “啊,啊,啊!真是对不起呢,我实在是太激动了。”

    尽管疼的腿都在抽搐,左伊还是大方的摆了摆手,脑袋里面却已经将方才话的咬碎了来听。他是个少校呢,现在应该在战场上吧。

    左伊的目光再一次落在护士的身上:“不过诺依曼先生还真的是一个有为的男青年呢。”

    “是啊,年轻有为,长相英俊,咱们医院好多护士都仰慕他呢。每逢休战,他来慰问伤员,都要迷疯一大批呢。”这一次,护士的手轻了许多,心翼翼的将消毒水擦在左伊头顶的伤口上。

    “你这伤口也不浅啊,就算愈合也要留疤呢。”

    “哦……那诺依曼少校下次来会是什么时候?”

    左伊有些充耳不闻,反正又不是她自己的身体,留不留疤什么的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顺利完成系统任务,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

    一道闪电将墨色的天空生生劈成两半,接着便是一声闷雷炸响,大雨顷刻间砸了下来,狂风吹着暴雨砸在医院的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让人担心会不会将玻璃敲碎。

    “唉……这种天气,谁知道呢。”护士叹了口气,将纱布包在左伊的头顶上:“我去那边了,你好好休息。”

    左伊有些失神,愣愣的点了点头,有些落寞的坐在这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

    鼻间充斥着各种味道混合的气息,脑仁也在隐隐作痛,狂风夹带着雨水刮的更急了,发出呜呜的声音,如同百鬼夜哭。

    旁边一个战士凑过来,用肩膀碰了碰左伊。

    “我叫克里斯,是国防军一个第三连队第五班的班长。你喜欢我们诺依曼上校啊。”

    左伊转头,发现战士的眼睛里面亮亮的,好像再讲一件极其值得骄傲的事情,那狂热崇拜的眼神,折射着走廊昏黄的灯光。

    左伊的眼睛猛的一亮:“是啊,我好喜欢诺依曼少校呢,你给我讲讲他的事情好吗?”

    “我们的诺依曼少校,枪法如神,刚刚他还救了我一命呢,要不是他那一枪开的及时,我早没命了。”

    左伊猛的点头,如果诺依曼是国防军的话,那么按照那个男人的话来推断,他应该是亲卫队了。

    想起那个男人的不计前嫌,左伊将那烫手山芋不着痕迹的藏好:“那诺依曼少校,今天晚上会不会来?”

    “应该会来的吧,我来的时候见他也受伤了。”

    左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拍拍屁股从椅子上站起来,作为答谢,也伸手将坐在地面上的克里斯拉了起来。

    “地面上凉,你坐这里吧。我去那边帮忙。”左伊随便一指,也不管那战士看没看的清是哪里,反正现在到处都是伤员。

    穿越药局的走廊和重症监护室,她算去和纪录档案的护士换一下班,这样也好方便知道到底哪一个人才是诺依曼。

    这个时代的灯泡,和21世纪的根本就没法比,昏黄的光线暗沉沉的照在走廊里面,加深了整个影子的轮廓。

    医生和护士都聚集在病房和前厅忙的不可开交,此时的药局和重症监护室倒冷清了下来,每落下一步都有回音。

    档案室的门是虚掩的,屋子里面透出来的光线要比走廊亮一些,在走廊有些压抑的地面上,下一束光柱。左伊伸手推开档案室的门,发出吱嘎一声刺耳的声音。

    里面的护士猛的了一个激灵坐起来。

    “嘿!艾瑞卡,是你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院长来了呢。”护士的眼神写满了抱怨,然后懒懒的撑了个懒腰。

    左伊全当看不见她眼中的抱怨,扫一眼她面前的档案册。

    “这么多伤员送进来,我还以为你会很忙呢。”

    “嗨,能有多忙,战士太多,记不过来的。只记死了的,还有将领的名字。”

    将领的名字啊……那刚刚好呢,左伊随便拉了个椅子坐下来。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边不害怕吗?正巧我也受伤了,那边挤的很,来陪陪你。”

    两人坐着交谈了一会儿,左伊很快就有了收获,第三重症监护室。

    “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将诺依曼的档案还给那位护士,左伊直奔目的地而去。

    档案室在监护室的尽头,此时倒着数过去,好像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周围是横七竖八的岔路,看起来都是同样的走廊,昏黄的灯光配合上惨白色的墙面,看起来鬼气森森。

    三号监护室不在这条路上,这边都是双号的监护室。面对无数的岔路口,左伊承认,她彻彻底底的傻掉了。对于医院的布局,她一窍不通,不知该往哪边走,哪边才是她要找的地方。

    “算了,拼了,最起码现在已经知道了诺依曼就在这个医院里面。她就不相信了,30多个时,还找不到一个病房。”这样想着,左伊一头扎进了一条昏黄的走廊。

    灯光晦涩,将她的影子在地面上无尽的拉长。

    空气中弥散着浓浓的消毒水味道,隐隐的还掺杂着腐朽的气息。

    狭的空间空洞的只剩下她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够听到雨幕冲刷的声音。

    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条件反射的连呼吸都变的心翼翼了起来。

    左伊一边走,一边仔细地寻找单号的监护室。

    一声细弱的,好似堵在口腔里面的哀嚎毫无预兆的传达到耳朵里面,左伊心脏猛地瑟缩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的,她靠在了墙壁上,心脏咚咚咚的敲击着胸膛。

    这声音绝对不正常,就好像谁堵住了一个人的嘴,然后给了他一拳。

    微微侧过头去,在黑暗的走廊里面探出一个头都觉得吃力,昏暗的灯光,将狭长走廊里面的情况呈现的并不清晰。

    只隐约看到一个人将另一个人狠狠的压制在墙壁上。

    不行,看不清楚,咬咬牙,左伊又向前探了一点身子。

    这应该是安全距离的吧,如果被发现了还能跑。

    虽这样想着,还是不受控制死死的抓住墙角,闭上眼,将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在自己的耳朵上。

    “地图在哪里?!”

    悉悉簌簌的翻找声音之后,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出来,左伊下意识的将手放到了胸口上。

    “你不会找到地图的,背叛元首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不屑的唾骂,在寂静的黑夜之中凸显的视死如归。

    “那你就去死吧。”

    颈椎被掰断的声音,在空间狭的走廊里面好像放大了好几倍。

    咚咚咚,心脏在不受控制的狂跳。

    快逃!男人的眼眸在暗夜中闪烁着猎豹一样的光芒,与她的视线正好对上!

    左伊转身就跑,男人的行动也如同猎豹一样,在身后越追越紧。

    她不敢回头去看男人与自己之间的距离,只能拼了命的往大厅跑。

    她跑的脑袋都一片空白,直到喉咙里面都泛起了血腥的味道。

    终于!大厅的灯光让眼前猛的一亮,左伊双腿一软,险些跪在了地面上。

    “我的天,艾瑞卡,你怎么跑成这样。”一双柔软的手,在她身后撑住了瞬间瘫软的身体,是个年长些的护士。

    惊魂未定,先前的人并没有追上来,但是左伊看到了,那是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瞬间隐没在了黑暗当中。

    她心慌的难受:“你能扶我去那边吗?”左伊伸手一指,指向伤员最密集的区域。

    人群一拥挤,显得整个空间区域都温暖了起来,各种杂乱的味道混杂在一起直往鼻孔里面钻。

    左伊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告别了年长的护士,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尽管味道刺鼻的难闻,不过簇拥在人群里面的感觉还是让人感觉到心安。只是刚刚换的衣裳再一次被蹭上血污。

    一个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士兵用有些歉疚和害怕的眼神盯着她:“真是对不起,刚刚有人挤我。”

    心脏终于好受了一些,手脚还是有些虚软,一丝丝力气都提不起来,左伊这才开始量起来周围的人群。

    有很多这样十五六岁的少年,左伊甚至怀疑这样的身板能不能扛得住枪。

    战争时代的孩子都是苦孩子。

    “没事。”左伊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身子,却碰到了身后正在熟睡的一个士兵,硬邦邦的,好像撞在了石头上面。

    她有些吃痛的皱起眉头,却因为扯动了伤口更疼了。

    “他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撞老子,老子睡觉呢没看见吗?”

    左伊回头,耳膜都快被吼聋了。

    “呀,你一个护士怎么混进咱们这帮大老粗里面了。”左伊分明看到他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抹精光,别过头去不理。

    “我是第四连第三排的排长,我叫洛克比亚,你叫什么名字?”左伊并不想回答他,一身蛮横的气息好像是常年杀猪的屠夫。

    生在和平年代的人,并不喜欢这样的暴力因子。

    “嘿,娘们,你怎么不理我,我在家的时候,好多姑娘都爱慕我呢!”

    “你们家是杀猪的吧?”左伊有些恶趣味的问。

    “咦,你怎么知道?”

    额…还真的猜对了。

    死里逃生的疲惫感让她有些兴致缺缺,并不想继续调侃眼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男人,索性闭上了眼睛。

    然而周围已经爆发了哄堂大笑,男人之间简单粗暴的嘲笑。

    “人家姑娘时你粗鲁没文化呢,你个笨蛋。”

    “真的是自取其辱呢!”

    “洛克比亚,爱慕你的姑娘是做什么的,不会也是杀猪的吧。哦~也许是杀别的畜生的。”

    军队里面的男人开玩笑向来都是百无禁忌,什么粗话糙话都能出来,左伊下意识地站起来,直觉没好事。

    然而身体却被猛的拽住,狠狠的掼在地面上,骨头都被摔散了的疼。

    “你竟然敢嘲笑我!”男人的脸色涨的红红的,一双怒瞪着的眼睛写满了恼羞成怒。

    周围嘲讽的声音总算是停了下来,可是怒火已经烧到了她的身上,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何况是站出来维护她一下。

    男人轮圆了的拳头眼见着就要向她面门砸下来,猛地闭上眼睛,左伊认命的等待疼痛的来袭。

    但预期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她听见了一个十分温和的声音。

    “作为一个男人,你不觉得动手一个女人是非常可耻的事情吗?”

    “诺,诺依曼少校。”

    左伊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对上一双狭长的眼眸,那双眸子,亮蓝晶莹,透着柔情万丈的温柔,这哪里是个征战沙场的军人,分明就像个在社交长上游刃有余的谦谦绅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