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靖兰这才注意到坐在里面的水轻玥,带着几分紧张行礼道:“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青檀有些震愣,而后想到,难怪和宁郡主今儿没发疯,那高兄家的事儿……

    接到和宁郡主的眼神儿,柳靖兰又连忙解释起来:“长公主,您别误会,是妹妹看中了青檀公子,我只是欣赏他的琴艺。”

    水轻玥缓缓摩挲着掌心的茶杯,含笑的嗓音里隐藏着一丝厌恶:“我还以为你们两想罔顾人伦,看中了同一个男人。”

    “我们兄妹哪能做这种……”

    “这种事儿你们又没少做,”青檀清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去年的千叶公子,可不就是耻与被兄妹两人玩弄,才从这窗口直接跃了下去的。”

    “你胡什么!”柳靖兰怒斥道,“那千叶自己想不开,从这里跳了下去,只是恰好我们兄妹二人都在房间里而已。我们什么都没做,倒是平白的惹了一身骚。”

    “做没做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从门外走进一身形高大的男子,一双含着怒火和恨意的眼睛直视柳靖兰,他一把挡在青檀身前,“青檀都了不愿意跟你们走,你们还天天来逼他,到底还有没有王法?”

    “在这江南,爷我就是王法!”

    完这话,柳靖兰慌乱地看了水轻玥一眼,见她只是斜靠在茶几上,吃着周子夜递到嘴边的茶点,脸上并没任何不快之色,胆子便大了起来。

    这边,水轻玥半捂着嘴,凑到周子夜耳旁,轻声笑道:“三个人争一个男人,今儿我倒算是大开眼界了。”

    温热的气息洒在耳尖,熟悉的香味顺着鼻尖钻入心头,一路麻麻痒痒,周子夜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但又舍不得挪开,声音略带了些干涩道:“那青檀公子真的很吸引人?”

    “长得确实不错,不过不合我的眼缘,”水轻玥伸出两根手指,在周子夜脸上轻轻掐了一下,“我还是比较喜欢你这样的。”

    完,水轻玥又坐直了身子,继续吃瓜看戏,反倒是周子夜有些心跳加速,他伸手摸了摸脸颊,耳尖慢慢变得通红。

    和宁郡主看清来人后,嗤笑道:“高公子倒真是性情中人,自己父亲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倒有兴致来这洛瑶楼找乐子了。”

    “我父亲还不是落在了你们柳家手里,我若不是一直跟在齐大人身边,怕是早就也被你们给抓了。”

    “高承耀,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柳靖兰大声道,“我们柳家对你们高家父子可没兴趣。”

    “你们对我父亲是没兴趣,但是你们对田大人生前写的最后一道奏折有兴趣。”高承耀神情悲愤,“你们柳家不仅戕害田大人,还抓了我父亲。我告诉你们,那道奏折已经秘密送去京城了,你们柳家就等着被抄家吧。”

    “高承耀,你居然敢污蔑当朝驸马?”

    和宁郡主神色有些慌乱,朝门外大喊道:“来人,将他给我抓起来。”

    “你们还让不让我听曲儿了?”

    这时,水轻玥的声音插了进来,明显带了几分不悦。

    “长公主,这高承耀他……”

    “他只是悲于父亲的失踪,有些口不择言而已,”水轻玥断了和宁郡主的话,“我们是什么身份?何必跟他一般计较。”

    停顿了片刻,水轻玥瞪大了双眼:“难道你们真的害了田大人,还抓了高公子的父亲?”

    “当然没有!”和宁郡主连忙否认,“我们家跟他们两家无怨无仇的,害他们做什么?”

    “那不就结了,又没做过,还怕他几句?”水轻玥又看向高承耀,“高公子,你刚才所的一切可有证据?”

    闻言,高承耀将头偏向一侧,悲愤中又夹杂着一丝难堪。

    见状,水轻玥淡笑道:“既然没证据,这种言论还希望高公子以后少。毕竟一次两次的,别人还能当你是因为父亲的失踪,有些口不择言。但如果多了,他人恐怕便要怀疑你别有用心了,污蔑当朝驸马,这罪名可不。”

    见水轻玥帮着自家话,和宁郡主顿时喜笑颜开:“要我啊,他这人就是欠收拾。”

    “你想什么时候收拾他都随你的便,但今儿不行,今儿我只想听曲子,”水轻玥看向柳靖兰和和宁郡主,“你们两爱干嘛干嘛去,别在这儿扰我的雅兴。”

    瞧着和宁郡主还有些犹豫,她便笑道:“怎么,怕我抢了你的青檀公子?放心,本公主对他没兴趣,只是他的琵琶弹得还行。等过两日我离了这江南,你们兄妹两想怎么玩,我也管不着。”

    闻言,柳靖兰兄妹压住眼底的喜意,笑道:“那我们就不扰长公主了,您在这儿的一切费用,都记在我们柳府账上。”

    水轻玥朝他们两随意地摆了摆手,而后看着青檀道:“我花了大价钱才上这五楼,青檀公子该不会只让我听半首曲子吧?”

    高承耀本想追着柳家兄妹出去,却被青檀偷偷拉住了衣角,而后青檀才若无其事地弹起了琵琶。

    尾随柳家兄妹出去的周子夜,片刻后从窗口翻了进来,低声道:“周围无人。”

    闻言,水轻玥便抬手止住了青檀的琵琶声,轻声道:“高公子,田大人临死前真写了一道奏折?”

    高承耀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您虽贵为长公主,但对柳家的恶行却视若无睹,看来长公主您和顺平公主真是姐妹情深。至于田大人的事儿,恕草民无可奉告。”

    “凭你这脑子,难怪找不到证据。”水轻玥嗤笑一声,“就你对本公主话这语气,本公主都能让你去牢里走一遭。”

    “长公主恕罪,”青檀连忙拉着高承耀跪了下来,“高兄他只是口直心快,绝无冒犯之意。”

    “起来吧。”水轻玥抬了抬手,“顺平公主是先皇长女,但大辰的长公主却是我,你觉得我们两能姐妹情深?”

    也不待高承耀答话,她用下巴指了指青檀:“你瞧着是个聪明的,好好跟他道道,若是有什么能定柳家罪行的证据,趁本公主还在这儿,赶紧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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