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耽美同人 > 朕的江山又亡了[重生] > 第54章 相拥而眠
    沈辞动作迅速地洗完了澡, 床上的谢如琢很安静,他熄灭了所有烛火, 躺到了榻上,谁知隔了会,谢如琢突然又从床上坐起来,冲他唤道:“沈将军,你怎么不过来?”

    过什么来?来哪里?想干什么?

    沈辞冷漠道:“臣睡这里就好,陛下快睡了。”

    “你给朕过来!”谢如琢语气强硬, “朕命令你过来!你不过来就是违抗君命!”

    沈辞暗道:我就要违抗君命,你舍得砍了我吗?

    但一想到这是重生后的谢如琢,一切不正常举动都是为了留住他的心,他最后还是认命地从榻上爬起来,抱着薄毯沾了点床的边沿躺下。

    谢如琢满意了,乖乖躺了回去。

    两人已经折腾得很晚了, 沈辞以为这回总该安心睡觉了, 他刚闭上眼, 谢如琢的手又摸索了过来,试探地在他手上捏捏碰碰。

    “沈将军,你总是我太瘦了, 是不是觉得我身上肉太少了。”谢如琢在黑暗中眨着眼, “朕回去后跟你一起练武吧。”

    沈辞扶额:谢如琢到底还有多少要命的话题能跟他聊。

    “不,陛下这样就很好。”沈辞道,“臣那么是怕陛下吃得少身体不好。”

    嗯, 没错, 现在窄腰细腿就很好,皮肤又嫩又软,非常好。

    谢如琢抿着唇笑了一下, 心尖上有股甜丝丝的味道。

    毕竟这一世的他和内阁斗嘴都嫌累,学武这么辛苦的事还是算了吧。

    前面跟宋青阁话时,谢如琢是真困,可到了这会,却又过了困劲儿,半点睡不着了,沈辞身体的温度近在咫尺,他更是脑子里一下没得安静,想东想西了好一阵。

    其实前世沈辞对待他也总是心翼翼的,仿佛他是易碎的瓷器,事事都以他为主。每次情动时,沈辞都会下意识克制,怕他不喜欢,也怕他生气。直到发觉他也陷落进去时,沈辞才会放下那样的心翼翼,深眸中现出久违的狠色。

    有时他会哭,自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抑制不住地掉下了眼泪,沈辞看到他哭便会心疼不已,濡湿的唇舌心地来吻他的眼睛,将眼角的眼泪悉数吻去,粗糙的指腹轻轻按揉着他的腰窝.

    他沉浮在汹涌的情/潮中,又被海水温柔地抚摸。

    这一世,沈辞还愿意这样待他吗?

    谢如琢神思恍惚,侧过身抱住了沈辞,脸埋在他的臂膀上轻蹭着,是一个万分依恋的姿势。

    “陛下?”沈辞倏然睁开眼,试着动了一下,却被谢如琢抱得更紧了。

    “不要推开我……”谢如琢像是在梦呓,“你永远都不要推开我,好不好?”

    那场大雨似乎又落在了耳畔,空阔的皇极殿里,地上是刀锋滴下的血迹,他紧紧抱着沈辞哭,轻喃着“不要走,你不要走”,一遍又一遍,语无伦次。

    雷声隆隆,闪电撕裂了天幕,沈辞重重推开他,走入雨中,离开坪都,再也不回来。

    此生不再相见,不再相见……

    很长一段时间,谢如琢耳边都能听见这个声音,反反复复,不分白天黑夜,如影随形。

    以至于这一世的他时时都心惊胆战着,沈辞的一举一动皆会让他浮想联翩。

    最害怕的还是沈辞会推开他。

    这个人好要一辈子保护他,最后却又那般决然地推开他一走了之。

    沈辞,这一世你也会这般狠心吗?

    谢如琢闭上眼,眼眶里有了湿润感,贴着沈辞耍赖般不愿撒手。

    不要推开我……

    沈辞听见了,也明白了什么,前世是他推开了谢如琢,话不算数。

    “臣答应陛下,此生都不会推开陛下。”

    沈辞侧身回抱住谢如琢,在他背上轻拍了拍,两人身体相贴着抱在一处,呼吸一同变得清浅绵长。

    一夜安眠。

    这两日天气好,日出时间也愈来愈早,宋青来拿手臂挡了挡晃眼的阳光,每日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人这时辰自然是不愿起来的,迷瞪了几下子,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忽而想起了什么,睁开眼坐了起来,与正穿着衣服的何满四目相对。

    差点忘了,自己床上还有个人。

    至于为什么会睡在一张床上,其实事情很简单。

    昨晚送走了宋青阁后,何满吩咐驿馆的仆役再收拾一间房出来,因为昨夜是和谢如琢睡一间房的,而今天谢如琢有了沈辞了。

    宋青来本是想逗逗他,开玩笑道:“那么麻烦做什么?不如睡卑职的房间得了,反正那房间大得很,就卑职一个人还挺寂寞。”

    督主这么能装,肯定不会同意的,宋青来心里想着,不定还会恼羞成怒地骂他一顿。

    然而事情出现了意外,何满微红着脸低头沉思了少顷后,轻声道:“可以吗?不麻烦吧?”

    宋青来差点被自己唾沫噎死,目瞪口呆看着垂着眼不敢看他的何满,纤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他又实在不出口拒绝的话,只能点头道:“行啊,麻烦什么,屋里还有张软榻也挺大的,卑职睡那里就是了。”

    何满皱着眉道:“我睡了你床,你睡软榻,这太对不住你了,还是算了。”

    见何满要重新去唤人来收拾新房间,宋青来又觉得自己贱得慌,还舍不得人家走了,抢着道:“别别别,其实我想……那张床挺大,能睡两个人。”

    何满静静看着他不话,他底气略有不足,咳了一声,道:“督主不嫌弃别人跟你一起睡吧?”

    “还好。”何满抬步往宋青来房间走,“不呼噜不乱踢人,我都可以忍受。”

    于是两人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睡在了一张床上,当然,一夜无事发生。

    此时一脸困顿的宋青来看何满已穿戴齐整,嗓子带着刚醒的哑意,道:“起什么早做甚?督主一会有事?我们每天在驿馆都睡挺晚的。”

    “这个时辰陛下快起了,身边没伺候的人,我过去一趟。”何满头发还散在脑后,披着发的模样更有点雌雄莫辩的味道,发觉宋青来目不转睛盯着自己瞧,不自在地摸了下耳垂,“你要是没睡醒继续躺着吧。”

    间刚睡醒总是有些异样反应,宋青来觉得自己胆子也因此肥了,伸手就去拨弄何满的黑发,缠在指间绕了几圈,何满凉凉瞥他一眼,黑缎似的头发又从指间滑了出去。

    “你都是督主了,还要去伺候陛下啊?”宋青来着哈欠,虽然美人好看,但他还是困,眼睛睁着都累。

    “是督主又怎么样?”何满系着鸾带,语气清淡随意,“我们这些人的权势都是主子给的,做的让主子满意,主子就多信你几分,哪天主子有了更亲近的人就把你忘了。哪个大珰在外头不风光的,回到宫里不还是伺候主子的奴婢。”

    宋青来有点生气了,皱着眉倾身上前,一下钳住何满巧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难得话严肃:“不准你这么自己!”

    那上挑的眼角不露笑意时看着挺凶,何满目光低垂避开视线,轻轻应了一声。

    宋青来松开他,那点反应还没下去,没办法躺回去,只能继续盯着何满看,目光无意识滑过他曳撒下的某个地方,好奇心起,没过脑就脱口而出:“你是全白还是半白?”

    何满动作一僵,呆愣地回过头看宋青来,张了张嘴却不出话。

    “嘶,我的娘啊……”宋青来忽然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多混账的问题,他都想骂自己一顿,扶着额头不敢看何满,“对不起啊,你我骂我都行,我话混账惯了,不过脑子,你别理我。”

    “我……”何满手指用力捻着曳撒的一角,留下了几道皱痕,他似乎也不敢看宋青来,吐字十分艰难,“我入宫年岁还比较,是……是半白。”

    宋青来没想到他竟然愿意答得这么清楚,一时更为愧疚,呆滞地“啊”了一声,半晌,僵硬开口问道:“比较是、是几岁?”

    “八岁。”何满轻声答道。

    宋青来凝眉思索,八岁时他在干什么?

    大概是还在每日逃学四处疯玩,把家中闹得鸡飞狗跳吧。

    但何满却已没有了亲人,受了那般痛苦,侥幸活下入宫为奴了。宋青来这般想着,没心没肺的人也不是滋味了,再看自己大早上干得混账事,何满还低着头僵坐在床沿上,手指不安地揉着衣服,心里头发涩,从床上先一步下来,抄起外袍穿好,道:“你去那边坐着,我帮你梳头发。”

    宋青来十七岁到了京城,心中并没有丝毫背井离乡的凄凉,反而是开心得很,在宛阳还有一群人管着他,京城就只有他舅,还一天到晚忙得要死,他只要别玩得太过分,多数时候天王老子也管不到他头上。

    他自己花钱购置了宅子,平常就雇两三个长工做做洒扫浆洗活儿,吃饭要么在北镇抚司吃,要么就和狐朋狗友出去花天酒地,再,京中想请他吃饭的人每天都要从北宫门排到南宫门,家里是一年到头也没开过一次火,灶台就是个摆设。他也不喜欢有人伺候他,自己一个人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因而他自认绝不是无法自理的少爷,穿衣梳头这种事还是会做的。

    何满的头发乌黑顺滑,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怎么梳,宋青来动作娴熟地帮他束了发,拿来马尾做的网巾罩发,网巾带从碧玉的网巾圈里穿过系结,道:“我有个羊脂玉的网巾圈,前些年我娘寄给我的,我一直没用,回京后送你。”

    “顶线儿也有个我娘编好没用的,也送你。”宋青来放下收口的顶线儿,帮他戴上帽儿,“你喜欢用三事儿吗?我知道一个做得好的店……”

    “你在向我赔罪吗?”何满断他,“我没生气,你不用送我东西。”

    宋青来原本是想赔罪的,但此时听何满这么问,又有了别样的心思,笑道:“也不全是,卑职就是想送督主东西不行吗?”

    何满从屉子里取出香粉盒子,耳根有点红,淡漠道:“随你,爱送不送。”

    清淡的兰花香飘散出来,宋青来问道:“督主,你的香粉为什么这么好闻?”

    “就普通的香粉。”何满把盒子给他瞧,“只不过味道比较淡。”

    宋青来就着盒子闻了下,在他耳边低声道:“但到了督主的身上怎么就要香一点呢?莫非是督主的体香?”

    “宋青来!你……”何满气得双颊滚烫,“有时候我真想你一巴掌。”

    “那督主为什么不我?”宋青来干脆贱到底,“舍不得我啊?”

    何满脸上烫得不行,又不过这个人,咬着牙站起身快步走出了门,那盒香粉被他气急败坏地砸到了某人身上。

    于是没盖紧的盒子散了漫天香粉,沾了宋青来一身,一早上都能听见他的喷嚏声。

    作者有话要:  *科普一下,全白就是那个整个切掉,半白就是只切gao wan,整个切在明朝死亡率是很高的,所以很多时候入宫的,其实是只切gao wan。

    *顶线儿是网巾上收口的抽绳。三事儿其实是挑牙三事儿,挑牙、耳挖什么的串在一起,可以用作装饰。

    下章走剧情,关于卫所改革的事收个尾,可能会有很多对话。

    最后一下宋青来,他从家境好,家里又有他哥顶着,可以把他理解为被宠坏的纨绔,不管在哪里他都是被簇拥被巴结的那个,骨子里是那种特别张扬的人吧。所以造就了他的没心没肺,有点混账,但我想应该可以看出来他三观和性格是正的,他不会辜负督主的,他会是那种意识到自己有点喜欢人家就会忍不住想撩,但其实心里会对他非常好的那种人,不会在意对方身份是什么。

    当然,当年如果他没有脱那件衣服,我想他会单身到老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