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课上完,  虞多先去了趟余兰的工作室取定制的袖扣。

    余兰的工作室地处偏僻的巷,虞多开着导航在巷子里开了快半个时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余兰站在门口,  一头利落短发,外衣剪裁风格极有个人特色,抱肩靠在门边上,看虞多艰难把车身塞进一处不会挡到行人的角落。

    “虞多?”余兰和下车走过来的虞多了声招呼,抬起下巴:“跟我来吧。”

    走近了,虞多才发现余兰眼下的一点黑色不是泪痣,而是一朵黑青色的兰花刺青。

    这个人有点酷。

    虞多跟在她身后进门,  不起眼的老旧木门后别有洞天。

    他之前如果许卓亦的工作室,  虽然许卓亦的设计风格极尽华丽,  但在设计之外,  许卓亦的工作室装修风格反而特别简单。

    余兰和许卓亦刚好相反,她设计的饰品大多风格简单大气,工作室的装修和布置却异常华丽。

    即使是虞多,  也被入目处处皆是的繁复花纹和夸张色彩震撼到了。

    “这里没额外的椅子,不介意的话可以坐在那里。”余兰随手指了一处,  那里堆放了许多被她废弃的设计草稿,  虞多走过去随便看了眼,很多设计都让他眼前一亮。

    大抵艺术家的性格都很有特点,余兰干脆利落的言语和行为方式,  都让虞多觉得舒服。

    余兰去屋内取袖扣的时间,虞多蹲在地上拾起几张废稿,  注意到每一张的右下角都有一个潦草又潇洒的兰字。

    身后传来脚步声,虞多回头,看见余兰手里拎着一个包装风格与屋内布置极其接近的盒子。

    “这是成品,你可以开查看效果。”余兰目光随意扫过地上的废稿,  不在意地收回视线,“如果没有问题,你可以给我尾款了。”

    盒子在手上的分量很沉,盒身上的花纹近看更加令人惊讶,虞多欣赏了半分钟盒身上的纹路,又摸索了半分钟,才找到开的机关。

    袖扣完全是虞多满意的效果,利落给余兰现场转过去尾款,收起手机时,虞多意外听到余兰主动开口:“跟你做生意很愉快,下次来找我定制给你九五折。”

    虞多比她高,两人距离又近,他便清楚地看到余兰在他的名字后加了“九五折”三个字。

    这枚袖扣的全价不便宜,无论是九六折或是九五折,都能给虞多省下不的金额。

    虽然这样大的一笔钱对虞多来只是九牛一毛,但一想到许卓亦对余兰的介绍,虞多还是挺受用的。

    拿到袖扣,虞多去了常去的造型馆。

    从造型馆出来天色大暗,看到沈臻两个时前给他的消息,他想了想,决定先去很久没去的长街溜达一圈。

    他和白予橙、许卓亦合开的酒吧虽然只是玩玩,但接近半年下来营业意外还算不错。

    自从进了云城大学,他为学业就能忙得昏天黑地,很少有时间过来,倒是白予橙经常来这边凑热闹。

    虞多到门口的时候,眼熟的服务生快步迎上来,殷勤将他迎进去:“好久不见您过来了。”

    “比较忙没空过来。”虞多视线扫了一圈,问旁边的服务生:“白予橙今晚过来了吗?”

    “白总今晚还没露面,不过许总刚才跟朋友来了。”

    虞多有点惊讶,毕竟许卓亦回国之后接订单接到手软,平时也很少有时间出来放松。

    “他们的座位在哪?”

    服务生指了个方向,看过去却没发现许卓亦的身影:“许总刚才还和朋友坐在那里,现在可能去别的地方玩了。”

    虞多点了点头,他晚上还没来得及吃饭,索性留在店里吃了晚餐。

    他们三人的私人办公室在单独楼层,虞多吃完饭算离开,路过许卓亦的办公室,意外听到几声很轻的喘.息。

    虞多脚步一顿,酒吧房间的隔音效果都还不错,能在走廊上听到这个声音,门里的激烈程度可想而知。

    下楼时虞多又遇上那个服务生,他顿了顿,没忍住问了句:“许卓亦最近常来吗?”

    服务员想了想:“隔一段时间会来得比较频繁。”

    “许总有段时间常来,但现在酒吧很多新开的客人,看到许总总是会各种听搭讪,可能把许总烦了,会隔上一段时间再过来。”服务员知无不言,“如果不是自己单独过来,许总最近半年经常和同一个朋友一起来放松。”

    虞多挑眉,想到在楼上听到的声音,鬼使神差问:“今天也是?”

    服务员点头,又道:“不过许总和那位看上去关系不太好,经常不欢而散。”

    从酒吧出来,夜晚的凉风裹着长街的喧嚣扑面而来。

    隔壁新开的酒吧灯光格外晃眼,虞多往旁边多看一眼,便注意到从门口相拥着出门的两个男人。

    两人吻得急不可耐,在大庭广众之下黏糊贴在一起上了车,很快车身就开始不正常的抖动。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一分钟之内,眼前发生的一切把虞多整个人都看呆了,原本去取车的步子顿在原地久久未动。

    “虞多?”隔壁酒吧门口出来的人看见虞多,惊喜地喊道:“你也过来玩?”

    虞多扭头,看见站在门口的孟力择。

    他身后房门未关,虞多只匆匆扫一眼,看到的全是亲密贴在一起的男人。

    “这家是gay吧?”虞多微微皱眉,他许久未来,不知道隔壁什么时候换了老板,甚至连经营范围都发生了天差地别的变化。

    孟力择笑了下,朝虞多挤了下眼:“你都快走到门口了,还在我这里装什么?”

    虞多觉得孟力择可能在外界信息的分析能力上有点毛病。

    他不想搭理,转身算离开。

    “哎你走什么。”孟力择追上来,裹着满身浓烈的酒精和香水味。

    虞多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他这个动作,在孟力择的眼里也有了不同的含义。

    “你这就没意思了。”孟力择嗤笑,一张嘴酒气熏天:“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取向,还在这里跟我装什么装。”

    他上前逼近一步,想要去搭虞多的肩膀却被躲开。

    “别跟我装什么矜持了,你天天去操场不就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么,我现在加你,你还不满意?”孟力择抬手去摸虞多漂亮的脸蛋:“我跟你,和我约过的0,没有一个不想和我处长期关系的。”

    虞多往后退了一步,皱眉:“让开。”

    孟力择眯起眼,突然冷哼了一声:“怎么,现在搭上沈臻,就想和我划清界限?”

    他朝四下看了一圈:“今天怎么没跟沈臻一块啊,他知道你其实背地里根本就不是什么纯洁白花吗?”

    他这话显然正好踩中虞多的痛脚,虞多脸色冷凝:“你什么。”

    “装这么久的单纯可怜白花有意思么?”孟力择咧开嘴,把虞多逼进旁边一片漆黑的巷子里,“你这个骗子没想到我能把你看穿吧。”

    虞多站在暗处,默默听着孟力择絮絮叨叨的话语。

    直到黑暗将两人彻底笼罩,孟力择的口干舌燥,终于想起他把虞多逼进巷子里目的。

    他对虞多势在必得,猛地扑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意料之外,他的动作在半空中被拦截,下一秒,他在半空中被带着劲风的拳头一拳倒在地。

    虞多沉沉的声音在黑暗中一字一顿响起:“谁我不是白花?”

    孟力择仰倒在地上,头脑发蒙,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过来眼前发生的事。

    很快,嘴角的苦痛蔓延全身,他数次的反抗皆遭镇压。被到疼得翻白眼时,他才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试图求饶。

    但虞多力度和部位掌握的很好,孟力择不知道挨了多少拳,全身上下痛的要死,依旧没能如愿晕死。

    在他绝望之际,巷口传来一阵吵闹声,他心中升起希望,扯着嗓子大声呼救。

    巷口几个长街常驻混混听到巷子里的声音,好奇走近些,却听到呼救声之外,另一道令他们闻之丧胆的声音。

    “我记得上次跟你们过,不要在我的酒吧附近抢劫?”

    几个混混手里还捏着刚从醉鬼那里抢来的手机钱包,闻声全身一僵,在孟力择期盼的目光中扭头就跑。

    可惜虞多根本没给他们这个机会。

    几下漂亮的过肩摔,孟力择和几个混混像一滩烂泥被扔到墙角。

    孟力择:“嘶……疼疼疼!”

    混混们听到声音,气急败坏,捂着被虞多痛的地方给孟力择来了一拳:“特么的就是你非把老子叫过来的?”

    周围灯光亮起,巷内发生的事被照亮一瞬。

    路过巷口的沈臻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手里提着几包给虞多买的宵夜,在巷口站了整整半分钟。

    看到巷口有人路过,孟力择刚要开口再叫,又被混混们一拳掉了门牙:“都是你害得老子又挨,你这个晦气的笨比乱叫什么!”

    沈臻背身站在巷口,刚才灯光下那道欣长的背影和挤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几个面容青紫的混混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沈臻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视力产生了怀疑。

    里面这个能把混混揍到哭爹喊娘的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虞多吗?

    在他快要服一切都只是幻觉时,巷子里传出一道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为什么总要我把一句话重复很多遍呢?”虞多语气很平静,却快要把巷子里几个人逼疯了。“我明明只是想让大家下一次见面都开心一点啊。”

    虞多语气里带着几分苦恼:“我这个想法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孟力择、混混们忙不可迭点头:“太对了太对了!都是我们不识抬举!”

    “那我揍你们一顿,是不是于情于理都很合理的事?”虞多轻笑一声,在巷子里其它几人的耳中却隐藏森森寒意,“你们不会有什么异议吧。”

    孟力择、混混们集体沉默。

    这特么的……谁敢有啊!

    作者有话要:  学弟:我忍了很久你这傻逼了别逼我动手

    ……

    学弟:舒服了

    来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