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软刀 > 第22章 暴烈 “我要吻你了,你可以躲。”……
    云雾似的声音落下来。

    她注视着他, 问:“盛霈,你是不是想抱我?”

    盛霈喉间干涩,听她用轻而软的声音问, 是不是想抱她。

    这一路来,她从未示过弱, 甚至连讨要拥抱都显得笨拙而骄傲。

    山岚这柄刀, 该傲雪凌霜、百折不摧。

    她应该一直是这么对自己的。

    盛霈凝视她片刻, 忽而灭了火, 当海岸上唯一的光源消失,沙滩上顿时一片昏暗,唯有星辉洒落,灰沉海面上落满点点的光辉。

    他在微弱的视线中看她。

    忽然挑唇笑了一下, 朝她张开双臂,懒声:“过来, 我在这儿。”

    盛霈要她过去。

    要她知道, 她可以示弱。

    山岚眼睫微动,身影却停在原处不动,海风卷过,似要将她吹成一座沉默的石头,半晌,在这风中有人低低地叹了口气。

    盛霈半是无奈, 半是心疼。

    他站起身,长腿一迈,径直在她身侧跪坐下, 一片影落下,高大的身躯遮盖坐着的山岚,即便这样, 他看起来还是比她高半个头。

    盛霈再次伸出手,低声问:“我抱你了?”

    不一会儿,那道身影缓缓靠过来,她纤细、笔挺的背脊贴近他温热的胸膛,柔软的意味如围网一般无声蔓延开。

    盛霈垂眸,手臂横上她的腰。

    修长的指节扣住腰腹处的软肉,手下的身躯有一瞬的紧绷,他一顿,松了力道,用臂弯一环,轻而沉的鼻息贴近她的长发。

    咸湿的海风褪去热意,卷浪拍向礁石。

    高低不平的礁石向轻软的沙滩延展,星空下,有两道沉默的影,他们紧紧依偎,不知过了多久,男人低下了头。

    盛霈垂头,下巴贴近她的颈侧。

    他深吸一口气,再吐出来,胸前被她填满,他的心也臌胀起来,像海里的刺鲀,只是他褪去粗棘,将所有柔软的部分都献给她。

    “盛霈,我不怕他和我争。”

    山岚靠在他宽阔的胸膛,半仰着脸,安静地望着星空,语气里甚至有一丝困惑,似乎被这个问题困扰多年。

    她不得其解:“他应该和我争的,和我争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对不对?师姐从来不掩饰她的野心,所以她和我一起练刀、铸刀。师兄天赋出众,谦逊温和,有问题也会找我探讨,可每每到继承人的事,他却显得为难。”

    盛霈轻哂一声。

    不知该笑她傻,还是笑为了那点体面的山崇。

    盛霈这会儿心神放松,贴着她柔软的长发,手指也轻佻地绕上去,笑:“不丢人,能和招儿争是他的荣幸。但有的人...”

    他琢磨了一下山崇的心理:“他能被推上和你竞争的位置,自然是有的他的本事。可有的人不知道,当你达到某个专业领域的顶峰,那不是尽头,往外还有无穷尽延展的空间,但山崇知道。只有他清楚地知道,你们之间有巨大的鸿沟。”

    在天才面前,山崇那点儿天赋不值一提。

    可其他人不知道,他们将山崇和山岚相提并论,将他们送到一样的高度,久而久之,山崇上不去也下不来。

    “他的为难,是做给别人看的。”盛霈嗤笑,“连他父母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猜他想要那把刀,是在别人的期待和凝视里升起了希望,他或许也可以。但三年过去,早就冷下来了。”

    “他推你的可能性不大,你们之间的利益冲突太明显。要我,背后还有个人,把你推下海,山崇又正好去找你,顺势把他推上嫌疑人的位置。你们两人继承人没了,往下谁继承山家?”

    山岚眸光平静,轻声应:“在两个师兄和师姐里选。”

    盛霈挑眉:“那嫌疑人可不止一个,但不排除警察将这件事定性为意外。凶手没算到你还能活下来。”

    许久,山岚心间起的那点波澜已经归于平静,她放松身体,在男人有些扎人的寸头上蹭了蹭,:“盛霈,我们要找的船,是同一艘船。”

    盛霈轻“嗯”了声:“你别多想,这件事和山家没关系,没有这艘沉船,他们也会去找其他的,或许不止是沉船,还有墓葬,人的心是个无底洞。”

    山岚侧过头,问:“你的心也是吗?”

    盛霈微顿,抬起脸,垂眸去看她的眼睛。

    初见时,她也是用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

    比水软,比刀锋利。

    再往后,她盈盈的眸像是铺天盖地的围网,悄无声息地将他诱捕。

    他越挣扎,网上的倒刺扎得越深。

    半晌,盛霈视线下移,掠过她的眉眼、鼻子、脸颊,再到嘴唇,他盯着她柔软的唇角,嗓音喑哑:“我的心也是。”

    他的心被网住,刺网越扎越深。

    贪念也从深处冒了出来,一点、一点,正在蚕食他。

    山岚安静地看着他,暗色里他的轮廓是开了刃的刀,线条锋利而清晰,点点星光落在凌厉的眉眼间,他的视线,比海南的烈日还要烫。

    “我们该进去了。”

    不等山岚话,盛霈移开了视线。

    盛霈想,快了,他已经接近当年发生的事,过不了多久,陈海是死是活,都会有个答案。他会离开这里,去追逐她的脚步。

    他希望他的公主,永远不要低头。

    他会去她的身边。

    山岚等了一会儿,看向自己腰间的手,想了想,:“你不松开我,我们没法儿进去。盛霈,你想再抱一会儿吗?”

    “......”

    盛霈有点儿烦。

    他何时想抱一会儿,他还想抱一晚上。

    “...走了。”

    盛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

    岛中生活区域。

    赵行难得见得活人,更别还是认识的人,心情前所未有地轻松,炒了菜、煮了粥,还把藏着的饮用水拿了一点出来。

    他有一种预感,他很快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赵行咧嘴笑了一下,兴冲冲地炒完菜开始等人,可左等右等,等到粥都滚得在冒泡泡了,那两个人还没来。

    好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他忍不住想,不会走了吧,可是他们没有船,怎么可能离开这里,总不会是他在岛上呆疯了,产生错觉了?

    赵行有些焦躁。

    正当他忍不住想出去找人的时候,那路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他松口了气,提着煤油灯迎上去。

    “饭都做好了。”赵行指着正中间高高架起的锅炉,,“把我丢这儿的人没想让我过好日子,这里没电没火,你们将就一下。”

    锅炉下,木柴正在燃烧。

    爆裂的声音令人觉得回到了洛京的冬天。

    可现在是夏天,这里是南海。

    夜晚也充满热意的地方。

    山岚看着火光,有点想念云山。

    山里的夜和海边的夜不同,想到这里,她看向盛霈,她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可短短几天,他们像过了那么长、那么长的时光。

    盛霈和赵行着话,偶尔看山岚一眼。

    起初两眼还正常,再看第三眼,她捧着碗发起来呆,平时吃饭那么认真的人居然还会走神。

    “招儿,想什么呢?”

    盛霈伸手在她眼前了个响指。

    山岚不为所动,依旧认真地发着呆,一点儿都没被他影响。

    盛霈瞥她一眼,没再继续问,继续和赵行聊天:“把你关在这岛上的人,什么来头,见过吗?”

    赵行:“当年和我对话的,和这一年多给我送物资的,一直是同一个人。年纪比我大,可能三十五左右,看起来像渔民,听船上的人叫他章哥,姓章,名字不清楚,开的是拖网渔船。但我觉得,他不是那个能做主的人,有时候我们着话,他会忽然离开。我起先以为那个人在船上,后来偷偷找了一次,发现没有其他人,我想他们应该是电话联系。”

    盛霈:“多久来一次?下一次来是什么时候?”

    “夏天一个月,冬天两个月”

    “一星期后船会来。”

    盛霈静了片刻,忽然问:“那沉船的来处,是山家。这件事你和那人了吗?”

    赵行“啊”了一声,迟疑地看了眼山岚,声:“了,但他们从来没问过山家的事。我感觉...感觉他们早知道,因为那时我交出地图,他们似乎不是很感兴趣。”

    盛霈垂着眼没应声,好一会儿,抬头看他:“早上,你藏完房子,又藏什么去了?这里有船?”

    “......”

    赵行怔了一瞬。

    他本来以为这里不会被他们找到,但回来发现,不但被人发现了,地上还留了句话,借你洗发水用用。他又惊又惧,心一慌,就出去把人的棚拆了。

    赵行睁大眼,面上显出一丝惊慌:“你、你怎么知道我...有船,你看见了?”

    盛霈跳过这个问题不答,又问:“什么船?当年你的船不可能被留在岛上,况且你一个人,藏不了那么大的船。”

    赵行面带犹豫,不肯。

    他看向山岚,喊:“师妹,你怎么会流落到这里来?”

    山岚稍稍回过神,眸光掠过他们的脸,看向赵行,轻声:“你可以相信他。”

    盛霈和赵行皆是一怔。

    盛霈克制着自己的视线,盯着燃烧的火堆不去看她,可跳动的火光间,他的黑眸比这火还要亮、还要烫,心渐渐鼓涨,某种难以言的情绪充斥他的胸膛。

    他似乎又变成了十八岁的盛霈。

    冲动、意气风发,什么都不管不顾。

    “哥们,你怎么称呼?哪儿人?”

    赵行思虑再三,算先听听盛霈的来头。

    盛霈瞥他一眼,随口应:“海上的人都喊我一声盛二,洛京人。”

    赵行诧异道:“你也是洛京人?”

    山岚慢吞吞地看向盛霈,男人的侧脸对着她,神情寡淡,看不出情绪。

    他从来没过,他是洛京人。

    赵行瞧瞧山岚,又瞧瞧盛霈。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我们洛京人这是倒了什么霉?一个两个也就算了,居然沦落到一窝都在这岛上窝着。”

    “既然师妹这么了,我们又都是洛京人。”赵行决定牢牢抓住这次机会,“我藏起来那船,是我捡的。去年夏天刮台风,不知道飘来一艘木质机帆船,不大,坐我们三个人足够。但是...”

    盛霈:“坏了?”

    赵行:“.......”

    赵行忿忿地咬了口螃蟹腿,深觉自己倒霉:“没有机动力,没有导航和地图。有一回,趁着风大我偷偷试了一次,还没开就偏航了,我可不想死在这海上。你现在,这海上哪儿有人会开这样的船?”

    他不由感叹:“也不知道古时候那些渔民怎么认得路。”

    山岚和盛霈对视一眼。

    盛霈眼底浮上点儿笑意来,这不是巧了吗。

    “明儿带我去看看。”

    盛霈懒懒地应了声。

    他又伸手一点山岚的眉心,她就这么瞧着他,不知道发什么愣,训招儿似的训她:“你,认真吃饭。”

    “...哦。”

    山岚轻声应了,认真扒起饭来。

    .

    这一夜,赵行话格外多。

    他心防一松,嘀嘀咕咕的,恨不得把这几年的苦都给他们听。

    完已是深夜,火已熄灭,海风正凉。

    赵行提着煤油灯,将他们带到另一间木屋,把门一推,照亮里面窄、干净的空间。

    他:“我在岛上闲着没事儿,又新搭的,前前后后改了好几次,这次的还算通风、阴凉,再给师妹拿条毯子来,你们、诶,你们……?”

    赵行后知后觉,看向这一男一女。

    他们是能同住一屋的关系吗?

    盛霈无视他的视线,接过煤油灯,朝他点点头:“谢了,草木棚的事儿就到此为止。明天看了船,再商量走的事儿。”

    赵行:“......”

    原来这人还记着这事儿。

    赵行来回走了几趟,把空屋都拾掇好了,让山岚先洗澡,洗完了他们两人再洗,洗澡这会儿,他还惦记着刚刚想的问题。

    木屋后。

    水声哗哗作响。

    赵行压低声音,问:“盛二,你和师妹,你们俩什么关系?”

    盛霈随手把衣服一扯,露出精赤的上身,拎起半桶水,昂起头,冰冷的井水兜头而下,淌过他凌厉的五官。

    半晌,他睁开眼,甩了甩头。

    对赵行倦懒一笑:“她是公主,我伺候她。”

    赵行一愣,仔细琢磨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心翼翼地问:“你...你是保镖啊?不但负责保护,还负责陪吃、陪喝、陪……?”

    难不成还负责□□?

    他可听过,师妹是有未婚夫的。

    盛霈轻嘶一声:“一会儿给我找把椅子,我就坐门口,给她守门。”

    赵行闻言,松了口气,悄声:“你和我睡也行,师妹本事大着呢,不会出什么事。那你也知道吧,她那个未婚夫的事。”

    盛霈一顿,不动声色地问:“家里有钱那个?”

    赵行点头,一边搓着澡,一边和盛霈八卦:“我也是听山家人的,山家好像对她那个未婚夫不怎么满意,家里有钱归有钱,但人不行。我还没出海那会儿,还听了一个道消息,那男的外头有不少人,不干不净的。洛京那些有钱公子哥,你知道的,哪个外面没点花边新闻。”

    盛霈眯了眯眼:“外头还有人?”

    “可不是吗!”赵行起这件事儿也有点不爽,“你不知道,山家人多宝贝师妹,这些消息半点没往她耳朵里传,也不知道她那个爷爷怎么想的。刀剑一行虽然渐渐没落,但也不能跌份儿,你是不是这个理?”

    “他家里什么背景?”

    盛霈压着声问。

    赵行一拧毛巾,回忆着:“家里好像是做船运的,还做得挺大,不出意外应该是他继承家业。”

    船运?

    盛霈眯了眯眼。

    他把那些船运稍稍有点名气的公司过了一遍,白脸、纨绔子、外头不少女人,这么一遍过下来,名单竟有十多人。

    盛霈压着火,又兜头倒了一桶冰冷的水。

    这样的男人,给她提鞋都不配。

    赵行没察觉盛霈的情绪,自顾自地:“听山崇,师妹对在这方面无知无觉,她心里只有刀。也是,他都暗恋那么多年了,师妹都不知道。”

    盛霈差点儿气笑了,舌尖顶了顶上颚。

    心这些人也配。

    赵行叨叨地和人完,朝他摆摆手,随口道:“我先进去了,给你找把椅子,你要是累了就进来睡会儿。”

    .

    夜空清透,林间枝叶簌簌而动,海风顺着间隙洒落,带下几缕星辉。海上的孤岛像是一片荒地,放眼望去,皆是旷野。

    盛霈扯了把椅子,在山岚屋前坐下。

    椅子边还点了盘蚊香。

    蚊香的味道很熟悉,是三沙渔民常用的那种。

    盛霈闭着眼,思索着背后人的身份,姓章的船长身份不难查,背后的人隐藏得太深,至今他只窥见冰山一角。

    唯一可以确认的是,他的目的是找到沉船,且尚未知道。

    至于沉船的来由...

    盛霈瞥了眼木屋,除了山家人之外,有别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这三年下来,连他都能把沉船时间确定在明朝时期,何况那背后的人。剩下的信息隐藏在史书、野史和故事传里,还有山家的祖训。

    山家的祖训记载,这大概是最快捷的路。

    为什么背后的人不选这条?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木屋里忽然有了点儿动静。

    盛霈起身,抵在门前,轻扣了下门,低声喊:“招儿?”

    “盛霈,我睡不着。”

    她话轻轻柔柔的,显得乖巧又无辜。

    盛霈瞥了眼时间,已是凌。

    他问:“陪你话?出来还是在里面?”

    屋内静了一阵,门从里面开。

    他抬眸,正对上她水盈盈的眼睛,无声地望着他。

    盛霈眸光微暗,颈间的喉结滚动。

    半晌,他移开视线,侧开身:“外面凉快,出来吹吹风,扇子呢,也带出来。”

    山岚依言把那把蒲扇带出来。

    这是刚才赵行塞给她的,热就扇扇风。

    盛霈把椅子让给山岚,提着煤油灯挂在门口,自己随手扯了条板凳,坐下就给山岚扇起风来。

    “热不热?”

    他问。

    山岚摇摇头,她慢吞吞地顺着长发,静了一阵,看向身侧的男人,:“盛霈,你是不是想问古地图的事?”

    盛霈极其克制,也在意边界感。

    哪怕这件事和他切身相关,他也能忍着不问她。

    盛霈眉眼松散,淡淡地和她解释:“地图大概率没什么用,不然那船早让人找到了,记载这事儿呢,和传一样,有真有假。”

    颈侧是清清凉凉的风。

    他就坐在身边。

    山岚注视着落满星子的夜空,温声道:“地图是真的,但是我们看的那本祖训,只记载了一半。山家除了祖训,还有一册只有山家家主才能翻阅的手札,是当年我的祖先留下来的一封信。”

    她水一样的视线流下来。

    淌在他的眼睛里。

    “信上记载了那次航行和意外发生的全过程,你可以理解成现在的船长日志。它能帮你找到那艘船,对吗?”

    盛霈顿了顿,应:“或许。”

    山岚抿唇笑起来,唇角浅浅,像海面落满光辉,点点的星汇成无数条银河,朝着他汹涌而来。

    这是盛霈生平所见,最为猛烈的暴风雨。

    她:“盛霈,我会把它交到你手上。”

    他的人生,远不止这300万平方千米的海疆。

    山岚想让他从这里走出去,去看河流,看山谷,看最高的峰顶,看更广袤、无垠的土地,他本就长着翅膀,不该被困在这里。

    盛霈的动作停住。

    他定定地看着山岚,迎着狂烈的海浪,这两晚一直在胸膛间臌胀的那口气终于将他的理智撑破。

    此时此刻。

    他只想和她做最亲密的事。

    “砰”的一声闷响。

    椅子倒地,扇子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盛霈扣着人,抵在薄薄的木板上,视线紧盯着她的眸,但凡她有一丝抗拒、一丝迟疑,他都会松开。

    可是她只是顺着他的力道。

    仰着月华般的面颊,注视着他。

    “怎么了?”

    隔壁的赵行含糊地咕哝了声。

    盛霈压着声,了句没事,臂下滑,扣住那截紧致的腰肢,长腿一屈,膝盖推开门,人影一闪,外面顿时空荡荡一片。

    唯有煤油灯颤巍巍地摇晃着。

    门内,视线昏暗。

    狭窄、幽闭的暗带出一片热意。

    盛霈紧紧地箍着人,臂的肌肉绷着,随着呼吸缓慢起伏,像蛰伏后即将苏醒的兽。

    他低着头,眼睫垂落,唇落在她脸侧,温烫的气息似有似无地抚过,男人嗓音克制:“我要吻你了,你可以躲。”

    柔软的躯体被强韧的铁悍住。

    山岚微一动,他的腿紧跟着压上来。

    她触上他的臂,有些无奈:“你、嘶——”

    他几近凶恶地吻下来。

    狠狠地咬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