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软刀 > 第54章 关门 他才是她最爱的宝贝。
    船到猫注时正逢日落。

    远远的, 他们便望见橙光下洁白的警船。

    海警的船已停在码头,见他们一行人回来,上前带走了符世熙一船人, 盛霈和山岚要配合问话,便留在船上, 其余人先散了。

    等再下船, 天色已暗。

    晴夜疏朗, 海风卷过两人贴近的身影。

    山岚抚过被风吹乱的长发, 轻声问:“盛霈,风以后会怎么样?符世熙和山岁都不能照顾他,以后会一个人吗?”

    盛霈嗤笑:“是孩儿,都十六了。不过他这个笨脑袋指不定又会被人骗。不用操心他, 樵回头会去接他。”

    山岚微怔,睁大眼看向盛霈:“你让他留在船上吗?”

    盛霈见不得她瞪圆了眼睛的可爱模样, 一瞧就让人想上手捏, 这么想他就这么做了,捏捏她的腮帮子,再把人往怀里一搂,笑道:“这个年纪留在船上干什么,让樵抓他去上学,上完了学再。”

    山岚:“......”

    居然还要上学, 听起来好像有点儿可怜。

    盛霈瞧着山岚有些不可思议的模样,一挑眉:“上学还不好?以前不觉得,出海这两年我想起上学那段日子来。”

    山岚想了想, 如实道:“我不喜欢上学。”

    盛霈:“?”

    这话像是他的。

    盛霈问:“为什么不喜欢上学?”

    山岚瞧他一眼,漆黑的眼眸在夜里也显得莹润晶亮,而后慢吞吞地:“因为上学的时候没人为我架。”

    盛霈:“......”

    得, 来去又绕回到架的事儿上来。

    什么抢了人家前女友又挨。

    真是,现在人看见什么就传什么,也不知道真假就到处瞎。

    盛霈沉默一阵,头一回和人提起这丢人的事儿来,难得话不爽利:“那时候吧...我不懂事儿。”

    山岚瞧他:“现在也不懂事儿。”

    盛霈“?”

    他心胸宽广,不和公主计较。

    “那段时间我妹妹没拍戏在家呆着,但那丫头一天天的,总往别人家里跑。我不乐意,那是我妹妹,又不是他妹妹,但我贪玩,在家呆不住,就带着那丫头一起出门,结果有一回把她带网吧去了,那会儿她刚上初中。现在起来我也是浑,把一姑娘往网吧里带,后来被我那兄弟逮住了。”

    “是为了妹妹挨,不是抢人前女友。”

    盛霈想起年少时那段稀里糊涂的时光来,颇有些怀念,那时的他怎么会想到自己日后会停在这海域上,也不会想到会遇见山岚。

    他弯起唇,搂过她亲亲鬓角,:“明儿陪你回家去,等见过爷爷,我去看房子,找离云山近点儿的。想住什么样儿的?大平层还是别墅?”

    山岚眨眨眼,看他兴奋的模样,没忍心给他泼冷水,温声应:“不想住别墅,用不到那么大的空间。”

    “知道了,回去就看房。”

    盛霈沉浸在能天天和公主一块儿睡觉的喜悦里,哪还记得自己有可能连山家的门都进不了这件事。

    盛霈牵着山岚回到家时,屋里亮着灯。

    几缕灯光像银河滚落,照亮屋前一隅。

    大门敞开,三花正卷着尾巴缩在台阶上盹儿,听见声儿也不看他们,自顾自呼呼大睡,还吹着海风,好不惬意。

    “樵在吗?”山岚往厨房里一瞧,回头看他,“今天是不是可以喝酒?”

    盛霈轻啧一声。

    这酒鬼,又惦记着喝酒。

    盛霈往屋里走,随口应:“应该和黄廿廿一块儿,明天我们要走,今晚他铁定要来叙旧,不灌醉我不会罢休。”

    嗯?

    山岚好奇问:“你酒量好吗?”

    山岚没见过盛霈喝醉的模样,他在她面前鲜少喝酒,就算喝也喝得少,几乎不抽烟,除了那一晚。

    盛霈哼笑:“就他们也想灌醉我?”着瞥了眼山岚好奇的眼神,笑道,“来一百个招儿都灌不醉我。”

    山岚:“......”

    她不想变成这种奇怪的单位。

    盛霈刚放完大话,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忽然蹿出三颗脑袋来,笑得一个比一个阴险:“二哥,樵喊我们来吃饭。”

    盛霈:“?”

    这黑黢黢的三颗脑袋,都是岛上的战士,听盛霈要离岛归家去了,提了点水果和酒来看他,顺便吃个饭,再顺便把人灌醉。

    盛霈轻嘶一声。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厨房里的徐玉樵听到动静,几步出来,对着盛霈咧嘴一笑:“二哥,今天你就歇着,厨房有我和廿廿。”

    盛霈瞧瞧这个,又瞧瞧那个。

    知道今晚自己是躲不过了,但气势上不能输。

    他一挑眉,捉着山岚的手摩挲片刻,凑到她耳边道:“晚上让你看看,我一个人把他们都喝趴下。”

    山岚正要话,忽而听得一阵齐喊——

    “嫂子!”

    整齐的喊声,震耳欲聋。

    山岚呆了一下,有一瞬的错觉以为自己回到了山家,近百号人对着她喊“师妹”,听一次耳朵能嗡嗡半天。她抿抿唇,温声道:“你们好,先进来坐会儿,吃点水果。盛霈,去倒水,再去借两把椅子来。”

    这自然的语气让对面三人愣了一下。

    二哥能这么听话吗?

    这样的想法刚在脑袋里过了一瞬,盛霈已经去水壶边倒水了,眼神淡淡地看过来,意思很明显:快听我老婆的话坐下。

    “咳,坐坐坐。”

    “嫂子你不用管我们。”

    “对,椅子我们带了嫂子,就放门口。”

    一时间的屋子里热闹起来,客厅里欢声笑语,厨房内烟火气息弥漫,暖光透过门沿,照在蜷缩的猫咪身上,缓慢融入海风里。

    几个男人凑在一块儿,一聊就是一宿。

    山岚送黄廿廿回了酒店,原本盛霈硬要跟来,又被那四个人拉回去了,非他是要逃,最后只好让三花跟着。

    猫咪也是天降一口锅。

    它正睡得香,还在做梦就被人拎起来了。

    山岚再回来时,几个人面红耳赤,正谈着这几年在猫注、海域、船上的事,一个比一个能。盛霈喝了不少,这会儿耷拉着眼,神情松散,状态松弛无比,正听他们话,听到有意思的地方,他便笑起来,像升起的帆蓬,自由而旷远。

    她静静看了片刻,独自回了房。

    .

    凌,山岚是被热醒的。

    夜里清凉,窗户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风铃顺着海风叮当作响,倏地,夜色下横过一截臂,“砰”的关上了窗。

    “盛霈?”

    山岚睁眼去看,只看到漆黑一片,房内没开灯。

    男人的手紧紧地箍着她,微热的气息裹挟酒气,不住往她颈侧蹭,嘴里不知含糊念叨着话,一个字都听不清。

    山岚清醒了点儿,捧住他的脸不让他乱动,问:“喝醉了?”

    “没!”

    盛霈不承认,这会儿倒是口齿清晰了。

    山岚叹了口气,只好捧着热乎乎的脑袋,耐心哄他:“渴不渴?去给你泡杯蜂蜜水,明天会头疼。”

    盛霈深深吸了口气,去亲她的耳根,低声:“不会头疼,我没喝醉。老婆,你想不想我?”

    黑暗中,山岚怔愣片刻。

    刚刚盛霈喊她什么?

    醉鬼哪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知道老婆没撵开他,可以继续亲。进房间明明没那么热,抱着她越来越热,明明她身上是凉的。

    盛霈一边耍流氓,一边去摸空调遥控器。

    “老婆,你不想我?”

    盛霈见人没反应,下巴在人脸上蹭了两下,忽而张口用力往她脸上咬了一口。这里平时捏来圆圆的,像汤圆一样软和,他早就想咬了,只是不敢。

    “......”

    山岚还在“老婆”两个字没缓过来,猝不及防就被人咬了。

    她绷起脸,用力把人往边上一推。

    沉的很,还差点儿没推动。

    山岚卷过薄薄的被子,把自己一裹,闷声道:“今天你自己睡……呀,盛霈你好重,你是狗吗?为什么还咬人?”

    刚推开,又缠着抱上来了。

    没脸没皮的,只知道喊老婆。

    盛霈哼笑一声,手不安分地往被子里钻,含糊道:“我是狗,招儿最怕狗。你怕不怕,狗要来咬人了。”

    “......”

    幼稚鬼,还耍流氓。

    这么胡闹了一阵,两人身上都出了汗。

    窗外风声烈烈,玻璃上却氤氲出雾气,热意在房内升腾。

    盛霈握着细腻紧实的腰,喘着气在她耳侧问:“在云山二十天,除了拍月亮那天,还有没有想我?”

    黏黏糊糊地问了半天。

    原来是问这个。

    山岚脑中一片混沌,一时听到簌簌风声,一时听到海潮翻涌,沉缓、冷峭。可一晃神,风铃开始晃动,她迟钝地想,明明没有开窗。

    “招儿。”

    他低声喊着,唇往下去。

    山岚眉心微蹙,忍着身体泛起的海潮,轻声应:“想了。”

    她一字一句,得清晰。

    “早上练刀,忙完一整天,我会进铁房。铁房里很热,像南沙的阳光,但是我会听你话,听你和海风,一点都不孤独。”

    山岚去牵他的手,指尖滑过掌心,声:“盛霈,每一天我都想你。因为每一天都想你,所以我来海域见你。”

    屋内静了一瞬,盛霈停住动作。

    他带着湿淋淋的唇来亲她,哑声问:“怎么不带刀?”

    山岚睁开眼,莹润的眸里含着水意,似倦似欢,眼睛里的水几乎要溢出来,她什么都不,只是看着他。

    山岚想,他就是她的刀。

    初见时她看中的铁,经她锻造,经风雨吹,成了世界上最锋利、最孤傲的刀,是她的刀。

    山栀有垂虹刀。

    而她,有盛霈。

    山岚抬起藕白的手臂,如海妖一般将他紧紧缠住,告诉他:“我有刀,你知道的。盛霈,我能出最好的刀吗?”

    “不是有了?”

    他低笑一声,不再让她有力气话。

    这一晚,风铃陆陆续续地响,一时轻、一时重,吵得连猫咪都没睡好,甩着尾巴上了屋顶,眼不见心为净,最好耳朵也不要了。

    这里还有猫咪未成年呢!

    没礼貌,它想。

    .

    隔天是晴日,风潮都缓慢,云也不疾不徐。

    清透如玻璃的水体荡着秋千,底下螃蟹举着爪子横行霸道,倏地,耳边一声闷响,汽笛声响起来,船要起航了。

    螃蟹一溜烟跑了。

    昨晚上倒是喝舒坦了,第二天起来头昏脑涨的,更别提还要坐船,这晕晕晃晃的,船开没多久徐玉樵就趴边上吐了。

    黄廿廿简直没眼看。

    她又去偷瞧盛霈,好家伙,在那儿装大爷呢。

    甲板阴影处坐着两个人。

    更准确的,是山岚坐着,盛霈不要脸地躺人家腿上,肚子上还睡了一只猫,乍一看懒懒洋洋的,还挺岁月静好,可一听他话就来气。

    山老师轻柔地问:“会不会太重?”

    那不要脸的:“还没猫咪挠人有力气。”

    “这样呢?”

    “老婆,你身上好香。”

    “这里还有人。”

    “看不见,听不见。”

    听听,这的是人话吗。

    黄廿廿观察了近一周,总算是发现了。

    盛霈平时挺酷、挺正常一人,遇见山岚就浑身不对劲,一会儿当一只湿漉漉的狗,一会儿当一头横行霸道的鲨鱼。

    男人啊,深不可测。

    黄廿廿摇摇头,跑了。

    渔船挂满帆,一路朝南渚而去。

    机票是第二天早上,他们今晚住在南渚。

    这一晚盛霈难得没来纠缠山岚,上隔壁房间找徐玉樵谈心去了,黄廿廿乘机溜进山岚房间玩儿。

    “山老师,我能去云山玩吗?”

    黄廿廿眨眨眼,企图撒娇,盛霈那样的都能撒娇,她也行。

    果然,山岚温声应:“盛霈樵要在南渚□□,可能需要两周。你如果有时间,明天可以和我们一起回去。”

    黄廿廿兴奋道:“真的?!”

    山岚弯唇笑起来:“真的,盛霈他不一定能进得了山家,你可以住在我院子里。我让人带你去洛京玩儿。”

    嗯?有八卦!

    黄廿廿竖起耳朵。

    她充满求知欲地问:“二哥怎么不能进山家?是因为婚约的事吗山老师,后来我们在报纸上看到了,你们都解除婚约了,还能在一起吗?”

    山岚想了想:“有点难,我爷爷很生气。”

    黄廿廿心,这出好戏她一定不能错过。

    盛霈回来的时候,和神情莫测的黄廿廿擦肩而过,她的眼神中饱含他看不懂的情绪,直把人看得心慌。

    “那丫头和你什么了?”

    盛霈神情严肃地问山岚,他还记着她不能早结婚的事儿。

    山岚无辜地摇摇头,催他:“去洗澡,我要睡觉了。”

    一到洗澡,盛霈可就不困了。

    他盯着公主雪白的脸看了会儿,轻哼一声,心想明天就看不到黄廿廿了,今晚他就不和她计较。

    .

    第二日清,越野车停在南渚机场口。

    盛霈拽着行李箱一关门,朝徐玉樵道:“送到机场就行,回去吧。不是,你怎么也带箱子了?”

    他眉心一跳,看着拎箱子的黄廿廿。

    眼看山岚要去帮她拿箱子,他下意识就去接过来了,接完才反应过来不对。

    黄廿廿下巴一昂,挽着山岚,耀武扬威地:“山老师邀请我去山家做客,下了船你管不着我!”

    盛霈:“?”

    他想和老婆安静呆两天,怎么就那么难。

    一路从南渚到洛京,盛霈憋一路的气,最后还是山岚过来亲亲他才好了,也不知道谁才是孩儿。

    和南渚的晴日不同,洛京是雨天。

    飞机还没落地,窗户便结满了蛛网般的雨痕。

    盛霈淡淡扫了眼雨雾朦胧的天,缠绵的雨带着冷意,瞬间将人从夏日带到了秋。

    近十一月的洛京,快入冬了。

    冷意透骨,直把黄廿廿冻得直哆嗦。

    “山、山老师,山上会更冷吗?”

    黄廿廿紧紧裹着大衣,企图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盛霈嗤笑一声,刚想话,山岚轻飘飘的眼神就看过来了,他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心里还有点儿不高兴。

    怎么净让人欺负他。

    他才是她最爱的宝贝。

    山岚道:“山里有暖气,若是想进山玩儿,要多穿一点儿。这里昼夜温差大,晚上山里更冷,尤其是雨天。”

    呜呜呜,还是南渚好。

    黄廿廿瑟瑟发抖。

    “你师兄到了吗?我让人开了车。”

    盛霈扫了眼时间,正好。

    山岚不紧不慢地往出口走,轻声应:“没和他们,你送我们回去。盛霈,你明天再来山家。”

    盛霈挑了挑眉,把认真走路的人抓过来牵着,道:“我了当天就去,等不到明天。这事儿没着落,我一天不踏实。”

    “......”

    这可怎么办,总不能第一天回,第一天就被赶出去。

    山岚还想再,就听盛霈道:“走了,我见着人了。”

    三人刚走到门口,忽而瞥见一列跑车,乍一看有七八辆,颜色一辆比一辆骚,粉的、黄的、绿的,就差贴满钻石了。

    几个男人凑在一块儿嬉笑着。

    忽而,其中一人看过来,先是一愣,而后喊:“二哥,这儿!”

    盛霈:“......”

    他就让开辆车,没让全开来。

    盛霈随意挥了挥手,低头问山岚:“想坐哪辆?去挑个色儿,送你回家。”

    山岚眨了眨眼,还没看完,听见有人笑问——

    “二哥,你女朋友啊?真漂亮。恭喜啊,我们可都在报纸上看见了,你那婚约可算不作数了,晚上和哥几个庆祝庆祝?”

    黄廿廿一顿,惊疑不定地看向话的男人。

    一瞧就是纨绔子,这风流多情的模样,看得人警报直响。

    盛霈轻嘶一声,牵着山岚走过去,扫了眼几双好奇的眼睛,还有点儿头疼,介绍道:“山岚,云山山家的当家人。”

    人群一愣,都有点儿懵。

    交头接耳的议论——

    “云山山家,不就是未婚妻吗?”

    “不是都解除婚约了?”

    “姓山,这姑娘我听过,前几年圈子好几个人去追过,人一个没看上。”

    “行了,下着雨呢。二哥,先上车。”

    有和盛霈关系好的,眼看他脸色不对,忙断他们。

    盛霈攥紧山岚的手,问:“选好了吗?”

    山岚随手一指,指了辆明黄色的。

    这颜色在灰蒙蒙的天里最显眼,一眼就看着了。

    盛霈见她选完车,当即就带着人走了。不想听他们在那儿烦,什么话都往外,别惹他老婆不高兴。

    云山离机场有段距离。

    期间,山岚轻声细语地和黄廿廿介绍洛京的历史、景观、美食,但到吃的,她不怎么上来。她鲜少去洛京的馆子吃饭,应酬都是山崇去,她最多在山脚吃顿饭。

    吃喝玩乐这方面,盛霈最懂。

    有一搭没一搭地帮山岚补一句,了好些洛京特色。

    黄廿廿听了一路,忍不住问:“山老师,你去洛京的商场逛过街吗?你平日里穿的衣服像是定制的,和现在潮流不太一样。”

    山岚诚实道:“只去过一次。”

    盛霈:“?”

    尼姑过得是什么日子?

    黄廿廿听了还有点儿心酸,当即便道:“山老师,这两天我带你去逛街吧?什么街拍、网红店,我都带你试一遍!”

    这种事难不倒她们冲浪青年。

    山岚温声应:“当然好。”

    盛霈这下又不爽了。

    前阵子才和他当好朋友,还要约会、逛街、做头发染指甲,这没几天就转头找了别人,把他抛到了脑后。

    .

    午后,跑车的轰鸣声响彻云山。

    震耳的声响不但让山家人纳闷,还惊动了山桁。

    前几年的时候,洛京一群公子哥曾开着跑车来这儿订单子,是订单子,其实只想见山岚。接连来了几天,山桁不耐烦,定下规矩跑车不准上云山。

    今儿不但上来了,还快到家门口了。

    想来想去,能让底下人放行的只有山岚。

    于是,一大家子人乌泱泱地出去了,入眼便是利箭般的超跑冲破云雾,直直停在他们眼前。

    这几十号人堵在门口,黄廿廿还吓了一跳。

    却见前头两个都淡定地下车了。

    “汪?”

    山桁上下扫了眼盛霈,确实是汪。

    盛霈轻咳一声,正准备开口,却听山岚道:“爷爷,有一件事上次我谎了。其实在南渚,是他救了我。”

    山桁微眯了眯眼,直觉不对。

    好端端的,瞒着这事儿干什么?

    山岚和山桁对视一眼,抿了抿唇,轻声解释:“他不叫汪。他姓盛,叫盛霈,三年前他……”

    “招儿,过来。”

    山桁语气严肃,断了她的话。

    “......”

    一阵沉默后,山岚默默走到山桁身边。黄廿廿左看右看,也跟上去了,心里冒出点儿窃喜来。

    盛霈怎么会不清楚山桁的意思。

    他正色道:“山爷爷,这桩婚约是盛家和我的责任。今天来是为了……”

    “关门。”

    山桁冷冷地看他一眼,没有再给他话的机会。

    人群乌泱泱的来,乌泱泱地去。

    转眼门口便只剩盛霈一人。

    最后,“砰”的一声闷响,门彻底在他眼前合上了,他连老婆的背影都没见着,人就不见了。

    盛霈:“......”

    还不如当汪,当什么盛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