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子的娇宠小女史 > 第1章 柳府
    京中柳府文萃阁藏书多,早些年登门拜访的人往来不绝,好不热闹。

    随着柳玉衡官越做越大,来书阁的人越来越少,后来柳府扩建,府里的人都搬到新园子,旧园子逐渐落败,连带着文萃阁也鲜有人问津。

    入秋微凉,风吹起地上黄叶乱舞,书阁院子里,洒扫的下人也偷懒。

    翠珠踩着黄叶推开门,脚还未踏过门槛,就着急道:“姑娘,我又问了前院门房,还是没有收到您的金花帖。”

    书案后面的女子正在练字,闻言手腕顿在半空中,扇子似的睫毛呼哧呼哧扇了两下,拧眉道:“难道真的没考上,我明明答的很好?”

    她低头看一眼刚写的字帖,“会不会是因为字丑。”

    此女正是柳府庶出的二姑娘,柳舟洲。

    柳舟洲的父亲虽然官做的大,却是个惧内的,是以她从就和生母住在京郊的庄子里,直到去年生母去世,她才被接回柳府。

    柳府虽大,不赶巧的是她回来时,前院正在修葺,她暂时被安置在老园子,只是这前院早已完工,她也没能搬去。

    不过,她并不在意,后院虽破旧,却清静,再加上还有这么个宝藏大书阁,真让搬她还不肯呢。

    其实,她本不是个看书学习的性子,但母亲一生依附父亲,落得个在乡下庄子凄惨离世,她自己回了柳府,千般心,却还是嫡母的出气筒,嫡姐的眼中钉。

    听本朝女子可以考女官,她便决心读书,进宫做个女史,领一份俸禄,至少不用现在这般仰人鼻息生活,也可以离开这些糟心的人。

    翠珠走到桌前,轻手轻脚的研墨,“姑娘不要灰心,我明个再去问问。”

    柳舟洲微微叹气,等了一年才等到女官考试,这一年她几乎是住在书阁,把能背的书都背了,考试当天也顺利,考点都在背过的书里,她把握很足。

    衙门中第的金花帖早已发出,翠珠到门房跑了好几趟,银锞子也没少塞,还是没消息。

    等了这么些日子,应该确是没考上,她心里郁结,看来还要在这柳府多捱一年。

    她正认命的继续练字,突然听到门外有话声,口气很是恶劣。

    她恍若未闻,肯定又是她那好嫡母在教训下人,就好像她住的地方破败不堪,都是下人偷懒不干活所致,可不是她这个主母故意苛待。

    及至门被来,才发现来的不是嫡母,而是她嫡亲的姐姐,柳若芙。

    果然是亲母女,行事风格都一样。

    柳若芙花枝招展的走进屋,愤愤然道:“这些下人太过分了,满院黄叶都不扫一下,眼里有没有主子!”

    柳舟洲笑而不语,她太了解这位大姐了,这哪是替她抱不平啊,这是在强调下人不把她这个二姐放眼里。

    见没人搭理她,柳若芙脸色难看很,她瞥一眼桌上的字帖,轻笑:“别费那个劲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好生求母亲,给你寻个富贵人家。”

    “谢谢姐姐好意,妹妹记在心里了。”她头也没抬,眼睛不夹这个嫡姐一下。

    柳若芙气不一处来,轻蔑的笑,“柳舟洲,你真以为自己能进宫当女史?”

    “总归要试一试吧。”她换了字帖,另写一张。

    柳若芙俯到案上对她冷笑,“无论试多少遍,你都永远不可能考上女官?”

    柳舟洲顿住,忽然觉察哪里不对劲,柳若芙平时根本不会来旧园,今天她特意前来,又笃定自己做不了女官,定是有什么蹊跷。

    “你怎么知道我考不上?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明年不行还有后年,只要我不放弃,总归有考上的时候。”她故意刺激柳若芙。

    柳若芙冷哼一声,语音里尽是嘲弄,“不管多少年,你永远拿不到你的金花帖。”

    待她走后,柳舟洲失神的跌坐进圈椅,脑袋嗡嗡响,柳若芙话里话外都自己拿不到金花帖,难道是有人动了她的金花帖?

    柳舟洲猛然从圈椅中站起来,冲出了书阁,翠珠唬了一跳,赶紧追着喊:“姑娘,姑娘,你干什么去?”

    *

    吏部衙门对面有个茶楼,人声喧嚣,生意很好,柳舟洲和侍女翠珠正坐在二楼靠窗的位置,窗户正对着府衙的正门。

    翠珠喝了一肚子茶,闷闷不乐,“姑娘,你既知道府里有人截了你的金花帖,不去找老爷,日日来这茶楼作甚?”

    柳舟洲不错眼的盯着府衙大门,闻言脸色变冷,那天一冲动她是想去找父亲,但静下来想想,她这么做非但没用,还可能自取其辱。

    她常年住在庄子上,和父亲见面少,两人并无父女亲情,若不是父亲冷漠,那母女俩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磋磨她。

    无论最后查出来是谁截了她的金花帖,父亲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还可能把后路断了,她再想离开柳府就难了。

    翠珠是她的贴身丫鬟,按不应该瞒她,但她是个心里不藏事的人,若不到时候就与她了自己的计划,怕她脸上就泄了密。

    不过,现在到时候了。

    柳舟洲眼睛仍盯着窗外,压低声音道:“这衙门每日出入大多是男子,若哪日女子突然多了,你猜是为什么?”

    “为什么?”

    柳舟洲敲了敲她的脑袋,“必然因为那天是女官报到的日子啊。”

    “啊!”翠珠惊的跳起来,扒着窗户就往外看,果然见有几个女子进入衙门,她急的快哭了,“姑娘,她们都去报到了,你做不成女官了。”

    未必!柳舟洲微微弯了弯嘴角,对翠珠招招手,俩人起身下楼。

    翠珠问:“去哪呀?”

    “去衙门。”

    去衙门!我的天老爷,翠珠紧张的探头看看四周,一把拉住柳舟洲的袖子,“你胆子太大了,咱没有金花帖呀。”

    柳舟洲拍拍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待会进去你别畏首畏尾,大大方方的就行。”

    翠珠不明所以,但她相信自家姑娘,她是不轻易放弃的性子,就算遇到大山挡路,也能另辟蹊径。

    念及此,她不自觉挺直了胸,姑娘要去干大事,她可不能拖后腿。

    今日女官报到,府衙大堂还稍微布置了一番,地上是新铺的红毯,进门左手放了一个长条案桌,桌后坐着一个神情庄肃的女官。

    她们刚踏进大堂,一个年轻吏司就迎上来,和气的道:“姑娘这边请。”

    被引着来到桌前,那吏司介绍道:“这是宫里来的秦尚宫。”

    柳舟洲谦恭的行礼问好,那秦尚宫掀起眼皮看她一眼,“金花帖拿来。”

    翠珠心下一惊,双膝发软,差点站不住脚。

    柳舟洲神情自若道,“大人恕罪,臣女的金花帖在父亲那里,他今个直接送来衙门的,想是太忙顾不得。”

    她声音故意高了一点,好叫所有人都听见。

    完她又转向那年轻的吏司,恳切道:“大人能不能派人去礼部柳大人处走一趟?”

    她要赌一把,堵自己中第,堵父亲顾忌面子不得不来,堵赢了以后天高任她飞,赌输了,在柳府的日子也不可能更坏。

    而那个吏司,听了上半截,气的想直接把人轰出去,一听柳大人,瞬间熄了怒气,这一息之间,他脸上已经换了几种颜色,谄笑道:“柳姑娘先坐在一旁休息,卑职现在就派人去礼部取您的帖子。”

    完忙引她坐下,又命人端了茶点过来。

    柳舟洲一盏茶还没有喝完,就听门外一阵喧哗,又听那吏司扯着嗓子喊:

    “哎呀,柳大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柳大人真是爱女心切,这么忙为了送金花帖还特意跑一趟。”

    “有其父必有其女,柳大人是当年的探花郎,如今女儿又考上女官,这就是言传身教啊。”

    ......

    对堂内不绝于耳的奉承之声仿若未闻,柳玉衡沉着脸走到柳舟洲身边,他眼神狠厉,仿佛要吃人。

    见父亲走来,柳舟洲心里又喜又悲,喜的是她定是中第了,悲的是父亲显然知道有人截了她的金花帖,不定这个人就是他自己。

    不管是谁,她都不会太惊讶,遂连忙起身,乖觉的道歉,“对不起父亲,怪我粗心大意,让您百忙之中跑这一趟,女儿先谢过父亲。”

    “跟我来。”柳玉衡负手往后院走去。

    柳舟洲脑中电光火石,父亲在吏部有人,这去了后院,要是自己被人悄悄拖走,岂不是前功尽弃。

    “父亲等一等,还是先把金花帖拿给尚宫大人查验吧。”

    柳玉衡继续往后院走,头也没回,冷声道:“我派人回府去取了。”

    哦——,她脑子飞快转了一圈,拱手对秦尚宫道:

    “尚宫大人,金花帖来了您先验着,我随父亲到后面话,去去就来。”完才追着走了上去。

    柳玉衡轻车熟路的进了后院一间厢房,柳舟洲跟了进去,站在那眼观鼻鼻观心。

    柳玉衡面如铁色,阴沉沉的看着她,“你现在出息了,还敢设计到我头上来。”

    柳舟洲赧然,“请您恕罪,我这实属无奈之举。”

    “你就非要进宫做女官?”

    “还望您成全。”她抱拳拱手,眼里写着坚定。

    柳玉衡皱眉,“你都闹到尚宫大人面前了,我敢不成全你么?”

    “我会牢记您对我和我母亲的恩情,将来有了机会,一定报答您。”

    她的言辞恳切,又拱手对他拜了拜,柳玉衡烦躁的转过身,冷声道:“既然你自己要进宫,就收好你的尾巴,将来万一惹了祸,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定不会牵累您的。”完话她抬起头,发现父亲已经走出了屋子。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柳舟洲长舒一口气,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父亲嫌她是个多余的,生怕因她累及被罢了官,又惧着嫡母家族的势力,这么多年对她避之不及。

    今日以后她要为自己而活,听女史俸禄不错,等攒够了银子,她就回乡下的庄子,买几十亩水田,做个逍遥的地主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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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推个自己的文呀,下本开,书名《将军的妾重生了》

    前世,香桃是镇国大将军夏渊的妾,夏渊少年点将,战功赫赫,可是,她一辈子只见过他三次面。

    第一次见他,她刚被抬进将军府,一句“你只管伺候婆母,其他的事不要肖想”让她后脊森凉。

    第二次见他,他牵着从边关带回来的美娇娘,冷冷对她:“你回家吧,我要为阿嫣遣散后院。”

    第三次见他,她跪在他的脚下,头磕出了血,他毫不动容,“你的父兄自行不义,流放边外已是格外开恩。”她尊严尽失还是求他,被他的副官烂了脑袋。

    举目无亲,她又痴傻,浑浑噩噩在世上过了五年,死去那年,她未满双十。

    许是怨念太深,她死后魂魄不散,被困于白马寺的一座香亭,白马寺香火旺盛,求神拜佛的人络绎不绝,她浸淫其间几十年,看尽人心,变得耳聪目明,还濡染了一身香气。

    然后,她重生了,重生在他带美娇娘回府前。

    夏渊常年驻守边疆,他骁勇善战,马革裹尸,却不近人情,各怀鬼胎被塞进将军府的女人,他来者不拒,全都扔京中的宅子里,碰都不碰。

    回京复命后,他总做一个梦,梦中他为了一个痴傻的女子舍去家业,守了她五年,无数人替他惋惜,他却甘之如饴。

    他很想知道梦中的女子是谁,直到——

    他在后院见到那个叫香桃的妾。

    #将军的追妻火葬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