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太子的娇宠小女史 > 第38章 决定
    听谢淮完,柳舟洲呆住,母亲从来不和她自己的身世,仿佛那是她的禁忌,又因为父亲明令禁止,她不不得不和西戎相关划清界限,只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她还是会偷偷的西戎语,柳舟洲听的懂,那是孤单的母亲在想她的亲人。

    父亲明明很在乎母亲,却又对她们母女避之不及,她以前不理解,父亲缘何这般别捏,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和母亲身上不但流着西戎人的血,还应该被株连九族。

    但是,无论父亲多么嫌弃她,有一件事她必须要感谢他,他给了她一个光明正大的身籍。

    她和母亲生活在乡下的庄子里,本无所谓什么身份,可是母亲仿佛预见到自己会早离世,为着她的将来考虑,央着父亲把她归到柳府家谱。

    这件事于父亲来,也不算易事。

    且不嫡母孙氏嚣张跋扈,柳府后院多年来只她一人,现在凭空多个外室,还带了个比嫡女都大的女儿,父亲要服孙氏,难度可想而知。

    为了让她入籍合情合理,只能把她的年龄往了报三岁,的时候她根本不能露面,否则一年龄就露馅,长到十七八岁还好圆忽,饶是如此,进宫第一天还是引起了谢淮的怀疑。

    不过到这里,柳舟洲想到一个问题,“父亲认识母亲在先,难道他和孙氏成亲之前,和母亲已经有过婚配?”

    这可太奇怪了,孙氏嫁给父亲已是下嫁,还能接受当个续弦?父亲确实模样不错,也有才,但仅凭这个远远不能服孙家。

    谢淮面色沉郁,“未有婚配。”

    果然未有婚配!柳舟洲脑中嗡的一声,随即又清醒,也对,若有婚配,父亲也是那九族中的一人,现在哪还有命。

    她心里冰冷,脸惨白,扇子似的睫毛耷拉着,喃喃自语:“父亲和母亲到底是什么关系?”

    谢淮冲门外招手,在廊庑息声待命的福子弓着腰跑进来,双手递上一件墨色大鳌,他伸手接过,轻轻披在柳舟洲的身上,顺势拍了拍她的肩膀,“他们之间的事,只有当事人才知道,还记得那日在书阁,柳大人他赴京赶考期间,曾在陆府借住。”

    或许他们就是那时相识的吧,想到这里柳舟洲心里悚然一惊,一股寒流从头到脚的灌下。

    所以,祖父对父亲有恩,怀孕的母亲出事的时候,父亲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痛苦的闭上双眼,不愿再想,这寒雨凉夜,她知道了自己悲惨的过去,还有那暗无天日的未来,她觉得谢淮就是来摧毁她的。

    谢淮不忍,情不自禁按上她的肩膀,她掀起扇子般的羽睫,眼眶里噙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他怔愣,周围漆黑一片,昏黄的油灯下,她皎洁的面孔如暗夜里的明月,美的晃眼,记忆里深邃的眼眸,盈着泪光,乌黑浓密的睫毛,根根濡湿,他心里皱成一团,鬼使神差的他的手自她的肩膀滑下,轻轻拍背,安抚她。

    背后被一片温热包覆,柳舟洲浑身一个激灵,跨披在身上的大氅落下一边,她借着扯衣裳,避开他抚在背后的那只手。

    谢淮知自己失态,讪讪收回手。

    柳舟洲低着头把自己藏在墨色大氅里,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无边的黑暗里,她和母亲生活在一起这么多年,竟不知她承受着这般残酷的家族罹难,从千娇百宠的世家贵女到困于一偶的孤寂妇人,死后如孤魂野鬼般埋在乡下的义冢。

    她以前怨恨母亲,为什么要做一个金丝雀,被豢养在不能见人的庄子里,现在知道,原来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想到这她心里绞着痛。

    “你现在是陆家唯一的血脉。”谢淮刚毅的声音传来,“你若不为陆家昭雪伸冤,陆家就永远别想平反了。”

    她慢慢抬起头,不敢置信的望着谢淮,他被看的心里一揪。

    明明眼眶四周已经憋的嫣红,她却强忍住没让眼泪落下来,一开口却又暴露无遗,声音哽咽着几乎不下去,眼神却定定落在谢淮身上,“你...相信我祖父无罪?”

    “是否有罪不能靠几封单方面的劝降信。”他俯下身子,平视着她,“此次前来的西戎来使中,有皇室的王子和公主,或许可以找到需要的线索。”

    她不错眼的看着他,仿佛在寻找勇气,她是陆家唯一的后人,无论如何,她都应该查清真相,不让陆家人白白冤死,魂无归处。

    屋外仍是疾风劲雨,屋内静的可怕,她红红的眼眶里聚了光,像是做了一个长长的决定,她冲他点头。

    谢淮心里一松,声音柔和的不像他自己,“让福子送你去回去,好好休息。”

    恭身领命的福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有生之年竟能听到殿下如此温柔唤他的名字,虽然是对别人的。

    *

    翌日,天色大亮,柳舟洲才从沉睡中醒来,昨夜谢淮的话,言犹在耳,甫然知道家族坎坷,母亲的忍辱,她一开始内心是拒绝的,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可是细想过往,又件件事都对得上,再加上谢淮暗查的证据,没有容她自欺欺人的机会。

    天意弄人,她内心十分煎熬,不还陆家一个真相,她没脸回鹿庄,更不敢去母亲的义冢,她要帮母亲做这件事,查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仿佛寻到了往前走的动力,她起身下了床。

    谢淮为何煞费苦心的告诉她真相,她不清楚,最大的可能就是想让她当好译官的差事,目前看来,他是唯一可以帮助自己的人,她要竭力帮助他,取得他的信任。

    一番简单的匀面挽髻,她决定去惜录阁继续研究西域史书,开门扉,院子里湿漉漉的,宽大的芭蕉叶上还挂着水珠,翠色.欲滴。

    突然,她看到院门口恭恭敬敬侍立着一排宫人,眼一数竟有六人之多,她还未来得及问话,却见他们猫着腰,碎步跑到她的跟前,又整整齐齐站了一排。

    柳舟洲狐疑,“你们是...”

    领头的监上前一步,谦恭行礼道:“柳司籍金安,奴们是太子殿下派来伺候司籍的。”完,又一一介绍了剩下的人。

    闻言柳舟洲才知道,谢淮竟给她安排了两个监,两个禁卫,两个宫女,她的院哪用得着这么多宫人,她哑然失笑。

    她得去给谢淮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