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栀一把拍掉了搭在她肩膀上的双手。

    “你这妮子真够绝情的,姐姐这么貌美如花的,你就这么轻飘飘地就把姐姐这双纤纤玉手给掉了,也忒不给姐姐面子了。”

    罗睺看着她那双微微泛红的手,嗔怪道。

    拍掉了罗睺这双纤纤玉手后,丹栀起了身,一双眸子含着气势,“我可当不得魔祖一声妹妹!”

    完,丹栀不再理会她。

    素手在空中一摇,凭空出了个帕子和一铜盆,她将帕子随手扔进盆中,就出了洞口。

    罗睺对于自己这双眸子素来自信,就是那九重天外紫霄宫里的道人被这双桃花眼盯住了,一个不查也就沦陷进去了,所以那道人才会日日以老翁的形象示人。

    在被丹栀拍开了手后,初初有些讶异,待的她没了身影,罗睺丰满红润的唇边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也不甚在意,只随着她去了。

    这空荡荡的牢狱之中,就剩下了她和通天,罗睺目光落在了通天身上。

    通天被她一直量着,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就合上了眼睛。

    通天本丰神俊逸,眼下的他瘦得厉害,往日被困在这牢狱之中,他阴郁得紧,面皮不似往日般丰满红润,皮下脂肪少的可怜,皮包骨头的。

    纵然这副神不神鬼不鬼的模样,这一眼也让罗睺觉察到了眼神中的寒意。

    罗睺看着的通天,盯着他头上的时而浓郁时而清浅的紫雾,出了神,心中膶动,这灵宝合该入她魔族。

    通天丝毫不理会她的量,躺在石板上,闭上了眼睛,我自岿然不动。

    罗睺眼睛微微眯,盯了数秒,转头望向洞穴外面。

    地牢外,是皑皑白雪,若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飞舞。

    自罗睺来了,这牢狱也变了模样。

    丹栀弯下腰,采了雪,放入了铜盆中。

    山洞为牢,通天被关在里面,往日还有猪□□看管,自丹栀来了,猪□□也不见踪影了,通天对他的消失,不甚在意,对于猪□□这头兽,也没有放在心上,故而也没有跟丹栀提到这个人。

    入了地牢中,铜盆的雪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融化开来。

    自丹栀入了这牢洞,通天立马就睁开了眼睛,古井无波。

    丹栀取了罗帕,沾了水,给通天清洗一番,半点不管罗睺肆意无礼的量。

    罗睺的目光一直在他们身上游走着,嘴角噙着一抹带有几分邪气的笑。

    丹栀见罗睺对着她走神了,半点不在乎,任凭她作为,丹栀自是我行我素。

    罗睺一双妩媚的眸子眯着,看着这对情侣之间的情意绵绵,一脸得神秘莫测。

    自有了罗睺这颗硕大的电灯泡,丹栀她也不好跟通天些情意绵绵的贴己话。

    罗睺见二者纵然不言不语,周围也是浓情蜜意的,素来强调存在感的她自是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甘当绿叶的,在他们之间各种找存在感。

    “我灵宝呀,你也算是本尊看着长大的,怎生的就入了鸿钧那性格怪异的老头子的门下了呢?”

    三清幼时,不过三团子清气,彼时的罗睺鸿钧还都是非阴非阳、非雌非雄之体。

    翻译成现代的话语,就是非男非女。

    也不知道魔之争中在那混沌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最后道祖以一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翁男象示众生灵,魔祖以窈窕妩媚的女象示众神魔。

    通天和罗睺各自有着各自的心思,丹栀则仍是往日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三清年岁相差悬殊,老子最先拜入鸿钧门下,彼时的他,也是个清新俊逸的翩翩仙君,也是受不得罗睺的挑逗,不得已才用了个秃头的形象。

    罗睺好颜色,见了老子那般扮,自是没了调戏的心情。

    来,鸿钧倒是个例外,她对于鸿钧的爱恨情仇,素来与容颜无关,那是宿命的牵扯——魔道之争。

    罗睺逗弄了通天半晌,通天对他丝毫不搭理,她也有了怒气,转而投向了丹栀,不得不,这没了丹心的花妖,细腰雪肤,濯而不妖。

    罗睺她那双纤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向着丹栀白皙的脸颊捏了过去,这捏脸颊上瘾。丹栀自是不喜被旁者碰触。

    当下就皱了眉,前半身像仰了仰,罗睺对丹栀的反感视若无睹。

    一双眸子笑的弯弯的,细长的鼻子如同尖沟子一般挺立,眯着的眼睛中聚集着明媚的光彩。

    丹栀的反应则是冷清至极,寒烟笼罩在她长长的睫毛之上。

    丹栀一直道魔祖百态皆魅惑,往日一直以为是那双眸子的问题,眼下看来,这鼻子才是点睛之笔。

    丹栀想到了某个问题,总是喜欢露出一股子类似于轻蔑的笑。

    这笑倒是没有惹恼了罗睺,罗睺又眯起了她那双妖媚狭长的媚眼。

    “怎么了,妹妹,被姐姐的美貌给惊艳着了?”

    二十一世纪,她的这个笑,会惹若干人的怒火,罗睺同旁的生灵不同,很喜欢她的这个笑容。

    这带着轻蔑的笑容,和她魔族真的很搭,她都能透过她的抹额看到她眉间花钿伴着这笑容跳舞。

    通天养了这些时日,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大半,结成粉嫩的痂。

    这几日,丹栀是忧心眼前的通天的,往日里的通天性子虽然也是清净的,不甚爱话,同是沉默,但远不似眼下这般带着一股子阴暗的气息。

    自丹栀进来,通天就醒了,只是他没有睁开眼睛。

    不过洞中的二位女子,妖的聪敏,魔的精明,都知晓他已醒了。

    丹栀俯身,若往日一般给他擦拭。

    碰到伤口处,处处心。

    通天睁开眼,古井无波,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地看着丹栀。

    丹栀见不得他这眼神,心疼万分,面上却不显。

    二位仙者之间好似有着某种隔阂,气氛诡异的狠。但是他们之间那条月宫红线仍是紧紧的串联在他们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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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丹栀躺在通天身旁。

    半夜醒来,她见通天那双如同宇宙一般深邃的眸子中透着危险的光芒,若阴森的地狱,若魔鬼撒旦般。

    从她这个角度看通天,他的轮廓分明,五官好似被刀削雕刻的艺术品一般很精致,红光之下,隐隐约约的伤痕,更是传达了危险的信号。

    通天转头,正巧对上了丹栀的双眸,洞中热气大,时不时的红光闪烁,丹栀自失去丹心后,肌肤莹白若冷玉。

    通天取下了丹栀额头上的抹额,漏出了花钿,他摩挲着丹栀眉间花钿,这花钿,好像火焰一般,初扪不觉得热,过了半晌,便觉得灼手。

    通天顺着眉间花钿,摸到她的琼鼻,顺着她鼻子优美的线条,摩挲着,她的鼻子很美,雅致挺拔中带着一丝灵动,这鼻子秀气不似他的那么霸道。

    丹栀被他抚摸的有点发痒,也伸出手,摸着他的鼻子,通天的鼻梁高挺,轮廓分明。

    夫妇俩顾忌罗睺,只是这么互相摩挲着,呼吸之间能闻到彼此的味道。

    青莲的香气裹挟着栀子花的香气,起了化学反应,融合出一股子独特的味道。

    丹栀和通天互相对视着,许久,他们彼此笑了笑。

    红光黑夜中,一双眸子看着眼前这一切,心里突然有些艳羡了。

    来,她和鸿钧之间也是有这股子默契的,但是——道魔殊途。

    罗睺心下不免生了几分黯然,也没了心思去当电灯泡,在二人之间找存在感,轻轻地翻了身,在一旁睡了过去,不看不生相。

    哼,这两个货!

    丹栀的手放到了通天的眼睑之上。盖住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丹栀自是不讨厌这双满带着危险气的眸子,只是看着会心疼,有担忧。

    通天握住了她的手,并没有将她的手拿开。

    丹栀觉得手心湿漉漉了,当下心头惊了——通天他哭了。

    这万万年,她第一次看他哭。

    丹栀急了,连忙拿下手,想看到他的眼睛。

    然而通天紧紧握住了她的手,一白一黑,一深一浅的两双手放在他的眼睛上。

    丹栀知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泪,也不挣扎了。

    眼泪氤氲着热气,湿润的,热气散了,凉凉的,新的泪水重新涌了上来,周而复始。

    许久,泪干了。

    丹栀朝着他靠近了,用另一条胳膊抱住了通天,另一只手在后面摩挲着他的后背,他的背纵然瘦骨嶙峋,依然让人有安全感。

    丹栀的摩挲让通天的心安定了不少。

    罗睺再次睁开了眸子——这对情侣真是不省心,本想放过她们一马的。

    空气中黑气缭绕,准备偷偷地潜入了通天的眼睛之中,丹栀朝着罗睺方向警示性地瞪了一眼,那团黑气,一直缭绕在丹栀手外,罗睺笑了笑,笑中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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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越入了洞,看着他这牢狱早已变了模样。

    他皱了眉头,“呵!灵宝天尊好能耐呀!”

    齐越也知道,眼下的通天封了灵力,根本没法将着洞穴大变模样。

    只能是魔族的这祖宗干的。

    不过齐越就是想寻个由头,拿通天撒气。

    丹栀轻飘飘地瞥了眼摆弄她那血红长指甲的罗睺。

    一眼就知道这厮是作了看笑话的姿态,不准备插手了。

    齐越拿出刀,左手一挥,右手一挥,刀锋凌厉又有灵性,全然避开了丹栀和罗睺,直直地朝着通天过去。

    丹栀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通天单方面被齐越虐。

    这刀锋明明撕开的是通天的皮肤,丹栀却觉得一锋一刃就好似透过她的肌骨,脂肪脏器,生生地划在了她的心上。

    丹栀想插手,手中灵气翻滚,熄灭了又起了,起了又熄灭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冰凉凉的落了地。青色的抹额落了地,眉间花钿艳丽至极。

    眉间只是这星月火焰的花钿艳丽得紧,是花钿,却不是贴的染得,而是实实地从她眉间生长出来的。

    通天尽全力反击着,终究□□凡胎,挡不住灵力侵袭,通天若猎豹一般,凶狠狠地朝着齐越奔了过去。

    齐越收了刀,眼神戏谑,毫不在意,一副看蝼蚁地姿态,长臂一挥,通天还未近身,就撞到墙上。

    口吐鲜血!

    丹栀眉间花钿愈发深,罗睺盯着丹栀的眉间,看得出神,丹栀的全副心思全在通天身上,自知道罗睺定是不会出手,她就没有分半点心思给罗睺。

    通天发顶上的黑气浓郁,眼睛深邃若深渊,带着满满的怒意。

    罗睺的目光从丹栀眉间转向了通天,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眼中精光闪烁。

    罗睺指尖流动,一抹黑气偷偷地潜入通天头顶。

    通天眸子瞬间狠厉起来,掌间黑气弥漫。

    丹栀知他这是要入魔了,转头看了眼罗睺,罗睺轻轻巧巧,妖娆一笑,笑意中已经表明——,“我做了点手脚,你能拿我如何!”。

    丹栀冷漠地转了头,没有分罗睺半点情绪,罗睺也是没想到,丹栀竟然能这么淡定,这么冷漠。

    挑了挑眉,尖锐的下颌上扬,嘴角上翘。

    通天周身黑气,弥漫整个洞间,隐隐约约才能在黑气中看到点身影。齐越的攻击进入到黑气中,就被黑气溶解了,三下两下,齐越也恼了,更加狠地进行灵力输出。

    他的攻击越多,黑气越浓郁,随着黑气浓郁,齐越恼羞成怒,飞身而起,朝着隐约在黑气中的通天攻击,被黑气直接弹出去。

    齐越只觉得五脏六腑俱烈,身体上的这一疼痛,倒是让齐越清醒了不少,他不再对通天进行攻击。

    齐越明了,随即戏谑道,“灵宝天尊这是要入魔了呀!”

    “哈哈哈哈,倒是好笑!”

    齐越张狂大笑,罗睺觑了眼,便没有关注他,丹栀自是满心满眼都是通天,半分眼神也未曾分给通天。

    丹栀想劝通天,入了黑气圈子。

    脚步停了下来。

    通天透过黑雾看着丹栀,也是他这个眼神,让丹栀下定了决心,丹栀步入了黑色的圈子。

    这黑雾倒是不曾排斥丹栀,却也不侵袭丹栀的机体。

    她站到了通天身边,眉间的星月火焰红的艳丽,在黑雾之中尤其得显目艳丽。

    通天已经红了眼,丹栀便决定什么也不管了,陪在通天身边,他入地狱,她陪着便是了。

    通天半靠在黑色的墙壁之上,一双腿支着,另一条腿随意地伸着,头发凌乱,眼睛虽然红艳,盯着丹栀,却让丹栀察觉了其中的火热。

    丹栀笑了笑,这些日子,丹栀除了眉间红色的星月火焰能看出点热烈,一身气度冰冷若月。

    这笑,是少有的温暖。

    她温柔而轻顺的蹲了下来,她和通天的视线一直对接着。

    一眼万年,不语一言,通天就知晓了丹栀眼神中的深意。

    通天把丹栀一把揽入怀中。

    黑色的雾气,浸润了通天的肌骨,身上的伤口早已愈合。

    “你决定就好!”丹栀软软地道。

    罗睺也入了黑雾中,她对这黑雾倒是亲切熟悉得紧,纤长的手指在黑雾中舞动着,黑雾若精灵般在她指尖游走,她控制黑雾容易得狠。

    罗睺倒是对丹栀能入黑雾有几分惊奇,眉眼流转,眨眼睛就想通了。

    看着眼前浓情蜜意,缱绻至极的一对儿,罗睺在他们身前蹲了下来。

    她在一旁出言诱惑通天,黑色的雾带着她娇媚的嗓音入了通天的耳朵中,“灵宝,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生的就随了鸿钧呢?”

    “什么是道,什么是魔?混沌之中,强者为尊罢了,那鸿钧不过是占了先机!”

    这声音丹栀也听得到,但是她的心中并不会有丝毫的波澜。

    但是——她知道,此时的通天,心中定是云涌浪翻。

    她轻轻地握住了通天的手,一丝清润从他的手入了他的灵台,这丝清润并不影响通天的抉择。

    通天闭上了眼睛。

    罗睺言语诱惑着通天的同时顺带用眉眼调戏丹栀。

    一双眸子灼灼闪烁,面容艳若桃李,一颦一笑都勾人的紧。丹栀仍是冷淡至极。

    丹栀不干预罗睺对通天的诱惑,也不接受罗睺对她的调戏。

    罗睺见丹栀不理,更上了劲儿,起身朝着丹栀,随着靠的近了,一把青萍剑挡在了丹栀和罗睺之间。

    齐越见罗睺丹栀都能入黑雾。

    心中也泛起酸味,这魔祖本是魔,魔气不排斥,他也认了。

    可是这花妖,何德何能,还能进去,一朵花儿,还恩给你上天入地,翻起浪花了!

    齐越身体不大疼了,就起了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黑雾,转身离开。

    齐越走后,寻了星沉。

    星沉不似往日那般憨,整个人有种特殊的气场,淡漠若莲,这气度若是丹栀在场,定是熟悉,是佛的味道。

    星沉对齐越作揖,非下属之礼。

    齐越皱了眉。

    “狌狌族,何时这般没规没矩?”

    星沉抬头,冷冷淡淡道,“我已非走族!自是不受走族规矩桎梏!”

    齐越剑眉一挑,捻了捻手,“此话怎讲?”

    “圣皇想问什么,便问吧!”

    “招摇山倒是草兽杰土地灵。”

    星沉对齐越这声带着深意的感慨,并未多言,仍是冷冷淡淡的模样。

    “圣皇有话直即可!”

    齐越冷哼一声,“那花妖是何方神圣,怎么就跟灵宝天尊勾搭到一起了?”

    星沉听得齐越这么丹栀通天,自是不悦。

    “情爱之事,左不过两厢情悦罢了。”

    “圣皇,天尊在这龙汉初劫走这一遭,为了的不是成为天地霸主,只是他的一场劫难罢了,天尊何等出身?盘古父神的清气,混沌之中,便有了灵识,走族的顶峰还达不到天尊的起点!”

    “呵!三清圣人宁有种乎?”齐越一言,星沉愣了半刻。

    “您言之有理,但是顺应天势!”星沉指了指天,不再多言。

    星沉穿着袈裟,转了身,准备离开,行至门槛处,齐越出言道,“祝余还好?”

    星沉停了脚步,“招摇山生灵一切安好!圣皇勿扰,便无须忧心祝余女君了!”

    星沉走后,齐越看了看囚禁通天的方向,那山很,沟壑丛生,险峻至极。

    许久,长臂一挥,撤了屏障,吩咐手下不再看管灵宝天尊,任其作为,所有走族全力以赴龙汉战场。

    齐越禁锢撤了,丹栀罗睺皆有察觉。

    通天以肉身,在谷底修炼,突破了重重阻碍,竟然生出了修为。

    然而魔气侵染,一言不合就黑化,怒吼声,震彻九天。

    丹栀心疼他,走过去抱住了他。通天克制着,只伤害自己,从未伤害丹栀。

    一如蓬莱岛上的丹栀,只伤害了自己,从未伤害旁者。

    只是心疼之,心痛之。

    两颗心中都是枷锁重重。

    “你俩这般又为了何?索性入了魔,多畅快?”罗睺看着他们这般,只觉得矫情,她这个人,素来畅意,混沌之中,就随性至极,不似鸿钧,恪守诸多繁文缛节。

    丹栀不听罗睺的,冷冷淡淡。

    通天自修出修为,这山也有了生命力一般,竟漂浮在空气之中。

    从祁连山分离出来,入了云端。云彩一圈圈地盘旋在山底下,好似给山秀了云锦花纹,给山加了底座一般。山地底层层叠叠的云,浓厚至极。山间云彩随风飘着,云烟缭绕。

    进了云端,便可看见天地海中的一切。

    轻纱般的薄雾,给地上的战色增添几分迷迷蒙蒙。

    龙族在空中呼风唤雨,这空中突然多了座奇怪的山,他们哪里能不知晓。凤族也是喜欢空投炸弹的一族。

    只是山间彩云缭绕,珠光流彩,丝毫见不到其中天地。

    住在山上的三人并不知道从外面看这空中之山,是何种景色。

    三族之战,激烈至极,黑夜里战火纷飞,火光冲天。

    凤凰喷火,龙族降水。

    空中常常一会儿乌云密布,一会儿艳阳炙烤大地。

    “这凤凰族倒是有本事,竟然能生出和太阳一般的作用!”

    大荒上生灵涂炭。

    丹栀一边忧心通天,一边忧心招摇山。

    来也怪,从这空中向下看,九天之外,不参与此次量劫,自是被屏蔽在外,五山四荒四海尽收眼底,却独独招摇山不见踪影。

    她沉溺自己的心事之中,对于罗睺的话多是忽略,罗睺也不管她,仍是自言自语。

    通天披着一层青色袍子,站在山顶上,透过云彩看向了地上。

    麟甲走兽飞禽的尸体遍地,硝烟弥漫。远程法术攻击,雷电火光,在空中折射出寒冷的光彩,赤身肉搏的战士们发出了来自灵魂的嘶吼。

    龙族一阵罡风带着雷雨,将一众走兽卷入海水之中,还未放松,凤凰族就放出火焰将海水烤干了,海中麟甲鱼虾干渴难耐,仍然在搏斗着。

    通天自升了天不似往日般病弱,他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光彩。

    看着底下的战争,他的眼神淡漠。

    丹栀站在他的身旁。

    “你忧心招摇山?”

    丹栀点头,“天尊可忧心蓬莱岛?”

    丹栀与龟灵之众感情也颇深,虽不及自家招摇山那般,性命相连。

    通天看了眼丹栀,不言。

    丹栀也不追问,心中却是有几分落寞的!

    罗睺听着二人对话,插了嘴,“不若我替你们去看看招摇山如何?”

    罗睺此言一出,丹栀栀眼一瞪,“尔敢!”

    罗睺最是不怕被人吓唬,更是不怕麻烦,飞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