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这话,常仪眼里露出一抹疑惑,但还是出去寻了这三位大神。

    自通天成圣以来,常仪姊妹越发依赖丹栀。

    丹栀也适应了洪荒的生活,找准了自己的定位。

    后土和女娲进来,一脸茫然地看着丹栀。

    鸿钧一副了然的模样,自金乌次第出生,鸿钧掐指算了一下这十只后面的命运,心下就已经清晰了这花妖死活要让羲和来听他讲道的原因了。

    紫霄宫的云彩忽来忽散,菩提树下树影斑驳。

    丹栀见的后土和女娲进来,笑得一脸璀璨,“两位娘娘,丹栀这方有些不情之请。”

    后土和女娲,见的这位传中的女君,对她们如此的热烈,这过剩的热情,着实令两位娘娘受宠若惊之余也有些彷徨。

    “丹栀女君,但无妨。”

    她们倒是没有担心丹栀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丹栀拱手高举,自上而下地对着女娲后土分别做了长揖。

    女娲后土,当下给丹栀回了礼。

    心中也惴惴了起来,唯恐丹栀提出了什么困难的要求。

    丹栀看了眼她们,再看了眼金乌们,笑了,“两位女君,莫要担心,只是为我这十个外甥求得。只为他们求份机缘。”

    丹栀这话模糊,听得后土女娲,只觉得头顶一片白云,晕乎乎的,她们是想破了头,估摸也想不到下,丹栀心中的成算。

    眼下,妖族大盛,十只金乌的父亲是帝俊,母亲是羲和。

    后土和女娲,着实是难以想象,日后他们需要她们送什么机缘。

    不过这要求确实也不过分,她俩的心也放了下来。

    “后土,能力低微,若是日后能有帮助这十位太子,也是愿意尽力的。”

    后土这话落了,就感觉天道有股力量入了她的脑门,她也没多想。

    洪荒时期,注重誓言,一言既出,就被天道收入了。

    天道从某种程度算是很好的征信系统了。

    “日后,若是太子们需要,定当会出手送份机缘。”

    女娲这话落了,一道金光入了她的灵台之中。

    丹栀这方心才放了下来。

    接着看了一旁的鸿钧,鸿钧正一脸——本尊早已经看穿一切的笑容看着丹栀。

    丹栀也笑眯眯地看着鸿钧老祖,双手交叠放在腹上,微微屈膝,“老师,这十金乌,同老师也算有缘分。”

    鸿钧听得丹栀这话,不免有些好气又好笑。

    最终还是笑了。

    “日后,我也会给他们留份机缘的。”

    丹栀听得他这么,心里面的忧愁放下了大半。

    她寻来的人物,都是洪荒后期,乃至后世的神仙众都时举足轻重的人物。

    想来能给金乌们留下生机。

    她这个半道出家的姨母也算是操碎了心。

    羲和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

    就看到了一群洪荒中的大能都聚在了这逼仄的临时搭建的帐子中。

    金乌的身上带满了这群大能给的各种各样的法器。

    看着这群调皮的金乌,她满头黑线的同时,心中又觉得很安慰。

    常仪走到了羲和身边,抱住了她。

    羲和看着她,眼睛不自觉地湿润了。

    “好了,散了吧,我紫霄宫要闭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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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众洪荒大能,浩浩荡荡地朝着太阳星去了。

    帝俊取了香车过来。

    马车用促榆树做的毂,外面罩着一层太阳花还未开花之前晾干了的草茎,具有很好的减震的效果。

    车的轮轴用的是堂庭之山的金子做的。

    帝俊想同羲和坐一辆马车,羲和冷冷地看着他,鼻子一皱,显然是排斥同帝俊同乘坐一辆马车的。

    “妖皇,我想同我阿妹一道,我们几个女君也是难得聚的这般齐全,这几个孩子的出生倒是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可以聚一聚!”

    这话了,帝俊胸口中的怒气可算是达到了顶峰。

    碍于这么多友人在场,他只能压制着胸口中的郁闷之情。

    十只金乌的出生宴,举办的是相当的宏大,帝俊将洪荒中所有的人物都邀请了过来。

    鲲鹏祖师这日也是开心的,拿出了层出不穷的天才地宝——北冥奇珠壶、藏荒明琉书、

    武曲清远棋、大石心飞锤、逆天暗灵圈、暮云软纱罗、灵狐冰羽毛、千鸟蛊焰弓、华彩绣凰钩、还有北冥的雪莲花。

    这十样十主礼,后面又有北冥的妖抬过来十箱子珠玉宝器,天才地宝。

    丹栀对于洪荒的植物真的很无语,真的是莲花遍地生。

    魔渊中有罗睺的黑莲,三清的青莲,道祖的金莲,羲和那方也是有红莲的,只是羲和姊妹俩的性子使然,常仪喜欢月桂清冷,羲和喜欢花罗婆娑好养活。这般红莲才势力弱了点了。

    这一堆高格调的礼物,当真让余下的大能心中汗颜。但是转念一想,他们的礼物虽不似鲲鹏祖师的这般厚重,也都是中规中矩,拿得出手。

    “妖师,这礼物送的贵重了!”帝俊有些惊愕,道。

    羲和看着鲲鹏祖师这层出不穷的礼品,也觉得过了。刚准备开口,鲲鹏祖师断了羲和的话。

    “金乌们,乃是妖皇同羲和女神的孩子,身份地位尊贵,什么样的礼物都不为过。且我既为妖师,自然担得起教众妖的责任,如今,这十位太子,应也是没有师傅的,不知我可否做他们的太傅?”

    帝俊听得鲲鹏的话,眼神一亮。

    “如此,犬子就拜托妖师了。你们还不过来,拜见师傅。”

    几只金乌,对帝俊并不亲近,金乌们本就天分绝佳,出生即可言语,在羲和的肚子就可以感知外界的世界了。对于帝俊所作所为,都一清二楚。

    心中自然不欢喜这个渣爹。

    反倒对于鲲鹏有几分尊重。

    金乌迈着脚步,走到鲲鹏祖师面前。

    “拜见师傅。”完就行了九拜礼,这也算是个大礼。

    鲲鹏显然愣了,他没有想到金乌会给他行如此大礼。

    当下,就让他们都起来。

    “赶紧起来呢!”

    丹栀瞧了一眼身旁桌案上的常仪,巧了,这常仪也盯着她,两位女君同时举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喝了这杯酒,通天看着帝俊,总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哼,你们这群臭男人,总是同情臭男人!”丹栀可是不爽,“你也不寻思寻思现下还被他养在合虚山上的那对母子。”

    丹栀又看了眼羲和,眼下,羲和满眼都是欢喜,她却能感受到她心底的悲凉。

    “有些刺,扎进了胸口,就怎么拔也拔不出来了。”

    她的声音颇为悲凉,原本还是满含愤怒,如今却满是凄楚。

    羲和笑着,端庄而得体,她却总能从她的眸子里看到一抹深沉,像甘渊的深处一般。

    常仪也抿了抿嘴,颇为不屑,“灵宝,你这同情心泛滥的可不是地方。”

    罢了,又喝了一杯酒,来,这酒的味道真的不咋地,她不喜欢太阳星的酒水。

    洪荒饮酒,不算风雅,但是各山头各大荒,各区各海,各天空,都有属于自己味道的酒水。所谓一方水土一方酒水,不过如此。

    常仪许因着自身对帝俊的厌恶,连带着太阳星中的一切都烦闷,只视若无睹。

    旁边的灌木丛窸窸窣窣,丹栀眼尾余光瞟了过去,看到了一条狐狸尾巴,雪白的尾巴,金色的头,身旁还有只体型稍微大点的。

    不由得眉头一皱,只觉得扫兴。

    原本准备倒入口中的酒水,直接朝着那对狐狸母子洒了过去。

    灌木丛中,低声□□着。

    丹栀看了眼常仪,常仪会意,给她起了马虎眼。

    她走到两只狐狸身旁,实话,这两只狐狸年纪在丹栀看来都是孩子。

    她来洪荒,已经数不清是多少万年了。

    丹栀蹲了下来,看着被浇成落汤鸡的两只狐狸。

    太阳星的酒很烈,丹栀带着恨意,自然加注了灵气,这番全撒到了他们的身上。

    两只狐狸柔弱的蜷缩着。

    她量了一下四周,这两只狐狸选的地方确实掩蔽。

    狐真地狐狸眼礼蓄满了泪水,那层泪水之下,她还看到了她的不甘心。

    来丹栀有读心术,只是失灵了许久,反倒是怀孕以后,这读心术的本事,又回来了。

    她听得到,这狐真的心声,“凭什么,明明阿越才是妖皇长子,凭什么他们娘俩只能躲躲藏藏。”

    对于狐真的心声,她只觉得好笑。

    丹栀即使蹲着,狐真也觉得眼前这个女子气势骇然,明明,她也是个出身低微的花妖,不过是因着圣人的缘故……

    对于狐真,她是不屑的,解释都懒得解释,提点都懒得提点。

    她和通天在一起,端的是两情相悦。

    以色侍人,她不反对,可是狐真这手段,着实让丹栀看不上,再看一眼身旁的这只幼狐。但凡,帝俊是真爱上了她,非狐真不可了,想必,凭着羲和的性子,哪怕心中苦楚多重,想必也是当下就放手了!

    偏生,这帝俊,要扒着羲和,像吸血鬼,像水蛭一般吸着羲和的血,他看中了羲和的势力,却又要养着这对母子。

    可,你瞧瞧,帝俊和狐真这俩货色,所做的,真是贻笑大方、天生一对。

    丹栀满眼的戏谑,嘴角噙着不屑,这一切都被狐真狐越看作是蔑视。

    狐狸,再合虚山想来是受了教育,哪怕心里再有火气,也是压制着,纵然面色上尚不能做到古井无波,他的爪子颤抖着,努力克制着,没有朝着丹栀挠过去。

    许久,丹栀看了眼他们,“你们早早回合虚山吧,这处不是你们待的地方,本君不想羲和女神看到腌臜生气。”

    丹栀这话完,狐真的泪止不住了,狐越更是觉得深受屈辱。

    她想过要不要使些手段,比如,将这两只狐狸暴露在大能面前,旁的不论,端是这场十金乌诞辰,帝俊让这母子过来,便是了羲和的脸,了常仪的脸,了丹栀的脸,了太阴星和招摇山的脸面。

    更是了在场诸位女君的脸面。

    这两只,定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她同常仪,都选择,让他们走,不因别的,在她们的心里,她们的外甥——十只金乌,聪明伶俐,天真可爱,这场诞辰,自然要都是一些好的记忆。

    她们想护着他们。

    其次,她们也不屑。若真想弄死这两只狐狸,无论丹栀还是太阴星姊妹俩,随手一下,这两只狐狸也一命呜呼了,且这一命呜呼,也不会有哪个大能跳出来指责她们。

    丹栀看着十只金乌,在他们的诞辰宴会上,玩的开心。

    悄悄地收了屏障,“你们好自为之。”罢,到了常仪身旁。

    她靠着常仪,接着看着十只金乌,她内心有个忧愁,如今金乌已经出生了,鸿钧已经进行了第三次讲道,这乌压压的一片洪荒现在的风云大能和后面仙神界的风云神仙,齐聚一堂。不日,便是巫妖大战,巫妖大战,这群可爱的金乌们。

    丹栀想着,就脑壳疼。

    常仪看着她一脸阴翳,有些懵,“栀子,你这性子,真得改改了,纵然,我们可以活得真性情,但是也不能把自己活的性情阴晴不定呢!”

    听得了常仪的话,她叹了一口气,“唉,妖生艰难啊!”

    想来,丹栀还是决定,等这群金乌生辰宴结束了,她再去趟紫霄宫。

    这紫霄宫,真是神仙出身挂名的地儿。丹栀心中郁郁,算了,谁让人家是天道爸爸呢,她又做不得逆天而行的事情,初来洪荒,她无牵无挂,担忧的不过是招摇山,如今在这儿交了诸多朋友,她可是舍不得看着她们受苦受罪。

    丹栀心里头想着事儿,拿了如玉汝酒樽,毫无意识地喝了下去。待得想清楚了,就看着常仪一脸惊骇地盯着她。

    她在一看,就发现,她的手中拿着的是,常仪的酒樽,脸颊倏尔红了。

    她压着脸上的热意,故作理直气壮,“不就是喝你一口酒吗,至于那么气吗?”

    常仪听得她的话,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又从芥子空间取了个酒樽,自斟自酌了起来。

    “妖师,听闻您要收十金乌作为徒儿,不知可否将妖皇的大儿子也收了呢?”盈盈的女声带着清润与妖娆传入了鲲鹏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