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真倒是欢喜参加这些宴会,像一只花蝴蝶一样,在众妖中来来往往。

    自上次,她要替阿越同鲲鹏祖师要个师徒名分,被鲲鹏祖师联同丹栀一顿贬损后,这往后,她在任何的场子上见了鲲鹏,都未曾再提及此事。

    不过这狐真,倒是长袖善舞,心中也算能忍的,在诸多的各型各色各式各样的宴会上,鲲鹏祖师从未给她个好脸色,她仍然可以笑意盈盈地给鲲鹏祖师斟酒敬茶。

    这份隐忍心性,丹栀是佩服的,只觉得心中可惜又愤懑。

    二十一世纪穿过来的,起码是具备现代女性思维吧,上赶着做三、做妾……

    且再,青丘的势力在山海大荒也是数的出来的了。

    这狐妖通晓后世神话历史,定然知道,后世有属于青丘一派的繁华,纵然在21世纪,青丘的后人仍然是未曾灭绝,算得上是福泽绵长的了。

    她按部就班,认真修炼,怎么不比去撬羲和墙脚来的好。

    若是个看客,她约莫会觉得狐真家子气,脑子抽了。

    然而,作为羲和的闺蜜姊妹,狐真这做法,当真让她恶心,她更是懒得去提点她。这狐真不过是羲和一道劫难罢了。

    来羲和,可真命苦,许是天道察觉了她要改了金乌的命运,故而再次给羲和的情路增加了如此多的劫难——这狐真,是羲和的一道试炼石。

    命运给你每个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丹栀心有戚戚,莫名的一阵悲凉从心底袭来。理智上,丹栀知晓,狐真对羲和道途许不是件坏事,但感性上,她仍恨不得将狐真抽筋拨皮,她着实是懒得看她那副嘴脸。

    新禧佳节,是妖族的盛宴。

    每只妖精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来来往往的妖精妆容精致,太阳星的气氛融洽安怡,然而这份平静之下,却又暗藏杀机,黑云压城城欲摧的紧迫感,从未消失过。

    盘香线雕花紫檀窗户,阳光就在羲和的脸上,透过逆时光镜,光影折射下的羲和,真的很美,她的手肘放在窗户脚那儿,一手托腮,整个身子腾了个合适的角度,同她坐着的丝花黑漆描金婆娑蝶纹靠背椅留着个的空挡,靠着窗户,眼神迷离,白皙的皮肤,被暖阳照的微微红润,她的面容许久没这份颜色了。

    透过云头转珠纹纱透云影屏风,素羿踟蹰着,两只白手绞在了一起,显然她在纠结要不要走上前去。

    终究,她狠了下心,左边嘴角向下,紧握的双手微微放松,端着一副轻松的姿态,走到了羲和身旁。

    羲和透过窗,看着熙熙攘攘的妖族男女。

    素羿靠近之时,她也没有回头看她。

    “女君。”素羿心翼翼、声音柔和地道,她的头微微低垂,眼睛偷摸瞧了一眼羲和。

    “嗯,何事?”羲和声音淡漠,听者听不出半点色彩,面色清冷,瞧不出半点感情。

    素羿微微叹气,“女君,往日的宴会,您不去也就罢了,这新禧宴会,您总是要出席的吧!”

    羲和瞧了眼素羿,摇了摇头,“这份热闹我可受不住!”

    “那女君,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太子们考虑呢,如今妖族关于妖皇要立狐越那野……野孩子,为太子的传言甚嚣尘上。”

    素羿本准备脱口而出野种这词。天台山民风虽粗犷,也时洪荒中又名的文明山,更不用素羿自长在羲和身边,断然不出脏话来,这也着实时被狐真逼到境界了。

    羲和面色清冷。

    “呵,若是帝俊欢喜将这太子之位给了狐越,那便给了,我的孩儿还不稀罕!”

    她的音调清冷之中透露着隐隐的不屑。

    素羿,皱了眉,眼中写满了不同意三个大字,抿嘴的动作牵扯了脸颊的肌肉,微微嘟嘴,显然时不满羲和这话。

    “哟,你还不屑我妖族太子之位?那天庭的太子呢!”

    帝俊的声音冷肃,带着肃杀之气,穿过屏风,羲和抬眸,正巧他出现在了羲和面前。

    素羿虽然是一届灵侍,对帝俊确实不假辞色,神色清冷孤高,眼睛写满了不满,这副姿态哪里像是女婢,更似主子。

    帝俊对此,微微不满,皱了眉。他在狐真那儿可算是享受了帝王般的待遇。阖宫上下从主子到奴才都是对他毕恭毕敬的。

    再瞧羲和,面色一如既往的清冷,那丫头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何不妥。

    “你手下的婢女,也是够没规矩的了,孤不日送你几个新的妖婢来伺候侍奉吧!”

    羲和抬眼,斜了他一眼,然后目光再次转向了窗外,来往鱼尾的妖精。

    “不劳妖皇费心!”她神色平常,咬字不甚厉害,却仍让帝俊觉得她吐字清晰一字一顿着。

    “素羿,你先下去吧!”

    羲和完,素羿狠狠地瞪了帝俊一眼,便离开了。

    “新禧宴后,我便要成立天庭了。”

    羲和听了他的话,丝毫不在乎,冷道,“恭喜!”

    帝俊受不得羲和这副冰冷,他走上前去,气势骇然,羲和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能感受道他的威压。

    他的容颜生的极好,她许就是被这副好皮囊迷了眼睛吧,五官深邃而立体。

    他趁着她走神之际,蛮横地将她拉了过来,抱在怀里,眸色冰冷若冰,紧紧地牢固地扣着她。

    羲和并未挣扎,整个人如同放弃生命地鱼儿一般,任由他摆布。

    帝俊许久未抱过羲和了,他们许久没有肌肤之亲了,甚至许久没有好好地进行一场交流了。

    羲和只觉得她的躯体灵魂若浮萍一般,飘飘浮浮。

    帝俊俯下身,顺势,将羲和放在那丝花黑漆描金婆娑蝶纹靠背椅上,接着俯身,用鼻尖摩挲羲和的鼻尖,他闭着眼睛。

    吐气之间,都是浓浓的属于他的味道。

    羲和的心动了一下,生疼生疼。

    眼睛仍古井无波,好似对眼前一切都无半点在乎一般。

    帝俊吻过她的脸颊,到了她的唇,羲和掌日,本该温热的唇,却冰冰凉。

    他的所有动作,都得不到羲和半点半丝半毫的回应。

    他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双若杏若桃的眸子,眸子清泠,好似无欲无求。

    帝俊却从这眸子中读出了其他的,他无法描述的意思,他愤恨,不愿意承认的意思。

    见了她这样子,帝俊一脸颓唐之色。

    他从羲和的身子上下来了。

    起了身后,道“无论你愿意不愿意,无论你在不在乎十只金乌日后是不是天庭太子,新禧宴会,你都必须出席!”

    “为何?”羲和扬眉,眼里透着寒刃,声音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