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青春言情 > 治愈那个黑月光反派 > 第一章
    春色初探,微风正好。

    大将军府内。

    侍女们捧着华服锦衣候在外间,有新来的侍女偷偷瞧上一眼,华服以金线绣出繁复花案,以宝石点作花蕊,下摆用了罕见的流光锦,摆动间会泛起粼粼波光,贵不可言。

    “好金贵的衣裳,这一件,怕是要抵寻常人家半辈子的衣食!”侍女忍不住感叹一声。

    呈衣裙的是皇后宫中的大宫女,不由掩唇一笑,:“皇后娘娘从江南名绣坊调遣了二十位绣娘,连夜交替绣了一个月呢,都道名绣坊一绣品值千金,这天底下,怕是也只此一件了。”

    “得皇后娘娘厚爱,四姐真是好福气。”侍女。

    大宫女笑道:“生在谢家,才是好福气。”

    谢家正指金陵谢氏,素来是大周四大世家之一,到了谢尧这一代,握了周朝一半兵权,更是有了世家之首的势头。

    大将军府的四姐,正是谢尧大将军与永嘉长公主的幺女谢莞,字珞泱,出生时患有寒疾,路过的安石道人批命是与皇城相冲,便被送回了金陵老祖宗膝下抚养至今,年芳十五,被长公主接回长安。

    内间的珞泱一番沐浴熏香后,由人簇拥着坐到黄木梨花镜前,长公主执起了梳子,亲手为她梳理一头顺滑乌发。

    镜中少女雪肤花貌,犹胜娇花照水,一双杏眸含情,潋滟动人。

    长公主的贴身侍女臻彩呈替着束发钗子,趣道:“今日姐的及笄礼后,将军府的门槛怕是要被求亲的公子们踏坏。”

    “来便来罢,索性挨个送一面铜镜,让他们好好照照,省得一个个的尽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永嘉长公主冷道。

    “母亲!”珞泱转头埋进长公主的怀中,“您答应我的,我的亲事我自己做主。”

    长公主笑着抚了一下女儿的头发,语气柔了下来,:“自然,你喜欢什么样的母亲都能给你找来。我的莞儿,要嫁一等夫君,做这世上最幸福的姑娘。可不要被旁人诓了去,你以为,皇后多次朝你示好是为何?皇后母族势弱,皇位上那个又是个病秧子,她没有儿女,只能想办法攀上谢家来壮大母族,你的亲事,她可惦记着紧呢。”

    大周唯一的嫡亲长公主,素来骄傲,可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偏偏她老人家心眼里看不起王座上的这位天子。

    长公主看不起这位庶出的天子,就连自己的夫君谢大将军,也不是很看得起。想来能叫她在意一二的,怕是只有这个自养在金陵的女儿了。

    “不怕,我有母亲在呢,谁都不能越俎代庖。”珞泱在长公主怀中蹭了蹭,长公主爱熏冷香,可她却觉得十分温暖。

    她前世没有母亲,父亲也早早离开,伶仃一人久了,虽然羡慕过,却也习惯了。上天似乎和她开了一个玩笑,她前世没有的,这一世都赋予了她,身在蜜罐中,难免患得患失,怕只是一场黄粱梦,唯有此刻,来自长公主怀中的温暖,让她安心又舒适。

    女儿像猫一样窝在自己怀中蹭,可爱得紧,长公主的心都融化了,可她还记着时辰,笑着嗔怪道:“刚梳好的头发呢,又将它蹭乱了。”

    将军府的礼帖以长公主的名义早早便送了出去。午后良时,皇后的凤撵停在了将军府前,率着命妇们依次落座。

    在礼官的唱词中,皇后亲自为珞泱加钗,依次进行了三加三拜,繁重的礼服上身,堂上众人眼中难掩惊艳,暗叹谢家女好颜色。

    待礼毕后,来自皇宫的圣旨已至,宣旨的太监一脸喜色,拖起长长的调子,高亢地宣读起来。

    “兹有镇国大将军府四女,温良端厚,秉性柔嘉,着即册封为新宸郡主,从一品,赐封地舞阳,钦此。”

    堂下礼客们面面相觑,大将军位极人臣,已无可封,圣上竟又从谢家儿女开始分封,曾经的四大世家早不能平起平坐,如今谢家这般势大,属实引人惊骇。

    “奴在这儿,先恭贺新宸郡主,恭喜大将军与长公主了。”大太监微微躬了身,笑着。

    命妇们不愿放过这个献好的机会,争先恐后地夸赞起来。

    皇后:“听闻三郎向太学递了莞儿的名字,不如先随我去长乐宫住半月,这几日宫里在给二公主挑伴读,热闹着呢。”

    公主的伴读是在世家贵女中挑选,珞泱的郡主倒是封得巧妙,若没这个封号,怕也在名册之中了。

    皇后心里有她自己的算计,可这算计又恰到好处,即便让谢家知晓了也不会题大做,珞泱索性应下。

    安石道人离开金陵时曾替她算过一卦。

    他芒屩布衣,不似其他山间道人那般仙风道骨,拄着轻杖对她:“老头我替你算过了,你那心上人这次仍是个死于权谋斗争中的命,倒是你,这一世幸福美满,喜乐安康。”

    “何以幸福美满,喜乐安康?”

    “殉国之举,天地动容。”

    前世她那一跳,拖住了燕军,等到了塞北的援兵,救下了那个岌岌可危的卫国。

    而现在,已是数百年以后,卫国早便消散在历史中。

    她转生已经十五年了。

    ……

    御书房内,安德广低着腰将药呈给座上天子,唤来太监端上新的热茶点心,:“陛下今天看了两个时辰的折子,不如休息片刻?”

    承和帝揉了揉酸痛的眉心,叹道:“朕养了一群豺狼虎豹,雁平十二城的战事刚休,这群人就惦记上铁甲军的兵权。”

    “平西王府不在了,吴将军年迈,西边兵权无主,平西王的心腹都除去了,余下的将领始终不够,朝臣们许也是担心有祸事。”安德广心地替皇帝锤着肩膀。

    承和帝将药汤一饮而尽,道:“刚退北梁,西边的那几个国罢了,不敢动兵,严冬刚过,他们没粮食,这仗不起来。”

    安德广:“吴将军卸甲归乡,陛下总要派个将领接管的,依奴看,与其听朝臣们争举,不如自己决断。”

    承和帝深思半晌,始终觉得不妥当,只道了句“不急。”

    安德广顿了片刻,:“奴婢是个愚笨阉人,不懂这些朝野大事的深义,只是瞧着陛下拖着病体始终闷闷不乐,奴婢心里发愁,只恨不得替陛下来受这遭罪。”

    “你懂事。”承和帝:“不似那朝堂之上的人,只会给朕抛难题。”

    门外的禄子闻见屋内话语止了,便探出了头,恭恭敬敬地道:“陛下,萧世子到了。”

    “进来吧。”承和帝将药碗放至一旁,安德广自觉将其收走,带着一屋子的侍从退下。

    少年穿了影卫指挥使的官服,黑金束袖,靛蓝下摆,发带将乌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清贵中难得带了丝少年气。许是路过花园,身上还沾染着早春湿润的花香,他生了一副绝顶漂亮的好相貌,眉目却孤冷如水。

    萧执照旧在门外取下佩剑,挂在一旁,几步走进了御书房,向承和帝行了礼,“北梁公主身边的侍从排查完了,抓出了两个细作,与其通信的是画清阁迟岚身边的侍女。”

    承和帝沉思,道:“直接将细作安插在质子身边,北梁帝不至愚蠢至此,可找到了信件?”

    “信件的语言是自创的文字,鸿胪寺无法追查出。”萧执目光转向桌案,:“除了信件外,还有一张辽地的兵防布阵图。”

    辽地,正是当年平西王镇守的地方。

    御书房一时陷入沉寂,承和帝下意识抬头看了眼萧执,似乎在思忖着什么,淡声道:“边陲国,也觊觎起了不属于他的肉。”

    萧执似乎没有注意承和帝,眼眸微垂,:“国手段,非愚则诬。挑拨大周与北梁的关系,想趁机赚取辽地的好处。”

    承和帝轻咳一声,笑着道:“边国民,不足为患。”

    “阿执,已过晌午,陪朕去用膳吧。”承和帝安抚地拍了拍萧执的肩膀,转过书案,去了正堂。

    门外候着的安德广很有眼色地唤太监去传膳,恭敬地上前来伺候,见二人之间沉默,便笑着道:“世子去了边关一遭,看起来更有魄力了,奴婢就想起了陛下年轻时的样子,少年英才,世子像极了当年的陛下呀。”

    萧执虽是皇室之人,与承和帝的亲缘却远了十万八千里,二人外貌和性子都无半点相似之处,安德广这番无稽之谈,却投了承和帝的好。

    “阿执瘦了,边关的风沙熬人。”承和帝侧头问安德广,“前日西域献的两匹玉狮子可还在?”

    安德广躬腰笑道:“在呢,听闻那照夜玉狮子是西域名驹,金贵得很,御马苑的人心照料着,奴婢前些日子去看了一眼,那玉狮子通身雪白,足足有八尺之高,实在是罕见。”

    “一匹留给阿执,另一匹……”承和帝斟酌道:“赐给大将军府吧。”

    “可巧,今儿正是谢四姐的及笄礼呢,呸,奴才嘴笨,该是称新宸郡主。”安德广应和了一句,随即便吩咐了下去。

    承和帝品着清酒,:“那孩子我记得,她身体太差了,当年出生后高热不退,先帝与孝仁皇后很是忧愁,后来来了个道人,是到她及笄之前都不能待在长安,倒是奇事。”

    “安石道人?”萧执问了一句。

    “是了,他怪得很,当年先帝请他做帝师他不做,倒是爱教一些寒门子弟。”

    承和帝庶子出生,没有强大的外戚能够依靠,一路摸爬滚坐上这个皇位,却常年受困于世家贵族的权柄势力,他心里有扶持寒门之意,对安石道人也带了一丝赏识。

    萧执:“才者多怪,天下正是有这样的怪人,陛下才能广纳英才。”

    承和帝叹息一声,“广纳英才谈何容易,朕常常怜悯寒门子弟无书可读,空有一腔报国热情却不能实现。”

    “臣见安石道人于浔阳办置柴桑书院,广收天下寒门书生,一时间引天下读书人风靡,世家子弟们为了求学竟偷偷藏了身份混进去。”萧执顿了一下,接着道:“安石道人是有雄才之人,太学也安常守故多年,适宜开辟新学,引进新的学术与寒门,此举可堪一试。”

    这就相当于将柴桑书院并入太学。

    “甚妙!”承和帝拍手,喜悦跃上眉头,随即吩咐道:“阿执,整顿太学一事若交给朝臣,他们难免有私心,你与尹相一道,先带着朕的意思择日去一趟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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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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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不想火葬场》

    【文案】

    大周皇室的九公主白穗,生得清丽娇美,弱柳扶风,是无数同龄人心中的白月光。

    可惜美人英年早婚,嫁给了骁勇善战的定北王。

    直到定北王兵败,北梁指名了要九公主和亲。公主在途中不堪受辱,引刃自裁,世人都以为白穗死在了和亲的路上。

    可是半年后,她回来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被北梁带走不久后,她的夫君便从边关带回来另一位女子。

    那女子与白穗像了三分,性子却比她更温柔意,讨人喜欢,不然,定北王也不会行军仗都将人带着。

    他他想纳那女子为妾。

    他觉得白穗素来爱他体贴他,当日为了解他燃眉之急,甚至自愿去和亲,这次也应当不会拒绝,可偏偏,他收到了一纸和离书。

    众人都觉得白穗一个没有母族的庶出公主,如今又没了定北王做靠山,如同白月光跌入泥泞,可不是任人宰割?

    直到后来,宫宴上有醉酒的纨绔子弟向公主动了手。

    远远落座的定北王面色终于变了,他丢下身侧女子,上前一剑斩了那纨绔子的手,脸色冷得如霜寒,眉头微蹙着看公主。

    “阿穗,我只爱过你一人,不过是见月儿孤苦,收留她罢了,我的正妻之位从来都只留给你,你为何不懂我?”

    可白穗连余光都不曾施舍给他,抬眸径直扑在了一位俊雅如玉的公子怀中。

    她轻声叹息。

    “也不知今晚喝了什么,有些恶心。”

    而定北王的政敌,那位名满朝堂的少年卿相抬手拥住公主,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殿下向来不听臣的话,总是惹了一身麻烦才想起我。”

    *

    十六岁那年,白穗曾这样与侍女分析,“燕将军虽对我由任所求,却没有实力抗衡他的父亲,王珩倒是雏鹰展翅,只是风流本性难改,只有定北王权势颇盛,又性格浅显亦掌控。”

    至于那个名誉长安的丞相嫡子云敛,看起来天上月山间雪,实则心肠颇黑,压根不在她的考虑之内。

    可偏偏,在她最落魄无助之时,只有那个少年一步步摆脱云家的桎梏,踩着刀山火海向她走来,他擦干她眸下的泪珠,语气浅淡地道:“阿穗,别装。”

    温柔偏执少年权臣*娇弱心机公主

    *双白切黑棋逢对手

    *火葬场不收垃圾,当然是下一个更香

    *男主云敛,是后面那个,很守男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