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得到回应,白术又：“乖宝，快喊外外。”
白果面无表情地扭过头。
原以为他?是个稳重的，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外公,鱼鱼看错他?了！
她?鼓着脸,专注地看鱼。
白术还不死心,戳了戳她?的脸蛋,他?像个狼外婆一样声诱哄：“乖宝,只要你喊声外外,这两条鱼外公就帮你养了。以后每天带你看鱼，好不好？快喊一声嘛，让外公高兴一下。”
白果歪了歪头,像在考虑值不值得。
这两条鱼肯定要养，每天看鱼是必须的,不看她?不放心啊！
唉,还是要快点长大,现在守着两条鱼也只能干看着。
等她?长大了,把它们?吃进肚子里就放心了！
见她?盯着两条鱼在看，白术还在声哄着。
“乖宝,给外公个惊喜好不好？”
“来?，快喊一声。”
“咱家乖宝最聪明了,一定知道怎么喊吧？”
“”
他?在叽叽喳喳个不停，白果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扭头瞅了他?一眼,这外公确实比爸妈更靠谱。
白术满眼期待地看着她?。
“乖宝,叫外外。”
“来?，跟外公喊外外。”
“啊，啊”白果的舌头有点转不过弯来?,她?喊不出来?了，紧接着又试了一遍：“啊啊啊”
还是不行，她?果断闭嘴了。
算了，继续看鱼吧！！
“乖宝真厉害，只差一点点了。”白术摸摸她?的头。
她?愿意配合已经很好了，他?想听?她?喊外公，也不急于这一时半会，只要他?好好教着，总有一天她?会喊的。
白术又：“咱们?明天再学。咱家乖宝那么厉害，都会鱼了，过几天就会叫外外了，是不是呀？”
白果认真地想了想。
现在她?舌头转不过弯来?，过几天就会了。
她?轻轻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虽然觉得她?听?不懂，可她?能点头应和，白术已经非常开心了，“乖宝第?一个喊的肯定是外公！”
白果是个记仇的孩子，她?还记得坏蛋爸妈要杀她?的鱼，夜里临睡前她?抓住李秋容的衣服不肯撒，要跟外
婆睡觉觉，白芨在旁边装可怜喊了她?好几声，她?连个眼神都不给。
哼！她?是条有脾气又记仇的鱼！
下午的事，她?至少要记三天！！
白芨还在装哭。
“乖宝不理?妈妈了吗？妈妈伤心了你快看妈妈一眼！”
“妈妈是假哭！”紫苏抬头瞅了她?一眼，毫不留意地拆穿了她?，轻哼道：“有我在，你别想骗妹妹！”
白芨：“”
棉袄要跟她?爸妈跑路，大棉袄一点也不贴心。
林永成对她?耸了耸肩膀，给了她?个眼神，仿佛在“我早就跟你过咱家两件棉袄都漏风”。
的那个还有待观望，大的这件漏得更明显一点。
第?二?天一早，白果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鱼。
李秋容刚给她?穿好衣服，她?嘴里就喊着：“纡啊！”
见她?眼巴巴的样子，李秋容也觉得好笑，谁家孩子刚开口?话不是喊爸妈？也只他?们?家懒蛋惦记着鱼了。
“知道你惦记着鱼，先喝奶粉，吃饱了再看鱼。”
有了这句话，白果就放心了。
搬家的第?二?天，还有很多东西要添置，林永成和白芨还有白术一直在忙碌，李秋容带着两个孩子外加做饭。
险此之?外，她?还去隔壁和对面邻居家走了一趟，他?们?初来?乍到，不管是面子情也好，总要认识一下。
给几户人家各送了一条丝瓜和一个茄子。
这是在上林大队自留地里种出来?的，在城里什么东西都要花钱买，丝瓜和茄子虽然不值几个钱，可对于刚认识的邻居来?，本来?就没?有交情，送点东西也只是当个敲门砖。
别人稀不稀罕是别人的事，他?们?的礼数到了。
以前住在上林大队，蔬菜什么的能每天现吃现摘。
现在搬家了，林永成每个月要回去一趟给养老钱，家里的菜也没?人摘了，所?以，昨天早上把能吃的全摘了。
家里的菜有点多，而且天气热，蔬菜经不起收，放在水缸下也只能新鲜个三五天，过几天就枯了，自家吃不完也是浪费。
李秋容去邻居家送菜，她?怀里抱着个白果，身边跟着个紫苏，
紫苏提着篮子，还是她?亲自送到的。
总共送了五户人家。
这一条巷子里全是单门独院，送了左右邻居，还有对面那户人家，和对面左右两家，距离远一点的就没?去了。
白果也打起精神了。
出门前就听?外婆过要给紫苏看看有没?有年龄相当的伙伴，三岁多的孩正?是好动的时候，家里大人不可能一直盯着她?，也不能总把她?拘在家里，还是要出去活动一下。
这个时候，伙伴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
一来?，伙伴对这一带很熟悉。
二?来?，还可以带紫苏跟附近的孩一起玩。
白果还不会走路，也不能陪紫苏跑出去玩，孩子在家里关?久了会不合群，家里的大人都希望紫苏活泼一点，不求她?跟别的孩打成一片，但还是希望她?能多几个伙伴。
以后等白果长大了，还能带着妹妹跟伙伴一起玩。
咸鱼第?一次做人，看人的眼光也就那样，但她?有很仔细的观察这几户人家，留意着李秋容打听?到的信息。
这个年头家家户户都有很多孩子，五户邻居里有三户人家有年纪相当的孩，其中?两户人家有姑娘。
紫苏未来?的玩伴应该就是这两家的姑娘了。
不过，她?们?去串门只见到其中?一家的孩子，另两家的孩子没?见到，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能不能玩到一起。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秋容将几户邻居家的人口?情况告诉了其他?人，五户人家除了对面那户人家，另几户人口?都很多。
白芨：“不着急，玩得到一起就玩，玩不到一起就让永成带她?去矿上，矿上也很多姑娘。”
矿上距离县城有一段距离，骑自行车要半个时左右。
林永成每天要来?回跑，多带个孩也不碍事。
林永成：“我有两个同事家都有女儿。”
“你要上班，还能盯着她?？”李秋容不赞同让林永成带着孩子上班，“被别的孩子欺负了怎么办？”
刚到一个陌生地方，谁知道那些孩会不会抱团欺负她?？
反正?她?不放心让紫苏去矿上。
“不着急。”白术轻轻
地拍了拍紫苏的头，“找伙伴不光是年龄的事，还要看家里大人的人品怎么样。距离近有什么用？如果她?们?家里全是事精呢？再观望一阵子。”
大人是大人，孩是孩，话是这么，可家里的大人全是事精，也很烦啊，那是自找麻烦！
更何况，家长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如果家里大人都是事精，歹竹出好笋的会有多大？！
还不如在上林大队，大家都知根知底。
谁好谁坏，他?们?心里都有数。
紫苏：“有妹妹陪我玩。”
“妹妹是妹妹，伙伴是伙伴。”白芨瞥了她?一眼。
搬家后事情多，孩子找个玩伴他?们?都不放心，怕遇到坏心人，不找伙伴又怕她?会变得孤僻，也是愁。
当然了，找还是要找，不能急于一时。
林永成：“先观望一下吧。大人的人品重要，孩的品性也不能忽略。别遇到个坏孩子，把咱们?家两个孩子带坏了。”
就算是漏风的棉袄，在他?们?眼里也是最好的。
万一遇到个坏孩子把他?们?家棉袄带坏了怎么办？
次日，林永成和白芨要去上班，一大早就出门了，白果一心惦记她?的鱼，等她?喝完奶粉白术带她?去看鱼。
他?又在偷偷地教她?喊外公。
白果试了两次，舌头还是转不过来?。
一大一两人就坐在一起看鱼。
没?过多久，隔壁邻居带着几个孩子来?串门了。
隔壁家姓李，是个四?世同堂的大家庭，辈分最高的李老太已经七十多岁了，他?们?家是儿媳妇李大妈当家，婆媳二?人都丧夫多年，李大妈有三个儿子，三儿子两口?子住在岳父家，但两个孩子留在李大妈这里，大儿子和二?儿子两家人都挤在隔壁院子里，这两房各有四?个孩子，大人孩十六口?人住在一个院子里。
他?们?家的院子和白家租的院子差不多大，是真的很挤。
那天去送蔬菜，白果就震惊了。
也不知道那么多人是怎么住的，难道他?们?家在房梁上挂了一排钩子？像钓鱼一样，把孩挂在钩子上？
越想越有这种可能，白果明悟了。
白家的院门开着半边，李大妈朝里面望了眼，就推门进来?了，她?脸上还挂着自来?熟的笑意，“在家呢，我家几个孩子想找你们?家孩子玩，我就带他?们?来?串个门。”
李大妈怀里抱了个一岁大的孙子，身边还跟着两女一男三个孩，三个孩大的六岁，的四?岁，和紫苏年龄相当。
白果歪着脑袋瞅了他?们?一眼。
咦他?们?家不太讲卫生的样子，除了怀里抱着那个脸上还算干净，另三个都一身脏兮兮的。
就有点辣眼睛了，她?赶紧收回视线，别过头看向别处。
白果不喜欢脏孩。
她?嘴里还嘀咕了几句，不能让紫苏和脏孩一起玩，如果紫苏也变成脏孩，她?就不喜欢这个姐姐了。
白术听?不懂她?在什么，只是觉得奇怪，正?常来?孩子都喜欢跟孩子一起玩，就算她?太了玩不到一起，也喜欢看别的孩跑跑跳跳，结果呢，看了一眼就别过头？
果然是懒蛋，都懒得看别人了。
“你先坐吧。”白术招呼了一声李大妈，院子里有凳子，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招待她?一个女人，他?扭头冲屋里喊道：“秋容，隔壁邻居来?串门了，让紫苏出来?玩。”
紫苏的衣服今天早上挂破了，李秋容带着她?进屋缝衣服。
俩人还没?出来?。
院子里有一条长凳还有一把竹椅，李大妈抱着孙子往长凳上一坐，笑着问：“今天吃鱼？有口?福啊！”
李家的三个大孩子不认识白术，在陌生人面前有点拘谨。
听?到有鱼吃，三人眼睛微微一亮，都咽了咽口?水，仿佛闻到了鱼汤鲜美的味道。他?们?家有很长时间没?吃过鱼了，家里人多，就算吃一回鱼，分到每个人碗里的也少得可怜。
三双眼睛齐齐地看向白术。
“刚搬家，买两条鱼让家里的孩子沾点荤腥。”白术客气地笑了笑，觉察到那三个孩子的视线，他?又回头催了一句：“紫苏快出来?，隔壁家孩来?找你玩了。”
“诶我马上就来?！”紫苏在屋里应了一声。
李大妈把孙子让在腿上，再对另三个大
孩子：“你们?去那边跟妹妹一起玩，跟妹妹一起看鱼。”
三个孩瞅瞅白术，再瞅瞅白果，最后他?们?的视线被木盆里的鱼所?吸引，也挪动着脚步走了过去。
两鱼鲤鱼在水里游荡，李家三个孩子蹲在地上，死死地盯着盆里的鱼，恨不能马上把它们?变成鱼汤。
想想鲜美的鱼汤，他?们?就直泛口?水。
五岁的李妮揉了揉鼻子，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向白术，她?主?动来?套关?系，“隔壁家的爷爷，妹妹叫什么名字？”
白术：“妹妹叫白果。”
“我记住了，是白果妹妹，”李妮点点头，她?又：我是妮姐姐，我陪你玩，咱们?握。“
她?伸出想碰碰白果的，白家几个大人都是爱干净的人，两个孩子都白白净净，衣服也是每天换洗，一家人全是爱干净的，跟李家的几个孩子是另一个模样。
李妮更想摸摸白果的脸，只是她?的太黑了，又在大人的眼皮底下，她?不太敢开口?，只能握握。
隔壁家的妹妹有漂亮的碎花裙子，她?也想穿裙子。
她?还想吃鱼。
李妮回头瞅了眼李大妈，自己家什么时候吃鱼啊？
看到那只黑乎乎的，白果瞪大了眼睛。
你不要过来?啊！
不要拿你的黑碰鱼鱼！！
白果赶紧啊了两声，示意白术抱她?走。
很显然，白术也不喜欢脏孩子，抱着白果避开李妮的，“妹妹还，不能跟你们?一起玩。”
“我来?了！”紫苏来?得正?是时候，她?衣裳上多了个补丁，一阵风似的跑了出来?，好奇地瞅着李家的几个孩子。
李家三个孩也看着她?。
对面几个人都是陌生人，但这是自家院子，外公也在院子里，紫苏除了一丢丢的害羞，并没?有怯意。
她?歪着脑袋跟他?们?打招呼：“我是紫苏，你们?是谁？”
过了半分钟，李家三个孩还没?话，李大妈忍不住催促。
“妹妹在跟你们?话，你们?哑巴了？跟人家打招呼啊！”
白术听?了直皱眉头。
三个孩的品性还不知道，李
大妈这这个当家长的显然不太行，一开口?就在贬低自家孩子，哪有这种家长？
在李大妈的目光下，三个也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李妮。”
“我是李大强。”
“我我是李五珍。”
最后开口?的李五珍胆子有点，她?低着头不太敢看人，三个人里李妮最为主?动，李大强暂时看不出来?。
白果还在打量三个孩。
白术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李妮应该是个受宠的，李五珍在家里要么被忽视，要么被欺负，李大强不太受宠，但也不至于被欺负。
紫苏要跟别的孩交朋友，白术也不掺和，他?抱着白果在院子里转悠，眼角的余光依然看向那边。
玩不到一起没?关?系，以后不在一起玩就行了。
现在只要盯着他?们?不打架。
紫苏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之?后也蹲在木盆边上跟他?们?一起看鱼，李妮就边上声问：“紫苏，你们?家今天要吃鱼了吗？”
如果吃鱼，她?想在紫苏家里讨点鱼汤喝。
别看她?年纪，心眼多着呢，白家的大人一看就是体面人，她?是孩子，她?上门讨吃的，他?们?多少会给点。
另两双眼睛都看向紫苏。
“我们?不吃鱼，这两条鱼不能吃的。”紫苏赶紧摇头，昨天为了这两条鱼，妹妹哭了好久，不能吃鱼。
“啊鱼不就是用来?吃的吗？”李妮反问道。
“不能吃有什么用？”李大强。
“你们?不懂。”紫苏瞄了白果一眼，才声告诉刚认识的伙伴们?，“妹妹喜欢它们?，养着给妹妹看的。”
李妮和李大强耷拉了脸，脸上的失望不加掩饰。
李五珍依然看着盆里的鱼。
“你妹妹一点都不听?话。”李强声嘟囔着，哪有鱼养着不吃的？有鱼不吃，那就是个坏孩子！
紫苏一听?就不乐意了。
“你才不听?话，我妹妹最听?话了！”
在她?细的心灵里，妹妹是最好的，也是最乖的，比她?自己更可爱。紫苏最喜欢的人就是白果这个妹妹了，连爸爸妈妈都不许妹妹不好，李大强算哪根葱？
“不许我妹妹坏话。我妹妹喜欢鱼，我家就养着！”紫苏气呼呼地：“这是我家的鱼，关?你什么事？”
管得真宽，又不是他?家的。
“有鱼不吃是傻子，你妹妹是傻子！”李大强也生气了，他?一声吼，他?想吃吃不到，隔壁家跟个傻子一样，有鱼养着不吃。
紫苏一听?，那还得了？
“你怎么骂人？你才是傻子！”
“有鱼不吃就是傻子！”
“你才傻！”
“”
两个孩眼看着快打起来?了。
李秋容从屋里走了出来?，“怎么吵起来?了？”
紫苏扑过去抱住她?的腿，控诉道：“那个大傻子我妹妹傻。我妹妹一点都不傻，他?才是个傻子！”
孩子吵架，自家孩子还一口?一个傻子，李秋容能什么？
双方家长都在院子，紫苏能理?直气壮地跑去告状。
李大强呆呆地站在原地，这就是不被重视的孩子。
不被重视的孩子，甚至不敢告状。
“李大强，你一个孩子多什么嘴？”李大妈黑着一张脸，朝李大强就是一声吼：“别人家的鱼，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关?你什么事？要你在这里多嘴？”
光吼人还不够，她?抱着孙子就起身了，三两步来?到木盆边上，一把揪住李大强的耳朵，还用力一扭。
“跑到别人家里多事，你给我回家去！”
李大强的耳朵马上就红了。
耳朵明明很痛，他?眼里也含着泪水，却想哭又不敢哭。
见状，李秋容赶紧劝道：“孩子不懂事吵几句嘴，也算不上什么事事，李大妈别跟孩子置气。”
“这子多嘴，我带他?回家去。让五珍和大妮在在玩。”
李大妈抱着孙子，揪着李大强的耳朵把人拖走了，容不得他?不走。李大强是个傻的只惦记着吃，她?一个大人能不懂？白家买了鱼不吃，养着给孩子看，一看就知道他?们?家有多宠孩子了，李大强还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孩子是傻子，究竟谁是傻子？
李大强临走前还泪眼汪汪地望着其他?人，别提多委屈了。
他?想不明白，有鱼不吃本来?就傻，他?有错什么吗？
他?没?有错，
白果本来?就是傻！
李大强一走，气氛就和谐了，李妮脑瓜子聪明，李五珍胆子，紫苏也不是个不讲理?的孩子，剩下她?们?三个就吵不起来?了，她?很快就跟两个同龄的姑娘玩到一起了。
白术和李秋容也不阻拦。
反正?在自家院子里玩，自家孩子也没?有被欺负，有他?们?俩人看着，紫苏也没?有被教坏，就由着她?们?去了。
下午吃完饭，李妮和李五珍又来?了。
三个姑娘在一起玩了一天，已经混得很熟了。
天黑后，李家刚吃完饭，李大妈就喊住了儿媳妇。
“老二?家的，把你家几个孩子洗干净。隔壁家两个孩子都干干净净的，你家几个孩子跟人家孩子一比，就跟乞丐一样。”
平时没?有什么感?觉，两家孩子站到一处，对比就很显明了。
李大妈心里也不得劲啊！
他?们?家院子里没?有水井，每天挑水要走半里路。
用水不方便，大人要面子会经常洗澡，孩子就顾不上了，再加上他?们?每天出去疯玩，洗得再干净过不了一天就脏了。
李大妈开了口?，刘娥也只能点头答应。
“行，我去打水给他?们?洗洗。”
孩子多了，也没?办法养得太精细，刘娥打了一盆凉水就开始了，把几个孩子一个个喊过来?洗澡，拿着丝瓜囊就是一顿搓，搓得几个孩皮肤红红的，痛得他?们?直掉眼泪。
每次洗澡都快脱层皮，几个孩子也不喜欢洗澡。
一盆水洗了几个人，水都黑了。
瞅着几个干干净净的孩子，李大妈终于满意了，又吩咐李妮和李五珍，“明天早上你们?又去隔壁家玩。”
夜里，李大妈带着两个孙子和婆婆李老太睡一间屋。
她?就跟婆婆起隔壁家的事。
“隔壁家看着是光鲜人，气着呢。怕咱家孩子跟他?们?讨鱼吃，故意那两条鱼是养给孩子看的。他?们?家那个的还不到半岁，连话都不会，还会看鱼？就是气！”
隔壁家是养鱼给白果看的，李大妈一个字也不信。
一个半岁大的孩子会看鱼？
就算是为了哄孩子，谁家舍得
买两条大鱼给孩子看？最多去河里捞两只虾和螃蟹养着，两条大鱼骗谁呢？
以己度人，李大妈觉得白家太气了。
李老太不冷不淡地回了句：“那你还往上贴？”
“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李大妈长长地叹了口?气。
想想家里那么多张嘴等着吃饭，她?就发?愁，过两年大房几个孩子就要长大了，半大的子吃穷老子，她?就更愁了。
更别家里已经住不开了。
等孙子长大娶媳妇，只能在院子里搭个棚子了。
“隔壁搬家，还开着大汽车。咱们?这个巷子多久没?进过大汽车了？开大汽车搬家更是没?见过。他?们?家女婿在矿上上班还会开车，他?们?家女儿在医院工作，夫妻两个都有能力。”
林永成开着汽车搬家，住在巷子里的人都注意到了。
汽车少见，开汽车搬家更是没?见过，当然打眼了。
从他?们?搬家当天，李大妈就盯上他?们?家了。
李老太翻了个身，背对着她?，还给她?泼了一盆冷水。
“人家再有能力，也是别人家的，关?你什么事？”
李家老大在砖厂上班，老大儿媳妇在砖厂的食堂。老二?在食品厂，老二?媳妇没?有正?式工作，在别人家帮忙带孩子。
老三在国营饭店上班，娶了大厨的女儿，两口?子住在岳父家里，怕便宜了两个哥哥，两口?特地把两个孩子送了过来?。
三个都是亲孙子，可李老太知道三个他?们?能力有限。
以至于一大家子挤在一起。
不光是能力问题，眼界也有问题。
都不想便宜了别的兄弟，怕李老太把院子给其他?人，李老二?在食品厂能申请住房，也没?见他?动过心思。
李老太早就看透了自家的三个孙子，起他?们?时，语气中?也满是嫌弃：“他?们?兄弟三个没?出息，几个的要好好教着，别全养废了，也跟他?们?三兄弟一样眼皮子浅。”
“咱家几个孩子怎么没?出息？”
“呵，就你觉得有出息。”
被婆婆嘲讽了一通，李大妈赶紧转移了话题。
“隔壁那两口?子随着女儿走，下一代生了两个女儿，嫁到远处不如嫁
到我们?家。住得近，他?们?一家人也放心。我们?家也能放心，两家就住隔壁，对孙媳妇有什么要求可以从教着，保准合自己心意。况且隔壁家孩子长大后不用为工作犯愁。”
李大妈打的一好算盘。
白术两口?子都像文化?人，白芨两口?子也是有能力的，知道隔壁家只有两个女儿，她?就想着结亲了。
趁着孩子还，先订个娃娃亲。
孙媳妇在眼皮底下长大，还可以自己教养。
她?越越起劲：“他?们?家疼孩子，不然那两口?子也不会跟女儿住了。下一代的两个的，也宠得厉害。”
李大妈在白家只坐了一会儿，跟白术两口?子接触不多，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只要看到两个孩白白净净，对家里的大人又十分依恋，就知道他?们?家特别宠孩子。
这些宠孩子的人家，大多都舍不得女儿远嫁。
嫁个附近又知根知底的人家，他?们?有什么不愿意的？
李老太忍不住冷笑：“你都了人家宠孩子，也不想想你家孩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个谁认真打理?过？脏得跟个乞丐一样，人家看得上你家孙子？眼皮子够浅的！”
被婆婆嫌弃了一通，李大妈还不死心。
“我也是为家里孙子打算。对隔壁家来?也是一桩好事。”
“只有你才觉得是一桩好事。人家就算要找个附近的，能看得上你？你家有什么？没?一个出息的，一家子挤在院子里住都住不开，人家图你家什么？图你家人多吗？少去丢人现眼！”
“我”李大妈还想反驳。
可转念一想，三个儿子没?有大出息，儿媳妇也就那样。家里住不开也是事实，又有一大群孩子要养。
人家图他?们?什么？
要距离近，附近也不止他?们?一户人家。
李大妈就不出话来?了，他?们?家确实没?有太大的优势，她?的气势立刻弱了下来?，干巴巴地挤出一句。
“那就那就图个好婆婆，图个好的太婆婆。嫁到我们?家，不会被婆家欺负，我拿她?当亲孙女看待。”
听?着这番话，李老太冷笑一声，就不理?她?了。
有些人，就是喜欢自取其
辱。
看不清自己的斤两，还以为自己家多厉害呢！
李大妈是没?死心，第?二?天又让李妮和李五珍去隔壁找紫苏一起玩，她?自己又抱着孙子过去了。
她?没?有暴露自己的目的，坐在白家院子不会乱话。
李秋容和白术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思，见她?为人识趣，也不是个多嘴的人，就不远不近的处着。
反正?只是邻居，串个门也不影响什么。
到第?三天下午，木盆里的两条鲤鱼死了一条。
白果伤心了。
她?的鱼死了，才养了几天，另一条估计也养不久。
它们?等不到她?长大，还能怎样办？只能让外公外婆吃了！
趁着鲤鱼刚死，还很新鲜，白术从盆里将鲤鱼拎了起来?，就要去宰鱼了，他?顺便瞄了白果一眼，看她?会不会闹。
见她?红着眼圈，眼里满是不舍，但是没?有哭。
白术就疑惑了。
这孩子究竟是懂事呢，还是不懂事呢？
她?似乎知道这条鱼已经死了，不哭也不闹，也不执着了。
白果在李秋容怀里扭过身子，背对着白术，那是她?的鱼，可惜她?吃不到，再让她?看到他?宰鱼就太残忍了。
她?啃着拳头，口?水洒了李秋容一身。
紫苏特懂事地哄着妹妹，“妹妹不伤心，等姐姐长大了，每天买鱼给你吃，让你吃得白白胖胖的。”
白果认真地点点头。
她?记住了，希望姐姐能话算话！
李秋容也注意着白果的情绪，见她?不哭不闹，也就安心了，还感?慨道：“孩子不会话，但也有灵性。”
白术应和道：“她?只是，又不是傻！”
白家的鱼死了，李妮最高兴了，之?前白家不肯杀鱼，她?想讨点鱼汤都没?办法，现在他?们?家要吃鱼了吧？
白术坐在院子门口?杀鱼，她?凑到一旁，看着他?起刀落，动作利落地刮了鱼鳞，又剖开鱼腹，将内脏清理?干净。
对着白白的鱼肉，李妮在旁边直咽口?水。
“白家爷爷，这是什么鱼？香不香？好不好吃？”
一连串的发?问，白术：“这是鲤鱼，味道还行。”
李
妮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充满希冀地望着他?，“白家爷爷，我还没?吃过鲤鱼，能不能给我一点点鱼汤尝尝味道？”
有没?有吃过鲤鱼，她?怎么知道？
她?又分不清什么鱼是什么鱼。
自己没?吃过，只是装下可怜，再找个借口?讨鱼吃。
白术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李大妈的声音。
她?开口?就骂了：“李妮，家里是缺你吃还是缺你喝了？跑到别人家来?讨东西吃，你害不害臊？！”
李大妈里揣着一个木盆，刚走出自家院子，就瞅见孙女蹲在白术身边，她?一走近，就听?到李妮在讨吃的。
家里又不是没?给她?饭吃，还跟个要饭的一样。讨东西那么熟悉，也不知道以前干过多少回，脸都被她?丢光了。
李大妈那叫一个气啊！
“奶奶”李妮被逮了个正?着，一张脸迅速涨红，赶紧否认，“我我没?有到别人家讨东西吃。”
“你当我聋了？没?皮没?脸、不知道羞臊的东西，跟个要饭的一样，你饿死鬼投胎？你给我滚回家去！”
李大妈凶巴巴地一顿吼。
李妮的泪水立刻滚了出来?。
白术只是看了两眼，别人家怎么教育孩子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是个多嘴的人，看看也就算了。
“老白，实在不好意思，我家这孙女没?教好。她?刚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回头我让她?爸妈好好教教她?。”李大妈。
“没?关?系。孩子要好好教，别打孩子。”白术客套道。
李大妈把李妮拎回了自家院子。
没?一会儿，就听?到李妮的哭声从李家院子里传了出来?，还惊动了白家院子里的紫苏和李五珍。
“隔壁奶奶在打孩？”紫苏有点怕怕地拍了拍胸口?，目光投向一旁的伙伴李五珍，“你也被打过？”
“被打过，不听?话就会挨打。”李五珍闷声。
“怕怕，还好我不是你家孩。”
“听?话就不会挨打。”
过了一会儿，就听?不到李妮的哭声了，趁着身边没?有大人，李五珍声问：“你在家是不是天天洗澡？”
“谁不是天天洗澡？”紫苏眨巴着一
双大眼睛。
“我”李五珍抓了抓头，悄悄地羞红了脸，以前他?们?几天洗一次澡，自从白家搬到隔壁，他?们?也要天天洗澡了，她?本来?还有点怨念，再想想每天洗澡的紫苏，心理?诡异的平衡了。
这是种什么样的想法？
自己遭了罪，听?别人也在遭罪，心里就好受多了。
“那你真可怜。”李五珍有点同情紫苏了，又指指被李秋容抱进屋里的白果，“你妹妹也要洗澡？”
“对呀，妹妹每天洗澡，比我还洗得勤。住乡下的时候，妹妹一天要洗两三个澡。”紫苏回道。
“每天洗两三个澡？”李五珍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天啦，白果太可怜了吧？
她?还那么，每天要受几次洗澡的罪，太惨了！！
有了更的白果垫底，李五珍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不就是被丝瓜囊搓个澡吗？她?一点也不痛！！
第?一条鲤鱼死了，剩下一条，白果已经失去兴趣了。
这条鱼怎么也落不到她?嘴里，索性不去惦记它了，这几天她?惦记了个寂寞，真是让鱼鱼伤心啊！！
早上醒来?，白果也不喊鱼了。
前两天一睁开眼，她?肯定要喊一顿鱼，直到白术和李秋容哄她?喝完奶粉就能看鱼了，她?才会安静下来?。
今天早上白果不吭声了。
喂了奶粉，她?还是不吭声。
李秋容就在叹气了。
“我觉得有点不正?常，就算孩子再有灵性，也不会知道那么多吧？紫苏也是听?我们?了之?后，才知道死了一条鱼。再了，一条鱼死了，另一条鱼还在，她?连另一条也不惦记了。”
“你想什么？”
“乖宝是不是没?喝孟婆汤？”
“”
白术瞬间无言，对一个不到半岁的孩子来?而，知道生死本来?就是件不正?常的事，另一条鱼也被抛弃了。
沉默了一会儿，白术还是不愿意往这个方向去想。
“要是没?喝孟婆汤，她?能尿在身上？能拉在身上？”
如果没?喝孟婆汤就投胎了，尿在身上肯定会羞耻感?，他?们?家这个不光尿在自己身上，还会尿在别人身上。
还不仅是
尿，她?还拉在别人身上。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
白果对鲤鱼失去兴趣了，白术又宰了另一条鲤鱼，白果彻底没?了念想，一天下来?都不是很高兴。
隔壁的李五珍又过来?找紫苏，李妮昨天被打了一顿，今天没?过来?，下午李大妈又过来?串了个门。
昨天李大妈教训李妮，虽然打孩子不对，但她?讨吃的也有问题，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宽裕，李妮仗着自己是个孩上别人家讨吃的，这种行为本身就不对。
只能李大妈是个要脸的人。
李秋容对她?的印象好了几分。
当然了，他?们?还不知道李大妈暗藏的心思，若是让李秋容和白术知道了，一定会拿扫把把她?打出去。
白家几口?适应了城里的生活，林永成和白芨出去工作，李秋容和白术在家带孩子，日子也平静了下来?。
只是没?平静多久。
白果总觉得头上很痒，时不时抬起爪子挠两下。
这天早上，李秋容抱她?起床，白果突然开口?话了：“歪歪”喊了两声，还盯着李秋容直看。
李秋容愣了几秒，才恍惚地问：“乖宝，再叫一声。”
白果又喊：“歪”
“哎呀，乖宝会喊外婆了。”李秋容抱着她?就是一顿猛亲，“咱家乖宝太厉害了，给了外婆这么大个惊喜！”
还不会喊爸妈，先喊外婆了。
李秋容激动得不行，她?抱着白果又是一顿亲。
“外婆蒸水蛋给你吃！”
走出房门，李秋容的嘴角还没?落下来?，白术在院子里给紫苏洗完脸，又端着搪瓷脸盆进屋，就瞥见她?的神色不对劲。
“什么事这么高兴？”
“乖宝会喊外婆了！”李秋容忍不住炫耀，“我刚给她?穿好衣服，乖宝突然就喊我了。这孩子也太聪明了，我们?都没?有教过她?，她?肯定是听?紫苏喊多了，自己学会了。”
“？？？”白术满脸问号。
等等什么叫自己学会的？那不是他?教的吗？
他?每天都在教她?喊外外呀，她?之?前舌头转不过弯来?，他?没?有听?到她?喊，结果便宜了自家媳妇？
就很
气了！！！
偏偏他?还不能，他?要是出去了，保准李秋容会笑话他?。
李秋容还没?有炫耀完，“等白芨他?们?回来?，一定要当着他?们?的面让乖宝喊我两声，让他?们?哭去吧！”
外孙女第?一个喊的就是外婆，让女儿女婿去嫉妒吧！
辛辛苦苦教导了十天，结果替自家媳妇做了嫁衣，白术还能什么？他?什么也不能，只能装作无事发?生。
他?抹了把脸，把脸盆往木架上一放。
“让我抱抱乖宝，我想听?她?喊两声外公，也惊喜一下。”
“行，你来?抱。我去蒸鸡蛋。”
白果换了个怀抱，她?趴在白术肩上，一低头，就瞅见紫苏扒着门框目光幽幽地瞅着自己，还十分幽怨地：“妹妹会叫外婆了，可她?还不会喊姐姐，我想听?妹妹喊姐姐。”
“乖宝还，喊姐姐还不急。”白术随口?就是一句忽悠，当务之?急是听?听?自己的劳动成果，先过过外公瘾再。
“哼！”紫苏哼了一声。
坏蛋外公，姐姐比外公更好叫，他?就是在骗孩！
白术坐在屋檐下的竹椅上，让白果正?面坐在他?膝头，再声哄着：“乖宝，快喊外外，外公就原谅你了。”
他?教了十天，她?先喊了李秋容。
现在多喊几声，他?就原谅他?了。
白果头上很痒，她?双挠头，把自己挠成了金毛狮王，还是很不舒服，总觉得头上有什么东西在爬。
“歪”
“乖宝真乖。再喊。”
“歪。”
“诶，外公在呢。再喊。”
“歪”
白果睁着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想让白术看看她?头上是不是有一窝虫子，她?已经难受了好几天。
她?喊了好几声，白术还没?会意。
他?沉浸在她?喊外公的喜悦中?，没?发?现她?的情绪有几分焦躁。
又喊了两声，白术还是没?有觉察到。
白果就不吭声了，她?抿着嘴，双狠狠地挠了几下，再揪住头发?往两边扯，还扯得很用力。
头发?里藏了虫子，她?想把头发?揪下来?。
没?有头发?了，就不会有虫子了。
她?现在好难受呀！！！
“乖宝怎么了？”白术终于发?现她?行为异常，孩子揪自己头发?，揪别人头发?都正?常，但是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往两边扯，就很不正?常了，“头上不舒服吗？”
白果点点头，头上不舒服，很难受。
“先松，别揪头发?了，外公帮你看看。”白术扒了下她?细软的头发?，发?现几只黑色的东西在她?头上乱爬。
这是虱子？
作者有话要：qq前几天右眼长了个麦粒肿，连都不敢看
4合大章，今天应该还有个大章，我要把欠下的字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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