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我男扮女装扮男装的日子[快穿] > 正文 第124章 回忆篇6
    云含光是个重感情的人,但不会意气用事。

    他怜惜五皇子,却不会因此就将云家压在他身上。

    在书院的日子,他经常带着字画去拜访其他皇子。

    这些字画是他自己的作品,上面分别模仿大家写了题字。

    二皇子和三皇子明显是草包,他们仅仅是听过那几个名家,便对着他的作品称赞起来。话里话外沾亲带故,仿佛和那些文人雅士十分熟悉。

    四皇子倒是老实,接过字画看了半天,如实地表达了他的懵逼。

    至于大皇子那边,云含光没去。

    一是不敢,二是没必要。

    连亲弟弟都不放过,这种人横看竖看都不会是个明君。

    回到三人的宿舍后,云含光找到顾诗,拿出一副风景画问他,“五殿下,您觉得这幅画画的如何?”

    顾诗端详半晌,“云公子的画技日益精湛了,这字模仿得,也很有大家风范。你画的可是垂钓图?这水看上去太平静了些,留白是好事,只是公子留白太多。若不是渔夫在这里坐着,我还当这下面什么都没有呢。”

    云含光笑道:“没有波纹反而更好。”

    顾诗一愣,恍然大悟:“莫不是桥下本就没水,老者也不是钓鱼,而是愿者上钩?”

    云含光叹口气。

    偏偏是最不受宠的皇子,看上去最有前途。

    顾诗和元承影每天下课,只知道疯玩的时候,云含光托人准备宝物四处送礼。

    几个皇子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他不明白皇帝到底怎么能生出这么多贪财好色的儿子。

    大皇子那边不能一直冷着,即便是出于人情往来,他也要做做样子。

    趁着顾诗忙着作画,云含光将元承影拉出来,两人私下偷偷往大皇子宿舍走。

    一路上元承影脸黑如墨,抱着要送的名家字画,浑身写满了不情愿。

    想到大皇子是怎么对顾诗的,元承影气得牙痒痒,“他那副德行,你还给他送礼做什么!”

    云含光递给他一柄华美精致的长剑,“一会见到大皇子,你就这是你准备的。由天下第一坊锻造出的宝剑,轻而锋利,专为文人雅士所铸。”

    天下第一坊是朝顾江湖中一大组织,内分绣坊、乐坊、兵器坊和精马场。元老将军的长枪和战马,都是从天下第一坊里买来的。

    元承影抽出长剑,剑柄处确实刻着‘天下第一’四个字。

    他挥舞两下,狐疑道:“这感稀松平常,真是那里出来的?”

    云含光看四下没人,声道:“我认识里面的一个学生,从他那买来的练习之作。”

    “学徒的?做得倒也算不错。”

    眼见大皇子住所快到了,云含光拉住他低声交代:“一会你站我旁边,一切交给我。你就当暂时不知道五殿下的事情,大皇子若是问你什么,你看我眼色行事。”

    元承影点点头,板起脸面无表情地往里走。

    刚走到门前,他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响动。

    元承影猛地转头看去,身后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自从和两个公子睡在一起后,顾诗就再没做过噩梦。

    他喜欢看元承影舞枪的样子,也喜欢跟他一起斗蛐蛐。

    云含光虽然不喜欢玩闹,但他泡的茶很好喝,顾诗从没喝过如此清香的菊花茶。

    今日育才书院先生着了风寒,他们三个上班的休了一天假。

    顾诗背完书,在屋内画画。

    前几日元承影带着他们两个偷跑出去玩,入夜后他们在山坡上看见了流萤。

    顾诗在画那一晚的场景,他画技没有云含光那么好,只能凭着感觉画出坐在草地上的三个人。

    他画了一半有些累了,正想找元承影玩,一抬头却发现屋里没人了。

    偌大的书院,他只有这么两个朋友。

    顾诗怕被抛弃,顾不得上的画,跑出去找人。

    等他找到他们时,却见那两人里拿着古籍和宝剑,正声着什么。

    距离太远,他们的话顾诗听不清。

    两人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在他的注视下,进入了大皇子的宿舍,许久没有出来。

    顾诗躲在大树后面偷看,心一点点沉下去。

    大皇子是皇子最喜爱的儿子,太后经常叫大皇子过去陪她。其他几个皇子,为他马首之瞻。

    顾诗指抠着粗糙的树皮,死盯着紧闭的木门胡思乱想。

    丞相公子最近经常出门,似乎是在观察几个皇子。大皇子势力最大,他们是不是想投靠大皇子,不要他这个什么都没有的皇子了。

    顾诗咬着嘴唇,抹着眼泪落寞地回到宿舍。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开始思考自己还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

    丁公公和宫女们都他乖巧可爱,可这又不能当饭吃。

    他找出行李翻了翻,从里面找出一块玉佩。

    这是母妃死后,他溜进瑶月宫偷出来的。看上去不怎么值钱,他戴在身上只是想证明自己是个有妈的孩子。

    行李很快就被翻空了,顾诗坐在床上发呆。

    他目光落在一件红色衣服上,丁公公不会给他准备女装,应该是大皇子找人塞进去的。

    顾诗拎起衣服,往自己身比了比。

    大皇子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荡。

    ‘若是五弟穿上这件衣服,这世间没有男人能移开眼睛。’

    想起这段时间和两个公子的幸福生活,顾诗一咬牙一跺脚,开始换衣服。

    离开大皇子宿舍时,云含光走路都发飘。

    元承影搀扶着他,心疼地问道:“还恶心吗,要不要找棵树吐会?”

    靠在好友身上,云含光双眼发直,“虚伪做作,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为什么圣上偏偏宠爱这种人。我最见不得这种人了,相处久了胃不舒服。早知道如此,今早那张肉饼我就不该吃,太腻了,胃里难受。”

    元承影拍拍他后背,“皇帝可能是年轻的时候,打仗被人伤了眼睛。把珍珠扔到一边,将狗屎当宝贝供着。”

    “你点声,那是当今圣上!”

    “屁,连乱伦都不管,他个狗皇帝。你呕什么,你去一边吐,别吐我身上!!!”

    云含光身子不算弱,和寻常孩子没区别。

    主要是元承影壮得像个牛犊子,显得他弱不禁风。

    两人慢慢悠悠地往回走,路上元承影还翻墙在外面的树上,采了一堆野果,准备带回去分着吃。

    等他们回到宿舍,就看见顾诗裹着元承影的披风,端坐在桌案前。

    心爱的人裹着自己心爱的披风,是双倍的快乐,元承影幸福的快要飞起来。

    如果不是朋友正好挡在他前面,他能闪现到过去对着顾诗摇尾巴。

    云含光感觉屋内气氛不太对,他关上门看向顾诗:“五殿下,可是有什么事要?”

    顾诗紧抿着嘴唇,缓缓站起身,“你们去我大哥那里了?”

    事情败露,元承影瞬间不幸福了。

    他张张嘴正想解释,顾诗声音颤抖地开口道:“我明白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和几位哥哥比起来,我身上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的东西。”

    他一边,一边解开身上的披风。

    这时元承影和云含光才看清他里面到底穿了什么。

    那是一件异常轻薄的红裙,白皙平坦的腹全部暴露在外面,裙子下摆几乎开叉到胯部。

    这是件衣服,但和没穿没什么区别,它什么都遮不住。

    房间顿时安静下来。

    元承影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脑子像被人用力打了一拳,嗡嗡地响个不停。

    一股莫名的冲动涌上身体,让他心跳加速不知所措。

    在看到顾诗难堪的表情时,那股冲动顿时烟消云散,只剩下浓浓的心疼。

    云含光愣了半晌,脸上泛起薄红:“五殿下?您这是做什么,您哪来的这种衣服!”

    脱下披风已经用掉了顾诗所有勇气,他没有回答云含光的问题。反倒崩溃地捂住脸,无助地哽咽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宫里的势力都被几个哥哥瓜分干净,我在皇宫没有一点出路!我知道五个皇子里面,我是最没前途的,以后最多是个闲散王爷。”

    过去看见的景象,在顾诗脑海里浮现。

    他咬咬牙,猛地跪在地上,“我四哥为人忠厚老实,虽然木讷迟钝,却非大奸大恶之辈。三哥好美色,但为人懦弱胆,从不惹事生非。二哥生性残暴,不能明辨是非,贵在尚有良知。唯独我大哥,求二位万万不要亲将暴君送上皇位!!!”

    云含光紧紧地盯着他,眼睛越来越亮。他像是发现了未经雕琢美玉,根本舍不得移开目光。

    一见到顾诗掉眼泪,元承影心疼坏了。

    他刚想过去把人抱起来好好安慰,云含光一把拉住他,略带激动地问道:“五殿下,觉得几位皇子中,谁最适合继承皇位?”

    顾诗垂头轻声道:“四皇子。”

    “殿下,您真的这么想么?”

    顾诗沉默许久,微微摇头,“若是十年前,三哥适合。”

    眼见话题开始往诛九族的方向发展,元承影后退几步,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以防隔墙有耳。

    云含光赞许地点点头,“十年前朝顾兵强马壮,将军们又正值壮年,国力昌盛国库充盈。即使君主不作为,也无大碍。”

    衣服太单薄,顾诗身子冻得发抖,“二皇子四皇子偏听偏信,没有主见,容易被奸人蛊惑。此时外族虎视眈眈,假使皇宫内进了敌国奸细,朝顾或将面临灭顶之灾。”

    他顿了顿,低声道:“依我之见,无人能胜任那个位置。”

    云含光眼睛都开始放光了。

    一旁的元承影,眼见着云含光看顾诗的眼愈发炙热,心里莫名感到不爽。

    皇子穿的那么少,他都不好意思看,这人怎么看起来没完。

    云含光终于从发现宝的兴奋中晃过神来。

    他左右看看顾诗,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五殿下,你为何穿着这件衣服?”

    顾诗身子抖了抖,“我大哥送我这件衣服时,我穿上它,这天下间的男人都会喜欢我。你们也是男人,我没有什么值得别人喜欢的地方。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能挽留你们的办法。”

    云含光怔在原地,怒火轰的一声窜上大脑,他声音沙哑道:“大皇子还和你过什么?”

    顾诗垂着头,他知道只要他回答的好,云家和元家日后绝无可能进入大皇子阵营。

    他强忍着羞耻,将这些年他听过的话复述出来,“他我勾引足,年纪就淫乱不堪。生在顾家,是给皇室蒙羞。生来就是倌,不适合做皇子。与其在宫中做个废物,不如出去接客赚钱。”

    顾诗的话还没完,房间里传来一声巨响。

    是元承影一不心,在墙上捶出一个坑。

    他咬着牙,快步走过去将顾诗抱起来,用披风严严实实地遮住。

    “那畜生嘴里不出一句人话,你别听他放屁!他在皇宫里发展再多势力有个蛋用,天下兵马一半都在我爹里。以后我跟定你了,就算狗皇帝把皇位传给什么大皇子,有我护着那条畜生也没胆子碰你!”

    云含光本来胃就难受,听了那些话,当场吐了出来。

    顾诗原本还有点不自信。

    看这两人反应这么大,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没有大哥的那么不堪。

    他是个好优秀的皇子,他大哥才是万恶之源。

    被衣服弄出来的委屈不甘瞬间消散,顾诗缩在元承影怀里,仰头问他:“你们要跟哪个皇子?”

    元承影摇着尾巴,“跟你跟你。”

    云含光还没吐完,没办法回答问题。

    顾诗转转眼睛,他好像有自己的势力了。

    折腾一天,先是受了惊吓,后又吐了半天,云含光成功病倒。

    大夫是吃坏了东西,多喝几天粥,躺个两三天就活蹦乱跳了。

    书院里都是达官显贵的孩子,厨房生怕他们吃不好,每天都大鱼大肉的伺候。

    云含光看见桌上的肉,就想起油腻的大皇子,想起他为了打压顾诗的那些恶心话。

    然后他就想吐。

    元承影用热水泡着野果,大夫他胃不好,要吃热食。

    顾诗觉得吃野果不是办法,跑去厨房给他熬了碗蔬菜粥。

    云含光一边喝粥,一边紧紧地攥着他的,“我给你列了个书单,你背熟吃透,有什么不懂得就来问我。”

    顾诗接过书单看了一眼,上面全都是将治国之道的书。

    他慢慢握紧,之前云含光看上去和他关系也很好,却从未给他推荐过这些。

    元承影坐在一边啃果子,表情凶狠得像是在啃自己的仇人。

    他盯着顾诗一言不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起嘴角露出狰狞的笑。

    夜里顾诗和云含光都沉沉睡去,身旁的元承影缓缓睁开眼睛。

    他悄无声息地下了床,几步窜出屋子,消失在夜色里。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书院育人区传来阵阵惊呼,好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顾诗去厨房熬粥的路上,听到伙计们声议论。

    清晨的时候,有蛇爬进大皇子的宿舍。一共三条,都是毒蛇。

    大皇子被咬了好几口,幸好大夫里有少林和尚送的解毒丸,才把他救回来。

    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身子大不如前,以后怕是要做个病秧子了。

    顾诗开心地跺跺脚,熬粥的时候都哼着歌。

    书院觉得可能是快到冬天了,蛇开始找地方冬眠。经常听人有蛇往房子里钻,他们又建在山林里,蛇虫鼠蚁本来就多。

    这次是意外,是人与自然相处不和谐导致的后果。皇帝不至于迁怒到书院身上,怪只怪大皇子运气不好。

    云含光是最后一个听到消息的,他躺在床上斜眼看元承影。

    元承影端坐床边,里拿着粥碗:“看我干什么,再不喝凉了。”

    趁着顾诗不在,云含光不悦道:“天下间哪有那么巧的事,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元承影没吭声。

    云含光拍着床板,“大半夜你出去抓毒蛇,好大的胆子,万一咬到你怎么办。做事不过脑子,那玩意是你能抓的么,还一口气抓三条!”

    元承影沉默半晌,“其实我抓了五条。”

    “那剩下的两条呢?”

    “不知道,我明明都塞屋里了。”

    “!!!”

    晚上顾诗去厨房熬粥的路上,听伙计们声议论。

    不知道又从哪冒出两条毒蛇,把正在养病的大皇子咬了。

    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左腿要挖下一大块肉,可能会影响日后正常走路。

    有外人在,顾诗不好表现得太开心。

    他掐着大腿,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几个皇子接到消息,顾诗跟在一群哥哥后面,一起去大皇子房里探望他。

    二皇子和大皇子关系最好,他特意请了尊观音像。

    几个皇子跪在观音像前磕头祈福。

    顾诗磕的最认真。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诗诗不是贪心的人。不求您将我大哥送走,只要能剁了他几条胳膊腿,诗诗就知足了。辛苦菩萨了,菩萨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