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太子火葬纪事 > 正文 69、第 69 章
    李蓁蓁婚期将?近,这是一件喜事,但是当事人并没有丝毫欢欣的意思,不光是李蓁蓁垂头丧气,吴姨娘也日日夜夜忧愁不止。

    那日母女两人送走沈家的婢女后,那婢女径直走出李府,脸上带着?嫌恶的表情。

    婢女从李家走了出去,却没有直接回到沈家复命,而是左拐右拐来到了一处巷子,走进了一户人家。

    婢女一敲门,马上有门房老伯开?了门,婢女往里走,走到后院抱厦处,有个稍有姿色的女子迎了出来。

    她动作有些不便,低眼望去可以看见腹微微隆起?。

    婢女扶着?她:“夏姐姐,今日我去看了李家那个二?娘子,不过尔尔,哪里比得过姐姐。”

    夏芙笑了笑:“我原是沈家的奴婢,她是李家的姐,我自然是比不过的。”

    婢女哼了一声?:“往后谁得意还不准呢。”

    这怀孕的女子叫夏芙,她们两人都是沈家的奴婢,有多年的交情,婢女私心更喜欢夏芙,因此方才去李家故意出言不逊,折辱了李蓁蓁。

    夏芙听婢女起?方才在李家的事,伸拉着?她的,眼泪涟涟:“我如今只有妹妹肯帮忙,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看着?夏芙楚楚可怜,婢女没作他想,只是觉得她可怜,安慰了她许久,婢女终于道:“我还要?回府里交差,姐姐,你安心养胎。”

    夏芙含着?泪点?点?头。

    看着?婢女走出大门,夏芙平静地拭泪,她嘴角浮起?轻笑。

    婢女回沈家复命,当沈母听到婢女李蓁蓁对纳采日子推三阻四的时?候,脸上立刻就挂不住了。

    沈母鄙夷地道:“李蓁蓁一个进了勾栏的女人,也配在我们清白之家拿乔?”

    婢女忍不住又添油加醋了一番,听得沈母和沈桐都火气直冒。

    沈母拍了桌子:“这李家二?娘如此不懂规矩,不娶她也罢!”

    沈桐原本也是怒气冲冲,听了这话却赶忙拦下:“母亲,她毕竟是李家的女儿,明年科举,儿子还要?老师多加指点?。”

    沈母平静了一些,道:“还是以你明年科举为重,免不了为娘亲自去李家跑一趟了。”

    沈桐躬身

    :“辛苦娘了,那二?娘子过门后,儿子定然要?她日日在娘身边晨昏定省,孝顺娘。”

    沈母想象了一下这场面,不由得微笑了一下。

    沈母亲自出面,到李府商议婚事,很快就敲定了纳采的时?间和章程,沈母心满意足回去,坐在回途的马车上,想到一件事,不由得低声?嘱咐:“夏娘子那里,切莫让她生事。”

    婢女应声?。

    但是沈母思忖半晌,又:“李二?娘子毕竟是个正经人家的姑娘,要?是让她知道了这些乌糟事”她扬声?吩咐赶车的家丁,“明日将?夏娘子赶出长安。”

    婢女兀自在一旁急躁得不行。

    沈家登门纳采那日,李年命人在正堂西边铺了席子,穿上簇新的襕衫,走出大门,要?去将?媒人迎进来。

    厢房内,李蓁蓁面色沉如水,她已经知道这件事是拦不下来的,她日后只能对着?沈桐那样无趣的人过往一生。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看着?憔悴的容颜忽然有些惶惶,她伸去勾胭脂,想要?在脸颊上妆点?一些颜色。

    她对自己:她不会认命,她永远不会认命。

    谁女子就要?从一而终?

    想到府中住着?的燕王高桓,李蓁蓁心中泛起?一点?酸涩,接着?又有一点?希望。

    她痴痴地将?盒子的胭脂往唇上点?。

    李家大门外,李年将?媒人迎进了家门。

    不远处的马车上,夏芙轻轻放下了车帷:“回去吧。”

    赶马的门房问道:“娘子不做些什么?”

    夏芙笑了一下:“我不会是沈郎的妻室,谁来做妻子,对我而言有什么不同呢?”

    她得坦荡,令人肃然起?敬,心中却有另一番图谋。

    这李家二?娘子名声?有亏,做了沈桐的妻子后,必然会被沈母嫌弃,而这正是她夏芙的会。

    一个奴婢想要?做沈家的正室那是痴心妄想。

    若是原配死后呢?

    妾室扶正的例子比比皆是,夏芙相信,她同样可以。

    媒人走到了正堂西边,将?中的木鸟送给李年,口中着?吉祥话,然后了一句:“敢纳采。”

    李年带着?些笑意,将?木鸟借了,这便是行完了纳采之礼。

    媒人又拿出一

    只木鸟递给李年,道:“敢问千金名讳?”

    李年道:“字蓁蓁。”

    这便是问完了名。

    李年和媒人交换了有生辰八字的庚帖,媒人谢绝了款待,收着?庚帖忙着?要?去沈家那边合八字。

    李年送完媒人,终于将?李蓁蓁和沈桐的婚事敲定了。

    几?步之外,李蓁蓁扶着?墙,脸色惨白地看着?媒人拿着?庚帖转身,她回到房中,将?自己关了整整一天。

    吴姨娘以为李蓁蓁又要?闹绝食,心中忧虑地过来看她。吴姨娘提着?食盒走到李蓁蓁放纵,摸了摸李蓁蓁的脸,道:“儿啊,你这样不吃不喝是折磨自己,离成亲还有一段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筹谋,就算是嫁过去,难道就没有指望了?你年轻貌美,不会在沈家蹉跎一辈子的。”

    李蓁蓁眸光一闪:“阿娘也是这样想的?”

    吴姨娘道:“吴娘娘只有我一个妹妹,往后,她会为你筹谋的。”

    李蓁蓁心中升腾起?了希望。

    吴姨娘揭开?食盒的盖子:“蓁蓁,尝一尝吧。”

    吴姨娘以为李蓁蓁会依旧赌气,但是李蓁蓁竟然接过她中的馍馍,含着?泪咬了一口,咽了下去。

    李蓁蓁:“我这些日子便丑了许多,我不能变丑。”

    吴姨娘笑道:“我们家蓁蓁最漂亮了。”

    自纳采那日后,李蓁蓁不再闹了,李家下人皆以为李蓁蓁收了心思,安心待嫁。

    这日,李蓁蓁找出了新裁剪的衣裳,坐在妆台前?细细描画眉眼,施了铅粉,点?了胭脂,勉强恢复了几?分?从前?的容颜。

    吴姨娘走了进来,低声?道:“燕王就要?过去了。”

    前?几?日,母女商议了一下,决定还是让李蓁蓁在成婚之前?献身高桓。吴姨娘派厮去外面买了催情香,要?是点?上后,将?两人关在屋子里,好事必然能成。

    今日,吴姨娘派了婢女去请动高桓。

    前?几?次吴姨娘以自己的名义去请高桓,但高桓总是在推脱,吴姨娘思来想去,让婢女去,李桑桑要?见他。

    没有想到,这次高桓欣然前?往。

    吴姨娘不敢跟女儿她是如何?叫来高桓的,她只希望,好事促成后,高桓对李蓁蓁

    怜惜能够胜过李桑桑。

    李蓁蓁穿上新衣,转脸问吴姨娘:“表哥在哪里?”

    吴姨娘:“假山边上的轩里。”

    李蓁蓁皱了皱眉:“怎么是那里?三妹妹离那儿太近”

    吴姨娘哪敢高桓就是为了见李桑桑,连忙糊弄了过去:“你脸上这边的粉没有匀称。”

    李蓁蓁不细想,连忙照了照镜子。

    李蓁蓁忐忑地走到了假山边上的轩边上,却看见门上落这一把?锁。

    她疑惑地皱眉。

    她知道所有计划,是要?在她和高桓进去之后才让婢女将?门锁上,怎么她还没有进去,门就锁了?

    她正提着?裙子要?去敲门,忽然假山后面绕出来一个人。

    李蓁蓁看清了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这正是她避之不及的未婚夫沈桐。

    沈桐见了她,面上浮出适当的惊喜表情:“蓁蓁。”

    李蓁蓁扫了一眼轩,心中不安,她害怕高桓已经在里面,若这个时?候被沈桐撞见了,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沈桐走到轩边上,问道:“你在看什么?”

    李蓁蓁往边上走了几?步,试图引沈桐走过来:“没什么,我们这边话吧。”

    李桑桑回到李家后,不怎么出房门,常常在屋子里一呆就是一天,掬水总是试图服她:“三娘子,出去走走吧,轩那边摆了许多秋菊,听是燕王殿下满长安寻来的。”

    李桑桑没有什么表情,对燕王悉心寻到的菊花并不感兴趣。

    但是她终究挨不过掬水的唠叨,这一天终于同意了:“好吧,随你走走。”

    走到院外的轩旁,远远看过去,果然是姹紫嫣红的一片,掬水欢喜地指给她看:“三娘子,倒像是春景。”

    李桑桑却:“春早就过了,这时?候来追忆春,却是不合时?宜。”

    掬水沮丧:“三娘子,好好地,怎么开?始教训我了。”

    李桑桑一愣,纾一口气:“我不是在教训你,是在别人。”

    但是掬水显而易见地不相信。

    掬水扶李桑桑走进轩,临窗这里有一处榻,掬水看了一眼,道:“这里许久没人过来,榻上放着?的竟然是竹席,三娘子稍等,奴婢去拿软垫,你在这里稍坐。”

    掬水走了出

    去,李桑桑对这竹席并没有嫌弃,她坐下,看着?窗外团团的菊。

    看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碍眼,索性关上了窗。

    屋内袅袅燃着?香,李桑桑想,这许久没人来的地方竟然还焚香,是谁这样有闲情逸致。

    她移开?眼睛,忽然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她愕然地看见大步走过来的高桓。

    高桓笑眼看她:“桑桑,你找我?”

    高桓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听到身后门被吱呀关上,高桓和李桑桑一起?转头,接下来他们同时?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高桓面色一沉,急忙转身去推门,但外面已经锁上,他将?门推拉了几?下,没有推开?。

    他顿了一下,放开?了,转身看李桑桑:“桑桑,我们好像被人设计了。”

    李桑桑坐在榻上冷眼看他:“殿下,这又是在演哪一出戏?”

    高桓摸了摸鼻子,知道他如今的嫌疑很大,虽然对这结果乐见其成,但是他这次的确是无辜的。

    几?刻种前?,他在书斋里看书,有李家的侍女过来见丁吉祥,李桑桑有事寻他。

    一听到是李桑桑找他,他当下就忙不迭地过来了。

    过来后,轩里亭亭站着?的果然是李桑桑。

    高桓以为李桑桑终于肯见他了。

    直到听见门被人关了,还落下了锁,他这才意识到,有人在设计他们。

    高桓将?李府的人来回想了一遍,是在想不出来有谁有动要?将?李桑桑和他关在一起?。

    满府内,最有动的就是他自己。

    怪不得李桑桑会怀疑他。

    他现在简直是有口难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