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老板，实话实话吗？”
陈予权沉吟了一下，才反问道。
“当然。”
戴维均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听假话的人吗？”
“这个事情其实一点不复杂，欧阳鑫是彭大山的朋友，而我前不久刚好很凑巧，在人贩子里救了彭大山的女儿，彭大山为了感谢我，介绍我们认识的。”
“人贩子？”
戴维均的眉头猛地扬了起来。
“什么情况，详细！”
连卫汝嫣都能察觉到，原本一直稳如泰山般的戴维均，突然变得颇有几分急迫，似乎对这个事特别的关注。
这就有点奇怪了。
“好的，戴老板，情况是这样的”
于是陈予权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了一遍，虽然只是平铺直叙，却也听得戴维均为之色动，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六个人，你们俩打败了六个人贩子？”
饶是戴维均见多识广，闻言也不由得大为吃惊，再次上下打量起他俩来。原本他的注意力只放在陈予权身上，对卫汝嫣几乎都不多看一眼。
对于各个大老板身边的这些“花瓶女”，戴维均实在是太腻烦了。
再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胸大无脑”的最典型“花瓶女”，竟然独自放倒了三名壮汉，怎能令戴维均不惊奇。
陈予权笑了笑，道：“环境使然。毕竟是大庭广众之下，人贩子只能打个出其不意，一旦被人缠住，他们自己心里先就慌了，真实战斗力发挥不出来。要不然，我们俩还真没把握他们都放倒。”
“这不是重点，救人才是第一位的。”
“干得好！”
着，戴维均居然站起身来，主动向陈予权伸出了，其后，又主动跟卫汝嫣握。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理所当然的，当不起戴老板的表扬！”
陈予权自然要谦虚几句。
“见义勇为，市政府应该给你们奖励！”
戴维均连声道，神色却颇有几分黯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陈予权也跟着暗暗叹息。
这桩伤心事，他也知道的，只是这时候却不好提起。
没的揭人伤疤。
不过戴维均的失态，也只是瞬间之事，很快就收拾好心情，重新坐回椅子里，脸上恢复了公事公办的神色。
“陈先生，你知道吗，一个星期之前，原则上我们就已经不再接受竞标申请了。”
“谢谢戴老板看重。”
陈予权微笑着，同样恢复公事公办的神情，腰挺背直，坐姿端正无比。
“欧阳这个人，办事一贯比较谨慎，所以我才决定给他一个会。但这并不意味着，我认为你们有竞标资格！”
戴维均淡淡道。
维护欧阳鑫，那是维护自己人，当老板的，该当有这个肚量。
“你们蓝天公司的情况，我很了解，自有资金最多就是几千万吧？这段时间，你们发行了内部股票，陈先生，我必须要提醒你，这个内部股票是不合法的，有很大的法律风险。”
陈予权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道：“谢谢戴老板的坦诚，看来我还是看了竞争对啊。明珠证券能做到今天的规模，果然不是侥幸。这才是做大生意的段。”
戴维均双眉再次一扬，显然对陈予权的敏锐十分惊讶。
他身为项目管理部主任，市里排得上号的大人物，当然不可能亲自调查蓝天地产这么一家外来公司。
果真如此的话，他得累死！
毫无疑问，有关蓝天地产的一切，都是由其他人提供的。
明珠证券的廖清欢一开口就叫他“陈总”，自然是对他做过一番调查了解的。并且将蓝天公司的详细资料，送到了戴维均的案头上。
蓝天地产和明珠证券原本压根就没有任何可比性，但明珠证券依旧没有任何轻视他们的意思，准备将最微的威胁都消灭在萌芽状态。
就段而论，比老王和江都证券高明得多了。
当然，刚才老王能当众出那种牛逼拉轰的话来，肯定是有所倚仗的。
两家证券公司，就体量而言，谈不上谁更加“巨无霸”一些，但江都证券的根据地在江口，明珠证券的根据地却远在东海之滨，这一点，明珠证券没办法和江都证券相比。
要知道，江口乃至整个岭南省，这几年调了大量的领导干部到琼海这边任职，不定其中就有江都证券和老王的关系户。
“和明珠证券没什么关系，每家竞标公司，项目部都会做详细的调查了解。”
虽然明知道陈予权不信，戴维均还是为明珠证券遮掩了一下。
这是人品问题。
陈予权微笑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凤凰商业区是市里非常看重的大项目，绝不可能交给资质不够的公司，这一点，你们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陈予权依旧保持着微笑，不徐不疾地道：“是的，戴老板，我很明白。但是我们对于凤凰商业区的开发，也是很有信心的，蓝天公司，不过是我们名下的一家公司而已。如果我们真有会中标，后续投入，市里和戴老板都不必担心。我们也不想血本无归。”
“是吗？那我希望，你们能在标书里边，把这一切都体现出来。”
“还是我刚才在会上的那样，这次竞标是公开公平公正的，市委市政府会全程监督，任何人都不许黑箱操作。你们把标书认真做好，如果你们真有那个实力，市里和项目部会给你们会的。”
“好的，戴老板！”
“我们一定按照市里和项目部的要求，认真做好一切准备工作。”
“那就好。我这边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今天先到这里吧！”
戴维均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陈予权当即起身，主动向戴维均伸。
这次，戴维均倒是没有再矜持，起身和他握了一下。
“戴老板，我想的是，世事无常，一些原本可能无可挽回的遗憾，也不见得毫无会。”
“你什么？”
纵算以戴维均的睿智，听了这句没头没尾的话，也有点莫名其妙。
陈予权却不再解释，向他欠了欠身子，带着卫汝嫣，转身出门而去。
留下一脸愣怔的戴维均在办公桌后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