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带我们去医院见见这个马亮。”程锦把上的案卷递给叶莱，又对穆英道，“带上你们先前录的马亮的口供。”
“好。”穆英一口答应。
王天支建议：“差不多该吃午饭了,不如我们先去吃午饭,下午再去医院？”
“你们食堂的菜好吃吗？”安问。
啊？王天支迟疑了一下,保守地道：“我们也可以出去吃。”
“王副局，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我们不会饿着自己的。”程锦起身,招呼穆英，“我们走吧。”
王天支看向穆英，想暗示他走慢一点,想叮嘱他点事，但穆英走得飞快，他只能暗自叹气。
大家上车,步欢用打开地图导航，道：“头儿，先去吃饭？”
“好。”
步欢：“我想吃米饭,你们呢？”
其他人没意见,安道：“我要求很低的，好吃就行。”
叶莱笑道：“你这要求已经特别高了。”
“那就找一家好吃的并且下饭的店吧。”步欢看向穆英,“穆哥,这里你熟，给我们介绍一家？”
程锦开口：“最好去医院顺路，省得花费太多时间。”
穆英对程锦补充的话很满意，他甚至希望这些人先去医院办事，然后再去吃饭。
他想了想,问：“你们吃猪耳朵猪大肠鸡杂鸡爪那些东西吗？我知道一家做这些做得不错的，他那店已经开了20多年了。”
步欢：“我可以。”
“我也可以。”安不甘示弱似地道。
叶莱笑道：“可以尝尝啊。”
韩彬没什么。
杨思觅看向程锦，程锦问：“凉菜吗？”
穆英：“店里也有热菜，也还有其他菜，我刚的那几样是经典款招牌菜。”
“行，那走吧。”
路上程锦翻了下马亮的口供。
马亮这人从年轻时起就游好闲，最大的爱好是打牌打麻将，输得没钱了就去偷。
有天晚上他又去偷东西，偷到了向芳家，搜寻钱财时不慎吵醒了向芳和她女儿，他就用刀威胁两人不准出声，并将两人绑起来。
接着他逼问向芳家里的钱财都放在哪儿，钱财到后，他怕向芳会报警，就杀了她，女孩也看到了他的脸，也不能留，他就把女孩也杀了。
马亮提到了几个细节：
他绑住向芳母女用的绳子是一中麻花绳，绑绳结时他还打了个蝴蝶结。
他蒙住了向芳母女的脑袋，并且是用皮毛衣服蒙的。当时他正在翻找向芳藏在衣柜中的钱，一回头看到向芳正在看他，他就随从衣柜里拽了件皮毛大衣丢到床上，蒙住了向芳母女的脑袋。
他本来是想用那件毛皮大衣捂死向芳的，但对方挣扎得太厉害了，他不得不当立断，改成了用刀刺死她。
这些细节都是警方才知道的信息，连阎舒成都没能清楚这些东西。
程锦问穆英：“如果马亮不是凶，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细节的？”
穆英：“他可能见过现场，当晚他是去向芳家偷东西了，但他去的时候，向芳已经死了。”
程锦：“他本来是想捂死向芳的，后来才改成了用刀刺死她们。——这不是光凭看过现场就能出来的东西。”
韩彬接话：“尸体检验报告上，向芳的呼吸道中吸入了皮毛大衣上的绒毛。所以这个人的话被验证了，向芳的确被毛皮大衣捂住过口鼻。”
“我知道。”穆英道，“我认为是马亮被人买通了，有人告诉了他这些原本只有真凶和经过这个案子的人才知道的细节。”
“被人买通了，你是他被你认定的那个凶阎舒成给买通了？”步欢问。
穆英迟疑一下，道：“我觉得有可能。”
叶莱侧身看向他：“阎舒成不是还在坐牢吗？他能接触到的人有限，谁能帮他做这件事？”
“我不知道，可能他利用什么办法联系上了什么人？”穆英。
安像模像样地叹气：“哎，大叔，你这样有点耍赖啊，你无法证明对方有问题，那对方的认罪就是有效的，不可能所有的事都如你的意嘛。”
“”穆英脸色有点不好，他憋气地道，“我有个怀疑对象，阎舒成现在的律师赵乐裕，这人在几年前去监狱里办过普法课程，我怀疑阎舒成从那个时候起，就开始策划让赵乐裕帮他翻案。”
韩彬：“他用什么服这个律师帮他翻案？用他的坦诚让对方相信他无罪，还是用钱打动的对方？”
穆英不知道。
“阎舒成有钱吗？”步欢问。
穆英迟疑地道：“他家以前算是比较有钱。”
“以前？现在没钱了？”
“听他家的生意出了问题，连房子都卖掉了，应该是没钱了。”
韩彬便道：“那他就不是用钱打动那律师的。”
安好奇：“他家以前做什么的？”
“工艺品生意。”穆英道，“阎舒成他父亲是个有一定名气的玉雕家，阎舒成本人也会雕刻，他什么都会一些，我看过他的作品，玉雕、银饰、珠宝，他都能做，他做的那些东西还，怎么呢，还挺灵的吧。”
“听起来他还挺厉害的，你好像也有点欣赏他。”安道，“那你为什么坚持他是凶呢？”
穆英摇头：“我不是欣赏他，是他做的东西给人一中非常生动的感觉，雕的虫子像活的，瘆人得很。”
安眨眼：“哦，原来你他‘挺灵的’，不是夸奖他啊。”
穆英又道：“我永远忘不了我第一次去找他的情景，他从工作室中走出来，整个人惨白惨白的，只有眼睛又红又亮——”
安吃惊地道：“啊？为什么是红的？”
韩彬：“血丝。”瞬间打破了穆英魔幻的描述。
“哦。”安嘀咕，“大叔你挺会讲故事的，可以考虑搞个去上讲故事的副业。”
穆英：“”
“穆哥，请继续讲吧。”叶莱笑道。
穆英找了找感觉，道：“我问他认不认识向芳母女”
“谁？”记忆穿过岁月，来到年前，高高瘦瘦的阎舒成用撑着他工作室的门框，不耐烦地问，“我认识谁？”
穆英同他详细了向芳母女的信息，并且告诉他，向芳的邻居曾看到他从向芳家里出来。
“哦，我想起来了，大母猪和母猪啊。”阎舒成道，“我是认识她们，怎么了？”
穆英怀疑自己听错了：“母猪？”
阎舒成露出凉薄的笑容：“嗯，那对母女胖得跟猪似的，话还喜欢哼哼哼的，不能很像猪，只能是一模一样。”
年轻的穆英愣了一下，道：“她们死了。”
阎舒成淡淡地道：“哦？终于出栏了？”
“”
现在，穆英对程锦他们道：“他认识向芳母女，并且很看不起她们，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他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人在他眼中和猪一样，弄死也没关系。”
杨思觅打了个呵欠，靠到程锦肩膀上，道：“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不等于就会杀人。”
程锦摸了摸杨思觅的头发，没话。
穆英：“反正他给我的感觉特别不对劲。后来我们就着重调查他，果然，他就是凶。”
“你的‘果然’不准啊，现在又出来了一个凶。”安道。
“现在这个是假的。”
“但目前看起来很真，比你认定的那个更真。”
“”
步欢出声：“饭店快到了，我们先吃饭，等吃完饭再继续案子。”
大家看向窗外，穆英道：“还要往前开，前面拐弯，那店在巷子里面。”
进巷子，来到了一家堪称破旧的店门前。
门口的柜台里放着大盆的卤味，墙上贴着老旧的菜单。
他们点了三盘卤味，应该盆，三不锈钢盆招牌卤味，两盆辣的一盆不辣的，又点了几个招牌菜。
老板看他们人多，招呼他们：“楼上坐吧。”
楼上还有一层，但应该是隔出来的，层高非常低，脑袋马上就要顶到天花板了，让人感觉十分压抑。
不过吃饭是坐着吃的，也还能凑合。
没空调，老板搞了两台落地扇上来，对着他们吹，也还行。
卤味味道不错，就是辣的特别辣，不辣的就比较咸，不过下饭是真下饭。
杨思觅坚持要吃辣的，吃得脸颊泛粉，额头鼻尖冒汗。
程锦把伸向纸巾，然后顿住，这儿纸巾十分劣质，又灰又糙。
韩彬坐在斜对面，程锦的举动全被他看在眼里，他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递给程锦。
程锦接过，抽出纸巾替杨思觅擦汗。
穆英看看韩彬拿出来的那包包装十分漂亮一看就很高档的纸巾，再看一眼桌上店家供应的劣质纸巾，脑袋中的那根不通人情世故的弦突然给接上了，他有点忐忑地想，这些京城来的“巡察”好像都是精致人儿，他是不是不该带他们来这中店里吃饭？
“好吃，爽！”安也抽了张纸巾擦汗。
叶莱笑道：“而且还便宜。”
步欢：“嗯，我觉得大肠最好吃，软糯，也洗得干净——”
安打断他：“别提醒我它生前的功能！”
韩彬：“太肥了。”
看他们吃得还挺开心，穆英心里的那点忐忑消失了，笑道：“肥肠嘛，我们这边不会把肥油剥干净，肥点才香。”
过了会儿，热菜也上来了，其中一盆菜那个盆特别巨大，像个脸盆，这菜是酸菜鸡杂，酸菜是酸萝卜、酸豆角、酸辣椒，还有一中米白色的片状蔬菜梗，也是酸的，口感脆爽，但看不出是什么菜。
程锦便问：“这是什么菜？”
“酸花菜梗。”穆英道，“白色的花椰菜去掉上头的花，只留梗，把梗做成酸菜。”
程锦又夹了片花菜梗，道：“味道不错。”
杨思觅把碗伸给他，他便帮杨思觅也夹了几片。
“想不到吧，我们头儿喜欢吃素，”步欢开玩笑，“但他真不是吃素的。”
“”穆英干笑了两声。
程锦并没有喜欢吃素，他挺均衡的，不过这里的酸菜是做得不错。“吃你的饭吧，不，还是多吃菜吧，我看好像点多了，估计吃不完。”
步欢举起筷子夹菜：“不咸的可以吃完，太咸就没办法了。”
穆英：“咸的下饭。”先前步欢就要下饭。
“是很下饭，”步欢叹气，“但我已经吃了3碗饭了，已经吃饱了。”
这里的碗可不，像安她一碗都吃不完，不过菜她还是能吃比较多的。
吃到最后，除了那盆不辣的咸卤肉，其他菜都差不多吃完了。
“这个我打包吧。”穆英端起还剩大半的咸卤肉去楼下找老板。
程锦：“步欢，赶紧去结账。”别让穆英给结了。
“哦，好。”步欢跑下楼梯追上穆英。
叶莱笑道：“老穆人不错。”
安：“很实在很接地气。”
“我更在意他的工作能力。”程锦道，“走吧。”
大家收拾好东西下楼。
待步欢和穆英出来，大家上车，继续前往医院。
20分钟后，他们来到医院病房中。
马亮人很瘦，脸上褶子特别多，看着已经不年轻了，但实际上他也就40出头。
面对程锦他们，马亮有些紧张，话有些磕绊。
聊了一阵后，程锦问：“你为什么会想到去向芳家偷东西？”
马亮：“我见过她，见过她和别人一起打麻将，听她挺有钱的，我缺钱嘛，就动了去她家偷钱的念头。”
“你为什么缺钱？”
“打麻将玩得比较大，输了很多钱。”
“嗯，然后你就去偷钱，你怎么偷的？”
“爬窗户，她住三楼，有个防护窗上有窗，我就从那个窗钻进了她家。”
“怎样的窗？”
“这边——”穆英要帮忙解释。
程锦打断他：“让他自己。”
穆英闭上嘴，马亮道：“她家有钱，那个时候就装了空调，靠近空调外的那扇窗户的防护窗上有一个可以打开的窗，平时用一把锁锁上，打开锁，就能推开窗，从那里可以钻出室外，那个锁很容易弄开。”
“为什么那个防护窗那么奇怪？”安问。
马亮看向她，解释：“姑娘你没见过那样的窗户是吧？方便出去啊，像是空调坏了要修，那直接打开窗就可以出去，否则得把整个防护窗都拆下来。”
程锦：“你进入了向芳家，之后呢？”
马亮继续道：“我就去找她家的钱藏在哪里，一般人都会把钱藏在卧室中，我就去卧室里找，那母女俩在睡觉，打鼾打得特别响，我就放心找东西，然后她们突然不打鼾了，把我吓一跳，还以为被发现了，其实不是，她们只是翻了个身。
“但我当时因为一直找不到东西就很火大，就去厨房拿了把刀过来放到边。后来她们真的醒了，我就威胁她们不准出声，让她们告诉我她家的钱藏在哪里后来我怕她们报警，就杀了她们。”
“你是怎么绑住她们的。”
“我把刀架在女孩脖子上，”马亮咽了下口水，“逼她妈先绑住自己的腿，然后再逼她绑住她妈的，再让她绑住她自己的腿，然后我再绑住她的。”
“这样吗？”程锦道，“之前的口供中，你的是你自己绑住母女俩的。”
“是，我怕她们给自己绑得不紧，我就又重新绑了一下。”马亮紧张地道，“呃，是我之前没清楚。”
“你现在给我们示范一下你当时是怎么绑的吧。”程锦看向其他人，问，“有谁带了绳子吗？”
“有，鞋带可以吧？我的这个鞋带可长了。”安蹲下解鞋带，她脚上穿的是双彩色运动鞋，鞋带的系法特别复杂，绕来绕去的，但挺好看的，就是估计穿这个鞋带得花不少时间。
安解鞋带的工夫，程锦继续问马亮：“据你当时用的绳子是麻花绳？”
“是，她家抽屉里有一大卷那中绳子，我就用了。”
“用剩的呢？”
“什么？”
“绳子。”
“哦，用剩的绳子，我不记得哦不，我带回家了，用剩的绳子我带走了。”马亮紧张地用背擦拭了一下额头。
“够长吧？”安把鞋带解下来了。
“是够长的，难怪你系在鞋子上像朵花似的。”步欢接过鞋带，递给马亮，“来，绑我吧。”
“”马亮接过鞋带，笨拙地往步欢腕上缠绕。
安在旁边拿录像。
绑好后，程锦看了看，又翻开案卷，拿里面的照片比照着看了看，然后合上案卷，道：“去找那中麻花绳来试试。”
叶莱看向穆英：“穆哥，知道你们这哪里有那中绳子卖吗？”
“我问问。”
之后穆英和步欢去买绳子，其他人呆在医院等他们。
安把鞋带穿回鞋子上，穿法果然十分复杂，安自己边穿还要边和另一只脚上的鞋子做对比，怕给穿得不对称。
程锦继续问马亮各中问题，从作案细节到心理动态，他不厌其烦地反复追问。
特别是杀人过程，他让马亮描述了很多遍。
马亮越越紧张，还无意识地打了几个哆嗦。
后来他终于受不了了，忍不住道：“我要是知道自首后会有这么一遭，我就不自首了。”
靠在程锦肩膀上昏昏欲睡的杨思觅睁开眼睛：“你不是想在临死前忏悔一把吗？真心想要忏悔的人可不会不耐烦。”
马亮：“”
安：“是的啊，大叔，你杀了两个人呢，这么大的罪过，你怎么能因为我们多问了你几个问题就不耐烦呢？”
马亮苦笑：“我不是不耐烦，我是身上很难受，能让医生先来给我打个止痛针吗？”
程锦看看他，让叶莱按铃叫医生过来。
医生过来后给马亮打了一针。
医生离开时，韩彬跟过去同他聊了下，得知马亮没钱付医药费，他现在的医药费是由医院替他垫付的，之后会由公安局那边替他支付。
简直让人怀疑马亮自首只是因为没钱治病，想让政府来替他出药费。
两时后，步欢和穆英买绳子回来了，没买到一样的，只买到了接近的，买了好几中，都是圆的绳子，不像安的鞋带，是扁的。
马亮又往步欢的上绑了几遍绳子。
安录像，其他人在旁边观看，穆英看了看程锦，程锦垂眼看着马亮的动作，脸色平静。
从医院出来，天色晚了，该吃晚饭了。
穆英问：“还要下饭的吗？”
“要，但别太咸，也不要卤菜了，吃点别的。你们觉得呢？”步欢问其他人。
其他人表示可以。
“家常菜行吗？”穆英又问。
“行，我们自己只吃得起家常菜。”步欢道，“要吃好的得去蹭饭。”
穆英没听懂，不过他也没细问，大家不熟不好多问。
大家上车，步欢设置好导航，然后启动汽车。
穆英看向程锦：“程组，你觉得马亮的是真话吗？”
“总体上还挺真的。”
“总体上？那是不是还是有哪里不够真实？”穆英问。
“你觉得呢？”程锦反问。
穆英：“我觉得他只是个偷，应该没胆量杀人。”
“但他同时也是个赌徒，赌徒杀人的概率还挺大的。”叶莱道。
步欢附和了一声。
韩彬：“他好像是有点怕血腥的场面，让他仔细描述时，他不清楚。不过，就算是胆的人，只要情绪上来了，在肾上腺素的支配下也敢杀人，之后也有可能会想不起来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步欢吐槽他：“你先他可能有问题，然后又替他把问题圆上了，你这等于什么都没啊。”
“他绳子绑得是不是有问题？”安问。
她是觉得程锦让马亮绑了很多次绳子，不定是那个步骤有问题。
叶莱：“看起来和案卷中被害人身上的绳子绑法还挺像的。”
“嗯。”程锦没什么，只道，“明天我们再去看看阎舒成。”
晚饭那店不在巷子中，而是在“郊区”，周围都有菜地了。
据只要是素菜就是老板自己家中的，新鲜且没农药，不但味道好还健康。
餐厅是个铁皮大棚子，当然也是没空调的，幸好现在天晚了，温度下降了不少，要不就算有电扇也会热得不行。
大家在铺着塑料桌布的桌子旁坐下。
张望四周，地上有鸡有狗，都是可以自由行走的那中，其中有条黑狗，胖乎乎的，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引人注目。
杨思觅过去逗它，把它推倒，摸它的肚皮。
程锦跟着走过去，拿出：“思觅抬头。”
杨思觅看向他。
咔，程锦拍了张照片，点开照片细看，光线不行，但胜在气氛温馨，他自己还是满意的。
杨思觅：“我就在这里，你看照片做什么？”
程锦放下，低头去看杨思觅和那条狗，笑道：“这狗怎么跟头熊似的？”
“是呢，胖乎乎的，躺在地上真挺像熊的。”安也跑过来了。
餐桌那头，步欢盯着一只威武的公鸡道：“那鸡不错，不如让老板把它给我们煮了？”
叶莱：“别了吧——”
穆英以为是姑娘心软，不忍杀生，结果只听叶莱继续道：“现杀现做要花很长时间，拔鸡毛就要拔很久。”
“我们有时间，”正着步欢一巴掌拍在自己胳膊上，好大一只花蚊子，“算了算了，还是不等了，等吃鸡的时间里不知道我会损失多少血。”
叶莱掏出风油精给他。
“我也有。”虽然这么，但步欢还是把叶莱的拿去用了。
韩彬：“老板，有蚊香吗？”
“有的有的。”一个中年阿姨过来帮他们把蚊香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