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巴卫捏着虎彻后颈的衣物,将其拎在里晃来晃去。
鬼切瑟瑟发抖的缩在角落睁大着泪汪汪的双眼，可怜巴巴的看着巴卫。
“巴、巴卫大人虎彻真的不知道御影大人在哪里。”虎彻抖着身体，无辜的在巴卫的怒火下解释。
巴卫已经给足了两个式神压迫感,但现在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他们的答案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半晌，巴卫见这样问问不出来什么便随意的将虎彻给扔到了墙角和鬼切缩在一起。
巴卫转身就打算走出去,但刚转过身就想起了什么,于是又回过身来，在两个式神面前盘腿坐了下来。
“接下来我问你们答,不许有任何隐瞒。”
鬼切虎彻愣了愣,就听巴卫沉下了声音：“听到了吗？”
于是弱无助的式神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听到了巴卫大人！”
“我们一定完全坦诚！”
巴卫点了点头,稍稍思考后了一番才道：“你们还记得我是怎么到御影神社的吗？”
鬼切和虎彻互相看了看，然后由鬼切开口道：“巴卫大人是被御影大人带回来的。”
虎彻点头附和，“御影大人在神社外不远的地方遇见了巴卫大人，之后巴卫大人就在神社留下来了。”
巴卫将两个式神的话和自己的记忆相对比,发现这一点确实没有什么不同。
他过去没有深究过,但在龙王那里的事情过去后,巴卫便对自己的记忆产生了怀疑。
按照龙王他们的时间,应该和自己来到御影神社的时间相差不远。
御影是那个转折点,但问题也出现在这里。
或许御影知道一切的缘由，但偏偏他已经失踪很多年了。
甚至于失踪这么多年后毫无缘由的将土地神的印记交给了桃园奈奈生。
没有任何的音讯。
想到这里，巴卫便忍不住的升起一腔怒火。
他想要弄清楚一切,那么必然要找到御影。
或者难道御影是猜到了自己可能发现自己的记忆被动了脚,所以才跑了出去的？
但想不通。
想不通御影这么做的原因。
因为从现在来看，御影并没有借着自己的遗忘去做些什么。
正相反，御影给了巴卫一个家,让他在这几百年里有处可回。
所以他只能把神社的两个式神抓起来问上一问了。
或许能够从他们的口中问出些什么来。
而此时根据鬼切和虎彻的话来回忆，巴卫一时间竟记不起自己当初的心情。
但他似乎是自愿的。甚至是希望被被什么？
巴卫的眼神变得有些茫然。因为他想不起来了。
见巴卫的状态似乎不太对，鬼切和虎彻便声道：“巴卫大人刚刚来的时候状态不太好。”
“是啊是啊浑身上下都是血。”
巴卫这才转动眼珠，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
两个式神以为了什么不能的齐齐闭上了嘴巴，但巴卫却神色平淡的吐出两个字眼来：“继续。”
鬼切犹豫片刻，便将当初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巴卫。
*****
赢得了比赛，按照惯例，帝光中学的正选大家是会选择在附近找一处地方聚餐庆祝的。
但黄濑凉太注意到黑子哲也低着头很快的就收好了东西，然后就要独自离开了。
黄濑凉太微微一愣，“黑子？”
黑子哲也将握在门把上，“我先走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再多的解释了。
黑子哲也走掉了。
青峰大辉也注意到了这一幕，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他知道黑子的状态，但是就像是黑子哲也无法理解自己的想法一样，他知道黑子也无法被他服。
反正不论怎么都能赢
青峰大辉下意识的捏紧了中的瓶身，随后若无其事的松开力气，也收拾好了东西。
黄濑凉太见青峰也要离开，忍不住的出声问道：“青峰也不聚餐了吗？”
青峰大辉回过头来，“反正没什么值得庆祝的不是吗？”
这句话休息室里没人反驳。
屋子里只有紫原敦一口一口吃着零食发出的咀嚼声。
赢的太轻松了，所以没有值得庆祝的，自然就不需要聚餐“庆功宴”了。
青峰大辉将装着衣物的背包甩到背上，就这么一个人的走掉了。
等到追着黑子哲也离开后又慢慢走回来的桃井再去找青峰的时候，自然也就没有找到了人了。
而另一边，常陆院光在宫崎佑树问到想吃什么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到那些自己常去的高档餐厅，但随后他又觉得那些没意思。
不如宫崎佑树做的但不能去宫崎佑树家，否则很有可能撞到那个人。
最后他想到自己想要更了解一些宫崎佑树的生活。
所以他问宫崎佑树：“我想试试往常的同龄人经常吃的东西。”
他没有将自己的想法的太过直白。
*****
那是御影第一次见到巴卫。
满身血污的巴卫脚步散乱，漫无目的的在野外行走着。
御影远远的坐在石块上，就这么轻易的将巴卫收入眼中，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自己所在的方向走来。
可明明御影坐在那里，巴卫却像是并没有看到一般又或许他并不在意旁边的是谁。
不论是人类，是妖怪，或者是神明，都无所谓。
御影见巴卫就要从自己面前走过，于是主动出声喊住了他。
他想，如果不叫住这孩子，或许他会就这么的“死去”也不定。
并不是身体的死去，而是心灵上彻底的泯灭，极为痛苦的拖拽着的活着。
其实御影并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把巴卫带回了神社，过程简单得过分。
他喊住了巴卫，“喂。”
那只妖狐便停下了脚步，然后慢慢的转过头看了过来，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绪中无法脱离。
但好在不是对外界完全没有反应。
御影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脸上和身上都是人类血液的妖怪慢了半拍的回答：“巴卫。”
御影本打算继续再问问其他的事情，但当他和那双眼睛对视着的时候，御影止住了声音，将那些问题都暂时咽了回去。
他只是温和的看着妖狐，问他：“要不要跟我回神社？”
意外的是，巴卫就这么点了点头，“好。”
如此轻易的就答应了御影，让御影不由觉得或许不论他什么，巴卫或许都会答应。
御影往神社回去，巴卫便跟在他的身后，不多一句话，也不在意御影要做些什么。
带着巴卫回到神社的御影受到了式神的欢迎，同时，正要对御影扔下工作跑出去散心的行为作出谴责的式神也因为御影身后的巴卫而将话全都吞了回去。
巴卫的身上并不好闻。
他此时的模样也并不好看——即便他的样貌很精致，但因为那浓郁的血腥味，以及周身的诅咒和混乱的妖力这些负面能量，以至于让此时的他在式神眼中看上去极为可怖。
御影并没有对式神做太多的解释，只是让他们去准备了水以及干净的衣服，然后带着巴卫去清洗了一番。
巴卫也很听话，御影让他做什么，他也就做什么。
或者，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洗干净的巴卫和刚刚完全不同，但那周身的气息却依旧如前。
“这些都是来自于亡者的怨念和诅咒”御影将巴卫身上的衣物脱去，看着那诅咒留下的痕迹，不由对巴卫的经历感到好奇。
御影：“以你的能力，应该是不会让它们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的。”
以巴卫的能力，这样的诅咒应当是无法在他身上留存的，更何况是汇聚成这样庞大的能量。
“你在放任它们。”否则无法明它们为什么还能够存在。
如果是在这样诅咒的形成之前，巴卫还能够轻易的将其祛除，那么放任至今，这诅咒便会一点一点的蚕食巴卫的妖力。
但巴卫并不会这样简单的死去，他只会因为这诅咒而遭受如蚁蚀骨般的痛苦。
被戳破了目的的妖狐只是低垂着眼，并没有话。
御影松开了，巴卫便麻木的将衣物重新的穿回到了身上。
御影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我去拿些东西。”
他想，虽然巴卫在放任这样的诅咒蚕食自己，但他还是会做好给巴卫祛除诅咒的准备。
不过他还差一些东西，所以需要出去吩咐式神。
等御影再回到屋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巴卫蜷缩在榻榻米上，目光直直的看着心中的一块布条。
他记得这布条从巴卫遇见自己时便一直握在中，也只有握着这块布的左是干干净净，没有沾染任何血污的。
御影脚步一顿，然后走进了屋内，将身后的障子合上后走到了巴卫身边坐下。
御影：“你身上的诅咒有些麻烦”
大概是猜到了他要些什么，巴卫出声打断了他还未出口的话，“不用了。”
御影其实并不意外。
他看着躺在身侧的妖狐，心中叹息一声后问他：“为什么想要死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