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当炮灰替身的我死后 > 正文 第151章 151
    冷不丁被踹了下床,伶舟罕见地有点懵,显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其实这一脚踢得不重。平时,桑洱带他在外面修炼,动辄对他“拳打脚踢”的力度,都比这要重得多。

    伶舟的浓眉拧成了结,一抬头,就看到塌上之人拥被坐了起来。

    晨曦微明,她仿似因身子乏力,起身时虚晃了一下,青丝如烟,垂在身后,乌黑双眸也染了些湿润之意,似海棠花开,香雾空朦,苍白双颊上,却氤氲出了两缕恼怒的红晕:“滚出去!”

    伶舟没有动,直勾勾地盯着她。

    下一秒,一个枕头就迎头扔来。

    砰——

    屋门重重地关上了。

    清晨的阳光,洒落石院子上空的桂树枝丫。砖墙狭缝蔓出的大片墨绿青苔,被靠墙的扫帚一遮,映得半昏半明。

    伶舟被赶了出门,站在寒凉的风里,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又回头看了一眼后方的门,眸色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往日,桑洱最晚在辰时中,就会起床活动、修炼。

    今天她的房门却一直关着。直到未时初,才姗姗来迟地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伶舟百无聊赖地坐在了桌子边上,一撑着头,似乎在想着事儿,另一只横在桌子上,漫不经心地把玩一块灵石。

    他的很大,指修长又灵活。剔透的血红色灵石吸纳了阳光,投出点光斑,若在桑洱上,能占了她半个掌心。如今跟个玩意儿一样,在伶舟的指间轻松地转动着。

    听见开门声,伶舟动作一停,挺直了脊背,蓦地望向了那道慢吞吞地走出来的身影。

    她已经穿戴妥当,一头青丝绾成了利落的马尾,衣领平整,遮得严严实实。嘴唇带了气血不足的苍白,似乎洗过脸,双颧却还是浮着病态的酡红。

    晨光未明时,那一副娇柔虚弱、不设防备的姿态,已被她全副武装地藏了起来,再无踪迹。

    她又变成了平常那个冷淡又高高在上的主人。

    伶舟眯了眯眼,不知为何,有种不太满意的感觉。

    那厢,桑洱一走出房间,就闻到了白粥和油条的香气。

    她循味望去,看到桌子上放了还在冒烟儿的一锅粥,还有用纸包起的几根油条,一愣,问道:“你做的?”

    伶舟简单明了地吐出实话:“买的。”

    也对,这家伙哪里会做饭,炸厨房就有他的份儿。每次饿肚子,都是直接吃妖丹、魔丹了事的。

    这回,他打包了午饭回来,也没有自己先享用。看来之前立的主人先吃的规矩,效果非常显著。

    这就是所谓的调|教有方了吧?

    桑洱没啥精神,点了点头,哑声道:“吃饭吧。”

    修仙之人的身体抵抗力好,却也并非金刚不坏之躯。要么很长时间不生病,要么一生病,就病来如山倒,浑身不得劲儿,腹也有点不舒服。

    桑洱捧着金黄金黄的油条,咬了一口。因为舌头很干,分泌不出唾沫,松脆酥香的油条,只能干啃。

    这时,一碗盛得满满当当的盐白粥,放到了她面前。

    桑洱一顿。伶舟却好像不觉得自己主动做这些事有什么奇怪,自顾自地将砂锅盖子放回去。

    再一想,他现在的心魂是完整的。桑洱心里一动,又不觉得奇怪了。

    有了白粥润喉,油条就容易入口多了。桑洱捧起了碗,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口稀粥,嘴角沾了点儿米粒,忽然感觉到了一股视线,凝注在了她的脸上。

    一抬头,就发现伶舟左托腮,右指甲无声地刮了刮桌子,正定定地凝睇着她。

    伶舟的面部很深邃,骨骼起伏凌厉,明明没什么表情,却有一种矜贵而不动声色的审视感。

    伶舟还是兽形时,就经常趴在这个位置,看她吃饭。被一张毛茸茸的兽脸盯着,她还可以毫无负担地当他是空气。可换了是人形的他,桑洱就有点不自在了。

    正好胃口有点不好,白粥喝了一半,油条只咬了几口,她就吃不下了。桑洱掏出帕子,擦了擦嘴,:“我吃饱了,你等会儿”

    这次情况特殊,锅里没东西了,她又生病了。虽然,在印象里没见过伶舟生病,应该也没有感染一。但是,现代人的思维作祟,桑洱还是觉得,让他吃病人的口水不太好,本想让他再出去买点吃的。

    谁知道,她话还没完,伶舟已经理所当然地伸出,把她吃剩的粥和油条都挪了过去,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吃了下去。

    桑洱:“”

    算了,他爱吃就吃吧,反正也吃不死。她那么紧张干什么。

    “你吃吧,吃完就按我昨天布置的那些任务,好好修炼一下。我进去休息。”

    伶舟懒懒地哼了一声,托腮,注意到桑洱起来时,一直轻轻按着腹。

    桑洱回房,打坐了一会儿,高烧下去点儿了。腹始终不舒服,她又钻进了被窝。这一觉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夜晚,朦胧间,桑洱忽然又感觉到身上一沉。

    她眼皮一跳,缓缓睁眼,声音里带了浓浓的倦意和不悦:“你怎么又进来了?”

    伶舟没答话,皱着眉,端详她的脸,直接问:“你怎么不起床吃东西?”

    “不想吃。你给我出去。”

    桑洱跟鸵鸟一样,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

    但伶舟这次却没有依言离开,反而还用力地抓住了她的腕,将她硬是翻了回来。

    在九冥魔境里,没有所谓的大夫和生病的概念。伶舟只知道,自己每次受伤,难受得动不了,就只能卧在山洞里睡觉。不止他,九冥魔境里的魔兽全是这样的。

    但睡觉并不是万能的。有的魔兽睡着睡着,食欲会越来越差,开始不吃不喝,越来越瘦,最后蜷缩至死。

    现在的桑洱,就有了那些魔兽的趋势,吃很少很少的东西,还一直睡觉。

    伶舟越发觉得不祥,抿着唇,不顾她微弱的推拒,强势地将她的四肢展平了,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她的额头。

    果然好烫。

    而且,他又一次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伴着幽幽体香。不过这一回,伶舟没敢乱话。因为他记得,今天早上自己一这个,就被她恼羞成怒地踹下了床。

    桑洱倒没注意伶舟的心思,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眉棱骨都刺刺地胀痛着,也意识到这次的病情有点严重,光靠运转灵力和睡觉,恐怕压不下去。

    于是,桑洱推了伶舟一下,使唤他:“你去找大夫,替我买两剂药回来。”

    虽然才化人第一天,但跟着桑洱在人界混久了,伶舟的社会化很成功。买药更是到擒来的事儿。桑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的,被扶起来时,一碗药已经递到了嘴边。

    身体不舒服,桑洱不再推拒,着他的,温顺地喝了药。药效发作后,她隐约觉得有点冷,蜷紧了被子,后来,被子里好像塞进了一个火热的暖炉,暖炉还长出了,抱住了她,捂住了她冷痛的腹。

    那种来自于熟悉怀抱的安全感,让桑洱的神经松弛了。她本能地朝那个胸膛拱了拱,安静地睡了。

    翌日醒来时,桑洱浑身骨头睡得酥酥软软的,慢慢睁目,就发现自己窝在了伶舟的怀里。而她的肚子上还压了他一只,散发出的温热,驱散了拘挛的坠痛感。

    而伶舟早已醒了,正望着她的睡颜在发呆。

    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从来没有和任何动物或者人类这样紧紧地抱在一起睡过觉。

    但是,昨晚看到她那么冷,他想给她取暖,不由自主地就搂住了她。

    而桑洱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伶舟的唇有点不自在地一抿。

    昨晚出去买药时,他特意问了那个大夫。那不是受伤,是人类女子可以交|配、并且能孕育下一代的征兆。那大夫见他似懂非懂,似乎当他是个新婚的男人,将他拉到一旁,低声提示他怎么样才能缓解媳妇儿的疼痛。

    他的是暖和的,正好可以覆在她的肚子上,顺道让她伏在自己身上。

    一低头,伶舟就能凝睇到怀里之人的睡颜。

    他其实有点弄不懂桑洱的心思。

    收留他后,她一直对他很是冷漠,给他饭吃,给他睡觉的地方,仅此而已。外出收妖,虽然会给他妖丹吃,但使唤他的时候,也是毫不心软。

    若他受伤,趴在地上流血,她也只会投来淡淡的一瞥,抛给他一个药瓶,就背过身去,不再看他。

    不过,当他被道士欺负时,她也会第一时间保护他。当他疲倦寒冷,或因伤势未愈、走路一瘸一拐时,她会将他搂在怀中,抱着他走路。昏天暗地的暴雨之夜,她还会默许他用尾巴卷着她的腰。

    伶舟时而觉得她离自己很近,时而又觉得她在抗拒自己。

    今晚,本来他是想着,等她身体不再打颤时就放的。但想是一回事,抱是另一回事,他的双臂就如同有了自己的意识,一夜都不肯撤。

    怀里少女如海棠春睡,毫不设防地依赖他的模样,和平时对自己冷言冷语、处处压制着自己的形象,反差实在太大了。

    她的身体,每一处都是软乎乎的,又软又的一团。

    仿佛冷漠的蚌壳被撬开了,露出了柔软的蚌肉。那种混杂着新鲜、好奇和征服欲的感觉,让伶舟油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心脏也砰砰跳。和她相拥,似乎比“打败她”这件事更吸引他。

    天亮后,伶舟也不想叫醒她,还数起了她的睫毛,这么无聊的事他也做得津津有味。目光落到她的脖子上,他甚至还冒出了一种有点古怪的冲动。

    ——想咬她那儿一口,留个牙印。

    这个动作在自然界象征着征服,是赤|裸裸的圈领地动作。雌兽雌伏于雄兽时,就会允许后者在自己身上留下牙印。

    但因为担心会弄醒她,最终,伶舟还是用舌头抵了抵牙,忍住了。

    昨天喝的药还挺有效,桑洱的头不疼了,高热也消了下去。

    看到自己和伶舟的姿势,她惺忪的睡意跑了个干净,沉默了足足三秒,:“下去。”

    伶舟不动声色,也没有松。

    下一秒,他就又一次被桑洱用灵气弹飞,狠狠踹了下床。

    痊愈以后,桑洱那一夜对他的温柔亲近,也消失了个无影无踪,甚至还比过去更冷淡。

    这和伶舟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本来以为,经过那天晚上,他们的关系至少会更亲近几分。实际上完全没有。

    明明那天晚上,他感觉她并不排斥他。为什么清醒后,她却好像很嫌弃他、不想和他有任何超出主仆关系的瓜葛一样?

    伶舟有些不满,还生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落和挫败感。

    他想和她更亲近一点。

    这感觉,就仿佛让一个嘴巴无比寡淡的人尝到肉味,又立刻收回了那块肉。

    非但不会让他食欲全消,反而还会激起他的冲动,让他渴望再有会,咬一口那块肉。

    作者有话要:  脑洞剧场

    桑洱:我是拔迪奥无情的斯巴达主人。

    伶舟:可你有的样子我都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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