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父子离开的第二天，茜迎来了她的期末考试。
承远高中的期末考试向高考看齐，一共三天，依照正常情况，像茜这样乡下村子里的离家远，是要住校的。
但因为中途辍学，茜的宿舍早没了，向东只得每天接送，他跟大队借了三天自行车，在从赵家峪到石营乡这段路骑车载着她。
即便考试时间安排的很合理——早上第一门九点开考，下午最后一门四点半结束——每天这样跑两趟，两个人还是累的精疲力竭。
茜是硬撑着一口气，等最后一门考完回到家，便直接趴炕不起了，连晚饭都是素琴给端到炕沿吃的。
一夜无梦。
隔天早上，茜迷迷糊糊的听见门口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睁开眼瞧过去，不是赵铄不点又是谁。
赵铄本来在门口偷看，冷不丁跟茜视线相对，“呀”一声便缩了回去。
“点声，姑睡觉呢。”门外传来素琴的低语。
“我醒了”，茜在里屋软绵绵的搭话。
不一会儿，赵铄端着个大白碗进来：“姑给，奶奶新炸的菜角，又香又酥，可好吃了。”
茜往碗里一看，黄澄澄的几个菜角，看着就有食欲。
“怎么做了这个？”白面包的菜角，还过了油，这可是赵家从未有过的奢侈。
“奶奶你这几天累，给你做好吃的补补。”赵铄回答的嘎嘣脆。
“姑这就起，咱俩去堂屋吃。”茜道。
“好咧。”赵铄听话的又捧着大碗往外走，不忘叮嘱，“姑你快点，菜角凉了就不酥了！”
“知道啦。”
五分钟之后，姑侄两个坐在堂屋分享一碗炸菜角。
茜给自己捏了一个，又给孩捏一个，赵铄抿着嘴巴摇头：“我早上吃了，妈不叫我吃你的。”
“没事”，茜故意压低了声音，“悄悄的，不叫你妈看见，我就是自己吃了。”
赵铄眼神左右瞟瞟，在母亲叮嘱和美味佳肴中做抉择，很快就像自己的口水投降了。
茜把菜角递到他嘴边，赵铄“啊呜”一口，鼓着腮帮子嚼，大眼睛滴溜溜的转，跟个偷油吃的松鼠似的。
茜看着有趣，持续投喂。
两个人很快吃完了一碗菜角，赵铄殷勤的把空碗端走，又回来乖乖坐茜旁边，瞅着她瞧。
“怎么啦，没吃够？”茜问。
男孩摇头，犹犹豫豫的开口：“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姑，嗯可是，大人们都不叫。”
“咱俩谁跟谁”，茜逗他，“你问吧。”
赵铄：“那我问了？”
茜：“问。”
“就是，就是你考试咋样，考好了没有？”
茜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呢，原来是这个，家里人不敢问，是怕给她压力，不过她对自己有信心：“姑觉着考的不赖。”
一星期后出成绩，茜觉得自己发挥稳定，的确有些题型是她没见过的，但也都答了；还有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的评分标准，有些题目她有把握答案是对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扣步骤分。
“真咧？”赵铄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真”，茜摸摸他毛茸茸的脑袋，“去给你爷爷奶奶他们，姑肯定能进00名！”
赵铄欢呼一声跑走了，去给大人们学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