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小说 > 其他类型 > [娱乐圈]游戏人生 > 正文 第139章 第十二章
    郑元勇的老婆正在给丈夫收拾行李,上叠着衣服,嘴里也不停,竭力劝阻婆婆想要拦着丈夫上进的心。

    当妈的怎么可能想拦着儿子上进,可是跟想穿金戴银的儿媳妇相比,她更想让儿子平平安安的,哪怕日子清贫点也没事,一家人只要都好好的,吃穿上苦一点算什么呢。

    郑妈妈也是苦日子里过过来的人,前半生国家都在打仗,打的她三个兄弟都没了,丈夫也跟着没了。只剩她一个女人上抱着背上扛着,里还牵着一个,艰难困苦的拉拔大了三个孩子,那日子才叫苦得没边,这还不是活过来了么。

    大儿子从就聪明,又懂事,还孝顺。的年纪就给主家的少爷端茶递水,哄得少爷教他识字,再跟着少爷一起去上学。后来主家败落了,儿子也读到了高中,到处找活儿干,给郑妈妈分担了不少。

    后来更是攀上了一位将军的儿子,家里的日子渐渐好了,大儿子娶了媳妇,二儿子也进了工厂,女儿都嫁给了一位商人,日子眼看就要好。

    日子最好的时候,儿子还带回来过一串香蕉,那可是贵重玩意儿,那一串香蕉楼上楼下都过来看,很是稀奇。老太太很是骄傲的跟邻居们,这是儿子的老板给的,一串香蕉算什么,人老板那香蕉都是随便摆在桌上,谁想吃就吃的。

    交通不便的九十年代,半岛国家出现个香蕉,那是真的稀罕。

    突然有一天,儿子在家待了大半个月都没出门,老太太忍了十来天终于忍不了,问儿子,是不是得罪人了,人家让你回来。儿子解释不是,是老板出国了,他暂时在家待命就好。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等到儿子都耐不住了,郑妈妈反倒不敢再问,只是不停的安慰儿子别着急,大不了我们去别人家干么。

    又是一个半年过去,儿子到底重新换了工作,日子跟以前比那是一落千丈。家里别香蕉,肉都很少见了。再后来,外面什么金融危,老太太也听不明白,但她跟着老邻居们,捐了她藏了半辈子的一根银簪子,还是她出嫁时,母亲给的嫁妆。

    家里的日子越发难过了,郑妈妈想着要不把这房子卖了吧,回老家去,老家再怎么不好,一口吃得也不缺,能活人。不像京城,喝口水都得给人家交水费。

    日子都苦到要卖房子了,买家都来看过房子了,眼看家里都要收拾东西搬回老家。前天儿子突然,三年前出国的那位老板回国了,要叫他回去。

    儿媳妇欢天喜地,郑妈妈却心有顾虑。这老板一天一个变,今天好了明天就不好了。儿子好不容易在她劝下要回老家开个店过个日子,突然又起来了,要是再摔到地上,这心里过不去可怎么办呀。

    她儿子她最了解,心气高,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自己沦落谷底呢?

    赵青禾看着面前的郑元勇颇为意外,在她的记忆力,这人走得是白少的画风。

    标准的有什么老板就有什么下属,对外在形象可在意了。他每次出现都是社会精英的打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七开的油头中间那条缝都是专门剃干净的。、

    几年没见,哥朴实不少啊。西装还是西装,油头也确实上了摩丝。可西装看着就不新了,油头也只是尽可能维持清爽。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白俊烨破产啦?”

    板正坐着的郑元勇苦笑,“我多久没见您,就多久没见过白少了。”

    赵青禾微楞,“怎么个情况?”

    情况很简单,郑元勇是之前专门给赵姐负责照顾情人们的男助理,正经的职位是没有的,照顾情人有什么正经的职位,总不能安个后宫总管的名头。人是白少介绍的,赵青禾也就留下了。

    后来赵青禾出国,一开始只是出国玩没想过就不回国了。一去不回的赵姐把他当白少的人,所以出国后没想过要安置白少的人。白少极有可能把他当赵姐的人,也没想过去‘接济’赵姐的人。

    两位老板都没在意过的人,就只能自谋生路了。大环境不好,生路就不好找,郑元勇可不就成这样了么。

    赵青禾想起这个人,还是因为孙亿珍她一个多月都没跟家里联系过,才想起来郑先勇不在,保镖们不好处理情人们。之前在岛上负责照顾后勤的管家如今杀入商场去给老板开辟新疆土了,她就想把郑先勇找回来,当个临时后勤总管,管管庄园里佣人们的人,照顾情人算附带。

    赵姐收弟,挑也挑,不挑也不挑。干杂活的她一般都不挑,郑先勇就属于不挑的范畴,能干活就行,什么忠诚啊,灵啊,这些都无所谓。

    但真正跟在身边做事的,就得考虑忠诚,会来事,有智商,还得能打,挑的很。她挑挑拣拣留在身边的人,光当个后勤多浪费,的好听是管家,不好听不就是打杂的么。

    至于生命安危问题,有保镖啊,赵姐私下一个型军队都养起来了,安全问题外人是插不了的。

    听了郑先勇的解释,赵青禾很是意外,这不是自家大哥会干出来的事。

    他们家大哥对弟是很照顾的,义字当头的人绝对不可能出现什么,把哪个哪个弟给忘了的话。她出国走的匆忙,留下很多人,那些人她都没想过要怎么处理,就是因为白俊烨还在韩国,他会处理好的。

    可现在听郑先勇的意思是,白俊烨一个都没照顾到?不应该啊,这不是他的作风。

    赵青禾皱眉问郑先勇,当初她的弟们,现在都如何了?郑先勇知道的不多,大半都不联系了,极少数还在联系的,过得最好的也就是店老板,勉强够养活一家老。

    尽可能委婉表达我并非责怪您这个意思的郑先勇,我们都不清楚您什么时候回国,也不敢随意去找别的工作。直到报纸上刊登您父亲跟您脱离关系,想着您可能不会回国了,我们才各谋生路。

    不巧,各自的生路才刚刚找好没多久就碰上了金融危,之后么

    赵青禾摆摆示意他不用了,“你先处理这个吧,过得不好的能联系上的就找回来,过得好的,联系不上的,就任他们去,剩下的你自己看着办。”好歹是跟过她的人,做大哥的就得照顾弟啊。

    弟起身给大哥深深鞠了一躬,多少感激不用再提,很多话不是非得讲出来才行。

    前后一个礼拜,赵青禾陆陆续续见到了之前的弟们,还只是其中一撮。有些人愿意回来跟大哥混,有些人拖家带口的年级也到了,就跟大哥,我想过点日子,安安稳稳的就行。

    对于前者,自然有人安排他们的活儿,而后者让赵青禾清出一块地盘来,在首尔郊区挪了几栋楼做接近批发市场的商贸区。楼上楼下过千家商铺,足够安置那些想要过日子的人。

    商铺当然不是免费给,但租金只有市价的三分之一,拿到商铺的人是想要租出去还是想要自己开店都无所谓。总归是能活下去的,不要为温饱发愁,也不用担心一家老的生计,也就是安稳的日子。

    这是赵姐回来后动作最大的一件事,那几栋楼被围墙圈住,人气随着人员入场渐渐就旺了,很多商铺租金廉价,商品就跟着降价,走薄利多销路线,名气慢慢传出去,去那边买东西的民众也就多了。

    腊月,新年要来了。新开的商贸区成了年货购物的好地点,不少人往那边跑,人越来越多,带的本来还有空的商铺都快速被填满。人气更旺了。

    腊月,时隔半年,赵青禾才再次见到白俊烨。

    不是赵青禾主动找的白俊烨,也不是白俊烨主动联系的她,双方是在李美京组的局上见到的。这次见面怎么呢,让赵青禾不太舒服。

    李姐两个月前跟赵青禾聊一个合作,想要弄个娱乐帝国,摊子一开始就铺很大,电视台都搞起来了。她想跟赵青禾合作的是让sbs的人给个方便,带一带这个还是蹒跚学步的团队。

    sbs的大股东是韩亚金融,韩亚银行早年被赵老头坑的一脸血,差点破产。赵青禾砸钱入股成为最大的股东,间接持有赵家拿出来抵押的韩国航空的股份。

    韩亚金融是韩亚银行的子公司,入股sbs是战略投资,作为母公司的大股东,赵青禾自然能得上话。

    赵青禾没怎么管这件事,她现在对李家也没什么排斥感了,因为她有两个团队总和持有李家集团9%的股份。

    华尔街的那帮人趁着亚洲各国倒霉纷纷入场抢钱,她只是其中之一,算一算美国资本加起来拥有集团百分之五十五的股份。虽然由于股权结构复杂,李家还是主要话事人,但他们赚来的钱,基本都是大股东在分,相当于李家是赵青禾他们那帮人的高级打工仔。

    人家都是在给自己赚钱了,赵青禾自然不会找打工仔的麻烦,那多无聊。因此赵青禾把这件事丢给韩亚金融那边,让他们互相去搞就行,别来烦她。

    结局貌似是双方股权置换,韩亚金融以sbs的股份置换李姐的猪仔,抢下的地盘还蛮大的,只等猪仔长肥,到时候再杀了吃肉。

    这些事赵青禾都没管,但李姐依旧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组局邀请各路大佬们见一面。是聊聊未来发展,实际上就是玩乐派对。

    在玩乐派对上见面的两兄弟,白少貌似心头火还没下去,对跟他讲话的赵青禾爱答不理的。赵青禾搭了三次话,得到的回应不是嗯就是啊,她就不再拿热脸去贴寒冰了,凭什么呢?

    赵姐对白少是有滤镜的,还是很厚的滤镜。究其原因,一方面是她可以是大哥带出头的,能有今天,至少有一半以上得归功于大哥。

    早年扛大包的赵少女,那时候脑子里只有每天吃什么,能从哪搞来一点肉腥,跟了大哥才进入吃喝不愁的阶段,每天想的也是怎么打人更疼。到了铁窗泪时期才算学了点东西,出了铁窗,她会的那些道理,哪个不是大哥教的。

    哪怕大哥赶她出家门也是给人给钱,否则她要是孤身一人去鹏城,能不能活过三十岁都不好,搞不好早凉了。即便到了港城,拆迁盖楼这个想法也是走的大哥的老路子。

    年轻的赵姐始终认为,她能发家,除了命好之外,主要还是跟对了大哥。年纪渐长,这个想法倒是没了,回头看看,她能发家还是自己能打够狠比较重要。

    而另一方面么,就是大哥凉的太早。所谓人死万物皆消,那点子被赶离家门的埋怨,早就随着大哥一起入土,多年后怀念故人,剩下的只有恩义。

    晚年的赵女士回顾往昔,自认自己这辈子都没亏欠过谁,除了大哥。大哥走得太早了,她想再见故人一面。

    故人身上的滤镜自动被年轻人继承,为此哪怕白俊烨屁事一堆,赵青禾都没想过,这个人是否能继续当兄弟。某种程度上,要不是有这个兄弟,赵女士完全没必要开启这个游戏。

    可多年不见,兄弟变年轻了,也变幼稚了,还变得让赵青禾不舒服。

    不舒服的赵青禾直接走了,那边的白少还等着她继续哄,心里盘算着她再来搭两句话,他再刺她两句,他们就和好。

    结果走了?!

    白俊烨给气的!你居然赶走!!!

    赵青禾为什么不敢走?她多少年没哄过人了?多少年没跟人低过头了?那些想让她低头的人早就被她沉海了,大权在握多年的赵女士从来只有别人哄她的份。

    游戏开始后赵女士变成赵姐,也没认真哄过谁啊。碰到跟她搞动搞西的赵老头,她不也是直接刚吗。

    哄人?赵青禾还真没那个技能,她更多是被人哄。

    赵姐被情人哄了。

    今天被带出场的情人是申彗星,他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根据赵姐进去没多久就要走人,回车上也不话,就想着赵姐大概心情不太美妙。

    本来情人的想法是躲着点,大佬心情不美妙的话,上去触霉头一定会倒霉。可后座只有他们两,金主望着窗外不话,情人就很担忧万一大佬始终心情不美妙,他会不会半路被丢下车,这大冬天的,他要是跋山涉水再回庄园,人差不多就凉了。

    因此,朋友摸出一枚巧克力,悄悄戳了戳金主,把心的巧克力送到大佬面前,冲大佬讨好的笑笑,吃点甜的,改善一下心情?

    赵青禾看看那枚皱巴巴的巧克力球包装纸,再看笑得乖乖的朋友,心里有点好笑,也确实笑了,“哪来的?”派对上酒水吃都不少,巧克力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粉丝送的。”爱豆很宝贝的对金主,“这是最后一个了。”他一直都没舍得吃。

    颇为简陋的‘哄人’技巧,还真哄到了赵青禾,不是因为情人会哄,也不是因为巧克力多好吃。单纯是因为,喜怒太形于色不符合赵女士的处事观念,她如果轻易就能被情人看出来不开心要哄的话,那还怎么当大佬。

    大佬缓和了神色跟情人闲聊,聊他那个鹿怎么样了。

    朋友只要在庄园就去骚扰林子里的鹿,夏、秋,动物园里的动物都是散养,人工不太干预,自己在林子里找吃的。

    冬天到了,动物就进入人工喂养期,不过为了保证动物的生存能力不会大幅度降低,喂养的方法不是直接投喂,而是把食物放置在林子里的各处,让动物自己去找,还是需要觅食的。

    申彗星也不知道从哪知道了这件事,跑去跟工人想加入喂养团队,工人不敢拒绝也不敢答应,就去问郑先勇。后者直接答应了,情人只要不搞事,想干什么郑先勇都不拦着,但他把这件事跟赵青禾提了一嘴。

    赵青禾就知道了,申彗星有事没事就去折腾动物的事。

    动物饲养员很是开心的,鹿已经给他摸了,他最近进林子,动物们还会去跑去找他,很可能已经认识他了。

    朋友的兴高采烈,真正的牧场主想得则是,冬天吃鹿好像挺补的。

    一个时后,庄园的花园里就开展了一场篝火晚会,烤的正是一只完整的鹿。申彗星大受打击,眼泪都快下来了,金主还让他多吃点,你不是喜欢么。

    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精心喂养的宠物就这么上了火堆,情人在金主给他递了块鹿肉过来时,突然发飙,反就打开了她的。

    肉掉在地上,满场安静。

    申彗星的勇气在被全场盯上的刹那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剩惶恐,畏惧的看着金主,不知道要怎么办。

    几十号人围着的欢乐场,安静的只能听见柴火被火焰烧得响动,油脂滴入火堆,食物的香气四散,赵青禾的笑声打破了静谧。

    有点脾气,也挺可爱的。

    “不是你喂的那些鹿,买来的。”赵青禾伸接过保镖递过来的湿纸巾,擦着对傻乎乎的朋友,“看来你也没认真养,都不认识自己的宠物啊。”

    宠物是按群算的,申彗星养得再认真也不可能都认识,呆呆的看看火堆上的鹿,再看看金主,“真的?”

    “假的。”赵青禾笑道,“你去林子里数数看,看看少没少。”

    朋友立刻叫出来,“呀!”叫完自己又害怕,“我不是,我那个,我”

    赵青禾朗声笑开,刚要再逗他,郑先勇凑过来,俯身跟她,白少到山下了,想上来。

    前一秒还觉得金主脾气很好的情人,下一秒又看到金主沉下脸,这次是真的有点害怕了。金主却招让他靠过去,拍拍他的脑袋跟他,鹿确实是买的,安心吃吧。

    随即,金主带着大部队走了,申彗星也被孙亿珍拽到一边,同僚严肃的教训对方,你不要命啦!

    老老实实被妹妹教训的哥哥有些茫然的对她,“我觉得,她脾气挺好的”

    孙亿珍被噎了一下,她认同这句话,可是吧,“那你也不能冲她叫啊!”

    白少在冲赵姐叫,不止是叫,还有骂,各种脏话狂飙,同时伴随着砸杯子,砸摆件,砸花瓶,砸一切他能看得见,也能拿起摔下去还能推倒的易碎品。

    白少在撒泼,借酒装疯。赵姐么有点无聊。

    白少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在他第一次对赵姐表达不爽的时候就这么干,直接把酒店的总统套变废墟。那次赵青禾太困,抱着被子在沙发上继续睡。第二次这么干的时候,赵青禾也是全程无视。

    这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赵青禾是真觉得无聊。

    白少爷太少爷了,从被人捧着,又不爽就直接发泄。这几年是他过的最不顺的日子,先是亲爹为了钱财能舍弃他这个亲儿子的消息,他就已经够接受不了的了,兄弟绑架他妈,一走就是大半年,更无法接受。

    好不容易妈回来了,却跟爹从恩爱夫妻转向形同陌路。而父亲对他也从宠爱变为视而不见,那日子过得憋屈的,白少爷都蔫吧了,兄弟还联系不上,更惨。

    更更惨的是,爹没了,凶疑似是亲妈。这对白少爷而言不亚于世界崩塌,塌的稀碎。

    就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白大将凉的太突然,没来的急给儿子们铺好路。大将的位置无数人抢,抢到的不是白家人,白家大哥最后就只是个少将,白家虽然没有没落,但跟之前确实没法比了。

    这给白少爷带来的影响可就大了,以前他是白家大少,现在白家不是军部第一人了,他这个少爷也就虚的很。给面子的依旧给面子,可想要成为独占鳌头的那个就不可能了。

    属于将军的家属宅他们得搬出来,白家没有沦落到没有地方住的地步,但白少还很很憋屈,他住了一辈子的屋子要让给别人,灰溜溜的搬走,怎么想怎么憋屈。

    家里突然从还算和睦的家庭直接拆分,白夫人告知儿女们,她要去京都,房子已经买了,那边都安排好了,这不是商量是通知。

    家里谁都不愿意,哪怕是知道自己身世的白家大哥都不愿意,亲爹刚死,妈就远走他国,还是去日本,这让别人这么想?他们亲日吗?

    妈既然都不是通知了,人抬脚就能走,儿女们还能软禁亲妈不成?

    白夫人走就走了,走得亲儿子都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白少追去了日本,在京都见到了穿回和服的白夫人,那是他完全陌生的母亲,也是他完全陌生的日子。

    白夫人并没有买房子,这是家里的祖宅,祖宅呢其实也不算,就是她父亲分家后盖的宅子。宅子原本是弟弟继承,弟弟战死沙场,弟媳带着孩子改嫁,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这栋宅子就成了她和妹妹的。

    当初妹妹想要把宅子卖了,姐妹俩分钱,她们也不可能再回日本了。当时的时局,两姐妹嫁的都是朝鲜人,日本是敌国,怎么可能回去。

    白夫人没同意,相较于后来在朝鲜出生的妹妹,她是在京都出生的,幼年的记忆里,妈妈坐在廊檐下哄着她玩,那可能是她最无忧的年月了。

    早年韩日关系不好,宅子就空置着,关系好一点了,两边能来往了,白夫人就雇人重新修缮宅子,一直养护着。

    “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回不来了,没想到”白夫人摸摸儿子的背脊,“俊烨,妈妈想在此终老。”

    跪在地上祈求妈妈跟他一起回国的少爷只能跟着妈妈留下,留的非常不舒服,他自就没有住过这么简陋的房子。

    两层楼,不大的院子,一楼是客厅和厨房,二楼有两个房间。空间非常,到白俊烨怀疑,这楼上楼下加起来,可能都没有家里的客厅大。

    当时还只是兵的白爹能盖多大的房子,他们家也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啊。再加上白夫人也不用佣人,她什么都自己来,自己打理院子,自己蹲在地上擦地板。

    多年没干过这些的田中女士做的很是生疏,看不惯的白少爷试图给住在‘田中宅’连夫家的姓都不要的亲妈顾佣人,还被亲妈骂了一顿。

    那白少也不能干看着亲妈擦地板啊,他没那么不是人,只能亲妈擦,他也跟着擦。擦了还被亲妈骂,他只会捣乱。

    只会捣乱的白少日子过得是真蛋疼,他会简单的日语,那个年代韩国的高官之子就没有完全不会日语的。可他真的只会简单的日语,磕磕绊绊的能跟人交流,对方话一快,他就听不懂了。

    他倒是可以跟在日本的韩国人交流,可他不想留在这个国家,他也无法习惯母亲的,平平淡淡才是真。真毛球!平平淡淡只有苦,哪里有真!真tm苦!

    白少极其愤怒的一句话有一半以上都是脏话的叙述方式,跟赵青禾讲,京都生活有多苦逼。

    饭菜都是白夫人亲做,妈妈做饭没问题,可她只做日本饭菜,清淡的白少他哭出来的眼泪炒盘菜都比他妈做的有味道!最可怕的是他妈几乎不做肉!吃鱼就是吃肉了!吃个屁啊!他都瘦了!

    这不能怪白夫人,在田中姐年幼时,不论是日本还是朝鲜都是物资紧缺,鱼还是因为两边都是岛国,不然鱼都没得吃,还是吃肉呢。

    田中姐想找回无忧的时光,想尽可能贴近时候的生活,至于儿子想吃肉,出去随便找家店吃啊,又不是没钱买。

    “我妈就会!我能眼睁睁看着她吃那些鬼东西,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大吃大喝吗!我还是个人吗!”白少抓着已经被抓成鸟窝的头发,烦躁的蹲在沙发上,跟个神经病一样。

    听故事听到后半段还真有了兴趣的赵青禾,终于搭话了,“那你这个不是人的东西,就丢下伯母回来了?”

    白俊烨:凸(艹皿艹)!

    白少是被赶回来的,还算是个人的儿子都打算找人学日语了,准备跟亲妈死磕。田中姐却一天按三餐赶儿子走,这倒霉催的儿子成天就知道给她找麻烦,还不如赶走呢!早走早好!多待一天她都能短命!

    白少异常悲愤的跟兄弟讲,他想给亲妈尽孝,亲妈却成天阴阳他是个不孝子。这tm,日子过不下去了!

    日子过不下去的白少就指着兄弟能安慰一波,兄弟压根不联系他,好不容易见一面,还走就走。这算什么兄弟!绝交!

    “白俊烨朋友,据我所知,我好想不欠你什么吧?”赵青禾仔细算了算,排除大哥的滤镜,她跟白俊烨认识到现在,她能很肯定的,她不欠白俊烨任何东西。

    白俊烨一口气上不来,差点给气死,“我都这么惨了!你跟我句好听的会死啊!”

    思索片刻的赵青禾拿起内线电话,叫人把郑先勇找来,指着郑先勇跟白少,“他负责找乐子,你跟他去玩吧。”

    白少暴怒,跳脚走人!再度决定要跟兄弟绝交!

    兄弟从废墟中起身换了个地方,上了楼发现郑先勇一直跟着,本想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余光扫到底下正在打扫废墟的佣人们,好奇的问郑先勇,“你怎么认识白俊烨的?”

    “我在酒店当门童,给白少爷停车的时候,看他把钱包丢在车里了。”郑先勇顿了顿,跟老板实话,“我把钱包藏起来了。”

    赵青禾微楞,“藏起来了?”

    摸了摸鼻尖的郑先勇有点尴尬,“他的钱包鼓鼓囊囊的,都不用打开,光看露出来的那一点就知道里面有很多钱。我弟弟病了,吃了很多药也不好,韩医师还是得送医院去,西医很贵,家里没钱也就动了那个念头。”

    “然后呢?”

    然后偷了钱包的郑先勇一直怕挨揍,也一直准备好了要挨揍。可他一直等到白少的车队走了都没听谁白少在找钱包,郑先勇就赌了一把,他抽走了几张现金,估摸着够弟弟看病,就把钱包给了前台,是捡到一个钱包。

    钱包里是有证件的,白少的钱包掉了,车队回头来拿钱包。拾金不昧的门童,就这么认识了白少,成白少的众多弟之一。

    “我当时想,他有那么多钱,少几张不会被发现的。”郑先勇现在起来当初傻子的一样的自己,也是颇为感慨,“我想着钱包给回去,那些有钱人多少会再给我点钱,哪怕是费呢。就算不给,我也不会挨打。”他也没想到,费没给,弟当上了。

    赵青禾对这个峰回路转的故事也有点无语,“那你又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我跟着白少爷是混日子,这边混混,那边混混,日子是好过了一点,但没好过多少。当时有人白少要找个管情人的,要大学生,我就去弄了个大学文凭,想着管什么都好至少每个月都能固定拿到钱。”

    郑先勇对老板笑笑,“我就上到高中,也没有高中的毕业证书,只有初中的。但管情人的话,应该不用非得大学生吧?”

    虚点了他两下的赵青禾笑开,“是啊,管情人没那么多要求。”这家伙路子也挺野啊,“你跟白俊烨两年,一点正事没干啊?”

    摇头表示白少爷的正事就是每天玩乐的郑先勇,“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才十来岁,碰到您才长大了一点。”

    赵青禾一声长叹,当年的大哥啊,还真的变成了个少爷。

    为了给少爷擦眼泪,赵青禾飞了趟京都去见田中姐。田中姐的日子过得很开心,不想回韩国。只会哭唧唧的儿子只要死不掉,随便折腾呗。

    “他眼看都要三十了,还要我这个妈跟着才行吗。”田中姐对儿子可嫌弃了,对儿子的朋友倒是很喜欢,“你对我们家那个,有想法吗?”

    赵青禾眨眨眼,“什么样的想法?”

    “女人对男人的想法啊。”田中姐推销自家儿子,“他虽然不像个样子,但你只要打服他,那他就指哪打哪,很听话的。女人总归要嫁人,与其嫁给陌生人,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到时候你该玩还是玩,给他口吃的,饿不死就行。”

    田中姐看她表情不太对,估摸着她看不上,又给儿子加码,“我有多少你就算不是完全清楚,大概也能估摸出来。等我走了,那些都是他的,他的就是你的,你觉得怎么样?”

    赵青禾觉得白夫人搞不好处于放飞自我的阶段,听听这话,你该玩还是玩什么的,还真是亲妈。

    亲妈给看上眼的儿媳妇分析,像她这样的女人找男人,就得找乖巧听话的,翻不出来风浪。她要是找个比她更强的,先不两边到底是联姻还是结婚,就怕夫妻成仇人,那何苦呢。

    对婚姻话题兴趣实在不大的赵青禾,对白少被亲妈形容成乖巧又听话的奶狗兴趣比较大,让对方具体讲讲白少是如何奶狗的。

    在亲妈眼里,儿子是又怂又乖。碰上他爸,脸上就一个怂字,碰上她那就是格外乖巧。亲妈形容儿子跟形容女儿差不多,贴心的很。

    什么从就会给妈妈送首饰啊,吃到什么好吃的会带回家给妈妈,弄到什么好玩的也会带回家给妈妈。妈妈不开心能一天二十四时陪着妈妈,从到大极少数反抗亲爹,也是误以为亲爹跟妈妈吵架,欺负妈妈了。

    田中姐嘴里的白少,除了没白大将阴狠毒辣什么都好。可也是因为白大少乖的奶狗一样,田中姐才想找个能护住他的人,赵青禾就很合适。

    听着奶狗成长史的赵青禾面上只是笑,至于评价么,人家是亲妈,她有什么好的。

    没什么好的赵青禾飞回了韩国,来场接她的白少确实跟个狗一样围着她团团转,询问老太太有没有想开,愿不愿意回来。

    老太太要是想开了,赵青禾也不会一个人回来啊。

    从场会庄园的路上,白少一直跟兄弟叨叨叨,全是对妈妈的抱怨,老太太怎么就想不开呢!赵青禾安静的听着,大部分情况下,他们两在一起她都是安静的听的那个人。

    当老大,不止要喜怒不形于色,还要尽可能少话,不然啊,会露怯。

    某一年的冬天,出门西装革履,回家就是个糙汉的汉子,穿着皱巴巴的毛衣对妹妹,“咱没读过多少书,外面全是大学生,那帮大学生讲的啥我都听不懂。少话,只在关键的时候,这样才能高深莫测。”

    叼着肉的妹妹听的心不在焉,一心只想吃肉。

    多年以后,中环赵姐身边别大学生了,博士都一堆,她也渐渐的学会了,如何装一把高深莫测。

    此后经年,赵女士的高深莫测已经成为基本人设了。换了世界的赵姐望着叨叨叨的白少爷,首次思索,让她玩游戏的那个人跟她什么偏差,是不是就代表,这个人早就不是那个人的意思?

    游戏里的千禧年要过去了,新年,赵姐是跟白少一起过的。

    屋外大雪纷飞,还是个冬天。

    不论什么时候,白少都力图做最潮的仔,今天顶了个扫把头,一身铆钉,很是非主流的来找赵青禾出去浪。

    赵青禾不想去,白少叨叨叨,她突然想起来当年那个糙汉子的话,跟白少,少言寡语能让我们看起来高深莫测。

    底层的人往上爬的过程就是一点点学习怎么成为大佬的过程。而生下来就站在罗马的人,从来也不用学如何成为大佬,他们自出生,身边的所有人都在跟他们,你就是大佬。

    白大佬白眼一翻,“我就是看起来大字不识,你看有人敢跟我龇牙吗?”

    赵青禾抽烟的动作顿住,愣怔许久,大笑出声,笑声傲气非常。

    果然,不是一个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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