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号列车,新一天站点发布时。
“黎姐早！”
“boss，早上好。”
黎洛灵从一众参与者面前走过，唇边挂着一贯的笑意,“今天有人下车吗？”
“啊,我”一个戴眼镜的清秀女生紧张不安地从人群中站出来。
“加油哦，如果需要帮助的话,随时可以来找我。”黎洛灵冲她眨了一下眼睛,语气柔和,“大家都是一辆列车的,不用太见外。”
“好、好的！”
耐心安抚新人们几句,黎洛灵见白琴神色犹疑，似乎有话要,便不动声色地向空无一人的拐角走去。
“黎姐，严夏她一直没有消息,可能是——”
“我知道了。”黎洛灵眸中划过一抹异样，打断她接下来要的内容,“我会派人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不能让她消失的不明不白。凭她的能力,完全可以活着出来,况且还拿着那件保命道具。”
“嗯。”白琴点点头,明显松一口气。
“刘柠呢？”
“哎？”白琴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个,不禁一怔，“她当然是活下来了。”
“是么。”
这回,黎洛灵面上笑意稍敛，认真思索片刻，“继续观察。”
“是。”
见对方不经意低头看表，白琴颇有眼色地悄悄离开。她在黎洛灵身边待的时间虽然不算久,察言观色的本事倒是学到不少。而且，她深知一点，对方最喜欢识趣的人。
“唔，时间正好。”
黎洛灵径直向自己的车厢走去。身为资深者，她里有不少权限，其中就包括租赁一些“额外空间”。
“吱嘎——”
顺将门关上，她望着会客室里身披白大褂的女人，微微一笑，“喝点什么？”
“随便。”乐正枫站在窗边，头也不回道。
“那就红茶吧。”
黎洛灵耐心的等水烧开，不紧不慢开始冲泡。既然对方都不着急，她就更不着急了。
很快，淡淡茶香味充斥在室内。
“五根具有灵异力量的头发你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似完全察觉不到对方颇具压迫感的气息，黎洛灵比了个“请”的势，“稍坐片刻，茶马上就好。”
乐正枫冷冷地盯着她，许久，缓步走到沙发边坐下。
她点上一支烟，浓烈的烟雾让茶叶的香气变得浑浊。
“尝尝看。”黎洛灵将杯子推到她面前，闲聊般开口道，“入口微甜，后味却有点苦。来这口感的变化也十分有趣呢，有时候呢，只要多添一丝，就会变得相当微妙。”
察觉到对方话里有话，乐正枫没有接茬，拿起茶杯轻抿一口，“嗯，确实是好茶。”
她夸的十分不走心，明显想尽快进入正题。
“我很好奇，公司给你开出了什么样的价码。”
“没有你的高。”
面对突如其来的试探，乐正枫并未慌张，目光向墙上的面具随意一扫，“伸得太长，可未必是件好事。”
她的下一句话，却让黎洛灵面色微变：
“你想尽办法与444号列车之前的几人接触，是为了掌握更多筹码，让公司开出更好的条件吧？”
“啊呀，居然被猜到了。”
她满不在意地翘起嘴角。
这中有恃无恐，反而令对方生疑。
“别人都以为我是拼命想在第四个功能开启后活下去，可在我这里，从来都只有一条原则，就是价高者得。”
黎洛灵摊开，目光中毫不掩饰自己的勃勃野心，“你的条件。”
“目前，公司内部分为两派，想必你应该有所耳闻。”
“嗯，一方是动荡之前幸存下来的老员工，支持以前的入侵现实政策；另外则是新涌现的大批‘面具人’，开始搞什么大清洗活动。目前，后者的数量远远占优，得到的呼声也更高。你想的，是这些吧？”
闻言，乐正枫点点头，弹去虚无缥缈的烟灰，“不止。最根本的区别，在于选人。”
“哦？此话怎讲？”
见成功引起对方的兴趣，她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语气平淡，“老员工这边，目前意见不统一，但大概率还是会投给上一届的人选，也就是刘柠。”
“她啊”黎洛灵略微有点失神。
“对，她的‘能力’进化到最终可以消灭鬼。虽然上次失败了，不过依然有很多人对她抱有期待，比如444列车之前的那几位。”
乐正枫稍作停顿，“当然，有人支持必定有人反对。”
“等一下，你的立场是？”
黎洛灵看到对方亮出中的面具，眸底划过一抹了然，“看来我的情报没错，你在前不久的面具站点里已经被公司招揽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乐正枫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费口舌，话锋一转，“我们的对策是用‘恐怖’来对抗恐怖，所谓负负得正，就是这个道理。”
“直白些，目前有两个方案：一是研究出比鬼魂更纯粹的恐怖，借此来消灭现实中的诡异。另外，则是把公司底下所有的鬼员工全部投放进现实，牺牲它们来换取生。”
“啧，听上去感觉都像是以毒攻毒的法子。”黎洛灵沉吟片刻，提出疑问，“所有鬼员工——那是不是意味着就算我戴上面具，也有可能被当作弃子？”
“我可没有，戴面具的一定是鬼员工。起码，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鬼。”
“愿闻其详。”
“简单来，有两中鬼。”乐正枫进一步解释道，“目前我们所经历的站点，绝大多数还是由老员工们把持，它们不需要面具，也不甘心被其控制，随心所欲便可以化为杀重重的诡异。这一类，是公司也无法轻易干涉的鬼魂。”
“而面具鬼，出现的场合极为特殊，比如茶话会、节目等需要大量用人的地方，公司会派人混入其中。在它们离开站点摘下面具后，又会恢复人的身份。可以，它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鬼，只能起到辅助作用，用来传达上头的意志。”
“最关键的一点，”她注意观察对方的表情，斟酌着措辞，“如果两个方案有一个能成功，我们将会作为仅存的一道有生力量进入现实。当然，是以真正的‘人’的身份。”
“确实是极具诱惑的条件。”
黎洛灵又给自己添了半杯茶，微笑道，“茶不错，可惜快凉了。”
“”
“我始终觉得，有些事情因人而异，莫要强求。”她眯起眼睛，似是在回味茶叶的香气，“我只有一个问题：面具，你真的敢戴吗？”
乐正枫顿时愣住。
“失去自己的意识成为傀儡——这样的人，就算回到现实中，又能如何？不过一具空壳罢了。”
她站起身，面上依然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既然你不是来找我品茶的，那就请回吧。哦对，或者等你下定决心以后，再考虑服我，不定我还有心情听一听。”
乐正枫皱眉想什么，却被她打断：
“我能看得出来，你答应公司招揽纯属是无奈之举，可不代表别人也这样认为。上次跟那位聊起鬼发的事情时，不心漏嘴了一两句哎，这就走了？”
黎洛灵慢悠悠地将剩下的茶水喝完，“浪费可不是好习惯呢。”
她意犹未尽地放下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