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嗯了一声，控制轮椅要过来。
柔连忙过来推他，温声道：“二哥，二嫂她都要吃胖了。”
白芸飘在一边，唠唠叨叨，“我的两个孙子都这么大了呢……好想给点压岁钱，但是我没有。”
柔好笑：“二嫂，你也不用给呀，二哥哪一次不是连你那份都给了。”
秦毅听到柔的话就能猜出白芸道，温声道：“别担心，秦延和白诏都知道奶奶也给了红包。”
柔推着秦毅，秦毅端了那一碗饭，一起走到堂屋正中间。
他把饭摆在案台上，将那根香点燃，插在米饭上面。
这样白芸就能‘吃到’饭菜了。
虽然一直都是这样，但周围的热闹却显得这一碗孤单的饭有点清冷，柔不自觉有点心酸。
“二哥，你会不会想二嫂嘛……”
就好像她，如果只能看到顾临溪，碰不到他、抱不到他，时间长了肯定会觉得难过。
秦毅笑道：“你二嫂一直在我身边啊。”
白芸趴在秦毅身上，叹了一声。
秦毅可比她难多了，她至少还能看到他、听到他话。
可是他却不能看到她、听到她的声音。
她作为鬼，已经在秦毅身边呆了十五年，秦毅明知道这样会耗损寿命，可依旧甘之若饴。
一炷香燃尽，白芸已经‘吃’完。
香火的气息夹杂着饭菜的香味，恍惚间仿佛有一种过年了的错觉！
那边也已经开饭了，秦毅端起白芸吃过的这碗饭菜，熟练的将香灰撇去，跟着坐在了大桌子面前，一家人和和乐乐的吃起了晚饭。
被鬼‘吃过’的饭菜，透着一股莫名的阴冷，原本的香味也几乎都散完。
秦毅细细的嚼着早已冷掉、没有滋味的饭菜，心底却满足。
有什么关系呢？
她和他在一起，他吃她吃过的饭菜，同在一片屋檐……
这样已经很好了。
柔沉默的看着秦毅，比以往都要安静。
秦俊看了她一眼，明白肯定是有什么事，又见她看着秦毅……
秦俊和秦晏殊对视一眼，心底皆是一沉。
果然，秦毅吃完饭之后已经是很疲累的状态，柔推着他到院子外看看花廊和夜空上的星星。
鸡腿和赤炼已经吵了一下午，还在继续吵着。
“你中二。”
“你傻逼。”
“你真可爱——的反义词。”
“你真聪明——的反义词！”
秦毅不由得一笑，道：“这两个家伙吵架还挺好玩的。”
鸡腿发出啾啾两声：“二爷爷，我才不是家伙，我现在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智能机器人，连京大都想要研究我呢。”
“国家出了好几十个亿要买走我研究，我主人都不卖，我可值钱了！”
秦毅失笑：“嗯，你值钱。”
赤炼：“搞得谁没人买似的，军部也给我主人好几十个亿……”
鸡腿：“哦？那你卖了吗？你身价多少？”
赤炼：“谈什么钱？我为国家做贡献，现在在军部服役，我主人也不要国家给的钱，像我们这样的，才叫铁骨铮铮、无私奉献。”
鸡腿：“啧啧，我有心想怼你几句，不过这事真不能怼，好叭，这一轮算你赢。”
赤炼：“％……％￥……”
秦毅微笑着，听着鸡腿和赤炼吵架，又听着屋里热热闹闹的声音。
家人都在身边，子孙正茁壮成长。
唯一牵挂的就是柔还没结婚、还没生孩子了。
秦毅感觉有点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柔拿了一块毯子给他盖上，院子屋檐下，一个老人孤独的坐在轮椅上，似乎一生都在等待那个人回家……
秦俊走出来道：“他怎么样？”
柔压着声音，道：“或许没多少天了……”
白芸眼神微暗，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轻松，她坐在屋檐下，趴在秦毅的膝头。
柔和秦俊走了进去，秦晏殊正在看着手机，不知道在处理什么。
秦俊抿唇问道：“这么快吗？”
柔轻轻嗯了一声。
早在当年二哥执意要留二嫂在身边，两人阴阳相守的时候，这个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要不怎么鬼不宜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