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鸢尾转身便朝另一个方向而去,夙璃跟着那个纤弱的身影不到十米远的距离。

    已快到晌午,鸢尾摇头摆尾走进了一家酒楼,酒楼里传来一阵阵让人垂涎三尺的味道。

    她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跟了她一路的那个面具男子,微微蹙起了眉头。

    而那男子还涎皮赖脸地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

    恰时二走了过来:“俩位是一起的吗?”着二将手里的菜谱递了过去。

    夙璃忙接过菜谱,:“把这上面的招牌菜都给我来一份,再给我来一壶酒,我要好好招待我的救命恩人。”

    “是,公子。”二着便退了下去。

    鸢尾稍有些无奈地望向面前的男子,她声音不自觉带着几分不耐:“忆公子,我了,只不过是碰巧遇见,顺手之劳而已,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这怎么行呢?混江湖讲究的就是一个义字,适才女君救了我,就算是要本公子以身相许,本公子那也是无二话的,何况是区区一顿饭。”

    这越越离谱,鸢尾扶了扶额:“那就多谢公子了,待吃了这顿饭,我们就俩清了,如今这世道不安全,公子还是早些回家去吧!”

    招牌菜一碗一碗被端了上来,夙璃给各自斟了杯酒,:“这位女君,你可知我为何带着面具。”

    鸢尾摇了摇头,她一点儿也不想知道。

    “是因为本公子这张脸太惹人爱,被我们当地一个有名的强盗给瞧上了,那强盗扬言要将我掳去做压寨夫君,所以本公子连夜逃了出来。”

    夙璃着瞧了一眼鸢尾,又接着:“本来我家也是富绰有余,奈何碰上这么档事,我只好出来避避风头,又怕那强盗群追不舍,这才戴上了面具,所以啊,不是本公子不回去,是有家回不了。”

    “还有这等事?”鸢尾问。

    “可不是吗?就适才我不过是在街上看到一个用花瓣做成的面具,觉得漂亮,想换个面具试试,没想被那几个恶霸看到了本公子的脸,就想让本公子跟着她回去,简直是做梦。”

    夙璃着,拿起酒杯:“所以今日我才要好好感谢你这位正直的女君,比她们实在是好太多了。”

    鸢尾拿起酒杯意思意思抿了一口,看着面前男子的美人沟,总是很容易想到是他,她垂下眼睫,良久才:“公子,你家住哪个县城,你和我,看我能不能帮的上忙,我家有亲戚在京城里做官,到时让我家亲戚给当今陛下呈上一份折子,不定陛下会派人将这强盗的窝给端去。”

    夙璃稍有些哑然,毕竟都是瞎编的,他眸光流转:“这行不通,一句俩句话也不清清楚,反正本公子也逃出来了,等回去时我已有了妻主和孩儿,就不会本公子主意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几杯酒下肚后,夙璃问:“听女君口音,定是京城人,敢问女君芳龄几许,这是要上哪去啊!”

    “本君确乃京城人,在京城里待腻了,就想出来走走,看一看这人世繁华,走一走这五湖四海。”

    “那敢情好呀!本公子也正愁不知去什么地方,这无巧不成书,既然有缘碰到,可否和女君做个伴,一路同行。”夙璃满怀期待地望了过去。

    鸢尾摆了摆手:“本君独来独往惯了,公子还是另结伴而行为好。”

    夙璃忙:“可是能让本公子看得顺眼又武功高强的女君,着实不多,本公子就想和女君一道同行,女君就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你是我见过的最俊俏的女君。”夙璃忽又。

    鸢尾听到这句话,微微有些恍惚。

    .

    几日之后,这名男子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鸢尾没想到惹上了这么个麻烦,她从来不知道有人会这么黏人,像八爪鱼似的,吸附住就不放手了。

    芙安瞧了瞧后面的男子,:“这忆公子莫不是被君主给迷上了,这穷追不舍,赶也赶不走。”

    鸢尾蹙眉,这几日那位姓忆的只要一找着机会,

    总会在她耳边叨叨个没完,着实让她厌烦,她看到前面有一寺庙:“芙安,我们去寺庙住几天,找个机会把他给甩了。”

    “嗯,也行,不过芙安瞧着他身形俊朗,不定那面具下的姿容当真是天姿国色,君主要不收了他。”

    鸢尾斜睨了她一眼,这丫头比伶穗活泼不少,有时还没大没,比时倒是敢调侃起她来了,她微微一笑:“你再嘟囔,等我回去,给你这丫头寻一门好亲事。”

    “哎呀!别,芙安就是嘴欠。”俩人笑笑,一路人在寺庙安顿下来。

    到了晚间,房门前的庭院里,树下的一方石桌前,石凳上坐着鸢尾,她翘着二郎腿,手中的白玉壶正缓缓往底下的杯里倒着水,看上去有几许惬意之感。

    夙璃从屋顶跃下,白玉似的面具在灯光下,更加澄澈起来,他自来熟的坐到了鸢尾对面。

    “有朋不请自来,倒不知女君竟独自在这饮酒,女君可是有心事,不如告知我这陌生人一二,或许能解女君心里的困惑。”夙璃那双漆黑的眸子从面具下直直望向她。

    鸢尾饮下一杯,面颊已微红,像水蜜桃似的泛着一股诱.人的清香来。

    “你这公子倒真是好意思,我不过是顺手帮了个忙,就被你缠上,公子莫不是对我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实话告诉你,你真的很烦人,你离我远一点成不,就算是我对你救命之恩的报答了。”鸢尾干脆了出来。

    月光美酒贪杯醉,鸢尾拿起酒杯又饮了一口,她似乎爱上了这酒的味道。

    “如若我,我对女君一见钟情,女君可愿给在下一个机会,让在下跟在女君身旁伺候一二可好。”夙璃定定望着她。

    一见钟情,鸢尾忽地嗤笑一声:“一见钟情又怎样,不过是有缘无分罢了。”

    夙璃长长嗯了一声:“女君可莫要这样,在下对女君一见钟情,而女君也喜欢在下的话,不就成了吗?而这“份”就得靠我们凑凑了。”着夙璃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上,用手臂蹭了蹭她的手臂。

    鸢尾看着忽然凑近的男子,看着他半截面具下的美人沟,有些忍不住想用手去捏,她吐气如兰,带着微微酒气:“可是本君不喜欢你,这不就是有缘无分,不过你这样貌,倒神似一人。”

    “那可是女君喜欢的人。”

    夙璃淡淡问。

    鸢尾看向树上那不知名的白花,泛着幽幽的清香,她嗅了一口,待浸入肺腑后,她才悠悠:“不过是个不该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

    “为何?”夙璃忍不住又问。

    鸢尾笑笑:“往事已远去,无甚惦记,公子一直跟着本君,可莫要后悔,本君可不是个能和你谈情爱的主。还有,好奇心害死猫,公子还是离我远一点的好。”

    俩人皆是沉默下来,你一杯我一杯,夜色渐浓。

    .

    翌日,一张光秃秃的木床之上,睡着俩人,男的带着面具,而女的面庞白净,窗外的阳光折射进来,她的脸染上了一层细碎的光,宛若上好的羊脂玉。

    鸢尾颤了颤眼睫,悠悠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脚被压着了,她转了转眼珠,一点记忆都没有了,难道昨天晚上又喝醉了?

    她推了推他,这个麻烦货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的。

    夙璃被推醒过来,他看到床上的鸢尾,故惊呼大叫出声:“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鸢尾看了看四周:“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怎么在这,这屋子是我的屋子,院子是我的院子。”

    夙璃哑然,随后又:“行罢,不管这是谁的院子屋子,但女君既然和我睡在了同一张床上,女君就得对我负责,我被女君睡了,以后还怎么嫁给别的女君。”

    鸢尾头疼不已:“本君哪里睡你了,本君根本就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不管,女君要是不负责,那我只好撞死在女君面前得了。”着就要往床架上撞去。

    “行了行了,你让我先醒醒酒,成不。”鸢尾不耐烦的大声。

    夙璃安静下来,声:“女君,不是本公子自夸,本公子就没瞧见过比本公子还要好看之人,女君一点也不亏。”

    鸢尾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她伸出手就去扯他的面具,却被他躲开来。

    “女君都不想对我负责,又要看我的样貌,那我不是很亏,除非女君与我成婚,那本公子就给女君看,女君觉得怎么样。”夙璃凑近了些。那双漆黑黑的眸子透过面具与她对视。

    鸢尾放下了手,不想再搭理他,她都不知该怎么去形容他,只头疼的抓了抓头发:“你先给我出去。”

    夙璃不要脸地:“女君,从此以后本公子就是你的人了,你可要好好对人家。”

    完他朝外面走去,而那张面具下的眸子闪着笑意,嘴角也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