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躺在里面,隐约听到妻主二字,还听到什么救命之恩,此时她已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头还有一些晕,浑身有些虚脱,想来是被蛇咬过后残留的症状。

    她想起晕过去之前看到的景象,那个人,定是自己眼花了。

    就在她愣神间,夙璃推开了门,鸢尾望去,眼中黯淡。

    夙璃倒了杯清水,递过去:“女君在竹林里中了蛇毒,是这家的前辈救了女君,前辈多喝些水,对清理残毒有益。”

    鸢尾接过水,确实有些渴了,咕噜咕噜便喝了满满一大杯,她把杯子放在一旁的杌子上,这才:“谢谢。”

    着又从怀里掏出一件物什:“你替我用这个感谢他们。”

    夙璃接过东西,看了看:“女君,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可是本公子也想要,你可不能厚此薄彼,要不是本公子,女君这命可就不保了啊!”

    鸢尾从床上站起,又在怀里摸了摸,空空如也。

    夙璃轻笑出声:“女君,其实本公子也不需要这等俗物,本公子不缺,缺的是像女君这样貌美的女子,你懂的。”

    鸢尾瞪了一眼他,本就因为身体内还有残留的余毒让她微有些晕眩:“等本君的婢子找到这,不会少了你的。”

    夙璃走近,在她面前站定,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女君怎么就这么不解风情,本公子救了你,你觉得是区区一个物什就可发本公子的吗?且今日女君的身子都被本公子给看光了,女君难道还想找其他人不成。”

    一听这话,鸢尾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这身粗布衣裳,她死死盯着他,心里无名升起一股怒火。

    须臾她下意识去扯腰间的软鞭,又记起这不是自己的衣裳,心中怒火更甚。

    夙璃瞧着她的模样,把那条软鞭拿来,亲自递了过去。

    鸢尾真不知该怎么形容此时的心情,她接过鞭子,一鞭子就挥了过去,可能是因为体内的余毒,她一用力,一股莫大的晕眩袭来,她整个人支撑不住的向后倒去。

    夙璃拉住鞭子的另一端,用力一扯,美人入怀。

    夙璃的声音响起在她头顶,声音里明显带着笑意:“女君这是故意的么?”

    “什么故意的?”鸢尾抬头望着他的美人沟。

    “故意投怀送抱啊!”夙璃揶揄。

    “你...”鸢尾此时真的觉得面前这个人怎会这般无赖。

    夙璃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馨香。

    “你放开我。”鸢尾恼怒的。

    “不放要怎样。”夙璃有些欠揍的。

    “本君最后一次警告你,你现在立刻放开本君,不要在本君面前嬉皮笑脸开玩笑,本君不是你能随意开玩笑的人,否则,否则等本君好了,心你的脑袋。”

    “哦,原来女君就是这么报答你救命恩人的,原来女君不仅是个不负责任的女君,还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女君,还是个忘恩负义的女君,本公子怎么就这么运气不好,居然对这样的女君一见钟情呢?”夙璃连连哀声叹气。

    着夙璃把她抱了起来,又:“就算是这样的女君,我也不能将女君摒弃了,女君也别想将本公子摒弃,女君与清清白白的我同睡一张床,我正好也看了女君的身子,我们也算是有了肌肤之亲,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鸢尾真真是无可奈何,她简直被气到想笑,他到底是个什么人,才能出这般的话来:“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鸢尾的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夙璃淡淡一笑:“行,本公子亲自给女君去做点吃的,女君就先好好休息会。”

    .

    好一会,鸢尾才平息下心中的这股怒火,她下次出门定是要多翻翻黄历。

    不多时,一个白白净净的男孩端着碗清粥敲响了鸢尾所在的房门,男孩名叫硕。

    鸢尾了个进字,硕便走了进去,鸢尾看着他腼腆的模样,脸上和气了些。

    硕把粥放下,便朝外走去,鸢尾出声:“等等。”

    硕回过头,看着面前漂亮的姐姐,脸上不自觉泛起一抹红。

    他嗫嗫嚅嚅:“姐姐可还有什么事情。”

    鸢尾笑:“弟先别走,陪我聊聊天可好,我一个人在这屋里怪闷的慌。”

    其实她是怕那个无赖有事没事跑到她屋子里头来,真让人烦的。

    硕淡淡一笑:“自是可以的。”

    俩人聊了大半个晚上,硕给她着这林野间的趣事,而鸢尾给他着城里的趣事,让这位久居山野的人充满了向往。

    鸢尾问:“既然你这么喜欢热闹,何不让你爹娘带你住到热闹的集市去。”

    鸢尾眼看着男孩的脸黯淡下来,似乎藏着什么想却又不能之事,过多的隐私她也不想听,故岔开话题:“那有机会,我带你去京城里玩。”

    硕眼睛亮了亮:“谢谢姐姐的好意,希望真有那么一天。”

    待硕出去,鸢尾透过窗外看向天上的那轮明月,看来这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正是就寝之时,她躺下盖着半旧不新的被褥,听着山间不知名的啼声慢慢进去了梦乡。

    光熹微,便听到一阵吵闹声,鸢尾难得睡的这般熟,可能是这山间空气好,很让人安宁。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具,而面具下的眼睛也正看着她,可能也是被外面的吵闹声给吵醒来了。

    鸢尾正欲什么,外边的声音似乎更大了些,夙璃已穿上外袍走了出去。

    鸢尾也起身,将一头乌发用玉簪固定,掸了掸稍有些皱的粗布衣裳,也走了出去,今日她所有的症状都好了。

    推开门,太阳直射过来,而院里的众人全都看了过来。

    女子肌肤如玉,五官精致,宽大粗布衣裳也遮不住那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她神情有些慵懒,一时间让院内的人忘了适才正在吵闹这回事。

    直到她走出去,将院内的人量了一番,对农妇:“昨日谢谢你们相救,这份恩情我记住了。”

    这时院内之人才反应过来,农妇瞧着,还以为见到了这山林里的精灵,一个美的很有灵气的女子,她:“女君好了就

    好,我们是顺手之劳,倒是你家夫君好,不仅舍命替女君吸蛇毒,还亲自给女君煮粥吃,真真是将女君照顾的无微不至,女君真是好福气。”

    鸢尾瞥了一眼他,只见他对自己眨了眨眼,一点正形都无。

    院子里一共有十三人,他们二人,农夫家三人,还有八人,一看就知是财大气粗不好惹的主。

    那八名人当中,其中一人稍有些不耐烦地:“我们家女君能看上你们家这位公子,是他三生修来的福气,这位公子要是嫁到了县令府,从此以后只管吃香的喝辣的,你们二老也可以跟着去县令府享享清福,这何乐不为呢?可千万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硕紧紧蹙起眉头,农夫对着那八个人吐了口唾沫星子:“给我滚出去,我们家孩儿可不是生来让你糟蹋的。”

    那名为首的县令千金,走上前来,她长的心宽体胖,那只粗壮的手臂抬起来,指向农夫,声音也是极为难听:“行,既然你们一家子这么不识相,本姐也不和你们客气了,给你们一天时间考虑,你们要是不答应,那么你们身上这秘密就别想再保住。还有你们也别想着逃跑,我已经吩咐下去。这城你们是出不了的。”

    言毕一伙人浩浩荡荡走出了院子,留下叹气的一家子。

    鸢尾问:“这人可是县令府的姐,可是要强取豪夺逼硕嫁给她。”

    农妇点头默默叹了一口气:“都怪他上次贪玩,去城里好巧不巧被那肥头胖耳的县令之女给看上了,这不听到了我们的住处。”

    农夫又接着:“要只是长的丑些倒也罢了,听是个极为变态之人,被她糟蹋过的人,没几个好下场的,甚至是弄死的都有。”

    一瞬间院内沉默下来,好久鸢尾才:“三位不必怕他,我有办法帮你们。只是不知她的秘密是什么,可能告知一二。”

    农夫想了想,忽地跪了下来:“不瞒这位女君,其实,其实我们不是樱国人,而是曼国人。如若女君当真能帮到我们,我们感激不尽。”

    鸢尾一瞬间沉默下来,她朝着俩人看去,难怪他们的脖颈上围着围脖,这天气也还未到需要围脖的时候,而硕的脖子上却是白白净净的。

    她一下就明白了,俩位舍不得给孩子刺上奴字,所以才躲在了这山野。而被那县令识破了身份,因此被威胁了。

    她叹了一口气,一时也不知该些什么,她是堂堂一国之君,让曼国人永生永世为奴,也是母皇临终前千交代万嘱托之事,或许是皇姥姥真的恨到了极致。

    可是从来恨的极致便是爱的极致。

    她忽地心情变得极差,她想起他最后死时痛苦的表情,她也想起昨夜硕那双充满了向往的眼睛,她转过身朝着屋里走去。